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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大洞天形成的时间有先有后,个个神秘莫测,传说中得其一便可证纯阳,成就飞升大道。但五大洞天都无法凭着法力强占,除非得到洞天本身认可,否则纵然进去了,也是空手而归。
一方世界,都有着所谓的“天意”,也就是世界本身的泛意识,并不能具体到个人某事,但却有着倾向。半洞天并无这等性质,而大神通者开辟的洞天,也只是带着开辟者的个人烙印而已,并不能形成泛意识。唯有这五大洞天,与众不同,某种程度上,已经十分接近于主世界,而和主世界又有着千丝百缕的微妙关联。若无机缘,根本无法见到这五大洞天。
前番虞璿受无生姥姥指点进入的须弥小界,其前身便是须弥宝国,只是后来经受了一场变乱,才变成了这般模样,也因此成为了五大洞天中比较容易被人接触到的一个,但仍然具备这种半独立自主的性质。
而自从虞璿获得了须弥境的承认,取走了气运之宝,拥有部分权限,并将其封闭之后,除非她愿意,否则也没人再能寻到了。
上一次大劫中,玄门、魔道、妖族彼此打得天崩地裂,山河破碎,乃至天柱折断,大日天宫竟被打碎。大日天宫一碎,其余四大洞天之间若有若无的联系也被切断,蓬莱剑阁同玉京金阙都不知飘去了哪里。
唯有玄都紫府,万载之前便被清虚道人所得,一直留在少阳派,但他直到飞升,也不曾将这秘密告知后人。而自从千载之前,玄都紫府也遭了一场变故,除了七宝金幢,其余八件法宝都不得不留在上元八景洞天内。
少阳派乃是器修大派,历年来积攒的法宝也有数十件,可谓是六派中身家第一富庶,但大多也是虚灵级数的法宝,真形级数的只有七八件,而少阳派绝大部分弟子,都以为七宝金幢便是本派唯一的幻神级数法宝。
就连少阳派的掌门,也只知道本派曾经有过好几件幻神级数的法宝,后来除了七宝金幢,其余的都各自离散了——却并不知道是因为玄都仙宫遗失,上元八景洞天只剩下一个空壳子,若无这些法宝坐镇,这一方洞天便会崩散,再也无法复原。
风白羽的师父是和掌门同辈的一位长老,修为也是元婴三重境,但在同辈中法力却不算最强的一个,且渡劫时,本命法器也未能凝出真识,器修错过了这一次机会,再想将本命法器温养成法宝,便要耗去无穷时光。毕竟就算是器修,法宝也是稀罕玩意儿,元婴大成却没得一件法宝傍身的修士,大有人在。
风白羽的师承背景虽然也颇硬朗,但在派中也不算顶尖,他之所以在门派中地位超然,原因便是入门不久后,便得到了七宝金幢的赏识。
七宝金幢虽然只是一件法宝,平时并不管事。但法宝本就是斗法所用,一件幻神级数的法宝,法力比得上元婴大成的修士,战斗力还要妥妥地超过几分。而七宝金幢更是杀伐至宝中的翘楚,被清虚道人祭炼数千年,已经接近纯阳级数。虽然少阳派还有两位静修的化神老祖,但真个放对起来,也未必就能稳斗得过这件法宝。因此,少阳派上上下下,都将这件法宝,当作长辈供起来,极为尊敬。
有了这件法宝撑腰,便是掌门的亲传弟子,也未必能压得过风白羽一头;而除此之外,七宝金幢也是明言,风白羽不得参与未来的掌门之选,却是怕他分心,耽搁了正经修为。
因为这个缘故,在少阳派中,几乎没有人愿意没事去得罪风白羽,都尽量与之交好,而他本来性子也温润,少了这些未来的利益牵扯,在门中的人缘更好。
风白羽将自己所知,有关的五大洞天的消息,都一一同虞璿讲了,又叮嘱她道:“这些在门派中并无记载,都是七宝前辈告诉我的,因涉及到许多上古秘辛,七宝前辈不许我外传。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可不要告诉别人。”却丝毫没想到他告诉虞璿,已经算是“外传”了。
虞璿道:“我当然不说。”她也猜到,自己所得的须弥小界,多半便是须弥宝国。因见风白羽待她十分交心,一时感动,险些将须弥宝国的事情吐露出来,不过想起这事件里涉及自家黑历史过多,于是打住不提,只是望着风白羽,认真地点了点头。
风白羽愣了愣神,低下头来,笑道:“大日天宫最多只剩下十分之一的残骸,本来也不该出现在东海,估摸着应当还转过一次手。昆仑派的人说是泾源仙府么?我隐约记得有这个名字,应当是千载之前的人物,具体的就不大清楚了。”
虞璿一只手托了腮,思索了好一会,道:“我知道了。”在心里盘算了一会,心道若是这五大洞天当真有些联系,自己得到了须弥小界的气运,却不知能不能对收服这祝融神宫有所帮助。
不过,就算不能,也不急于一时。
风白羽有些遗憾道:“可惜我届时却不能与你同去。”少阳派中想要谋求仙府的,是一位姓朱的师兄,已经晋入元婴多年,但一直未能度过第一次天劫,风白羽以几样渡劫之物交换他退却。不过,暗地里达成交易是一回事,派中不少人知道这位朱师兄打算谋求仙府,纵然他届时故意不去,风白羽身为师弟,也不大好堂而皇之地去帮外人取宝。
虞璿倒也不在意风白羽不能陪她一起,想了一想,道:“你若有心,就帮我看着昆仑派想做什么,左临意非要来给我帮忙,换我配合他们擒拿凌岳,不过,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风白羽早在信中得知了虞璿同凌岳斗剑一事,他偏头想了一想,便道:“岳万殊固然当年得罪人甚多,但还是昆仑派家事,左临意这要求太也无理,回头自有我去分说,你不应他就是了。”
……
这日已经是正月初五,苏道缘已经接到虞璿发来讯息,说是午时即到。此时,苏道缘、苏木、樊千成、余清圣和韩半清五人,便在后山崖顶的亭中喝茶闲谈等候,而许青凤则一早便托辞有事,躲回了昆仑派。
将至午时,天际三道遁光飞来,中央一道遁光素白如雪,最为朴素,左边则是一道直冲苍穹的青蓝霹雳,遁光未至而先声夺人;最右边则是华丽无比的一道彩虹,色泽明艳,在空中拉起长长的彗尾。
苏道缘率先起身,眼望天际,道:“虞真人到了。”
余清圣也顺着望过去,他此刻的身份是古珣,自然不能对虞璿露出半点热切之意,因此只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问道:“除了虞真人,还有两位是谁?”
苏道缘道:“白云宗的杨仙子也一起,另外一位不知是谁。”
那三道遁光都来得极快,顷刻便到崖上落下,除了虞璿和杨玉楼,另一位却是左临意,他却是孤身一人,并未带着弟弟一起。虞璿虽很不愿意他加入进来,但也不能把人赶走,和杨玉楼在半途上撞见左临意,也只得同行。
众人相见,有互相认识的,也有只听过名字,不曾见面的,更有素不相识的。苏道缘忝为地主,便起身为大家介绍。
虞璿一早便看见了“古珣”,听说他是陪着韩半清来的,便抿着唇微笑了一下。余清圣面无表情地别过脸去,韩半清却是微微脸红,向虞璿道:“小女自作主张,邀约了古掌门助拳,还请虞真人不要见怪。”
杨玉楼格格轻笑,道:“怎会见怪?奴家早就听说古道兄之名,只恨无缘见面,今日见面更胜闻名,可真是羡慕韩家妹子得紧呢!”余清圣一张俊脸绷得紧紧的,只当没有听见杨玉楼调戏他。有虞璿在座,韩半清便不知不觉矮一头,虽然气闷,也只得打起精神,和杨玉楼东一句西一句地推来挡去打太极。
座中左临意和樊千成都是闷葫芦,苏道缘见虞璿抿唇微笑,便挪了过来,小声说起这些时日所做的准备。
左临意道:“关于这泾源仙府,我派前辈笔记中有些记载,乃是一座上古火府。贫道有一件冰魄寒光镜,最能克制丙火,届时应当用得上。”
苏木也道:“前些时古兄和我一道,在东海冷云涡钓了九条红玉虬,炼制了一炉蛟王丹,可避火毒。”
这座中九人,虞璿、左临意、苏道缘、苏木、樊千成这五位是元婴修士,其余三人却还是金丹修士,其中又以杨玉楼修为最低,余清圣同韩半清都是金丹顶峰,距离元婴只有一线之隔。
先前杨玉楼扯着余、韩二人取笑,余清圣早就不耐烦,此时听到苏木提起他,便自袖中取出一匣丹药,推到桌上。打开来看,却是九颗龙眼大的赤红珠子,晶莹剔透,透着一股熏然欲醉的奇香。
余清圣淡淡道:“蛟王丹无需服用,佩戴在身边即可,不可与寒性法宝同用。”
左临意闻言,也不恼怒,只道:“既然有更对症的宝物,贫道那冰魄寒光镜,却也不必拿出来了。”
余清圣虚虚拱手,道:“不敢,只是些取巧的小术。破解阵法禁制,还是看真人手段,似在下这等,就只能追随附骥,摇旗呐喊了。”
杨玉楼悄悄拉了虞璿衣袖一下,在她耳边道:“这个古珣果然只有一张脸能看,脾气这么糟糕,好好一句话也给他说得成了嘲讽,哪里有风师兄温柔体贴,也不知道韩丫头怎么忍他的。”
她说是悄悄话,但在座诸人都是修士,耳聪目明,岂有听不见之理。余清圣目无表情,却在听见“风师兄”时眼皮轻微地跳了一下,韩半清闻言也是皱眉,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微露歉疚之色。
虞璿忍不住一抿唇,虽然未笑,颊上也现出个小小酒涡,回身在杨玉楼手背上轻轻拍了一下,杨玉楼格格娇笑,倚在虞璿身边小声嘀咕,又不时去打量余清圣,旁若无人。
她也是想得开,知道自己在诸人中法力最低,禁制奇门阵法生克也一概不懂,破禁取宝都轮不到她上,诸人怎么商议,她也不放在心上,坚持将“路过游玩看稀奇”进行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