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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庄轶尚在睡梦中,就被方佑宁叫醒。
在阳台洗漱时又想起凌晨时分听到的水波响动,望向阳台下方人工湖,碧绿莲荷随风摆荡,早读的学生三三两两练习着英语口语,一切似乎没什么异状。
头两节课就是英语课,需要去外语学院的语音教室,从宿舍过去得走十多分钟。庄轶夹着书一路塞着包子朝外语学院走。
“嘿,弥勒轶!”
一队穿着清一色足球运动服,后面写着“东盛”二字的男生从路对面跑过,其中一个高个子停下来,朝庄轶挥着手,即使现在没有前进,也原地跑着步。
“哟,健明!”庄轶吞了个包子也回道。
邓健明是东盛大学足球校队的,宿舍就在庄轶他们楼下。
“吴教练又操练你们啊?”
“没办法啊。”邓健明道,看向他的腿,“嘿,你小子还真把拐杖甩掉了啊!方佑宁给我们说的时候我们还不信!”
庄轶也笑笑拍拍自己的腿:“全好了!”
“那以后也跟着我们跑圈嘛。我觉得你这次回来又胖了一圈。”
“哪只一圈,昨晚把床都压塌了!”方佑宁大声宣扬着他的光辉事迹。
“哈哈哈哈……”
路上往来赶着去上课的学生很多,全哈哈大笑。
庄轶觉得自己要出名了。
虽然大清早的就要赶路,不过对一伙男生而言,外语学院的风景足以化解他们的起床气。
此风景当然非彼风景,外院出美女,似乎是每个高校的惯例。
“嘿!瞧,那边那个女生,就是上学期刚评出来的校花!”
上楼梯的时候,方佑宁戳着庄轶道。
庄轶看过去,确实瞧见一个长得挺清纯的美女长发飘飘,和周围的女生们一起谈笑着出来。
“你看校花,把你的薛老师放哪里?”庄轶揶揄道。
“我把薛老师放在心里。”方佑宁指着胸口位置严肃道,表情没维持一秒,立马嬉皮笑脸,“所以不妨碍我眼睛看美女啊。”
“录到了录到了!”孙仲子在旁举着手机叫道,手机屏幕显示录像状态,“额要去放给薛老师看!”
“死仲子!把视频给我删了!”
方佑宁显然没料到孙仲子来这手,一把去抢手机,孙仲子人高手长,顺利躲开。
“来抢啊!来抢啊!”
庄轶无语地看着方佑宁和孙仲子在楼梯间追逐打闹,突然听见方佑宁“唉呀”一声。
一个抱着几本书的女生被两人撞倒了,踩滑了楼梯,直朝下方摔来。
庄轶正杵在下面,立时扎好马步准备接人。
摔下来的女生将庄轶扑了个满怀,手里的书也散落一地。
孙仲子和方佑宁见状也赶紧跑下来。
“对不起对不起,你还好吗?”
那女生却像是惊魂未定,瘫缩在庄轶怀里迟迟没有撑起来。
“有哪里伤到了吗?”庄轶问道。
怀中的女生也没有回答,只是安静地待在庄轶怀里一动不动。
方佑宁有些怔愣,扶着女生的肩膀想将她带离庄轶。
那女生却挣脱了方佑宁的手,反而一把将庄轶拦腰抱住。
啪嗒!啪嗒!啪嗒嗒!
周围的书、笔、手机掉了一地。
所有人就像被巫婆施了定身术一样呆怔当场,惊愣看着这一幕。
一瞬鸦雀无声。
孙仲子率先打破了寂静:“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英雄救美,美人倾心相许?”
方佑宁道:“那也得长着英雄样啊,弥勒轶可是肥界奇兵!”
庄轶嘴角抽搐:肥界奇兵你个蛋啊!方佑宁这张破嘴!
但怀里的女生仍旧没有起来的意思。
庄轶也察觉出有些不对劲,微凉的温度隔着薄薄的衣服传来,这个女生的身体……似乎有些凉。
不是正常人夏天的那种微凉的皮肤,而是这个女生的体温本身好像有些偏低。他体内本就有热流窜行,这样两相比较之下,更能衬出差异。
他皱了皱眉:“这位同学,你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送你……”
正说着的时候,拦腰抱着他的女生突然松开了手,从他怀里脱离开。
庄轶后面的话顿时堵在了喉咙里。
他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人,极力掩饰着脸上的神情。
眼前人也看着他,眼神里充满着疑惑。
“噢——!”
孙仲子已经认出了被他撞到的这个女生,脸上写满惊喜。
“张梓墨——!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遇到你——!”
孙仲子兴奋地紧紧抱住张梓墨又松开。
鉴于他长着一张典型老外脸,这次周围倒没有再传出书掉地上的声音。
“额一开学就到你们学院来找过你的,不过听说你去欧洲那边交流学习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孙仲子激动地和张梓墨聊着,过了好一会儿似乎才想起来他还有兄弟在旁边,赶紧拉过方佑宁和庄轶。
“来!介绍认识一下!额们同宿舍的,方佑宁,庄轶。”
说完又示意了下张梓墨。
“张梓墨。给你们讲过的,在戚岳山遇到的,把额从悬崖下救起来的救命恩人!”
方佑宁见是个美女,赶紧堆起笑脸打招呼。
庄轶也挤出一个胖子该有的笑脸,表面淡定,心里却在冲天咆哮:
玛蛋——!张梓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眼前人确实就是张梓墨,一头黑色长发此刻扎成了长马尾,发丝斜斜耷了几缕在肩头,脸上戴了个大黑框眼镜,没有镜片,一看就是装饰用。除了一身雪地服换成了白t恤牛仔短裤,似乎没什么其他变化。
穿得这么清凉,还有地方藏柯尔特m1911和史密斯威森m500转轮吗?
庄轶猜测着枪应该藏哪里。
“哦,你叫庄轶啊。”
张梓墨清冷的声音将庄轶从思索中唤醒。
庄斩心里直骂:干啊!现在是想眼前的女人要往哪里藏枪这种问题的时候吗?
他笑笑:“啊哈哈,是啊。原来你就是张梓墨啊,我听仲子说起过你好多次了。”
“刚才谢谢你救了我。”
张梓墨眼中的疑惑未减分毫,虽没说其他的话,但看过来的眼神却带着探究的意味,似乎要透视过他的肉/身,窥视他本质的灵魂。
庄轶心里咯噔一跳:这女人发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