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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句心里话,对于这个未婚妻,薛文宇还算是满意。
尽管他心里很清楚,这桩亲事完全是政治联姻。人是父亲和继母挑选的,亲事也是他们定下的。
提亲前,薛文宇对于这位就不是很陌生,心里也不是不抵触。
不管在何处都是一样,相貌最美的,与相貌最丑的、品行佳的与风评最差的才能更引起旁人的关注。
而牧锦依,貌美如花、行为举止端庄文雅、琴棋书画那都是京城贵女圈儿中,数一数二的。
左右都是为了各自利益联姻的亲事,成亲的对象不管是家族的地位条件,还是其他都属于上上选,所以薛文宇也就没说什么。
定亲后,二人也见过几回,大多数是双方长辈还有别的大人物寿宴。那样的见面,也只是相对礼貌的点点头,问声好就算是打过招呼了。
真正俩人单独相见,只有那么一次,就是年前的除夕。也就是那次,薛文宇送了一块玉佩与她,她也回赠了一个亲手绣制的香囊。俩人已经正式定亲,这也算不得不守礼。
不论是公众场合,还是单独的相见,这未婚妻羞答答看自己的眼神,都是含情脉脉充满了爱慕的。
所以,即便到此时,两家的关系已经完全不似之前,薛文宇仍旧自信满满。很笃定的认为,这女子一定会选择自己,而不是她父亲。
跟着牧锦依出来的婢女,感觉外面的凉意,就转身返回看样子要去取披风斗篷之类的。
薛文宇见机会来了,抬脚就要迈出花丛,想先点了对方的哑穴,再把人带到偏僻之处,再跟她解释。
可是,没想到,他一条腿都已经抬起,要跨出那一刻,竟然看见灯笼下未婚妻脸上绽出如花般的笑容。
她为何笑?为何会笑?这笑容难道不是该在等下得知自己还活着的消息时才出现的么?
薛文宇有点懵,伸出的那条腿也条件反射的又收了回来。
未婚妻长的极美,笑起来更美,可是她此时的笑容,却如无数根针,扎在了薛文宇的心上,不是那种疼,而是一种说不出的难受,闹心!
怎么回事呢?薛文宇还在纠结的时候,就听不远处又有人过来,从脚步声的判断,应该好几个,但是走到牧锦依身边的就只有一人。
这人,薛文宇也是认识的,来的是即将成为他岳母的人,太守夫人董氏,也就是牧锦依的母亲。
“母亲,这么晚有事遣人来唤女儿便是了,怎么亲自过来?难道是那贱婢反悔了不成?”牧锦依有些紧张的低声问到。
董氏伸手拍拍女儿的胳膊安抚着;“女儿莫要担心,那贱婢难得有此做人上人的机会,又贪的很,她怎么会反悔。为娘过来,就是不放心你,有些话还得再交代交代你。
明个人抬走,那边究竟会是个什么反应,咱还不确定。还是要做好思想准备来应对的。你千万要记得咱之前商量好的说辞,莫要出差错。”
“母亲,女儿晓得的。这点事,母亲还担心女儿办砸了么?不就是明个薛府若是过来问罪,咱就一口咬定,好心接四叔的孩子回府,不成想她妒忌我有个好亲事,心生贪念用药迷倒了我,然后换上我的嫁衣顶替了我嫁。
反正,一切都往那贱婢的身上推就好了。到时候,她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没人会信她的。
她有什么资格要我原定标准的嫁妆?居然还有胆子敲诈咱一万两银?
明个不管薛家如何处理这件事,是留下那贱婢,还是退回,那贱婢的下场都是一样的。她有胆子贪的,却没有那个命得到享用。”牧锦依挽住母亲的胳膊,笑盈盈的低声说着恶狠狠的话。
“你这丫头啊,记得你父亲的交代,即便事情妥善的解决了,短时间内,你还是要端着点,切莫大意露出破绽。省得有那多嘴的传了出去,再被有心人利用生事。”董氏爱怜的用手指点了点女儿的额头提醒着。
“知道了母亲,大不了明个之后,女儿心情不好身体抱恙,躲在屋里三俩月的不出去,不是就差不多了。”牧锦依再次甜笑着撒娇。
董氏听了,觉得这法子可行。这才招呼等在不远处的下人跟上来。待下人近前后,董氏很是威严的叮嘱女儿,明个嫁到薛府,要孝顺公婆安分守己什么的。
其实,明个四老爷的女儿宝姑娘会代替这大姑娘出嫁的事,府里的人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的差不多了。
这会儿听着自家夫人,还这样一本正经,装腔作势的跟大姑娘做戏,听着的几个下人,心里都在无声的叹息,当主子的也挺累啊!
人渐渐走远,花丛后的薛文宇仍旧在原地杵着。阴暗的环境,掩住他的身形,更掩住了他阴霾冰冷的脸。
刚刚听到那母女之间私密的对话,他真想走出去,一掌一个拍死这俩女人。
仅存的一丝理智,让他没有那么做。愤怒之后,就是深深的嘲讽了。自己竟然也有眼瞎的时候?竟然也有被迷惑判断失误的时候?竟然还以为那个牧锦依爱慕自己情深,会选择自己?
这真真是一个笑话,一个天大的笑话啊!得亏今晚没带属下一起前来,不然这脸丢大发了,以后在属下跟前头都抬不起来了。
万幸啊,没有在董氏来之前行动。
不然的话,抬了这心机婊牧锦依回去,朝夕相处着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形?薛文宇都不敢继续往下想了。
自己怎么会蠢到这种程度了?竟然差点栽在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手上?竟然会被她外表蒙蔽?刚刚还觉得她笑得挺美?这简直就是一条美女蛇啊!
好,牧锦依,本世子记住你的好了。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这笔账本世子会慢慢的跟你算,定然让你为蒙骗算计本世子后悔终生!
薛文宇长这么大,从来都不曾对一个女人有如此的恨意。就是那取代母亲位置,对他明着好暗着算计表里不如一的继母,他都不曾如此恨之入骨。
今晚虽然失算,他却并不失望,因为对那牧锦依,他并无爱意。
这一趟也算没白来,至少知道了一件事,自己也有蠢的时候!
他决定离开了,即将跃出太守府院墙的时候,忽然改变了主意。是不是该过去把那个什么宝姑娘处理掉,看看明个牧家会往花轿里塞哪一个?
而且,那个什么宝姑娘,应该也算是牧府欺骗自己算计自己的帮凶,留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