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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说赏脸,在场的大部分人都心照,慕氏和舒家的这场婚礼,整个叶城的人都在翘首以待,能拿到请帖,都是荣幸。
舒未今晚穿了一件长礼服,是高心言的未展系列,现在想来,这个系列估计就是原先高心言一开始想要拿来走秀的,只是可能为了帮慕栩墨的忙,也算是真的给他们一份礼物,一向疼爱舒未的高心言花了很多心血时间,终于让这一系列的婚纱面世撄。
现在谜底揭开,舒未恍惚之间也开始明白为什么这段时间慕栩墨一直很忙,总是没什么时间陪她,而高心言却很积极地一直征求自己的意见,让她帮着修改婚纱的款式。
所以,到底,自己身边站着的这个男人,心思有多细腻,对自己的感情有多深呢?这样不顾一切来給她一个完整的婚姻,让她感到前世积德。
舒未一直垂着头,心里有种莫名而来的酸痛一阵又一阵地侵袭自己的内心,她根本不知道怎么去排解这种感觉,整个人像定在原地一样,动弹不得。
“baby?”
直到台上的每个人都说完话,她被男人轻轻牵下台,女人还没有回过神来。
“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嗯?”
舒未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让一直在她身边看着她的男人有些担心,低低开口问道。
此话一出,本来还在前头低声谈笑的母女突然顿住了脚步,猛地转过头来.....偿.
苏晚太了解这个样子的女人,心里的不安一下子冲撞过来,“快送她回家,快点......”说完,一把扯过高心言臂弯里挂着的披肩,苏晚快速抱住已经没有什么血色的舒未,指尖触碰到女人肌肤的时候,果然就感觉到了女人微微颤抖着的身体。
“你听我说,深呼吸,深呼吸......马上送你回家,好不好......”
“怎,怎么了......”
高心言被这样的阵势弄得有些慌,脸上写满了担忧,不知道这两个孩子发生了什么事。
苏晚没有时间跟自己的母亲解释,只是抬眸看向一脸沉色的男人,语气很急,“慕总,请你赶紧送她回家,现在,马上!”
语落,男人已经打横抱起女人,脚步急切,往停车场方向没有一丝停留。
苏晚跟高心言说了声让她先回家,后面的事晚点再说以后,便也迅速跟上了男人的步伐。
几乎是以最夸张的速度到了停车场,刚把女人放置好,苏晚一起坐上后座准备离开,许凝圣就出现在了车子副驾驶旁边,“怎么了?”
苏晚脸色铁青,嘴唇有些泛白,抱紧了接手过来的舒未,声音是很罕见的颤抖,“舒未她,不是很对劲......”
她至今也不是很明白,为什么舒未会突然这样......虽然他们瞒着她筹备了这场惊喜已经有些时日,但是从女人最近的表现来看,应该不会有这么强烈反应才对......
许凝圣眼神随即落在舒未的脸上,眉头紧锁。
“上车。”
慕栩墨已经没什么耐性,车子第一时间启动了,看着还站在车外的男人,低吼了一声。
许凝圣没有迟疑,动作迅速打开副驾驶的门也坐了上去。
回到楼苑,慕栩墨一声不出,直接从后车座把女人抱出来,几乎是冲着进了房间,而跟在身后的男人已经在来的路上叫来了医生,一切都准备就绪。
舒未的症状来得很突然,已经没有什么知觉的女人浑噩得厉害,完全控制不住已经缠住自己的那股不安难受。
“她到底怎么了?”
看着医生已经初步简单检查完,慕栩墨站在床的另一边,双眸从进来后就没有离开过气息很凌乱的女人。
医生不是舒未自己的家庭医生,而是慕栩墨的专用医生,完全没有理解苏晚的眼色,有些迟疑道:“慕总,太太是不是服用过......”
“医生,她有抑郁症。”
苏晚最后还是抢在一脸异色的男人之前沉沉出声。
慕栩墨这才抽空瞥过站在自己身后的女人一眼,全身散发着苏晚很陌生的冷意,语气是毫不掩饰地威胁,“苏晚,你最好告诉我,她到底怎么了。”
“栩墨......”就在两个人僵持不下的时候,许凝圣才适时开口,“先让医生控制住舒未的情况,以后再说这事。”
说完,也不管男人有没有听进他说的话,直接就朝医生点了点头,左手拉过明显已经低着头的女人,把她牵至自己身后,淡淡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太太发烧了。”
“那就把烧退了。”
“好的。”
看着医生和佣人已经开始帮女人吊起点滴,许凝圣才转身对咬唇不吭声的女人说道,“我们谈谈。”
“......”
苏晚这才抬起头,眼神很无助地看着对她说话的男人,没有反应。
许凝圣看着女人这个样子,心里也不好受,直接抬手扳过女人的身子,轻推着就往门外走了出去。
“你,想说什么?”
苏晚觉得许凝圣无非也是想了解现在的状况,语气有些僵硬。
“她染过毒,是吗?”
轻声扫过这样一句话,其实是肯定句。
苏晚整张脸刷的就白了,嘴唇微张,眼神充斥恐惧,“你,你怎么知道的?”
许凝圣的心往下沉了沉,终于是确信了,语气微哑,“谁干的?霍铭哲还是伍莫笙?”
“许凝圣......”
女人已经抓住男人的手,脸色慌得厉害,“我求你,不要告诉慕栩墨......”眼看他们都要结婚了,也算是了却她心中的一件大事,她不能让已经毁掉过舒未一次的事情再次发生。
男人眉头拧得很紧,没有立马回答女人,只是重复多了一次,“霍铭哲还是伍莫笙?”
他最近的预感一个一个都在应验,很多事情已经快由不得他控制,所以他必须先知晓所有该知道的事情,尽量让一切不要彻底失控。
“是谁又有什么所谓呢......”苏晚闭上眼睛冷冷笑了笑,样子绝望又带着狠戾,“在这件事情里,他们两谁都逃不过。”
毒针是伍莫笙亲手注射的,霍铭哲虽然至今完全不知情,但导致这一切发生的开头,拜他所赐。
“苏晚,你要知道,你现在这样,不让栩墨知晓一切,他们两永远不可能好好走下去。”
一段建立在隐瞒基础上的婚姻,很难尽善尽美。
哪怕情痴如慕栩墨,他也不一定能够接受这样总是时刻提防着的感情。
“那你觉得,舒未应该怎么做呢,嗯?”苏晚手指紧缩,握拳很用力,声音却淡得让人心生难受,“她从来都是一个这么骄傲的人,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已经是奇迹了,你还想要求她怎样呢?是不是赤-裸-裸地把那些折磨了她好多年的过去一件一件剖白就可以得到幸福?是不是?”
她的不安,她的惶恐,她的所有一切自卑,在苏晚这里,都可以被理解,被原谅,因为她存在过的黑暗里,慕栩墨是至今她能感应到的光明......如果她连这点自私都不能去争取,那么她活着,有何意义。
许凝圣蹙眉,“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不是这个意思,那你现在说的这一切,为的什么?”女人语气已经带了些哭腔,“许凝圣,我们从出生到现在,根本没有真正见过所谓的深渊,可是舒未确切地体验过,而且是好几年......所以我们都没有任何的资格去要求她应该做什么,你懂吗?”
很多时候不说,不阻止,不是因为不在乎不关心,而是苏晚比任何人都更能理解舒未的处境——没有办法给她更好的出路,那么就只能默默待在她身边护她左右。
许凝圣这回彻底禁了声,没反驳,因为他也知道,说再多,也回不到过去,发生的,已是定局。
......
慕栩墨坐在床头,抬手轻抚过女人发烫的额头,眸光暗淡。
今晚的一切来得太突然,他甚至不知道女人到底为什么会这么大的反应......
“慕栩墨,求你......求你......”
沉思瞬间,不是太清醒的女人蓦地低吟了几声,样子很痛苦,看得守在一侧的男人心脏骤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