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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青云摸摸自己脸上的口水,再看看小石头的脸。
红扑扑的脸蛋白嫩嫩的,黑溜溜的大眼睛,唇红齿白的小模样笑起来非常可爱,加上他被喂出来的胖乎乎的小身子,更是招人喜欢。
起码小石头跟着大人出去的时候,大家都很喜欢逗他。
“爹?”小石头好奇地伸手摸摸他的耳朵,撅起嘴巴就想去亲。
顾青云忙阻止他的口水洗礼,叹道:“不知从哪学来的习惯,总是动不动就扑上来亲。”还有他的手,刚才貌似在玩什么蚂蚁和蛐蛐,现在又来摸他的脸。
“啊?”小石头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有听没有懂,见他爹阻止自己亲近他,有点不开心了,红润的小嘴巴都撅起来。
看着他那懵懂可爱的样子,顾青云的心又软下来了,罢了,让你再逍遥一个月。到了今年五月他才三周岁,虽然以京城的风俗算,已经是四岁了。抓得紧的家长现在已经开始让他们念《三字经》或《幼学琼林》,但他总觉得小石头还小,就只用玩乐的方式教他背诵唐诗和算术口诀。
主要是他这段时间都忙于考试,教小石头的事情都是简薇或方仁霄在做。
顾青云把他抱起来,柔声问道:“你娘呢?怎么今天自己一个人在院子里玩?”好吧,一直在看着他的小满被他暂时忽略了。
家里没有和他一样小的小孩,一般都是下午或傍晚和方仁霄出去时,小石头才有同龄的小伙伴,那些小伙伴可能是方仁霄同僚家的孩子,也有可能是街上的小孩,他们不太注重这个,只是要仔细看着不让他乱抓东西吃即可。
小石头搂着他的脖子,软软地说道:“娘,娘在睡觉觉。”
顾青云了然,简薇正是怀孕初期,这段时间特别嗜睡,请大夫来看过后知道是正常现象,这才放下心来。
让丫鬟小满带小石头下去洗手洗脸后,顾青云忙弄好自身的个人卫生,换了一套常服才进入卧室,见简薇果然睡得正香,问慧香知道她睡的时间已经够长了,就把她叫醒过来,免得影响晚上的睡眠。
“夫君?”简薇迷蒙地睁开眼睛,好大一会才反应过来,“你考完殿试了?”
顾青云点点头,把她扶起来,笑道:“考完了,现在身体难受吗?”
简薇摇摇头:“就是有点困,你知道的,孕妇都这样。夫君,你考完就好,今天外婆还去隆山寺礼佛呢。”说着就慢慢起身下床。
两人又说了一会话,顾青云这才到隔壁的书房把自己写的策论默写下来,此时方仁霄还未回,听管家说今晚有人宴请,不在家吃饭。
等顾青云把自己的策论答案都写下来后,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突然又觉得自己写得不错了。刚才在马车上他认为自己写得很差劲,后面海权的观念超前,但现在又觉得这正好合适,指不定有人的观点和他的相同呢。
真是矛盾!也不知道子茗考得如何?
等到戌时(晚上七点)刚到,方仁霄就回来了,身上还带着酒气,就这还让顾青云把自己的策论拿到前院的书房给他看。
“老师,这也太晚了,您明天散值回来再看?”顾青云见他脸颊通红的样子,就忙劝道。
“你看老夫这是醉的样子吗?”方仁霄瞪着他,“只是老友相邀,在席上喝酒随意,老夫没醉。”
顾青云没办法,见他眼神真的清明,书桌上还有半碗解酒汤,只好把手中的纸张递给他。
方仁霄坐下来仔细阅读,书房内一时之间就静悄悄的。
顾青云把蜡烛再点燃一根,让光线更亮一点。
“好!”方仁霄一拍书桌,笑道,“不错,不错,前面这段写得好,劝农桑兴教育,就该这么写,利害关系写得简洁又利索。”把烛火都拍得晃动了下。
顾青云正在他对面翻看上一科进士们的殿试策论题合集,这是礼部出版的,每次都很好卖,除了京城的举子们会买,还有一些大户人家会收集,全国各地家有考生,或想往科举方面发展的人家只要有钱都会买。不过因为只印刷一万五千本,成本较高,价格就跟着上升。
此时他听到方仁霄的赞叹眉毛都不动一下,这要看到后面才行。
果然,一会儿后,方仁霄的声音就迟疑起来:“你后面写的这段话……海权?”
“老师,你见过有人和我的观念相同吗?”顾青云忙抬头问道。
方仁霄捋捋胡子,慢慢地摇摇头,道:“历朝历代,个个皇朝都是大陆国家,虽说春秋时代就有了海上运输和海,但也是直到前朝中后期才开始派人出海远行,可出海的结果是耗资太大,又得不到回报,大家这才死了出海的心。”
顾青云默然,前朝就相当于元明时期,而他们现在的时间和平行时空相比,应该是清朝初期吧?只是现在当政的是汉族。
“其实还有一个人和你一样很重视海洋,那就是前朝的开国皇帝。当时华太|祖想大力发展海军,说那边还有很多国家,可他想投入银子的时候发现要用银子的地方实在太多了,就暂缓下来。之后他驾崩,后世的皇帝就没有理会。直到前朝太熙帝时期才派人出海,只当时大家都认为航海队已到达整个世界,他们不愿意再了解朝贡圈外的世界,且在海上没有发现与华国抗衡的力量,就认为保持海军没有必要。”方仁霄又看了一遍策论,“航海进行不下去的原因你已经写得很清楚了。”
顾青云即使清楚这段历史,还是认真听了,没有插话。
“不错,你的字进步了,单是你这卷面就容易赢得读卷官的好感。”方仁霄摸摸胡子,脸上带着赞赏。
因为殿试由皇帝亲自主持的,所以殿试只设读卷官,没有主考官。
“内容也很重要。”顾青云嘀咕了一句,“我真担心自己落到三甲去。”刚开始得第八名的喜悦早就消失地无影无踪,还是殿试的名次最重要,这才是一考定终身呢。
至于自己的字,自从陆泽把字帖送给自己后,每天练习,自己又不算笨,舍得下苦工,再和别人交流学习,楷体字体算是有些成就了。起码他之前去外边参加文人之间的聚会时,都是别人在吟诗,他最后负责写出来的,这说明他的字得到大家的认可。
搁在前世,打死他都不相信自己能写出这么好看的字来,几乎可以在前世自称书法大家了。
“老夫认为你的观点也不能说错,毕竟没有证实的事情谁也不能说错。”方仁霄却不担心,站起来拍拍他的肩膀道,“放心,以你这手字和前面的答案,加上你在会试的排名,不会落在三甲的,否则不是打了会试考官们的脸?这八名读卷官里头可是有两名是你们会试的主考官。至于后面的观念,你都能自圆其说,这有什么好怕的?其他人的观念比你激进得多,你看看你手中的合集就知道了。”
顾青云一听,心里好受多了。的确,他手中的合集里面的策论题什么样的观点都有,几乎个个都是嘴炮大能,说得头头是道,虽说有些一看就知道不可能或很难实行,可看起来还是热血沸腾的。
“那老师我回去了。”顾青云了却一桩心事,就想走人,他中午没睡午觉,现在困得很,要不是为了等方仁霄回来,他早就休息了。
“去吧去吧。”方仁霄挥挥手,加了一句,“明天你让阿茗拿他的答案过来,不能破罐子破摔。”以方子茗会试的名次,想进三甲非常困难,除非他写的卷子是逆天的好。
顾青云忙应了,见方仁霄没有和他一起回后院的意思,很是无语,还是劝道:“老师,您放心,您今晚又没喝醉,刚才又喝了解酒汤,外婆肯定不会说您的。”连氏很不赞同方仁霄喝酒,觉得他一把年纪了正是该好好保养的时候,最好不喝酒。每次一喝酒,老两口就会闹点别扭。
“去去去,你翅膀硬了,敢看老师的笑话!赶紧回去,别以为老夫这一年修身养性就不敢打你手心了。”方仁霄老脸一红,有点恼羞成怒了。
顾青云憋住笑,连忙快步走出去。
一夜无话自是不提。
第二天早上,顾青云牵着小石头到方子茗家里,刚到门口不久,知棋就迎了上来,他从前是方子茗的书童,现在是方子茗家的二管事。
两人早在林山县就认识,大家都很熟悉,顾青云就问道:“子茗可在家?老师让我来看看。”一般考完试,没出什么状况的话,方子茗都会主动到方家去报到的,和他一样,也会写下答案给方仁霄看看,顺便让他提提意见。
昨天方子茗没去,顾青云就以为他是觉得太晚了想今天下午再去,毕竟他昨天比他晚交卷,方仁霄今天还得去办公。
可现在一看到知棋的表情就觉得有点不对,瞧他那如释重负的模样。
“少爷当然在家,只是他昨天从宫里回来后就心情不怎么好,今天早上话也少了,连少奶奶都不敢多说,云少爷你来了就太好了!”知棋看到他非常高兴。
顾青云很是纳闷,难道他也考砸了?可这种题目想考得出彩难,但想考砸也不容易啊,一大堆的套话,足以写得中规中矩,尤其方子茗的文采很好,比一般人还好。
按下心中的疑问,顾青云在知棋的带领下,绕过影壁,来到前院的小花园里,就见方子茗正半躺在一张竹木躺椅上闭目养神,他的面前还有一张小几案,上面摆着三碟点心,桂花糖蒸栗粉糕、水晶冬瓜饺、吉祥果等,都是两人爱吃的。
“子茗,你可真够悠闲的,这么早就起来晒太阳。”
方子茗早有下人通报,此时又听到他的声音,这才张开眼睛,站起来,苦笑道:“我这是苦中作乐。”
顾青云一愣,见他精神不是很好的样子,就忙道:“昨天只考一天,比起乡试和会试,一点困难都没有,你怎么好像精神不好?”
方子茗叹了一口气,把视线对准小石头,就要伸出手来抱。
顾青云怀里的小石头看到点心,眼睛一亮,早就眼巴巴地看着方子茗,此时见他如此,忙双手张开,如乳燕投林般扑进他怀里,狠狠地亲了一口方子茗,小嘴巴说得很是甜蜜:“舅公,小石头好想你!”
“你啊你,就会说甜言蜜语,见谁都是这句话。”方子茗点点他的小鼻子,见他一直盯着桌面上的点心,就对着顾青云问道,“要给他吃吗?”
顾青云犹豫了一会,今天早上小石头已经吃过早饭,一路上走过来,还买了一个包子给他,可现在见他渴望的样子,就只能道:“只准吃一个水晶冬瓜饺,要不然肚子会痛。”
小石头一惊,小手赶紧捂住自己的小肚子,脸蛋皱成一团。上次他跟方仁霄出去吃多东西,消化不良,肚子还疼起来,可把大家吓坏了。
同样也把小石头吓坏了,一说起这个他还有印象。
方子茗被他的表情逗得哈哈大笑。
给小石头洗手后,塞给他一个饺子,正好后院的夏氏过来说要请小石头进去,顾青云就让人把小石头带走了。
“你总是这么谨慎,我们之间说的话有什么好避讳的?连自己的儿子都不想他听到。”方子茗自己用筷子夹起一块点心吃起来,他刚才是一点胃口都没有,现在看到小石头渴望的样子,食欲就来了。
“你别看小石头还小,他记性好着呢,上次我和他娘在房里说话,结果他在旁边听了,就跑到外婆那里学舌,让我们哭笑不得。”顾青云没说的是,方仁霄每次带他出去,回来问他去了哪里,吃了什么东西,曾外公说了什么话,他都可以把事情说个五六分。
方子茗又笑了起来,半响才平复下来:“有孩子就是好,总能给我们带来许多乐趣。”
“还有烦恼。”顾青云补充一句,“你也快有了。对了,刚才你心情不好?”
方子茗不意外顾青云能看出来,点点头,没有开口说话。
“是殿试的事?你的答案呢?拿出来给我瞧瞧。”
方子茗朝不远处的小厮作了个手势。
不久,顾青云就拿到方子茗的答案。
不错啊,文采飞扬,观点还算新颖,这篇策论没犯什么错误,起码在他看来,肯定能进入二甲。
“这道题我写得中规中矩,我的名次应该就这样了。”方子茗颇为沮丧,这道题他自认为答得一般般,想逆袭很难。
“可单是殿试,你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顾青云没有被他的话迷惑,他们又不是第一天认识。
方子茗点点头,苦笑,道:“青云,你想过以后纳妾或收通房吗?”以青云现在的身份地位,和时下人们的态度,他想纳妾是谁也不会说错的事。
顾青云刚喝下一口热水,闻言差点就呛着,幸亏他心理素质好,稳住了。
“你怎么突然说起这个话题?”他好奇地看了他一眼,继而摇头道,“没想过,有薇儿就够了,女人越多越麻烦。而且不是我说,我相信没有一个女人肯和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夫君,表面上肯都是世俗的礼教造成的,一般都不是心甘情愿。”
他心里很是纳闷:难道是夏氏现在有孕,就按照惯例想给他安排通房,他不乐意?那也不必摆出这副有烦恼的样子来啊,直接说不要就行。
夏氏应该不乐意才对,他们俩的感情那么好。
不过也有些世家主妇,怕自己生孩子过不去这道坎,只要自己有三个以上的孩子就会把夫君推到别的女人那里,自己不想生,这是简薇告诉他的。
这让顾青云很惊讶,没想到古代也有这种女人。
方子茗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毕竟是这种内宅话题,两人没有再接着说,开始说起考试的事。
“还要几天才能出名次,真难熬。”方子茗叹了口气,他看着顾青云腰间的配饰,上面是蟾宫折桂的图案,而他自己的挂饰也绣上独占鳌头的图案,就为了取个好彩头。
顾青云点点头:“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金榜题名……应该是我们读书人都向往的事了。”要到四月二十六日才能知道名次,现在才二十二日,的确难熬。
两人沉默下来,想到自己的试卷正在被人评审,就忐忑不安。毕竟这次的名次会跟着他们一辈子。
此时,皇宫内的某一处封闭宫殿,读卷官们正在改卷。
读卷官一般是由翰林大学士及朝臣中文学优秀的人做,一共有八人。本次殿试是由大学士二人,院部大臣六人充任。这些读卷官必须得确认参加考试的贡士里没有自己的亲属、弟子等,如有的话应该回避,否则会获罪。
自从得知自己是读卷官后,他们几人就被看守起来,一应衣食住行都有人服侍,就是不能出去,直到贡士们的名次决出。
此时他们正在忙碌着,每人一桌,试卷在他们之间轮流传阅,一共有二百三十张。二十六日要决出名次,相当于每人要在二十五日前就得看完两百多张卷子。
他们看完后会在卷子上写下各种记号,分为五等,有圈,尖,点,直,叉等五种符号,再写下评语,盖上属于自己的官印。其中得圆圈最多者为佳卷,而后在所有试卷中,选圆圈最多的十份进呈给皇帝,由他钦定御批一甲第一、二、三名,即为状元、榜眼、探花。
因为身边有几名内侍在旁,几位主考官很少聊天,即使有话说也不涉及到考卷的内容,不发表对某张试卷的看法,尽量保持公平公正。
于是,在装饰低调奢华的宫殿里,只有翻阅试卷的声音。
等到了二十五日晚上,他们终于改完卷子,就把其中画圈最多的卷子挑拣出来,这十份卷子都是要呈给皇帝看的。
四月二十六日,顾青云等一干贡士早早就进宫,此时正按照春闱的名次分成两列排队站着,身上都穿着朝廷统一发的进士服。
太和殿里的皇帝和四品以上的大臣正在议事,今天早上的重点就在于新科进士的排名情况,尤其是前十名的排列更是由皇帝亲自指定。
顾青云颇为忐忑,待会他们就会进到殿内,皇帝会宣布一甲三人的名字,其他人的名次就由二甲第一名传胪宣读,这就是所谓的“传胪大典”。
接着就是读书人激动不已的金榜题名了,因殿试发榜用黄纸,表里二层,分大小金榜,小金榜进呈皇帝御览后存档大内,大金榜用皇帝之宝。等举行传胪大典后,就由礼部尚书奉皇榜送出太和中门,至东长安门外张挂在宫墙壁,所以考中进士者称之为金榜题名。
发榜他们不用去看,那是给别人看的,他们会在传胪后,直接从皇宫出去跨马游街。
这才是最引人注目的活动,是天底下所有读书人梦寐以求的事。
从昨天开始,顾青云就知道已经有很多人在新科进士经过的地方事先预定位置准备观看了,简薇和连氏也是如此,两人早已在一间茶楼定好位置,准备和夏氏一起去看他们游街。
这让顾青云心里不安,也不知道自己的名次如何?
他看向其他人,因为是按照成绩排的,他的前面只有六人,左边有一人,大家都在安静地站着,没有人敢说什么话,可他清楚地看到,随着时间的流逝,有人在频频擦汗。
只有站在第一排的楚瑜镇定自若,站他左上角的庞喜林似乎也颇为忐忑,大脑袋左右张望了下。
至于谭子礼,他们中间隔了一个人,看不清他的动作。
此时的宫殿内,等读卷官把十份卷子都读完后,永安帝面前就放着十份已经拆封的试卷,他们的名字和籍贯等可以看着清清楚楚。
永平帝抬手示意,问:“诸位爱卿,哪三份最为出众你们说说。”
群臣面面相觑,半响没说话。卷子都读过,的确是一时瑜亮,不好做决定,而且如何决定一甲三人是陛下的权力,其余人的名次就由他们大臣决定。
“陛下圣明,这十份卷子都是一时佳作,臣难以分高下,请陛下定夺。”左丞相率先站起来,一如之前,很少发表自己的看法。
永安帝见状,眼睛微微眯起来,他眼睛带着一丝笑意,看向第一份卷子,道:“这楚瑜答得不错,只可惜乡试只得亚元,否则就是连中三元的佳话了。”
下面的大理寺卿白烨等会试主考官一惊,难不成陛下觉得他们徇私不成?一个吏部左侍郎的嫡长孙还不足以让他们丢掉节操,没见其他高官家的孩子都被他们丢到后面去吗?现在谁敢作弊?
“孔繁忠可点为状元,楚瑜为榜眼,至于探花……”永安帝的眼睛从后面几张试卷上扫过,沉吟不语。
先前考试内容改革,让很多自称儒家的人暗自反抗,这孔繁忠会试能排在第二,说明不是死读书之人,可堪一用。
“这顾青云如何?”永安帝把目光放在第九份卷子上,看在他救了陆泽一命的份上,加上陆泽从南蛮带回来的消息,让国家多出一座银矿,朕就稍微照顾一下好了。
“陛下,这名考生的卷子的确答得不错,可后面的内容有些不符合实际,这样贴出去别人恐会不服。”礼部尚书忙出列反对。到时可是要把这些内容印刷出来的,有个什么不好都是他们礼部背锅。
“回禀陛下,臣等认为顾青云说得好,往外开疆辟土又是一条出路。”白烨出来反驳。昨晚选出十份卷子拆封后,刚开始这篇策论也引起他们的注意,还想着是不是换一篇,可后来一想到他会试的名次,就没换。
人家答得有理有据,写的字又好看,会试排名又靠前,尤其是户部的一名读卷官,更是力求放在前十。
而且白烨知道皇帝对顾青云有所了解。果然,他猜对了。
“朕倒是觉得这策论写得颇有新意。”永安帝看了下面坐着的群臣一眼,不容置疑道,“那就排在二甲第一吧。”终究是年轻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