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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明显愣了一下,双目之中流露出激动无比的米芒,他的声音都有些发颤:“小张……你知道他埋在哪里?”
张扬点了点头,次来青云峰的时候,他还跟陈崇山一起捍卫过安大胡子的坟墓呢。
老者抓住张扬的手臂颤声道:“小伙子,带我去!”
张扬有些纳闷了,这作家怎么都神经兮兮的,不就是一个素材吗,至于激动成这样,他笑道:“没问题,老爷子这下下的,您老的身体还禁得住吗?”
老者连连点头道:“禁得住,禁得住!”
他们一起离开紫霞观的时候,老道士李信义方才从山岩后悄悄露出脸来,望着那老者的背影,双眼中浮现出极其复杂难言的神情,喃喃道:“五十年了……”
来到青云竹海前,杜宇峰和赵新伟决定先背着赵新红下山,张扬则带那爷孙两个去找安大胡子的墓,然后再追赶他们。
经过石屋的时候,张扬发现房门紧闭,门着锁,想来陈崇山又去山里打猎了,按照那天晚的记忆。张扬带着他们从石屋后的小路来到竹林中,可是竹林中道路错综复杂。进入之后张扬才发现找到那座坟头并不容易,找了近二十分钟还没有找到。
那女孩儿有些急了,瞪了张扬一眼道:“你到底知不知道?”
老者斥道:“妖儿,不得无礼!”
张扬一听乐了,原来这丫头叫妖儿,真是邪性啊,居然有人叫这名字。他闭眼睛仔细想了想,然后睁开双目观察了一下黑风寨遗址所在的位置,指向右前方道:“应该就在前面!”
他向前走了近二十米,果然看到竹林中出现了一块空地,里面只有一座坟墓,面的土层是新添去的。
老者半信半疑的看着张扬,这明明是一座新坟啊,可安大胡子死了近六十年,怎么可能。
张扬看出了他的疑虑,微笑道:“前些日子,有些盗墓贼过来盗墓。他们不知怎么查到这是安大胡子的坟墓,以为里面一定会有不少的陪菲品,幸亏被陈大爷及时发现阻止了他们,可是坟头的外表还是遭到了破坏,重新填土之后就成了这个样子。”
老者点了点头,缓缓向那座坟墓走去,他蹲下去,颤抖的手落在坟头之。
身后忽然响起一个冷漠的声音:“你们想干什么?”陈崇山手握双筒猎丨枪,威风凛凛的出现在他们的身后。
张扬转过身去,微笑道:“陈大爷。这么快就把我给忘了?”
陈崇山这才认出张扬,冷峻的脸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他收起猎丨枪。大步从竹林中走来,拍了拍张扬的肩头道:“张扬,你怎么来了?”
张扬将身后的老者介绍给陈崇山。陈崇山听说这位姓李的老者专程为了寻找安大胡子的坟墓而来,不由得多看了两眼,两道花白的剑眉拧在了一起,低声道:“你要写安大胡子的生平?”
老者点了点头道:“实不相瞒。我的祖和安大胡子有些渊源,而且还欠他一个不小的人情,所以才想寻找他的埋骨处。”
陈崇山一言不发的向前方走去,老者紧紧跟,来到不远处的草丛。陈崇山用枪杆拨开草丛,里面现出一块断裂的墓碑,老者蹲下身子。却见那断裂的墓碑,有个安成……后面就没有了,顺着陈崇山枪口的指向,他找到了另外一部分,面有个虎字。
老者的唇角颤抖起来,他踉踉跄跄回到那座坟前,竟然双膝跪了下去,含泪道:“爹……不孝儿……来看你了……”
“爷爷!”那叫妖儿的女孩前扶住老者的手臂。
陈崇山愣了,张扬却懵了,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位老者就是安大胡子的儿子,这厮真的有些忐忑了,那啥……刚才自己可是骂了安大胡子一路,这老头儿,应该是安志远可真够阴的,听着自己骂他老子,居然还始终保持着笑眯眯的表情,难怪那个妖儿看自己跟看杀父仇人似的,张扬真是后悔不迭,麻丨痹的,我这是什么脑子啊,怎么一点政治敏丨感性都没有。当着人家儿子的面骂他爹。更倒雷的是这位安志远老爷子是整个江城乃至平海省眼中的超级财神爷,是个连平海省委记都要给面子的人物。
陈崇山可没有张扬想得那么多想得那么远,只是淡淡说了一句:“你就是安志远!”说完这句话。老爷子就背着猎丨枪返回他的小石屋去了。人家这才叫性格。
张扬却仍然一幅失魂落魄的样子。说良心话,他也不是害怕,就是觉着郁闷,自己辛辛苦苦认认真真的重建红旗小学,为的就是讨好这位安老爷子,让他老人家龙颜大悦。夸奖自己两句,然后自己就能凭借着积攒下的政绩,搭李长宇记的顺风车扶摇直,这倒好,认倒霉真是喝凉水都塞牙,跑到山沟沟里都能把人得罪了。张大官人冤枉啊,辛苦了这么长时间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想想自己刚才对安大胡子冷嘲热讽,从头到尾都没有两句好话。和安家的梁子恐怕是结定了。
张扬讪讪道:“那……您忙着,我先走了……”
安志远正沉浸在对亡父的追忆之中,根本没有听到张扬说什么,身边的那个妖儿狠狠瞪了张扬一眼。
张扬也不想自讨没趣,灰溜溜的离开了竹海。
陈崇山在石屋外面等着他呢,脸也没有什么笑意,张扬暗忖,十有**这位老爷子不喜欢自己带人来打扰他的清静,陪了个笑脸道:“陈大爷,给您添麻烦了!”
陈崇山叹了一口气道:“有什么麻烦的,人家拜祭亡父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想不到安大胡乎居然还有一个儿子活在这个世。”
张扬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心中暗自奇怪,难道安大胡子还有其他的儿子吗?
陈崇山拿出一包野山茶:“这包茶叶拿去尝尝!”
张扬受宠若惊的接了过来。
陈崇山又道:“下次你见到雪儿的时候,帮我把这些东西交给她,这孩子马就要高考了,需要增加营养。”他将一个花布包交给了张扬,里面放着一些晒干的竹荪石耳黄精之类的山珍。
张扬点了点头道:“陈大爷放心,我去县城的时候给她捎过去。”他满腹的心事,也失去了留下了跟陈崇山高谈阔论的心情,匆匆告辞后向山下赶去。
快到山脚下的时候才追了杜宇峰、赵新伟他们,两人都已经累得不行,幸好这还是下山,想想张扬强悍的体力,共同总结了一句,这厮真不是人啊!
看到张扬终于赶到,赵新伟气喘吁吁的招呼道:“快……快,该你了!”
赵新红斥道:“怎么?把你老姐当成手榴弹了,恨不能马扔出去是不是?”
赵新伟苦着脸叫道:“姐,您饶了我,我是真走不动了!”
张扬一言不发的走过来背起了赵新红,其实他们距离汽车已经不到三百米,只不过赵新伟和杜宇峰两个已经累得脱力,如果不是张扬赶到。他们也打算大歇一会儿了。
回到汽车中,赵新伟拿出三瓶矿泉水分给他们两个,这才注意到张扬的神情有些不对,关切道:“你怎么了?”
张扬的目光呆呆看了看一旁的那辆破破烂烂的吉普车,连个车牌都没有,谁能想到香港富商安志远会坐这车来到这鸟不拉屎鸡不下蛋的地方。张扬想了想还是没把安志远的真实身份告诉他们,低声道:“人有三急,我忽然很想……”话没说完他就向树丛后跑去。
杜宇峰乐呵呵道:“找个顺风顺水的地方!”
返回黑山子之后,张扬做东在四季香宴请赵新红姐弟,因为返程时还要开山路,赵新伟表示不能喝酒。
杜宇峰笑道:“敞开肚皮喝,明儿一早再回去,你是校长谁敢查你的岗啊!”
赵新伟道:“话虽然这样说。可是我怕我姐身体受不了,还是早些回去休息。”他这么一说,杜宇峰也不好意思劝他了。
只用了半个小时他们便吃完了饭,这边赵新伟起身向他们告辞,想不到赵新红却忽然开口道:“张扬。你不是说要带我去找一位老中医看病吗?”经她这么一提醒,张扬才想起自己今天的主要任务,不由得暗叫惭愧,安志远的突然出现扰乱了他的心境,从山下来他就一直神不守含,究其原因,张大官人好不容易才积攒了那么点可怜的政绩,付出那么多自然不想功亏一篑,而且这次得罪人的确有些冤枉。
张扬将心中的烦恼事儿暂时抛到一边,微笑道:“赵姐,不过那位老中医脾气有点怪,咱们必须得单独过去见他。”
赵新红居然微笑着点了点头。向赵新伟道:“你在这儿等我!”
赵新伟不知道张扬葫芦里究竟卖什么药,不过看到老姐心情佳,他也倍感欣慰,搁在往常,赵新红几乎已经对治疗绝望,现在主动提出去看中医,证明她的心中又燃起了生的希望工赵新伟掏出车钥匙扔给了张扬:“悠着点开啊,你那技术我还真不放心!”
张扬乐呵呵接过钥匙,和赵新红了汽车,他那里认识什么老中医。正想找一个僻静的地儿向赵新红坦白。
赵新红满怀深意的看着张扬道:“小张啊,你老老实实告诉我,那个老中医是不是根本不存在啊?”
张扬听到她这番话,惊得猛然踩住了煞车,这会儿他的确有些心不在焉的。
赵新红笑道:“其实在山的时候我就猜到了,你说的老中医就是你。我对自己的身体很清楚,刚才突然疼痛的时候,如果没有吗丨啡片镇定。或者打杜冷丁的话根本止不住,你只是用手指点了我几下,我身的疼痛马就消失了。我也是一个医生,我无法解释这件事究竟是怎样发生的,正如那位老先生所说,点穴是?”赵新红的心中第一次产生了重获新生的希望。
而这种希望又让赵新红恢复了过去的些许开朗性格。
张扬点了点头道:“赵姐,我有办法治愈你的绝症!”
自从在山亲身体验到张扬神乎其技的手法之后,赵新红对他的这句话也产生了七分的信任,作为一个已到不惑的女人,她知道这世绝没有免费的午餐,张扬之所以愿意帮助她,绝不会是看在和自己弟弟的情,她轻声道:“可以告诉我。你决定帮助我的真正原因吗?”
张扬诧异于赵新红所表现出的精明,他和赵新红现在更像是在讨价还价的生意人,聪明人之间的交谈还是直来直去的好,太多的弯弯绕绕根本没有任何的必要,张扬笑了笑道:“赵姐,我实话跟你说了,我有个妹妹在县中读高三,成绩中,可是临场发挥太差,这次的模拟考试成绩很差,凭她的心态很难考满意的大学,所以我想赵姐帮我。”
赵新红有些疲惫的闭眼睛,张扬坦然的说出了他的条件让赵新红更为好过一些,她从不喜欢亏欠别人。她低声道:“你有把握治好我?”
张扬点了点头道:“十足把握!”
赵新红低声道:“我要求不高,只要给我三年的生命就已经足够。”
张扬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三年?你太小看我张大官人的本事了,他从口袋中取出一张早已准备好的药方,轻声道:“按照这张方子煎药,连服一周你就会感到病情有起色,后续的治疗我会及时跟进。
“其他的治疗呢?”
张扬果断道:“停掉,会都停掉!”
赵新红道:“一个月的时间,如果证实你的治疗有效,我会帮你做成那件事!”
张扬嘱咐她道:“我给你治病的事情……”
赵新红笑道:“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这个秘密我会永远藏在心里!”
张扬不禁又看了赵新红一眼,发现他们姐弟两个都很不简单,赵新红无疑是那种极其聪明的女人,一旦她摆脱疾病的i困扰,超人一等的智慧马就表现出来。
让张扬奇怪的是,安志远前来春阳的事情仍然没有任何的官方消息。在忐忑中度过了两天,红旗小学的重建工程也如期竣工,张扬将第二期工程,也就是各村红旗小学的修葺工作布置了下去,这次自然而然的把林成武排除在外,乔四光明正大的接手了所有的活儿。
林成斌看到弟弟已经被小张主任逐渐从政丨府工程中排除了出去,虽然心中清楚这修葺工程没多少油水。可心中还是有些不快,再加乡人代会前张扬就扣押了他弟媳妇的B超。到现在还锁在计生办的临时仓库中。所谓临时仓库也就是他们计生办原来的办公室。
无论乡人代会的结果怎么样。毕竟总算落下了帷幕,至于郭达亮的突发事丨件,那件事很难预料,也不在林成斌的掌控范围内,在说了,郭达亮事丨件虽然在黑山子乡闹得沸沸扬扬,可并没有在县里兴起太大的波浪。就像一个小石子投入平静的湖心。泛起几圈涟漪,很快就恢复了最初的平静,即便县里有些人记住了郭达亮的事情,也把这件事视为了一个笑话,一个警示,看来无论做任何事都不能太过执着,否则到最后受伤最重的肯定是自己。
郭达亮事丨件对亲眼目睹这一幕发生的黑山子乡群体干部影响显然是巨大的,看到老的下场,林成武彻底退下来的心思更加坚定了,可越是即将退下来的人,越是在意这面子的事儿,凭心而论,林成武对张扬一直都算不错,而张扬在这件事的处理方法丝毫没有给他任何的面子。这让林成斌感到十分的恼火。
林成斌敲打张扬的时机选择在选举委员会最后一场会议之后,林主任总结了这次大会的成功和不足之处之后,又向各位选举委员会的成员表示了感谢,并委婉的指出这次的乡人代会是自己任职中主持的最后一届了,然后迎来了大家程式的掌声,
散会之后,林成斌单独把张扬留了下来,乡人代会开完之后,王博雄这两天都在县里开会,郭达亮和于秋玲不约而同的病了,加早就因病长假的李振民,几位主要乡领导中就病了三个,两位新当选的副乡长还没有正式来到工作岗位,所以目前乡里的最高领导就是林成斌。
张扬以为林成斌找自己谈话十有**是为了安志远的事情,所以表现的相当低调和谦虚,毕竟在安志远的事情他给乡里抹了黑。
林成斌开口之后,张扬才知道是为了他兄弟的那档子事儿,心中暗骂,你丨他妈还好意思跟我提,老子没找他算账都是好事了。
林成斌委婉的说出要张扬放他兄弟一马的意思之后,点燃一支香烟。一边抽烟,一边透过飘渺的烟雾观察着张扬的表现。
张扬回答的也相当委婉:“林主任。这件事你还是让林成武自己过来找我!”他的言外之意是你丨他妈多什么事儿,我计生办的事情轮得到你管了吗?
在林成斌听来这是个活动话儿。小张主任同意解决这件事了,脸自然也就有了笑意,点了点头道:“好,就这么定了!”
张扬离去之后,林成斌第一时间给兄弟挂了个电话,林成武听他这样说也觉着有门,不过他因为史家三兄弟的事情最近正闹心呢,因为心虚所以不敢直接去见张扬,让他老婆去计生办处理这件事。可他老婆去计生办没多久就哭着回来了,说计生办给她下了一个罚款通知,她利用B超非法鉴定胎儿性别的事情已经报到了县里,这件事罚款还不算完。据说还要追究她的刑事责任。
事情转了一个圈又回到了林成斌这里,林成斌这个怒啊,麻丨痹的。你张扬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干嘛这么强势?得理不饶人啊,不就是仗着县委记李长宇给你撑腰吗?老子笑脸也赔了,面子也给你了,到头来你还给我来这一套,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啊!
林成斌于是给张扬打了一个电话,想让他到自己办公室来,谁成想人家小张主任不在,林成斌火了。刚才去厕所的时候明明看到他还在计生办看报纸呢,林主任咬牙切齿的拿着一迭票据来到了计生办。
在门前就听到张扬和小魏聊着什么,不时发出开心的笑声,林成斌一脚就踹开了房门,脸色铁青的出线在计生办门外。
小魏正被张扬的笑话逗得前仰后合。看到林主任来者不善,吓得慌忙站起身来。
张扬的脸还是保持着淡淡的笑意,却没有起身的意思:“林主任找我什么事?”
林成斌大步走到他的面前,将手中的那迭票据重重扔在办公桌。怒吼道:“我刚刚查看过这次人代会的账目,发现了很多的问题,你负责采购的这块,存在着账目不清,价格不明的问题,我要你马给我一个交代!”
林主任的一声怒吼宛如一声春雷般炸响在乡政府的小院中。被惊动了的乡政丨府工作人员个个好奇的围拢过来。
小魏眼疾手快的想要去关门,却被张扬制止道:“不必关门,我张扬做事堂堂正正,公私分明,有什么话不可以让别人听到的?”
张扬凛冽的目光盯住林成斌道:“林主任,过去我一向都很尊敬你。可是这件事的处理你让我感到很失望,你让我负责乡人代会的后勤采购果然是一招好棋啊,给我一个贪污的和会,抓住我的污点,然后准备随时给我致命一击,我靠,我他妈跟你没那么大仇,你至于这么害我吗?!,
林成斌脸色变得青一块紫一块,被人撕破了真正用意的确有些难堪。他开始意识到眼前的年轻人真的很不简单。
张扬微笑道:“我可以告诉你,那点儿小钱我压根没看在眼里,你做这件事情之前怎么不调查清楚?跟刘科长沟通一下也好啊,采购的东西所用的资金都是我垫付的,你有什么资格对我嚷嚷?我贪污?我贪污我自己的钱吗?你老糊涂了!”
杆成斌站在那里,神情尴尬到了极点,被一个下级当众呵斥,这。气他无论如何都忍不下,形势已经逼迫林成斌彻底要跟张扬翻脸了,他咆哮道:“你垫付就不能贪污了?啊?这笔钱最终还是要在我们乡财务那里报销的,你账目不清就是有贪污的预谋。
张扬笑了起来,一旦触犯了某些人的利益,这些人就马撕掉了昔日的伪装,露出了真实丑陋的面孔,张扬挥了挥手,小魏心领神会的走了出去,反手关了房门。
林成斌忽然感到一阵害怕,他想起关于那个张扬一人痛打下清河村四十三名乡民的传说,又想起在医院张扬痛打陈富强的一幕,凉气嗖嗖的从心底往外冒,这厮不是言语不和想要向自己出手?自己这老胳膊老腿的可禁不起他的拳脚。
张扬指了指一旁的长条凳:“坐!”
林成斌傲慢的仰起头来,可心底已经感觉到今天的举动有些过激了。这跟他以往的稳重大相径庭。一个人大主任愤愤然跑到下属的办公室兴师问罪本来没有什么,可是张扬表现的很有涵养,很有风度,无形中就让林成斌的表现落在了下乘。
林成斌以为张扬所依仗的无非就是县委记李长宇,而他作为一个即将退休的乡干部也没什么好怕,升迁对他已经没有任何的吸引力,所以林成斌敢于门怒斥张扬。
张扬的态度大大出乎了秣成斌的意料之外,他笑了笑:“林主任,听说你丢了块瑞士梅花表,那表得不少钱?”
林成斌愣了,然后就感到一股冷气从后脊梁骨一直蹿升去,面部够肌肉也僵硬了起来。
张扬又道:“这么贵重的东西丢了。为什么不立案,换成是我,一定要彻查到底。”
林成斌真真正正感觉到害怕了,敢情人家不仅仅是是依靠李长宇的势力,这小子是握住了他的把柄。所以才有恃无恐啊!林成斌强壮镇定道:“你什么意思?”
张扬微笑道:“没什么意思。我只是听说了一些事情,据说次林主任和那几位人大代表被抢劫是有几个史的干得,这事儿我也没啥证据。不过空穴来风未必无因,林主任,我还听说你兄弟跟他们挺不错的。不如你去问问他,兴许能够找到那块手表呢。”
林成斌后悔了,我他妈怎么这么冲动啊,这么冒冒失失的走门来。根本就是自找难看,哪还像一个接受党和国家培养多年的老干部,林成斌咳嗽了一声,小心翼翼的向张扬看了一眼,却发现张扬已经展开报纸挡住了他的口光,这一招张扬是跟电视台台长邢济民学来的。不过人家那是居高临下对待下级,张扬却有点以下犯的嫌疑。偏偏现在的林成斌已经没了脾气,他抿了抿嘴唇,拿起桌的那一迭票据,一声不吭的离开了计生办。林成斌显然没有了底气,关门的时候都是轻轻的。无形之中已经向张大官人低头。
而林成斌询问林成武关于史家三兄弟的事情,林成武的惊恐和震骇实在难以用言语形容,自从张扬平安无事的返回乡里,他就预感到大事不妙,史家三兄弟从那天起直到现在都宛如石沉大海不见踪影,听到大哥询问史家三兄弟,林成武已经明白这是小张主任通过大哥向自己传递信息呢,他害怕了,明白自己跟小张主任之间根本不是一个级数的对手。加大哥也不行,沉默了好一阵子。他才低声道:“大哥,这事儿您别管了,他想怎么罚,我都认了……”
林成斌心事重重的挂了电话。他总算明白官场道行的高深并不在乎你在官场中混了多久的时间,而在于你在官场中的悟性,张扬虽然比自己年轻得多,可是人家有靠山。人家有手段,别看人家的职位比自己低,可是人家一样分分钟可以将自己拿下,林成斌颓然的将那一迭票据向天空中扔去,看着它们如同落叶般在眼前落下,从心底生出感慨,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麻痹的,老子就是那前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