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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扬这才想起自己还是江城卫校还没毕业的实习生呢,慌忙点头答应了下来,临挂电话的时候,李长宇又道:“有机会安排一下,我和秦记见个面!”
张扬笑道:“那我晚把她请过去!”
李长宇呵呵笑了起来:“行,只要你能请的动,我这边没什么问题,都是当年省党校的几个老同学,大家应该都认识。”他把吃饭的地点告诉张扬,张扬表示晚他来埋单,李长宇却笑道:“不用,我跟他们说你是我的干儿子!”
张大官人愣了,麻痹的,我啥时候成你干儿子了,可转念想想,人家只是这么一说,现在李长宇的身份是江城市副市长,认自己当干儿子那是抬举自己,大爷的,原本就有很多人说自己是他的私生子,这岂不是越说越像了,自己到不介意名声啥的,就怕这事儿别给老妈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
秦清虽然感觉张扬的邀请有些突兀,可是她也想借着和李长宇见面的机会了解一下春阳的情况,虽说平时见面的机会很多,可毕竟公开场合有些话是不能放在桌面的。
当晚六点半,张扬和秦清一起驱车前往位于江城市雅云湖畔的五星级大酒店帝豪盛世。秦清今天穿着一身灰色长裙,露在外面的手臂白嫩非常,露出诱人的柔光,肉色丝袜包裹着她曲线完美的小腿,今天她少有的穿了一双黑色高跟鞋,纤细的鞋跟至少有七公分左右,她原本身高就有一米七五,更显得一双美腿修长,黑亮的长发挽了一个荷花般的发髻,至少又给她增加了五厘米的身高,跟张扬站在一起隐隐有超出张扬一筹的势头,张扬泊好车,为她拉开车门,秦清首先探出车门的就是那条修长的美腿,黑色细跟高跟鞋和长腿的组合简直是完美无瑕,我们的团市委记真是一个动人的尤物,张大官人不得不承认,这是他前世今生遇到的最美的一个寡妇。
并肩跟秦清站在一起,张大.官人觉着无论风头气势完全被这位女县长给压制住,这让他有些不爽,下意识的做出了昂头挺胸的动作。秦清留意到张扬的这个动作,唇角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
张扬低声道:“你看起来不像个县.长,倒是像个模特儿!”
秦清道:“过去的确有人找过我,.不过我对那种职业并没有任何的兴趣。”
张扬由衷感叹道:“在你面前多数男人都会感到自.惭形秽!”
秦清原本想说包不包括你?和话到唇边又觉着并.不合适,淡然笑道:“你是说因为我的身高?”
张扬道:“你想想啊,二十七岁的处级干部,人长得.又高,又漂亮,你太强了,在你面前男人找不到任何值得骄傲的地方,太出色的女人往往都是孤独的,因为男人连一亲芳泽的心思都不敢有。”前半句赞后半句贬,可秦清的表情仍然平静无波,目光投向远方暮色笼罩下的雅云湖,轻声道:“其实政治这条道路原本就是孤独的。”
来到观潮厅的.时候,李长宇和江城卫校的校长黄成敏已经到了,其余的六个人都是李长宇在省党校的同学,李长宇笑着起身道:“秦记真是准时啊,分秒不差!”
秦清矜持的笑了笑道:“让李副市长久等了,真是不好意思,小张的驾驶技术有点太差了!”她伸出白嫩的纤手和李长宇轻轻一握,李长宇身高一米七一,在秦清面前几乎矮了一头,不过李长宇的气势却不输半分,乐呵呵将身边的几个同学介绍给秦清,秦清和他们都是打过交道的,这些人的级别最低的都是处级,所以张扬跟在其中就显得寒酸了一点,首先就表现在,他这么大的个子戳在那里,居然被所有人视如无物,张大官人不禁感叹世态炎凉,看来想吸引别人的眼球不仅仅是身高和长相,论外表吸引力,秦清当然是中心,可人家李长宇也不含糊,头顶着副市长的光环,整个人的气质顿时提高了那不止一筹啊,表面看只是从正处到副厅的提升,可一个副厅的脚下要踩着千万个正处,这就是境界的提升。
还是李长宇最后注意到了张扬,拉着他的手臂主动向别人介绍道:“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就是我的干儿子张扬,在春阳县招商办工作!”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向张扬望来,张扬这才明白李长宇要这样介绍自己的真正目的,不顶着副市长干儿子的光环,谁乐意搭理自己啊,人家李长宇是变着法子给自己提高身份呢。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变得亲切起来,张扬厚着脸皮叔叔长叔叔短的叫了一遍,秦清的俏脸带着淡淡的微笑,张扬敏锐的觉察到她笑容中的嘲讽和戏谑。
众人入席之后,作为小字辈的张扬只有坐在下风口的份儿,听着他们侃侃而谈,感觉到相当的无趣,话题的中心始终围绕着李长宇和秦清两个,人家一个是江城市副市长,而且还是常务,一个是团市委记,马又要当春阳县县长,这世道,强者才受到别人的尊敬,张扬论官位连个副科都没混,论辈分,今晚他充当着李长宇干儿的角色,所以需要做的是倾听,另外的工作就是倒酒,说话没他的份儿。
李长宇笑道:“张扬,给你黄伯伯敬酒!”
张扬站起来走到黄成敏的面前给他端起酒杯,这是表示尊敬,自己的毕业证全靠人家了,黄成敏笑眯眯拍了拍张扬的肩头道:“小伙子不错,一表人才啊!”
“黄伯伯,这杯我敬您!”张扬此刻的表现就像一个知达理的大好青年。
黄成敏道:“你的事情包在我身!”单凭他和李长宇的关系,这件事就一定要办的,更何况现在李长宇贵为江城市常务副市长,人家找自己办事那是瞧得起自己啊,人的心理是最为微妙的东西,当初李长宇找黄成敏说这件事的时候,黄成敏多少感觉到送给李长宇一个人情,有种施恩于人的感觉,可现在他的心中感觉到的那是荣幸,李副市长能够找我办这件事那是看得起我,位置的不同决定了心态的不同。
黄成敏连干了两杯,张扬也陪了两杯,既然已经开始也不能冷落了其中任何一个,在座所有人马见识到这厮惊人的酒量,连续敬了六个人,每人两杯就是十二杯,敬酒过程中一口菜都没吃。
李长宇和张扬认识这么久,可坐在一起喝酒却是第一次,看到张扬如此海量,不禁更加生出欣赏之意,有千杯不醉的天资,可谓是驰骋官场的便利条件啊,官场的酒是不可能完全避免的,除非你始终作为位者出现,否则有些酒必须要喝下。
秦清也对张扬的表现感到吃惊,抛开这厮别的本事不言,单单是这种酒量,给他个县长助理干干也未尝不可,张扬这次敬酒是逆时针开始来到了秦清的面前。
秦清喝的是果汁,所以微笑道:“免了,我不喝酒!”
黄成敏几杯酒下肚显然有些兴奋,他高声道:“那怎么行,张扬,快给你秦姨倒酒!”,酒桌一喝到兴头就是叔叔伯伯的称呼,所以黄成敏才会有这样的说法,这么一说,连张大官人都有些寒了,秦清卓越的控制力在这种状况下展露无疑,笑盈盈望着张扬,心说小子,让你张狂,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应对!
张扬笑道:“这样,我喝酒,秦姨喝饮料!行吗?秦姨?”
秦清被他接连两声秦姨喊得毛骨悚然,这厮的脸皮真是厚无止境啊。秦清端起饮料跟他碰了碰杯子,轻声道:“凡事都要适量,酒喝多了也会伤身。”
张大官人听出秦清这是对他叫秦姨不满了,当下微微一笑也不拆穿:“谢谢秦姨教诲!”
李长宇呵呵大笑,心中却暗赞,小兔崽子,连寡妇清的主意你都敢打,真是牛逼啊,可是看看张扬和寡妇清一个高大威猛,一个亭亭玉立,还真有些郎才女貌的味道,不过秦清在江城市官场中的清誉是有口皆碑的,人家一贞洁烈女,你这个混小子就别想着祸害了。
晚饭之后,其他人都已经离去,李长宇则邀请秦清在帝豪盛世的茶馆小坐,张扬知道人家有事情要谈,独自溜达到帝豪盛世的大厅,跟前台两个漂亮领班搭讪起来。
李长宇微笑道:“听说秦记这两天就要去春阳任职了?”
秦清淡然笑道:“原本想给自己放一个长假,可是领导布置下来任务,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顶了。”
李长宇习惯性的摸出一盒烟,可是又想到秦清是女性,又把香烟收了回去,虽然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动作,却让秦清看出这位新来的李副市长考虑问题很周全,细微处很会照顾别人的感受,李长宇道:“春阳县总面积12平方公里,现辖九镇八乡,人口30万,境内山地为主,矿产丰富,主要有煤、铁、石英、云母、石膏、花岗岩等等,其中县东北部煤炭储量最多,质量特优,红石谷煤矿去年刚刚投产,以后的几年中,一定会成为春阳县的主要经济支柱,春阳的西部以山区为主,因为地形偏僻,山高路险,所以经济相对薄弱,我在离开春阳之前,和港商安志远已经签下合作开发清台山旅游的意向,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清台山会成为春阳一个新的经济发展点。”说到这里,李长宇停顿了一下,抿了一口茶道:“其实我说的这些,秦记想必都已经有所了解!”
秦清轻轻转动茶杯,微笑道:“李副市长对春阳的感情很深,想要了解春阳的第一手资料,当然要求教于你这个昔日的掌门人。”
李长宇呵呵笑了一声,他心中明白,秦清想求教的绝非是春阳的经济状况,那些都有具体的资料可查,秦清想要了解的是春阳的官场现状,他沉默片刻,声音变得低沉了一些:“杨守义记过去和我搭班子,在春阳担任县长六年,之前在春阳基层乡镇,以及不同部门工作过不少年头,在春阳拥有着相当深厚的群众基础和一定的口碑,如今春阳的不少乡镇、政府部门都是杨记一手提拔起来的。”李长宇的话表面看平淡无奇,可是其中充满了暗示。
秦清稍稍一品就已经知道,李长宇在暗示自己,杨守义在春阳的根基雄厚,此人或许会在自己未来的执政道路制造一些麻烦。秦清轻声道:“罗县长的事情实在太突然,市里让我代理这个县长也是很仓促的决定,不瞒李副市长,我现在感觉到有些怯场呢。”
李长宇心头暗笑,你怯场才怪,整个江城的官场之中都知道秦清是市委记许常德一手捧起来的政治明星,其升迁的速度,足以让包括李长宇在内的无数须眉男儿汗颜,放眼国内,这样年纪就当县长的也是凤毛麟角,在李长宇看来,他和秦清都属于许常德的班底,是一个队伍中的人,所以对这个小师妹还算相当的尽心,他轻声点拨道:“安老投资春阳的事情很重要,是整个春阳工作的重中之重。”
秦清明白了李长宇的意思,人家这是在送人情,只要自己把握恰当,在安老投资的事情掌握主动,那么刚刚任就可以得到一个辉煌的政绩,她笑了笑:“谢谢李副市长,以后如果工作中遇到什么困难,我还会向你请教。”
李长宇爽快的点了点头道:“没问题!”他话锋一转道:“初到春阳,张扬应该可以帮到你。”,他这句话等于是送给张扬一个人情,让秦清认识到张扬的重要性,这也是李副市长重情重义的表现,如果没有张扬,他活不到今天,如果没有张扬,他不会在离开春阳之时还得到了一个亮眼的政绩,如果没有张扬,这个常务副市长甚至都不会落在他的头。
秦清微笑道:“李副市长颇有点古人举贤不避亲的风骨!”
李长宇透过玻璃窗望向远方的夜景,微笑道:“和他相处越久,你就会发现他他会带给你很多的惊喜!”
秦清马就领教到了张扬带给她的惊喜,张扬在外面和两个漂亮领班聊得火热,这厮原本就长得高高大大,再加衣着光鲜,谈吐幽默,手还拿着如今富豪的标志新款900手机,那是相当的吸引年轻女孩的眼球,在这些女孩看来,这厮是一个十足的钻石王老五,恨不能把眼珠儿飞出来去勾引他。
看到李长宇和秦清出来,张扬这才依依不舍的跟两位漂亮领班告辞,刚走了两步,手机响了起来,还是安语晨,张扬接通电话。
安语晨的怒吼声从电话中传来:“混蛋!”
张扬苦着脸闭眼睛,把电话拿开了一些道:“安语晨,那事儿我已经帮你解决了!”
“你中午是什么态度?我要你向我当面道歉!”
“你有毛病啊?你先骂我的,我这正忙着呢,没时间搭理你!”张扬果断挂了电话,李长宇已经走了,只有秦清站在那里等他,他向秦清笑了笑:“不好意思,一个神经病!”
“混蛋!”
张扬愣了愣,我明明挂了电话啊?怎么回事?转身望去,却见安语晨大步从楼梯走了下来,张扬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用力揉了揉双目道:“我靠,该不是做梦?”
安语晨一双美眸之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她忽然抓起接待台的招财猫,照着张扬的脑袋就扔了过来。
张扬原本想躲开,可是想起秦清还站在自己的对面,害怕砸到她,挥拳迎向招财猫,只听到当啷一声,招财猫四分五裂,碎裂的瓷片散落的一地都是,大厅内传来一片惊呼之声。
秦清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彪悍的女孩儿,有些震惊的退到一边。
安语晨又抓起不锈钢垃圾桶向张扬扔了过来,张扬抬脚踢开,垃圾桶飞向右侧,撞击在大厅内一人多高的景泰蓝花瓶,咣当一声,又是狼藉一片。
张扬怒道:“你有毛病啊,要打出去打,砸人家东西干吗?”
安语晨极其傲慢的仰起头来:“我赔!”她冲前来一脚向张扬踢去,张扬真是有点哭笑不得了,这有钱人家的闺女怎么都有点不正常,他也是一脚迎了去,双腿相碰,张扬暗暗用了内劲,安语晨的力虽然不弱,可是跟他无法相比,撞击之下骨头几乎都要碎裂,痛得皱了皱眉头。
张扬向后退了一步低声道:“我劝你还是别大庭广众下出丑。”
安语晨咬了咬嘴唇,又是一脚踢来,张扬一掌将她的长腿拍开,向前闪电般挺进一步,右拳以惊人的速度向安语晨的面门打去,在距离安语晨鼻尖还有一指的地方停下,拳风将安语晨的短发震得向后飘扬而起
这时候一位三十多岁的男子出现在他们两人的面前,微笑着抓住张扬的手臂道:“这位先生,有什么事不可以坐下来谈呢?”
张扬忽然感觉到对方的大手宛如铁箍一样握住了自己的手臂,内劲自然而然的运用到臂膀,一个逆时针的切腕从对方的手臂中挣脱出来,然后一掌推向那男子,那男子也是一掌向他推了过来,双掌相交,都感到对方暗藏的强大力量,身体都微微晃了晃。
张扬这才感到十分吃惊,自从来到这个时代,在他的印象中还没有遭遇过这样的高手,抬头仔细看了看那名男子,他身高在一米八左右的样子,身穿深蓝色T恤,浅蓝色运动裤,脚下穿着一双灰色运动鞋,皮肤很黑,应该是经常进行户外活动。
安语晨充满委屈道:“五叔,就是他欺负我,你给我出气!“
张扬愣了,敢情安语晨搬救兵来了,不过让他想不通的是,安语晨怎么会找到自己?其实张扬误会了,安语晨的五叔安德恒是今天才乘坐飞机抵达江城的,他下榻在帝豪盛世酒店。安语晨是特地从春阳过来和五叔见面的,谁曾想就在帝豪盛世的停车场内看到了张扬的吉普车,张扬又站在大堂内跟两个美丽女领班套磁,目标实在太显眼了。
安德恒这次过来是因为安老不放心安语晨一点就着的火爆脾气,所以才让他来看看,没想到春阳还没到呢,就看到了安语晨和这位春阳招商办副主任拳来脚往的火爆场景,安德恒从小习武,对于中西武学都有过相当的了解,二十多岁的时候曾经多次获得香港自由搏击大赛的冠军,可谓是一个货真价实的高手,所以和张扬一搭手就知道眼前的年轻人夫不会在自己之下。
安德恒表现出很好的涵养,微笑道:“原来你就是张主任,我听家父经常提起你!”他善的向张扬伸出手去,张扬看到人家这么客气,自己也不能失了风度,也笑着伸出手去,跟安德恒握了握,安语晨不无愤怒的摇了摇安德恒的手臂,似乎责怪他不给自己出气,安德恒笑道:“妖儿脾气倔了一些,还望张主任多多担待。”
安德恒的表现还是让张扬生出不少的好感,他歉然笑道:“其实我也有不对的地方,安小姐,对不起啊!”能让这厮主动给安语晨道歉实在是少见,这不仅仅是因为安德恒的缘故,还因为寡妇清就站在他的身后。
安语晨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其实张扬挂电话不久就把问题解决了,林成武的工程队马就开始干活,证明张扬还是很务实的,她之所以生气,是这厮在电话里居然要FK自己,这不是流氓是什么?她就没有想过,是她先要FK人家的。
安德恒的目光望向秦清,从他来到这里第一眼注意到的就是秦清,他今年三十三岁,在香港内地接触过无数社交名媛豪门千金,可是见到秦清的时候仍然有惊艳的感觉,美貌与气质集于一身就是他对秦清第一眼的评价,安德恒主动向秦清走去,自我介绍道:“小姐,你好,我是安德恒,刚才的事情让你受惊了!”
秦清从张扬和安语晨的对话中已经猜到他们一定是安家的人,淡然笑道:“没事,误会说开了就好!”
这时候帝豪盛世的总经理方文东也被惊动了,来到大厅一看,秦清他是认识的,慌忙到秦清面前,陪着笑脸道:“原来是秦记啊!”
安德恒心中微微一怔,从方文东谦恭的神情他已经猜到秦清的身份一定不同寻常。他笑道:“对不起,刚才发生了一点误会,贵酒店的损失我会全部负责!”
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方文东也只能默认这个现实,两边都有来头,而且人家又愿意赔偿,自己失去的这点儿颜面算不什么。
秦清不想继续在这里呆下去,向安德恒和安语晨礼貌的告辞之后,转身出门,张扬自然也要跟着她走。
安德恒的目光始终追逐着秦清的倩影,直到她和张扬消失在门外,仍然呆呆站在那里。安语晨也发觉了五叔的异常,在他肩头重重拍了一下道:“喂!怎么?看人家了?”
安德恒苦笑道:“小妖,你什么时候能表现的像个淑女?”
“我还不够淑女?切!”
张扬拉开车门,秦清却伸出嫩白的纤手道:“钥匙,你喝酒了,不能开车!”
张扬把车钥匙交给了她,却看了看秦清纤细的鞋跟儿,穿高跟鞋开车好像也不是那么容易,可了车之后他才知道,秦清开车的技术比他要强出许多,这让张扬感觉到有些郁闷,接触的女性之中,左晓晴、楚嫣然、海兰、安语晨好像哪个都比他的驾驶技术都要高出许多,时代真是不一样啊,想想大隋朝那会儿,女车夫真是不多见。
沿着湖中路缓缓前行,张扬摇下车窗望着远方湖面的夜景,道路两旁随处都可以看到并肩漫步的年轻情侣,张扬忽然想起了远在海南的楚嫣然,记得当初在梦仙湖泛舟,想起楚嫣然为自己做人工呼吸,自己趁机亲吻他的情景,唇角不由得露出一丝会心的笑容,张扬似乎感觉到楚嫣然嘴唇的芬芳仍然余味袅袅,也许是因为前世的经历,让张扬在感情所持的观点和态度与现在的很多人不同,在他看来一夫一妻如同计划生育政策有着同样的局限性,张大官人始终认为一个人的权力越大,能力越强,所应该拥有的东西就越多,金钱如此,女人亦是如此。
张扬拥有这样的想法,所以对寡妇清也开始动起了心思。
或许是感觉到了张扬灼热的目光,秦清微微皱了皱眉头,轻声道:“你就是用这样的态度对待港商?假如真的激怒了安小姐,引起港方的撤资,有没有考虑后果会怎样?”
张扬笑道:“我一直认为咱们内地的政策太宠着他们了,看看这两年我国的发展速度就能够看出,内地的市场越来越大,机会也越来越多,他们投资家乡的确有个人感情的因素在内,可从安老的身我看到,他们都是一些理智的商人,投资之前必然要考虑到回报,说穿了他们就是想挣钱,而且认为他们的投资一定可以赚到钱,这世谁也不比谁傻多少,安语晨只是一娇纵惯了的小丫头,安老虽然宠着她,可毕竟不会因为一个小丫头而改变集团的投资计划,您不是也常说工作和感情要分成两部分吗?是,秦姨?”
秦清被他这一声秦姨叫得脚下一顿,吉普车猛然一点,张扬呵呵笑了起来。
秦清瞪了他一眼道:“以后少在我面前油嘴滑舌!”
张扬点了点头道:“跟李副市长谈什么了?”
秦清难得的幽默了一次:“级领导的工作探讨能轮到你过问吗?”
张扬叹了口气道:“得,您少拿官威压我,不过这春阳虽然不大,可其中方方面面的矛盾未必比江城少。”
秦清没有说话,有政治的地方就有斗争,自古以来就是如此,政治的斗争往往都是因为权力之争所引起,李长宇的提醒,张扬的话都让秦清的内心蒙了一层阴云。
十天的学习之后,张扬以优异的成绩从江城党校结业,话说回来,大家伙儿都优秀,不过若是谈到名气,这期党校学员中就没有人能够和张扬相提并论了,几乎所有人都亲眼见到张扬见义勇为奋不顾身营救团市委记的场面,虽然在事后张扬并没有得到公开的表扬,可是这样的行为无疑会在张扬的未来仕途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张扬的名字也在江城市各级领导之中悄然传播开来。
临走的时候张扬给左晓晴打了一个传呼,左晓晴没有回,这让张扬很是郁闷,在春阳县的时候,左晓晴偶尔还能表现出一些勇气,可是到了江城,她似乎成了一只惊慌的小鸟,完全被囚禁在家人的牢笼之中,张扬并非是不想去找左晓晴,而是不忍心,左晓晴太善良,也太没有主见,他如果对左晓晴步步紧逼,只会加重左晓晴的心理负担,那天在医院外的偶遇已经让张扬意识到左晓晴内心的痛苦,他实在不忍心再伤害这个女孩。可张大官人也不会轻易放手,有道是距离产生美,适当的距离,留给对方一定的空间,也许冷静之后能够做出正确的选择。
张扬在收拾行李准备离开江城的时候,想不到有位素昧平生的来客前来拜访,来人竟然是左晓晴的母亲蒋心慧,蒋心慧今年四十五岁,因为保养得当,看起来也就是三十多岁的样子,穿着打扮透出一股贵气,不过张扬向来把贵气分为两种,一种是高贵之气,如团市委记秦清,一种是富贵之气,就是眼前的这位院长夫人。
蒋心慧自我介绍之后,张扬微微感到有些错愕,然后马就猜到了蒋心慧的来意,凭心而论他对这个控制欲极强的女人并没有什么好感,可看在她是左晓晴母亲的份,还是表现出相当的礼貌,微笑道:“伯母好,不知道您找我有什么事情?”
蒋心慧下打量着张扬,眼前的小伙子高大帅气,的确有些风度,可想起他的身份,蒋心慧目光中的鄙夷仍然不自觉的流露出来,轻声道:“这里好象不是谈话的地方。”
张扬点了点头,邀请蒋心慧去自己的房间内坐了。原本想给蒋心慧倒茶,蒋心慧道:“不必了,我只是想过来说几句话,说完就走!”
张扬在蒋心慧的对面坐下,在她挑剔的目光下,张扬第一次感觉到有些局促不安,人家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我怎么觉着她看我就跟看一堆垃圾似的?张扬忽然悟到了一个道理,人家蒋心慧压根没把自己当成女婿。
蒋心慧道:“张扬,我听说过你的许多事情,知道你是个有着大好前途的青年干部。”干部这个字蒋心慧用得有些违心,一个乡计生办主任在她的字典里是算不干部的。
张扬保持沉默,对方的来意他已经很明白,只不过感觉到左晓晴的母亲实在太过紧张了,自己来江城这么久,也只是见过左晓晴一次,她这边就要来找自己明确态度,这事儿是不是管得太宽了?
蒋心慧道:“我们只有晓晴这一个女儿,所以从小就宠着她,当她是掌明珠一样,也许是因为我们照顾的太周到,以至于养成了她没有什么主见的性子,也缺乏对社会的认知,所以到现在我仍然要为她操心。”
张扬微笑不语。
蒋心慧道:“晓晴一直都是个活泼欢快的孩子,可是最近情绪却消沉了下去,你知道的,她正处在毕业的关键阶段,学习可马虎不得……”
张扬忽然打断蒋心慧的话:“伯母,有什么话,你只管直说!”他已经没耐性听蒋心慧在这儿跟他废话。
蒋心慧道:“你们在春阳的事情我多少知道一些,我以为你们年轻人应当将精力放在工作和学习……”
张扬笑着再次打断蒋心慧的话:“我明白您的意思,你是不是不想让我和左晓晴来往?”
蒋心慧愣了愣,然后点了点头,双目静静看着张扬,留意着他的反应。
张扬微笑道:“不能!我和左晓晴之间的确相互都有好感,可是远没有发展到你想想的那一步,至于将来,也许会成为情侣,也许会成为夫妻,这事儿谁说得准呢?我自己都控制不住我的感情,难道您老还打算帮我控制?”
蒋心慧一张面孔马冷了下来:“你是不是打算继续纠缠晓晴?”
张扬冷笑道:“纠缠这两个字您是不是用得有点儿不合适啊,两个人搞对象那是你情我愿的事情,我张扬是那种死皮赖脸的人吗?”
蒋心慧道:“我不怕告诉你,晓晴已经有了未婚夫,他叫许嘉勇,是许记的儿子!”蒋心慧试图用许嘉勇的身份将张扬吓退,不过她的这番话就有些不顾及风度,给张扬的感觉市侩而虚荣。
张扬笑着站起身来:“她有没有未婚夫跟我没关系,她父母怎么看我也不在乎,你不是想知道我究竟怎么想吗?我可以明白的告诉你,只要我张扬喜欢的人,谁也不能跟我争,争也争不走!”
蒋心慧根本没有想到张扬居然是一个霸气如此重的年轻人,在她看来张扬不但粗俗而且狂妄,真不知道女儿看他哪一点了,起身向门外走去,来到门前时又停下了脚步,不无威胁道:“年轻人还是多为自己的前途想想。”
张扬笑道:“我的前程不劳您操心,有一点我也想提醒您,晓晴不是你的利用工具,假如让我知道,这世有人敢逼晓晴做她不情愿做的事情,无论是谁,我绝不会放过!”
蒋心慧气得俏脸煞白,猛然转过头,充满怨毒的瞪了张扬一眼:“无赖!”然后高跟鞋踩着凌乱的脚步向远处走去。
蒋心慧不是第一个骂张扬无赖的人,肯定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可是她骂张扬以后直接导致的后果就是,张扬去了江城市第一人民医院,他感觉到有必要在离开江城前和左晓晴见一面,可是在医院却扑了一个空,原来左晓晴已经返校学习,正准备毕业考试。
张扬于是驱车赶往江城医科大,中途就接到了秦清的电话,原来秦清准备搭他的顺风车前往春阳,张扬看了看时间,答应下午两点钟的时候去她家门口接她。
张扬找到左晓晴的时候,左晓晴正坐在女生宿舍前方的白杨林中看,白色T恤,水洗蓝的牛仔裤,黑长的秀发在脑后随意扎了一个马尾,张扬走到她身边的时候,发现左晓晴虽然端着本,可目光却望着脚下绿草茵茵的地面,一双明眸充满了迷惘,不知她的心中是不是在想着自己。
张扬咳嗽了一声,在左晓晴身边坐下。
左晓晴这才意识到他的到来,慌乱之中本失手落在了地,张扬俯下身拾起那本交到她的手,低声道:“我什么时候让你这样害怕了?”
左晓晴咬了咬嘴唇双手把本环抱在胸前,望着张扬温暖的笑容忽然生出有些心酸的感觉,有些事她骗不了自己,自从离开春阳之后,她的心中便时刻想起张扬,前几天在江城和张扬的偶遇,张扬在雨中的强吻,让她原本自以为控制住的情感如滔滔江水般再度倾泻无法控制,她知道张扬亲吻她的那一刻,她并没有愤怒,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幸福,可是想到家庭想到母亲,她又感到这种幸福是如此的遥不可及。
张扬深深吸了一口气道:“有没有觉得,自从你离开江城以后,我们疏远了许多?”
“你不该来找我……”左晓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张扬笑道:“有些事情是不受你我控制的,就如前两天我们在街头的邂逅,晓晴,有些事不用说出来,可是我明白。”他所指的是左晓晴对他的感情。
左晓晴有些惊慌的逃避着他灼热的目光,轻声道:“我们真的很不同!”
“我所看到的不同就是男女的分别!”
左晓晴鼓起勇气道:“毕业后我会去美国留学,以后我们不会再见面了!”
张扬的目光中流露出淡淡的忧伤:“既然你对我没有感情,为什么要选择逃避?晓晴,我不想逼你太紧,你太善良,善良到无法左右自己的生活,自己的感情,自己的命运,我今天前来并不是想对你表示什么,而是我想让你知道,无论你走到哪里,你的身后都有一双眼睛在关注着你,你有权逃避我的感情,可是我不想你屈从于压力,而选择一段不属于自己的感情!”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张大官人自己都佩服自己,麻痹的,我怎么这么能煽情,这这么琼瑶的话都能够说出来,不过他心底却明白,自己为左晓晴动情了,虽说张大官人容易动情,可一旦动情,那可都是真情。
左晓晴的美眸中已经泛起了泪光:“张扬,给我一段时间,让我好好冷静一下。”
张扬点了点头,他伸手大手,轻轻握住左晓晴细嫩的纤手,轻声道:“无论多久我都可以等你,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不要刻意躲着我,逃避我,我以后再不会主动来找你。”
左晓晴内心中最娇嫩的部分被张扬的话语击中了,她抓住张扬的手,美眸深情的望着他,苍白的俏脸终于泛起一丝淡淡的红晕,她小声道:“也许我不够勇敢,也许我不够独立,可是给我时间,我应该可以学会这一切,就让我们做普普通通的朋行么?我不主动躲开你,可是你也不许再提感情的事。”
张扬以微笑回答了她。
左晓晴慢慢扬起她的右手,轻轻触摸在张扬轮廓分明的面庞,柔声道:“疼吗?”
张扬摇了摇头:“打在我脸,痛在你心!”
左晓晴忽然凑过来,轻轻在他的唇亲吻了一记,然后迅速起身向远处走去,走了两步又停下脚步道:“传呼已经被我妈妈拿走了!”
张扬知道左晓晴短时间内无法摆脱父母所给她的压力,以左晓晴的性情,自己如果再给她施加压力的话,只会让她越走越远,望着左晓晴远走的身影,张扬抿了抿嘴唇,感受着左晓晴那一吻的余香,昔日心中的那点儿阴霾早已一扫而空,张扬相信左晓晴对自己的感情是纯真的,只是她不敢承认,更不敢接受,想起左晓晴那位势利的母亲,张扬心中暗暗道:“蒋心慧,终有一天我会让你们看到谁才是真正的才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