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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听过,这只猫原来的主人并不是呼延祺,而是她学校里的一位同事。
这位老师终身未婚,唯一伴在他身边的是一只长着绿色眼睛的白猫。一般情况下,猫的寿命大概有十几年,而他的这只猫,却从他入校当老师时起就被带在身旁,少说也活了有二三十年了。
据说他最擅长的事情就是画猫,他的家里摆满了形态各异的猫的画作,有的娇憨,有的淘气,看起来栩栩如生格外喜人。但他最珍爱的一幅画,却是一个女人画像,那副画被他摆在家里最显著的地方,和他朝夕相伴。
几年前,这位老师病故了,由于没有亲人,所以所有的作品都要被学校收走,但是唯独这幅画却消失不见了,而和它一同消失的,就是那只猫。我想,一定是呼延祺拿走了这幅画作,所以这只猫才甘愿待在她的身旁而不去伤害她。”
“那幅画中的女人是谁呢?难道是金华猫幻化出的女人吗?”
“金华猫每次幻化出的人形都不相同,而这位老师爱上的应该是它某次幻化出的模样,可在它变成其他样子时,他根本就认不出它。我想这对金华猫而言,是一种漫长的折磨,这也是为什么这幅画对它尤为重要的原因吧。”
仁和酒店,这间D市著名的五星级大酒店的会议厅被装饰成了一片火红,一年一度的美术年会今天在这里召开。
呼延祺刚从台上发言下来,看着大屏幕上美术家协会专程为她制作的PPT。
她的嘴角露出一丝笑,看来制作这个PPT的人还是做足了功课的,这里面几乎涵盖了她近年来所有的获奖作品,而且每一帧作品旁边,都把它的完成时间以及创作背景标注的清清楚楚。她想起刚才协会会长对自己的许诺,如果不出意外,今年就会推选自己成为副会长。
副会长,想到这里,她的笑容更深了:艺术可真是个好东西,能让人名利双收,钟茗啊,我还真得谢谢你,要是没有你,我到现在还是个寒酸的大学教授。
等等,这些画旁边的标注怎么变了?呼延祺浑身僵直的的看着前方的荧屏。
“《窗外》,创作于2011年10月15日,作者钟茗。《白鹭》,创作于2012年1月2日,作者钟茗……《荷韵》创作于2016年6月8日,作者钟茗。”吴汐站在会议厅的最前面,拿着话筒把每一幅画旁的标注都读了出来。最后,她拿出了一个U盘,“各位,PPT上展示的所有的画的电子版都被钟茗保存在这个U盘里面,她每完成一幅画,就会把它保存下来,保存时间在U盘中显示的很清楚,每一副都和呼延祺自称的创作时间不同,每一副都早于呼延祺自称的创作时间。这么多年来,这位德高望重的呼延祺教授,一直都在用自己的学生也是她的儿媳妇的作品装点自己的门面,请你们看清楚,她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剽窃者。”
此话一出,整个礼堂陷入了一片哗然之中,在座的人都纷纷扭头望向呼延祺的方向。呼延祺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主席台上那个纤瘦但是眼神坚定的女孩子,指甲深深的陷入了前方的椅背。
“一派胡言,诸位,你们先冷静一下,电子产品是可以造假的,保存日期也都是可以改动的,仅凭这点证据对我母亲,不,是对呼延祺教授也太不公平了。”旁边的李申也站了起来,试图安抚议论纷纷的众人。
“教授,这幅画的署名能不能,能不能用我自己的?”一个怯怯的声音突然从音箱里传了出来,喧哗的人群顿时安静了,都屏息凝气的仔细聆听着。
“钟茗,你也不差这一幅画吧,那么多画都让我用了,干嘛跟这一幅画较劲呢?再说了,我们马上就要成为一家人了,我的不也就是你的嘛。”
“可是,您也不能每一副都……”
“每一副都是我的,”呼延祺的声音阴沉了下来,“都是我的,你记住了,以后不要在我这里提这种蠢要求了。”
“怎么会,你给我的U盘里怎么没有录音?”李申脱口而出,随后就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一个趔趄跌倒在了座位上。
“呼延祺,你是不是也应该给我们一个交代?”协会主席——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接过吴汐手中的话筒,大声地质问呆立着不动的呼延祺。
“交代?”呼延祺尖声的笑了起来,刺耳的声音响彻了整个礼堂,“我呼延祺需要给谁交代,你们吗?要不是你们一个个的对才华趋之若鹜,我也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事到如今,你还要把责任都推到别人身上,呼延祺,至少你应该给钟茗一个交代吧。”一个冷酷的带着嫌恶的声音在礼堂门口响起,呼延祺扭过头,看见一个长身玉立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她是我的学生,也是我的儿媳妇,用了她的画还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跟你们这些外人有什么干系?”
“我不是说你剽窃,我是说你杀人。”徐行的话就像一块石头砸入平静的湖面,登时整个会场的人都站了起来,惊恐的看着礼堂中央的这对母子。
呼延祺的脸色苍白,她嚣张的气焰终于像被一桶冷水从上泼下,消失殆尽了,她看着徐行,嘴唇控制不住的哆嗦着:“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徐行把一只折断了的画笔扔到呼延祺的面前,那支画笔上隐隐约约沾着暗红色的血迹,“听不懂没关系,你认得这个就好。”
“怎么会怎么会,”她的冷汗顺着额头滑落了下来,“不对,你在胡说,这支笔在地下埋了半年,早就应该腐朽了,怎么可能还是这副样子。”她突然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目瞪口呆得看着眼前神色平静的年轻人。
徐行把笔捡了起来:“连颜料和血都分不清楚了吗呼延祺教授,你是有多久没有画过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