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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傻,真傻,那时候,堂姐重安暑假从美国来重家度假,那个暑假之后,一切都变了。
“重安死了,八年前死于空难,我叔叔家当时登了报纸,找了很多年都没有找到,后来,我们两家就断了联系。”重欢低低地沙哑地说道。
“死了,死了?”凉薄吓到了,弱弱地说道,“难怪他当年好伤心。”
两人都沉默了一会儿,来寿宴的人越来越多,凉薄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有些不自在,拉了拉身上的衣服。
重欢看着小姑娘,轻声安慰道:“别怕,谁要是欺负你,你就跟他撒泼,欺负回去,他们这些人最是要脸面了,你吃不了亏的。”
凉薄随意地扬着手说道:“好,那我去找厉暮霭了。”
重欢看着她离开,不觉垂下眼,有些羡慕,不知为何,对她始终讨厌不起来。
重欢坐在角落里,很快就有些人认出她来,不过见徐朗跟门神一样地跟在一边,知晓是厉斯臣的人,没有人敢上来搭讪,除了天不怕地不怕的云家大少云治。
“厉斯臣居然敢带你来参加老太太的寿宴,我对这个姐夫还真是刮目相看。”云治在一边观察了重欢许久,见她跟着一个不认识的女人在说话,也就没有上前来,坐在一边抽着烟,有一搭没一搭地跟着身边人聊天,见她落单,神情落寞地坐在树下,没有按捺住犯贱的心理,凑了上去。
云治一靠过来,徐朗就拦在了重欢面前,低低地说道:“云少,这里是厉家别院,老太太的寿辰,您是想闹事吗?”
云治见靠近不了,脾气上来,指着徐朗就骂道:“不就是一条狗,得意什么,你家主子还没有来呢,今儿指不定是谁在闹事。”
对于云治这种难缠的角色,重欢是能不搭理就不搭理的,忍了忍,还是没有说话。早先私人会所那一次,云治设计她,挑拨夜家和厉家的关系,她对这个男人的那点感激愧疚都烟消云散了。
“云少这是动的什么怒火,我听说这次老太太只邀请了云家家主,云少这不请自来的,是打算来丢你老子的脸面吗?”萧廷跟着明月相携而来,出言讥讽道。
明月依旧是中式改良旗袍,拎着手包上前来,无视云治,握住重欢的小手。
云治见人多势众,冷笑一声,作势要打萧廷:“狗仗人势,怎么,你们今儿想打架不成?”
现场顿时一片混乱。bsp;
明月抓起重欢的手,趁着众人闹哄哄的,闪身往园子深处走去。
“云治和萧廷是故意起冲突的,我们时间不多。”明月见徐朗被人拦了下来,这才抓着重欢,寻了一处僻静的地方,急急地说道,“小欢,我们刚刚知道了一些消息,我觉得你有必要知道。”
重欢见她脸色焦急严肃,不自觉地抓紧她的手,点头,沉沉地说道:“你说,我没事。”
明月深呼吸,看着重欢的样子,原本重欢怀孕,这事是不能说出来刺激她的。
“这事厉家藏的极严,一点口风都没有露,我也是从云治的口中得知的,又在厉暮霭那里得到了证实。”明月低低地说道,“你还记得你堂姐重安吗?”
这是今儿第二次有人提起重安,提起过去的事情。当年一直生活在美国的重安回来探亲,性格开放、作风泼辣,重欢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堂姐,重安通过重欢认识到了厉暮霭,两人几乎是一见钟情,很快就热恋了。
“这事跟重安有关,当年厉暮霭跟重安热恋之后,重安死于空难,厉暮霭离开南洋,事实上这件事情背后还有很多不为人知的故事。”明月定定地看着她,扶住她,说道,“当年重安不是死于空难的,她是与人私奔,抛弃了厉暮霭,重安为了掩人耳目才登报说空难,而厉暮霭放走了她,一蹶不振,离开南洋,在凉城时跟一个十八岁的女混混结婚,这事传到了厉家来,厉家老爷子当场就心脏病发去世了。”
重欢浑身发冷,看向明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死死地攥住她的胳膊。这不是真的。
“所以当年厉家老爷子心脏病发,老太太恨死了重家人,厉暮霭多年来也因为悔恨愧疚不愿意踏足南洋。”明月沙哑地说道:“小欢,我很担心,厉家老爷子因为厉暮霭和重安而死,你今儿要是出现,按照我们之前的说法,让老太太知道你跟厉斯臣的关系,结局谁都无法预料。”
“重安是跟谁私奔的?”重欢抬起眼来,一字一顿地说道。不对,肯定是当年跟他们玩的比较好的人。
“现在问这些根本就没有用。”明月压低声音,只听见有脚步声由远及近,有人找来了。
徐朗带人找到重欢,见她安然无恙,松了一口气,看向明月的目光不善,低低地说道:“重小姐,厉总来了,要见你。”
重欢身子一颤,点了点头。
重欢跟着徐朗进了别院最里面的一栋小楼,小楼很安静,只有几个佣人在打扫卫生,木质的小楼,佣人走路都是轻手轻脚的。
厉斯臣在二楼,临窗远眺,重欢上楼就看见他站在木质小楼的木窗前,雕花木窗,绿窗纱,后期才挂上去的布帘子,一切都显得那么朴素复古。
厉斯臣穿着褐色的风衣,站在窗前身材笔直修长,侧脸沐浴在天光里,见她来了,沙哑低沉地说道:“过来。”
重欢走过去,站在他身边,从他的角度看去,只见先前他们站的位置一览无遗,远远的,还能看到世家子弟们围在一边吹牛的场景。重欢心里一凉,那她跟凉薄说话,云治跟萧廷争吵,明月带着她离开,厉斯臣都看到了?
“等会你就呆在这里,我会让人送些吃的来,你乖点,等我忙完,带你回家。”厉斯臣看着她苍白清瘦的小脸,原本的怒气在她进来,站在他身边,闻到她身上的沉静味道之后便消失无踪。
她在他身边,总是让他的心无比的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