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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对新得的孙子爱不释手,让阳阳坐在她腿上,时不时亲上一口,说话也要搂紧着说。
阳阳性子乖巧,任由老太太抱着,对于老太太的提问,他也是尽量回答,就跟个小绅士似的,非常有礼貌。
老太太虽然口头上安慰儿子,没小孩也不要紧,以后让老大的孩子孝顺他的就行,可每当全家人聚在一起,看到老大小妹两个小家庭和乐融融,老太太心里就不是滋味,想着南南以后就算结婚,也只是两个大人冷冷清清的。
自从知道晏展南找到个有小孩的女朋友,老太太就觉得这样也不错,有小孩承欢膝下,才有家的味道。
如今得知阳阳是他的亲儿子,老太太是既高兴又感动,不管阳阳他妈是抱着什么目的生下阳阳,老太太都会感激她,感激她给晏家带来这么一个可爱的小天使。
“宝贝,跟奶奶回家好不好,到奶奶家住一段时间。”老太太舍不得把孩子放下来,于是就开始想办法拐带孩子。
“阳阳要去晏叔叔家。”阳阳说着妈妈的吩咐,他虽然也喜欢这个奶奶,但他更想去叔叔家,因为他跟叔叔比较熟。
老太太被他认真的模样逗笑,说道:“你晏叔叔的家,也是奶奶的家呀。”
阳阳疑惑地看着她,是懂非懂。
晏展南将周舟送走,提着阳阳的行李袋回到会客厅,就看到祖孙俩有说有笑,他其实心里有点打鼓,那天晚上他跑去质问程澄时,阳阳也在场,不知道他有没有被吓到,不过在阳阳第一时间笑着喊他一声叔叔后,晏展南是着实松了口气。
“阳阳这段时间得和叔叔过啰。”晏展南走过去,轻揉他的头,把他的小锅盖头揉成一团鸟窝,随即被老太太重重拍开。
老太太问道:“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要跟你过?”
晏展南叹气,“说是去拍电影,我看是想避开我而已。”
老太太搂着宝贝乖孙,吧唧又是亲一口,随后笑着说道:“人家心里是有你的,不然也不会把阳阳送到你跟前来,赶紧想办法哄回来吧。”
晏展南郁闷得直挠头,“我知道了。”
他算是想通了,再怎么气她的过去又能怎么样?过去就是过去,孩子都快三岁了,还能计较那么多?再不济,就跟他之前对私房菜老板殷吉说的那样,以后程澄要敢再出去混,他就打断她的腿。
晏展南无奈地想,遇上这个女人,他算是栽得彻底了。
老太太虽然年近60岁,但身体康健,没病没痛,轻松地一把抱起阳阳,开心地说道:“既然这样,那阳阳就跟奶奶叔叔回家吧。”
晏展南连忙制止她,“妈,我准备带阳阳住对面小楼就好。”能照顾阳阳,能就近上班,还能帮程澄看花店,一举多得。
老太太冲他翻白眼,“你会煮可口的食物给小孩吃吗?你会帮阳阳洗澡吗?这些都不会,你拿什么照顾阳阳?”
晏展南:“……”
他确实不会做饭,但他可以把别墅里的工人叫过来的,不过还没等他做出反应,老太太已经抱着阳阳往外走去,斩钉截铁地说道:“我不管,阳阳得住家里,你想照顾他,也跟着住过去好了。”
晏展南一脸纠结,拉着他妈的手臂说道:“妈,阳阳回去,爸追问起来怎么办?”
“真是奇了怪了,你们在外面时个个生龙活虎的,怎么到你爸面前,一个两个都怂了,他现在又打不动你们,只会绷紧张脸,有什么可怕的?”
他们家三兄妹从小被揍大,都被揍出心理阴影了,晏老爷子在他们心中,就是一座无法逾越的大山,就算他现在揍不动他们,可余威还在,他们在他面前压根就不敢轻举妄动。
老太太又说:“突然给他抱个亲孙子回去,他高兴都来不及,怎么能生气,放心吧,有什么问题我兜着。”
做为家里唯一敢跟老爷子对抗的人物,老太太此话一出,晏展南基本放心了。
既然老太太这么喜欢,晏展南决定顺她心意,回家里住上一段时间,也好让阳阳认认家门,等他把孩子他妈追回来后,再让她见见老爷子老太太,正式把关系确定下来。
晏老爷子是个很严肃的人,他一生戎马,立下赫赫战功,如今年纪渐大,却依然精神抖擞,霸气侧漏。
老爷子奉行棍棒教育,所以晏展南兄妹三个,几乎是从小被打到大,打到后来,只要老爷子一瞪眼,他们仨就屁股疼。
所以不管他们年纪多大,工作事业有多出色,只要回到这个家,他们基本不敢造次,跟老爷子聊天,也要谨言慎行,因为大多时候总是聊着聊着就要挨教训。
晏展南从小就比较调皮,被揍的次数也就最多,老爷子抽他的时候,还曾把鸡毛掸子给抽断。
也因为这样,晏展南虽然还没成家,却早早就搬出去一个人。
不过近两年,老爷子手中的权利慢慢放出去很多,人也轻松,才有更多的时间跟家人相处,也不知道是不是养花养草多了,性情也变得平和不少,连老太太都夸他没以前那么气人了。
老爷子总是绷着脸,一脸严肃,两道法令纹更让他显得不怒而威。
阳阳一眼看到他,吓得躲在奶奶身后不敢出来,晏展南硬着头皮给他讲述阳阳的来历,当然也是有选择性地隐去程澄曾是交际花的身份。
就算这样,老爷子也听得一脸怒容,最后简洁地给出两字评价,“荒唐!”
为了儿子,晏展南难得硬气一把,说道:“不管怎样,孩子是我的,我不会丢开不管,孩子需要妈,程澄我也是要定了。”
老爷子冷哼一声,“事已至此,难道你还打算不负责?”
晏展南坐得笔直,抬头挺胸地说道:“当然要负责。”
老太太在一旁乐呵地说道:“那就这么定了,改天把人领回来见一面吧。”
老爷子虽然严肃,但还是挡不住孩子的魅力,忍了好一会,还是按耐不住地冲阳阳招手,示意他走近两步,阳阳有点怕他,犹豫半天,就是不敢过去,晏展南蹲在他身边给他介绍:“这位是爷爷,是叔叔的爸爸,阳阳别怕,过去跟爷爷说说话。”
顾以昕在离开的时候,曾给阳阳做过思想工作,让他要乖乖听叔叔的话,此时叔叔让他跟爷爷打招呼,阳阳心里虽然不愿意,但还是听话地上前,怯生生地喊一声爷爷。
这声爷爷喊得老爷子肝儿颤,伸出一双布满岁月磨痕的手,紧紧握住他胖乎乎的小嫩手。
老爷子难得放松脸部表情,甚至是眼带笑意地问阳阳:“你的名字就叫阳阳吗?”
阳阳小手被牵,也不敢乱动,点点头说道:“妈妈说,像太阳一样暖暖的。”
老爷子点点头,“嗯,不错。”
爷爷的手很粗糙,也很硬,阳阳实话实说:“爷爷,你的手好硬。”
老爷子低低笑了一声,说道:“爷爷年轻的时候,拿枪打坏人,所以磨出茧子了。”
阳阳瞪大眼睛,一脸崇拜地问道:“是不是像电视里那样,哒哒哒……”阳阳说着,还用双手比个打枪的姿势。
“阳阳也喜欢枪吗?”老爷子笑容更深,握着他的手舍不得松开。
阳阳点点头,随后又瘪着嘴说道:“妈妈说不能看,等阳阳长大才能看。”
老爷子非常满意,大手一挥,牵着阳阳就往楼上走,“爷爷有很多老电影,爷爷陪你看。”
晏展南跟老太太眼睁睁地看着老爷子牵着阳阳上楼,半天回不了神,只听老太太“嗨”的一声,气愤地拍了下桌子,“这死老头居然就这样把我孙子拐走了!”
晏展南摩挲着下巴,“看来老爷子有点喜欢阳阳。”
老太太哼道:“他哪里是有点喜欢,他简直是爱死阳阳了,不行,不能让他独占阳阳。”
老太太刚站起身准备去把阳阳抢回来,晏展南连忙将她拉住,说道:“都快中午了,你还是吩咐厨房做饭吧,阳阳不喜欢吃辣,其他不挑食。”
老太太连连点头,“对对对,先给我孙子准备吃的才是正事。”说着就风风火火地进了厨房。
晏展南放松地靠进沙发里,脑子里想的,却是那跑得不见踪影的女人,之前还有胆子跟他吵,现在居然找地方躲起来,难道是在后怕?
不过三天没见到人,心里倒是挺想念的。
拿出手机,翻出微信,晏展南犹豫再三,最后还是没有发出信息,反倒是认真地翻出两人的聊天记录,大多时候都是他在撩她,但有时她也会撩回来,不过她发的最多的,却是点点点,表示她很无语。
晏展南嘴角带着笑意,仔细翻着聊天记录,看着看着,想跟她说话的心情就变得更加迫切,不过最后还是生生忍住,倒是发个信息给林助理,让他查一下姜启导演的剧组在哪里拍戏。
晚上老爷子一声令下,老大跟小妹两个小家庭连忙赶过来集合,一群人围在一起看阳阳。
“一点也不像你。”晏家小妹晏西发表看法,晏西原本随着两个哥哥,叫晏展西,但小姑娘嫌弃名字太男人,怕以后嫁不出去,在15岁的时候,硬拉着老太太去派出所把名字里的展字去掉,老爷子知道后,还气得把碗碎了。
“这孩子有福相,是个有福气的人。”晏展东也跟着发表看法,晏展东毕业后就从政,如今年纪轻轻,已经身居高位,不过整天忙得不着家。
晏展南斜眼看他哥,“你一政/府官员,居然说这么迷信的话,合适么?”
老太太在一旁打断他,“有福相怎么了,我们家阳阳就是有福气的。”
晏展南:“……”
晏西的儿子小名东东,已经快四岁了,正在上幼儿园,晏西让他陪阳阳玩,把玩具跟弟弟分享,东东不太愿意,自己坐在地毯上玩,阳阳就跟着坐在旁边安静地看他玩。
晏西看着乖巧的阳阳,再看任性的东东,回头对晏展南说道:“真不知道二嫂是怎么教的,把阳阳教得这么好。”
二嫂两个字,让晏展南瞬间飘飘然起来,一脸的春风得意,摆摆手说道:“她也没什么经验,瞎教的,主要是遗传基因好。”
晏西做出呕吐的动作,“你敢不得瑟吗?”
正当晏家这边欢聚一堂时,顾以昕那边却是凄风苦雨。
从小在南方长大的顾以昕一来到寒冬的北方,第一时间就病倒了,剧组负责人让她留在酒店休养,于是错过了开机仪式。
这一病就是三天,人一脆弱,就忍不住爱胡思乱想,想阳阳,想晏展南,可晏展南一个消息都没有,显然还是在跟她怄气,她想打电话,又不敢打,最后把电话打给关跃。
关跃这才得知她跑到北方拍戏,气得直接在电话那头把她骂了一通。
最后质问她:“你这是何苦?嫌生活□□逸,还是放不下那个圈子?”
顾以昕摇摇头,有气无力地说道:“都不是,晏展南知道阳阳的身份,跟我吵了一架,我想离开一阵子冷静冷静,没想到这里会冷成这样。”
关跃沉默一会,咬牙说了声“该!”
“之前让你说你不说,全是你自找的,那阳阳呢?”
“我把阳阳送到晏展南那里了,孩子他也有份,让他们培养培养感情吧。”顾以昕觉得喉咙干得难受,爬起来喝点水,发现杯子里的水已经冷掉,不过还是喝了两口,润润喉咙。
关跃不可思议地说道:“你是不是傻?你把阳阳送过去,以后还要得回来吗?”
顾以昕叹气:“晏展南不是那种人。”
关跃呵呵两声算是回应,又说道:“你一个人在那边拍戏肯定不方便,还是雇个助理吧。”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生个病连口热水都没得喝,不过我在这边人生地不熟的,你看能不能在那边帮我找一个来。”
关跃对这些并不太熟悉,但一想到她一个人在外孤苦伶仃的,也跟着心疼,当下就答应帮她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
顾以昕不放心花店,挂电话之前,又让他有空的时候就去帮她照看花店,关跃也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在酒店房间躺了整整三天后,顾以昕的身体总算恢复健康,正准备去剧组报道的时候,关跃帮她找的助理也赶来报道。
印象中关跃一向都是精打细算,没想到这次居然大气了一把,给她找来两个助理,一个工作助理,一个生活助理,按顾以昕以往的经验来看,这两个还全是熟手。
一下来两个熟手的助理,这笔费用得多高?顾以昕连忙问了一下他们的工资问题,没想到两人竟报出个很低的价钱,并表示关跃已经付过钱了。
顾以昕半信半疑,打电话去问关跃,关跃只说是朋友介绍的,他看着价钱合理就雇下了,钱也给了,让她该怎么用就怎么用。
顾以昕笑道:“一下来两个,你还真是大手笔。”
“让你提前享受明星待遇还不好啊!”
人既然来了,也没有再辞退的道理,顾以昕也就欣然接收,想着如果真的用得合适,再给他们补点工资就好。
生活助理叫于然,是个胖乎乎的妹子,很爱笑,笑起来还有两个小酒窝,小然身体虽然圆润,但干起活来却非常利索,就一小会功夫,就把她的房间收拾得干净整齐。
工作助理叫杜非,是个有点酷的高个女孩,一头利索的短发,不仔细看的话,还以为是个帅气的小伙子。
顾以昕把自己收拾齐整,就带着小然杜非去剧组报道。
身为重要配角,顾以昕戏份也不少,不过幸好是刚开机没多久,顾以昕没有及时到位也不会有太大影响。
一进剧组,顾以昕就很有礼貌地跟主创和演员们打招呼,看到姜启导演一脸病容时,她真的很替这位老人担忧,这么寒冷的天气,他怎么能支撑得住?
不过最让顾以昕震惊的,是这部电影的男主角,居然是给她送剧本的池骏!
发现池骏正笑眯眯地看着她时,顾以昕整颗心都变得冰凉,池骏怎么会在这里,之前完全没听他说起,确定演这个角色之前,她明明听说男主另有其人,可如今却变成池骏站在这里?
难道从一开始,男主角就确定是池骏,只是池骏欺骗了她而已。
看着他狡猾的笑容,顾以昕真想立刻转身离开。
可合同已经签了,这个时候才说不拍,大家会怎么看她?
“身体已经好了?如果还不舒服,我可以帮你跟导演说一声,再休息几天也没问题。”池骏一脸关切地询问她。
顾以昕心存疑惑,她想不通池骏怎么又突然对她热络起来,当初明明说好分开,还给了她分手费,他现在这副态度又是为哪般?
“多谢池先生关心,我已经没事了。”
既来之,则安之吧,顾以昕在心里安慰自己,现在也只能静观其变了。
因为池骏接下来还有戏,他也就没再说什么,而是沉默着让化妆师给他补妆,顾以昕则跟着场务熟悉一下场地。
因为影片的背景是民国时期,所以剧组找了一个古色古香的影视城拍摄,顾以昕以前也来过这个地方,所以并不陌生,但场务带着她逛一圈,她也是耐心地跟着到处看。
最让她意外的是,她居然也分到一间单独的休息室,房间虽然没有池骏的那么宽敞,但好歹也是不用跟其他人挤在一起。
小然也十分高兴,忙进忙出的,很快就把小房间收拾得非常舒适。
看到顾以昕坐下来休息,小然第一时间递过来一个保温壶,说道:“这里面是鸡汤,我在酒店那边打包来的,下次我再想办法开小灶给你做好吃的。”
顾以昕无比感动,心想有人关心就是不一样,连寒冬都变得不再难捱。
不过顾以昕鸡汤还没喝两口,就被叫去化妆,导演给她安排了两场戏。
顾以昕这几天趁着休息的时间,已经背过台词,对剧本也是比较熟悉,此时听到要拍哪两场戏,她在心里直叹气,没想到一上来,就要跟池骏演对手戏。
顾以昕所饰演的角色,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从小跟青梅竹马定亲,好不容易盼到出嫁的年纪,在成亲的第二天,丈夫却决定参加革/命去了,后来觉得包办婚姻是封建的产物,所以拒绝承认这段婚姻,义无反顾地去追求他的真爱,后来战争爆发,男主女主同生共死,浴血奋战,小姐却为了守护丈夫的家,被折磨而死。
这个苦命的小姐出场的次数并不多,但角色却非常饱满,算是非常重要的配角。
顾以昕当初拿到这个角色,就知道这是非常考验演技的一个角色,她不太明白池骏为什么会帮她争取这样一个角色,其实影片里也有其他很出彩的女配,唯独这个是最难演的。
她真的猜不透池骏这么做的动机,他怎么就敢给她这角色,难道就不怕她演砸吗?还是说,他看过她演戏?
虽然有诸多疑团,顾以昕还是坦然地去化妆试戏服。
因为是有钱人家的小姐,所以顾以昕的戏服和妆容都显得非常华丽,当她装扮完毕,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时,发现有种艳光四射的感觉。
一直以来,她都觉得程澄的长相只能算是清秀,没想到化上妆后,会变得如此不同,她自己都被惊艳到了。
等池骏看到上妆之后的顾以昕,也有瞬间的呆滞,显然也是被她的容貌镇住。
导演姜启也是非常满意,连连点头,说顾以昕非常适合这个角色。
顾以昕跟池骏合作过许多次,对池骏在拍摄中的一些小习惯,也是非常熟悉,比如他在正式开拍前,必须喝几口清茶,还要用湿毛巾擦擦手,拍完也同样要用毛巾擦手,她以前曾问他这么做的缘由,他笑着说自己也不清楚,就觉得没做的话,演起来很不对劲。
这场戏是池骏出去当兵后,回家探亲的戏,所以此时他穿着一身军装戏服,可在看过晏展南的军装照之后,池骏的军装再也入不了她的眼,反而觉得精气神严重不足。
开拍之前,池骏问她需不需先对一下戏,顾以昕却是摇头拒绝,她戏感一向很好,只要面对镜头,就能马上进入角色,根本不用预先找感觉。
池骏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看了一会,才跟导演示意他准备好了。
当导演喊开始的时候,顾以昕忽然有种时光倒流的错觉,彼时她还是光芒万丈的顾以昕,跟她演对手戏的,正是她最要好的朋友,他们无话不谈,非常熟悉。
可一晃眼,却想起池骏曾是程澄的金主,还有被虐倾向。
这才短短半年时间,已是时光不再,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