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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些事情都是你做的?”苏沫的唇色微微颤抖着,冰冷的眸光流转,看向顾墨沉。
“你听我说。”顾墨沉焦急地开口,是的,他太害怕苏沫这样审视的目光了。
本来决定让苏沫开始出去工作,顾墨沉就下了很大的决心。顾墨沉开始害怕苏沫会在找工作这件事情上碰壁,打击到苏沫的自信心,又看着她每天通宵熬夜,实在是于心不忍。
就偷偷地注意了苏沫投去简历的几家公司,这里面,除了刚刚发展起来的斯阳集团顾墨沉没有去走关系以外。其余的各个企业,顾墨沉都去见了一次它们的老总。
提前打好招呼,让他们对苏沫客气一点,同样的,也让苏沫更有信心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你就那么怀疑我的实力吗?”苏沫透过顾墨沉的表情,不用想也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她的心开始一寸寸荒芜,明明这几天才和顾墨沉缓和起来的关系,难道又要破灭了吗?
顾墨沉觉得头痛,本来自己是出于好心,害怕苏沫收到伤害,结果适得其反,让苏沫知道了这件事情。
“苏沫,我只是怕你受伤害。”顾墨沉无力地解释着。
看着苏沫哀伤的眼神,顾墨沉大概也知道了苏沫对自己的失望。
“你知不知道我为了这个工作付出了多少?”苏沫的语气颤抖着,甚至带着哽咽。
顾墨沉抬头,骤然迎上了苏沫泛红的目光,一瞬间,心好像被一把利剑击中,溢出血来。
他慢慢地走上前一步,握住苏沫的手臂,然后慢慢地开口,“苏沫,我知道你付出了很多。就是因为知道,我才不希望你收到打击。”
苏沫一把推开了顾墨沉,神色激动,“顾墨沉,正是因为我付出了努力,我才想知道真正的结果,而不是像个傻子一样。在你的操控下过活。”
顾墨沉徒然睁大了双眼,没想到自己本是好意的初衷,却被苏沫看成了一种变相的超控。他的手指缓缓地收紧,沉沉的声音再一次传入苏沫的耳中,“苏沫。我知道你不能理解。可是我说过,我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的伤害,我害怕你付出了心血却没有回报,会一蹶不振。所以才想了这个下下策。”
终于,苏沫滚烫的泪水还是顺着眼角滑到了颈间,一颗接着一颗,她明明不该哭的,那么多公司要应聘自己,可是知道事实真相以后,苏沫没办法再掩饰自己的情绪了。
在顾墨沉的推波助澜之下,苏沫再也没有办法分清楚哪家公司是真心地想要录用自己。这样一来,她之前所有的努力就等于全都白费了。
“顾墨沉,你是真的不懂吗?我想要的根本不是这种虚假的快乐。”苏沫绝望地闭了闭眼睛,一字一句道。
顾墨沉的瞳孔收紧,苏沫悲痛的模样更是让他一度怀疑自己所做的事情的正确性。
“我只是去和那些公司打了个招呼。让他们不要太为难你,所以你能被录取,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你的实力。”顾墨沉还是尽着自己最大的努力解释着。
苏沫勾了勾嘴角,冷冷地轻笑,“可是谁不知道你顾墨沉的手段呢?你都去找人家了,就算我再怎么差劲,估计也没有几个人敢和你较劲吧?”
“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做他顾墨沉的手段?顾墨沉皱着眉头,不喜欢苏沫这样和自己说话。
苏沫不再回答,几天来不眠不休的筹备,又加上现在的打击,身心俱疲,苏沫已经无力再说更多的话。
“苏沫!你说话啊。”顾墨沉宁愿苏沫再和自己吵几句,也不愿意看着她和自己冷战的模样。
“还有什么好说的呢?”苏沫的眼角依旧带着泪痕,眸色清冷,面无表情。
顾墨沉开始心慌了起来,他害怕苏沫又要离开自己。
前所未有的恐慌让顾墨沉再一次抓住了苏沫的手,以确定她的存在,“苏沫,如果你真的觉得我这样做让你不开心了。那我就去和那些负责人再说一次,你凭你的实力,再去面试一次。我相信结果也是一样的。”
苏沫再一次想把顾墨沉给推开,无奈顾墨沉的力道实在太大,苏沫索性也不挣扎,薄薄的嘴唇缓缓开启,“不用了。我太累了,已经经不起第二次的折腾。”
“苏沫,你别这个样子。”顾墨沉突然也觉得自己做错了,自己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笃定了苏沫不会知道,却没想到还是算错了一步,这样百密一疏的计划,让苏沫对顾墨沉觉得失望。
“你知道我付出了多少吗,我付出这么多不是为了要今天这个样子的结局的。”苏沫低着头,最后还是憋不住了,泪水倾泻而出,颤抖着开口。
顾墨沉一把把苏沫搂紧怀中,温柔地拍着她的后背,自责地开口,“苏沫。我本是好意,却没想到伤你更深。这件事情还会有办法补救的。相信我。”
苏沫泣不成声,已然没有办法再说话,肩膀一颤一颤的。
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苏沫的哭声才慢慢地止住了,眉目慢慢变得清明,脑袋也开始运转起来。
她缓缓地从顾墨沉的怀抱中离开,看了一眼顾墨沉,然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走到书桌旁边,拿起了刚才的那一份名单,飞快地扫视着。
顾墨沉纳闷,站在原地,不明白苏沫想要干什么。
过了半晌,当苏沫把名单上所有的公司都过目一遍了以后,终于抬起头,眼神中焕发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光彩,对着顾墨沉开口问道,“你没有去和斯阳集团的人打过招呼?”
顾墨沉似乎明白了苏沫的用意,不过也确实,因为斯阳集团是新创办的公司,就连顾墨沉都不知道它背后的金主是谁,更没有任何的生意往来,所以也就没有去找这一家。
他对着苏沫轻轻地嗯了一声。
苏沫在得到顾墨沉的确认以后,嘴角终于勾起了一丝灿烂的笑意。
“这就对了。”苏沫自顾自地说了一句。她突然想起来,自己去斯阳集团面试的时候,那些面试官确实和其他公司的不一样,不但没有特别关照自己,而且问的问题都很刁钻。
这一次,苏沫收到他们的复试通知以后,也曾犹豫着要进这一家公司。
现在正好,面前再也没有那么多的选择了,那些顾墨沉走过关系的公司,苏沫都不会再考虑了。
工作是自己一个人的事情,如果掺杂了其他的利益关系,那这份工作的意义就变质了,苏沫不想这样。
顾墨沉眼看着苏沫表情的变化,刚才还是梨花带雨的模样,现在却笑得妩媚灿烂。
忍不住轻轻地问了一句,“苏沫,你怎么了嘛?”
“顾墨沉,我一定会证明给你看的。我是有实力的!”苏沫扬起自己的小脑袋,明亮清澈的眼睛无所畏惧地对上了顾墨沉深邃的眼眸,坚定地,一字一句地开口。
苏沫冷静下来,也开始更加清晰地分析着这件事情。
顾墨沉之所以会这么做,都是源于对自己实力的怀疑,他怕自己没有办法胜任这个工作,碰壁后身心会受到打击。
说到底,自己之前肯定不是从事这个工作的,画画和设计也许只是自己之前的一个小小的兴趣爱好。
苏沫开始尝试着去理解顾墨沉,同时也知道,解决这件事情唯一的办法,就是自己拿出成绩来,只有证明自己的实力其实并不是像顾墨沉所想象的那么差劲,才能消除顾墨沉的顾虑。
顾墨沉从苏沫坚定的眼神中,猜到了整件事情。
她已经做出了决定,要去斯阳集团了。
也罢了,他怎么就忘记了苏沫是那么倔强的一个人,不管有没有失忆,都是那么高傲的女孩。自己这么做,等于是挑战了她的自尊心,也难怪苏沫刚才会发那么大脾气,那么的伤心难过。
“这件事情,对不起。”顾墨沉清咳了一声,慢慢地开口。
苏沫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靠近了一步,再一次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顾墨沉的脸色有些别扭,眼神看着苏沫,又重复了一遍自己刚才说的话,“我说,对不起。”
这一回,苏沫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了。
顾墨车这个人居然还会道歉。
苏沫觉得自己的世界观都要颠倒了,不过也因为顾墨沉的这句道歉,苏沫的心已经没有刚才那么难受了。
阴霾消散的瞬间,苏沫也洋溢起了浓浓的笑意,眯着眼睛,他知道能让顾墨沉道个歉也已经很不容易了,当然是见好就收,对着顾墨沉开口道,“行了行了,我不计较了。不过我还是会做出成绩来让看看的。”
顾墨沉烦闷的心终于因为苏沫的笑意烟消云散,他勾起了一抹好看的笑意,冲着苏沫点了点头。
还好,之前以为会一发不可收拾的矛盾最终还是解决了。
苏沫飞快地跑出了顾墨沉的书房,返回自己的卧室。
坐在床边,苏沫剧烈跳动的心跳才慢慢地缓和下来,她开始在脑海中整理着这些事情。如果换成刚刚住进别墅的那几天,苏沫肯定是不会站在顾墨沉的位置上考虑问题的,而顾墨沉,估计也不会对自己有任何的让步。
大概是摩天轮上的那个传说实现了吧,这一次,苏沫和顾墨沉同时选择了站在对方的立场上考虑问题,才使得一场战争避免了。
苏沫感觉自己像是慢慢地摸索出了一条和顾墨沉相处的门道。
之后应该会得心应手吧,希望不要再出现任何的乱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