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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风吹过,吹去了充气垫水面上的泡沫,紧紧握着的手在水底中暴露了出来,紧紧的盯着那双手,祝安琪打了一个冷战,第一时间去看容允桢。
画面仿佛定格的某个诡异的时刻。
清脆的笑声响起,水波纹路荡漾开来,小小的水花四处洒落,在骤然流动的水面中,那个声音娇嗔着:“李若斯,哥,好哥哥,好了,好了,我知道自己错了,我不敢了,我还给你就是了。”
水底里那双手还是得理不饶人的模样。
声音从娇嗔变成了气急败坏:“容允桢,你还傻站在那里干什么?快来帮我,我的手快要被李若斯折断了。”
第三双手出现在水里时,水声开始平静了下来,两双手倏然分开。
妹妹笑得差点就要瘫倒在哥哥的怀里,她的丈夫在她瘫倒之前先接住她,于是她瘫倒在他的怀里,缓缓的摊开手掌心,在她的手掌心里躺在一个硬币。
“这个硬币是李若斯心爱的女孩送给他的,他一惹我生气我就会偷走他的硬币,他就会跟我急。”妻子巧笑嫣然着,和自己的丈夫说。
李若斯站在那里似笑非笑。
容允桢圈住自己妻子的腰:“说看看,你哥哥是怎么惹你生气了。”
“李若斯说我变老变丑了。”栾欢摸着自己的脸:“不过,刚刚那会,我还真的觉得自己变老了,以前,我可没有这么快就处于下风。”
她从自己丈夫的怀抱解脱出来,把硬币放回到自己哥哥的手上:“李若斯,以后藏好了,如果再说我变老变丑之类的话。。。。”
拉长声音她的脸上一副你再说出那样的话你就死定了的表情,李若斯无奈的摇头,手很自然的去拨她的头发。
那对兄妹的关系看着挺好的,自然流畅让人依稀间看到了亲密无间,两小无猜的那种融洽,祝安琪在心里稍稍的松了一口气,再去看容允桢,容允桢走到那两个人的面前很自然的揽住自己妻子的肩膀,对妻子的哥哥发出邀请。
“今晚一起用晚餐吧,或许,你还可以说一些关于栾欢的糗事给我听。”
四人晚餐开始很融洽,栾欢和容允桢坐在一边,祝安琪和李若斯坐在另外一边,李若斯很完美的扮演着哥哥的身份,他把夸她的话糗她的话都拿捏得恰到好处,不会让人有一丝一毫的联想。
倒是容允桢和祝安琪的一举一动让人联想多多,比如容允桢把放牛肉土豆盘子很自然的推到祝安琪面前,片刻之后似乎想起他这样做好像不妥,于是再把土豆盘子推往她这边来,容允桢做这些时栾欢把头垂得低低的,她知道容允桢不是故意这样做的,那应该是属于岁月所堆积出来的习惯,正因为是习惯栾欢心里才更加的难过。
栾欢说服自己那些难过是因为李若斯脸上的嘲讽表情,李若斯是一个观察力很强的人,他现在的表情好像在说着:栾欢,还记得那时的诅咒吗?
“栾欢,我诅咒你,我诅咒你有一天深深的爱着一个男人,而你的爱永远得不到回应。”
栾欢也不敢去看祝安琪,她怕在她的眼眶里看到怜悯的目光。
以前,报纸上的那些关于容允桢和祝安琪的绯闻她是不相信的,但是,一些事情仿佛也不见得是空穴来风。
八点左右,李若斯起身告辞,容允桢指了指祝安琪,或许李先生帮我送送安琪吧。
祝安琪显得很讶异,这次她没有用“容先生”称呼而是脱口而出“允桢。”
按照以往的习惯,容允桢每个月底只能留在家里一个晚上,这一个晚上是他从一个月的行程挤压出来的。
“安琪,你先到巴西去,你告诉他们我晚一天到。”
祝安琪看了栾欢一眼,点头。
李若斯的车就停在公寓门口,栾欢和容允桢肩并肩站在白色的灯柱下,李若斯和栾欢说了一些注意安全有空回家看看之类的话。
很突然的,李若斯问:“栾欢,你和小芸到底怎么了?”
“吖。。”很突然的提问让栾欢下意识的挤出这个单调的发音,关于李若芸这三个字已然让她宛如惊弓之鸟。
“我猜,小欢一定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李若斯模仿着李若芸的鬼马口气。
容允桢在身边呢,深深的呼出一口气,栾欢一本正经的:“嗯,李若芸猜得没错,我是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
“有空给她打电话吧,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很快的她就会杀到你面前,那丫头记仇得很,你少给她打几次电话她一一数着呢。”李若斯笑了笑,做转身的姿势。
李若斯转过头去想起什么似的又回头,他的目光肆无忌惮的落在栾欢脸上,容允桢在这个时候突然也握住了栾欢的手,就那么一扯,她半边的脸隐在他的肩膀后面。
李若斯瞧着她说:“小欢,你没有变丑也没有变老,相反,你变得更美丽了。”
容允桢比栾欢更先说出那句“谢谢。”
握着她手的人改成了紧紧的揽住她的肩,容允桢就这样紧紧的揽住栾欢的肩膀:“这样的话哥哥应该和你的心上人说。”
车子很快的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祝安琪也在车子里,临上车的时候祝安琪和容允桢说,我等你。
栾欢很讨厌祝安琪说的那句“我等你”,她分明是故意把“我们在巴西等你”改成了“我等你。”
就是这点情绪导致栾欢狠狠的掰开容允桢落在自己肩膀的手。
容允桢追在他后面,他似乎在为自己刚刚叫李若斯的那声“哥哥”觉得变扭,他一个劲儿的问着,栾欢,你听着不会觉得怪怪的吗?
栾欢被烦着了索性叱喝:“容允桢,再怎么样你也是假洋鬼子,那些中国传统辈分你还是要遵守的,李若斯是我哥,我是你妻子,你要随着我的称谓,你不叫他哥哥你要叫他什么?”
很近的距离,容允桢的笑容在他脸上灿亮展开:“是的,你说得对极了,你是我的妻子,我理所当然的应该随你的叫法。”
原来,一切已经在潜移默化着,李若斯真的变成了她的哥哥了,而,容允桢。。。
栾欢呆呆的看着容允桢,他重新揽住了她的肩膀,他说,栾欢,我和安琪没什么,也不会有什么的,这一点我可以向你保证,时间久了你就会懂会明白。
当容允桢说出“时间久了”类似这样的话时栾欢心里总会软软的。
容允桢把他带来的那只贵宾犬检查了一遍,得出一个结论,李若斯洗得不干净,于是乎,表情厌厌的贵宾犬又被弄到水里折腾一次。
栾欢站在一边看着容允桢给贵宾犬洗澡,一会,他抬头看她:“你还傻乎乎的站在那里干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栾欢喜欢容允桢说她傻乎乎的,一向,没有人这么说过她,从她被李俊凯从青少年管教所带回家后她就很少会犯一些生活上的错误,不,几乎就没有,所以,出来没有人说她傻乎乎的。
栾欢在容允桢身边蹲了下来,容允桢把毛刷交到她手上,另外一只在水底里的手被容允桢握住,一直到给狗狗洗完澡他的手才放开她的手,他们把狗狗抱到二楼,给它吹干毛发,给它挑衣服,给它抹香水,不亦乐乎。
容允桢在外面接完一通电话回来之后就看到那样的一个光景,一女人一狗窝在沙发上呼呼大睡,两颗脑袋都是毛茸茸的。
插着腰,容允桢都不知道是先抱女人还是先抱狗狗。
女人睡着的姿势很变扭,缓缓的弯下腰,容允桢把栾欢拐得很奇怪的手放好,他很奇怪她这样变扭的姿势也能睡得着。
手碰到她的头发,嗯,她的头发很柔软,就是这样一个有着这么柔软头发的女人却有着刺猬一般的性格,即使是在睡觉嘴还是抿得紧紧的。
容允桢发现原来她的发末是卷的,应该是那种很天然的曲卷,他还以为她的头发是直的呢。
模糊的画面里,皑皑白雪中他孤独的躺在那里,一个身影朝着他走来,身影往下腰,在属于他最后的一缕思绪是黑头发又黑又直的发末在白茫茫世界里头尤为的清晰。
原来,不是直头发。
模糊的记忆里那是一个喜欢呱呱说个不停的女人,有点吵可声音充满活力,怎么一嫁给他反而变得安静了。
应该是太早结婚了吧,在西方很少有女孩在那样的年纪里就愿意把自己嫁出去,跟何况只给她一个礼拜的准备时间。
半边的头发遮住她的脸颊,手指下意识的把那些头发拨到她的耳边去,淡黄色的灯光打在她秀气的耳垂,薄薄的晕开,容允桢再靠近一点。
原来,在她左边耳朵上方还有几个小小的耳洞,让他数数,居然有六个,其中一个还打在耳廓软组织上,那该得多疼。
手指轻轻的去抚摸那些小小的耳洞,刚刚一触及,她的身体就卷缩,把自己卷缩得像毛毛虫一样,嘴角抿得更紧了。
他的妻子连睡觉也在防备着,透过卷缩在沙发的女人,容允桢似乎看到在自己耳朵打满了耳洞的少女,站在深幽被高楼大厦掩埋的街道缝隙里,一脸茫然。
很小心很小心的把她抱在怀里。
模模糊糊间栾欢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声音是她喜欢的声线,从鼻音呼应着他,那声“嗯”更像是地赖床的孩子在撒娇。
“我走了。”
“嗯。”
“我到巴西的时候再给你打电话。”
“嗯。”
脚步声远去,门轻轻的关上。
五分钟之后,栾欢皱了皱眉,想起什么似的,她的手往身边的位置一摸,暖暖的,容允桢昨晚睡在她身边。
轻轻的把身体蹭到那次暖暖的所在,小心翼翼的鼻子轻轻的去嗅着,在寒冷的浓冬里,她的被窝里头被秋日太阳光所蒸发出来的麦田香气。
三年(07)
二月中旬,一股强冷寒潮突如其来的席卷美国东部,强冷寒潮带来了大面积的积雪,其中最为严重的就数纽约,厚厚的积雪导致纽约大部分停电,纽约的交通因为突然的停电陷入了大面积瘫痪,数万人被困在地铁。
栾欢也成为了数万被困在地铁的人之一,昨天她从洛杉矶来到纽约参加她的一位导师的葬礼,参加完葬礼之后栾欢并没有回到洛杉矶,次日她换上大棉衣带着厚厚的帽子来到地铁站,她突然想回去看看以前她住的地方,那些总是黑黝黝的街道,还有布满着各种各样涂鸦的墙。
栾欢乘坐的地铁线是纽约最为老旧的路线,突如其来的停电让整个车厢陷入黑暗,在短暂的停电中响起了类似“咯咯”的声音,伴随着那些声音周围的人们开始逃窜,黑暗中的逃窜导致出现了踩踏事件,栾欢的身体被挤开,头重重的磕向车窗,之后脑子一片空白。
醒来之后栾欢在地铁的紧急救援通道,紧急通道上坐满了受伤的人,地铁还是没有恢复供电。
地铁稀薄的空气让栾欢呼吸困难,好像,她的身体也在发烧,她只能静静的坐在那里,偶尔,有地铁的工作人员来到他们面前安慰他们,说救护人员已经朝着这里赶过来了。
依稀,栾欢在那里坐了很久,时间一个小时一个小时的流淌着,一些伤势较为严重的被陆续送走。
医护人员到她面前来询问她还好吗,栾欢点头,于是,她被放在一边,和数百位伤势较轻的人坐在一起等待救援。
七个小时之后,还是没有轮到他们,在这七个小时里自始至终栾欢手里都紧紧的握着手机,身边的人手机不停的响起,所有人的手机都响了,就只有她的手机没有响,也就是说在这七个小时里,没有一个人往着她的手机里打电话,也许还可以说在这七个小时里没有人想起她。
身边那位有着黄色皮肤的阿姨用中文问她和家里人取得联系没有,那位阿姨应该是来到看女儿的,刚刚她和她的女儿通话,她说她一会就回去。
栾欢没有理她。
阿姨又问,你有没有和你的就家人联系。
栾欢用英语回答:“对不起,女士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说完栾欢把外套帽子拉下来,几乎盖住了半边的脸,觉得被问这样的问题很丢脸,所有人的手机都响起就只有她没响,。
一会,又来了一位讲英文的老妇人,老妇人问了栾欢同样的问题。
“对不起,女士,你说的话我听不懂。”这次,栾欢用中文回答,她还模仿了刚刚那位阿姨的北京腔。
没有人再理会她,嗯,这样很好。
栾欢把头靠在分到的软垫上,茫然的望着前方,或许,她是任性了一点,如果她告诉那些医护人员她在生病,她在发高烧的话她已经离开这里了,可她就是不告诉,就像是那位把车子开到悬崖的那位女孩一样,在某一个特别脆弱的时刻里想要去感觉一些爱,哪怕是一丁点也好。
十岁的时候,她被邻居家的坏孩子锁在地下室里一天一夜,最后,索菲亚找到了她,她一把抱住她,在那个瞬间,小小的她觉得被找到被抱住的感觉把可以把所有饥饿和恐惧一样一样打败。
可是,索菲亚不见了,不见了,于是,再也没有人会满世界的找着她。
栾欢想,如果这个时刻她的眼眶可以留出泪水来的话,那么,那泪水应该叫做想念,想念索菲亚的那股拥抱。
一些的手机铃声还在陆续的响着,那些人用法语,用英语,用各种各样的语言和家人报平安。
栾欢的身边放着水,即使她现在喉哝很干可她也懒得去拿水,目光呆滞的望着前方,紧急通道有照明,那些医护人员还有地铁的工作人员在忙碌着,在不是很明亮的灯光里身影又远又近的,又清晰又模糊的,栾欢的头越来越重,地铁冷得就像冰窖,她的眼皮好像快撑不住了。。。。
那声“栾欢”响起时,栾欢懒懒的挑动着眉头,这个时候她怎么会听到容允桢的声音呢?这个时候容允桢应该是在某片领空上,对了,他好像要去英国,应该是她听错了。
第二声“栾欢”响起,第三声,第四声。。
就快撑不住的眼皮就像突然受到召唤一样睁开,看清楚那个朝着自己一步步走来高大身影时,世界骤然开阔了起来,窄窄的通道变得宛如海洋那么大,海平面上有艳阳有暖风。
还真的是容允桢,还真的是!
他拨开人群向着她走来,他的脚步飞快。
润了润嘴唇,栾欢拼命的睁大着眼睛,去看去听。
终于,他来到了她的面前,他站着,低头看她。
缓缓的他蹲了下来。
现在,他们面对面,栾欢再次润了润嘴唇,咧嘴,开口,允桢。
“允桢。”第二次叫他,这次的声音大了一点点。
他伸手。
下一秒,她被他抱着怀里,栾欢把头乖乖的搁在他的肩上,她脸的方向正对着那位北京阿姨,栾欢咧着嘴朝着她笑,阿姨,你看,我是第一个被接走的人。
很小的时候,栾欢一直有一件事情耿耿于怀,在类似托儿所的那种地方,她总是最后一位被接走的孩子,有时候甚至到最后也没有被接走,栾诺阿总是会把她给忘在某一个地方。
哦,对了,在容允桢的背后还跟了一票人,这些人是纽约有头有脸的人,平常出现在公共场合上都是后面更着一大堆人,现在,他们乖乖的跟在另外的一个人后面。
这个人是她丈夫,叫容允桢。
可没有让栾欢得意多久,容允桢就推开她,他把手掌贴在了她额头上:“你在发烧。”
栾欢傻傻的点头,是的,她在发烧没错。
很近的距离,栾欢看着容允桢深深的敛眉,就那么一眨眼间,他站了起来,在栾欢迷惑间容允桢向着那些救护人员冲去。
那个男人说他是战争贩子,他的双手可以煎出漂亮的煎蛋,也可以在最快的速度把一个人搁到在地上。
还真是,而且动作潇洒帅气。
栾欢就坐在那里,她的心里兜着一个小小的女孩,女孩是那位叫做容允桢的男人的小粉丝,此时此刻,她看着自己的偶像打出比电影里还要漂亮的动作,即使是那些人被打得很惨,小粉丝依然欢呼雀跃,对的,就那样干,干得漂亮,左勾拳,右勾起,一个回旋,把敌人搁到在地上。
在无与伦比的兴奋状态中栾欢听到着这样的话。
容允桢对着那些被打得东倒西歪的人狠狠的吼:你们这些蠢蛋,你们不知道吗,她在生病,她在发烧!
随着这一句,整个被皑皑白雪覆盖着的纽约城刹那间春暖花开。
也不过是为了这一句这一份关怀,也不过是要这一句这一份关怀。
被容允桢背在背上,栾欢想,如果,这一刻她的眼眶能留出眼泪的话,那眼泪应该是喜极而泣。
这么大的世界,终于,这个男人寻到了她。
容允桢背着她走过长长的通道,栾欢问容允桢。
“允桢,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因为这个世界有一种职业叫保镖。”
“不对,我已经甩掉了他们。”
“好吧!”男人投降:“我在你的钱包里装了定位系统,你的钱包被偷走了,我的保镖抓到偷走你钱包的小偷,小偷告诉他们你进了地铁站。”
栾欢沉默了下来。
“对不起,你不要生气,你也知道我必须要这么做。”他急切的解释。
嗯,这样的事情要是放在以前她大约会气得跳脚吧,可这回她心里连一点恼火都不曾有,她在思考着一个问题。
“允桢,现在你不是应该在飞机上吗?”
从舌尖流淌出来的那句“允桢”轻飘飘的,甜得让人一遍又一遍的拾起咀嚼。
见容允桢没有回答,栾欢又很乐意的问了一遍,这样一来她又可以叫他的名字了。
“允桢,现在你不是应该在飞机上吗?”
如果问栾欢这一辈子容允桢做的最讨她欢心的事情是什么,那么栾欢会对问她这个问题的那个人如数家珍:
那年二月纽约城里遭遇大面积停电,美利坚一万米的领空上,有一位叫做容允桢的英俊男人在接到一通卫星电话之后,打碎了红酒瓶,他把红酒瓶碎片架在机长的脖子上,勒令飞机返航,因为他的妻子被困在地铁站里。
或许讲到最后她的声音会变得哀伤:
唯一可惜的是,他以为那个被困在地铁站里的他的妻子是曾经用身体温暖他的小美人鱼。
栾欢被抬在担架离开长长的地铁通道,地铁外面的世界宛如科幻电影场景,不计其数的人,救护车,警车的闪烁灯不断的闪烁着,栾欢知道,这是人类的世界。
抬起头去看一直握着自己手的男人,在那些人来到她面前之前,趁着自己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力气,栾欢用微弱的声音去叫“允桢。”
“不要害怕,没事的。”容允桢低头去安慰看起来心事重重的女人,由于资源有限,他不能呆在救护车里。
“允桢,以后,不管我做了多大的错事,不管我撒了多大的谎言,你一定要原谅我,你可以生我的气但你一定要原谅我!”
病菌让这个平日里总是像刺猬的女人变得像一个胆小又唠叨的孩子,容允桢无比郑重的点头。
好像她还是不满意的样子:“我要你发誓。”
容允桢举手,一字一句:“在此发誓,不管栾欢做了多大的错事,撒了多大的谎言,容允桢就只生气,到最终都会原谅。”
在陷入黑暗之前,栾欢听到了容允桢的誓言。
不管栾欢做了多大的错事,撒了多大的谎言,容允桢就只生气到最终都会原谅!
那就好,那就好!
二月末,栾欢开着容允桢买给她的古董车,梳着奥黛丽赫本在《罗马假日》里最经典的发型,穿着牛奶色的高跟鞋来到了机场接容允桢。
昨晚,容允桢从里斯本打来电话,他让她到机场来接他。
接下来的两个月里,容允桢和洛杉矶政府有合作,也就是说他会在洛杉矶呆两个月,三月末,天气会变暖和,季候风会刮起南加州海滩大卷大卷的浪潮,那是一个冲浪的好时节。
这一天,栾欢不仅在机场等到了容允桢,她还在机场里等到另外一个人,那是一个女人,女人脸上有南加州明媚的阳光。
女人缓缓的从容允桢背后走出,对着栾欢微笑,展开洁白的牙齿,笑容越扩越大,她摘掉了她头上的帽子,手高举着帽子扬手。
“欢,栾欢!”
栾欢呆呆的,一动也不动的站着,怎么会。。。
李若芸怎么会和容允桢一起出现?李若芸怎么会躲在容允桢的背后?容允桢怎么可以让李若芸躲在他的背后?
是不是。。。
是不是,李若芸告诉了容允桢,曾经,在乌克兰边境她救过一个高加索人?
是不是,容允桢告诉李若芸在乌克兰不知名的小镇用一百欧元从一个胖女人手中买过一幅画?
作者有话要说:为了让你们早点看到李若芸出现,今天爆发了五千字,把那些全部贴出来了,打滚求火辣辣的情话~~
PS:容GG狂酷帅拽有木有~(^_^)~
PS:现在存稿箱半个字也木有,明天如果能像今天一样的好状态写5000就更,如果木有就不更,我得在存稿箱放点字码字才不会有焦虑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