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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清早,郑华他们几个早就来到了班上蹭空调,今天李伯的心情似乎不错,保安室每个人的早餐多加了两个水煮蛋和一小碗豆浆。
至于韩飞的那份,还是一大海碗热乎乎的馄钝,郑华他们几个羡慕归羡慕,却没有谁去动韩飞的早饭,这已经写进了他们保安室守则的第一条了。
韩飞到的时候,正好李伯也在,嘴上叼着根自制的香烟,手里正抓着根大葱蹲在保安室门口剥着,怎么看都是一副标准后厨老伯的形象。
“李伯,早啊,你这香烟还有没,来根抽抽呗。”想起昨晚的事,韩飞不露声色的说道。
“就你小子识货。”李伯笑了一声,直接从口袋掏出一根烟抛了过去。
还是那种旧报纸卷的劣质香烟,隔着老远,韩飞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霉味,也不知是来自报纸还是里面的烟丝。
“李伯,你这烟味道可真冲啊,不会真是陈年的老货吧?”韩飞笑着开口道,随即叼在嘴里就要点火。
“烟跟酒一样,越陈越有味。”李伯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韩飞心里顿时打鼓了。
看到韩飞犹豫的模样,李伯笑了:“抽吧,死不了人的,你看我老人家不都抽得好好的嘛?”
韩飞也是笑了笑,直接点上火抽了两口,火辣辣的烟气似乎顺着咽喉往下冲,同时还伴随着一阵淡淡的苦涩,一口烟下去,韩飞的脑门上已经出现了细密的汗珠。
“怎么样,老人家我这烟还够味吧?”李伯笑着说道。
韩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一口咽下去,热的汗都出来了,这烟能不够味嘛!
只是相比于昨天晚上的那几口,味道似乎差了许多,韩飞也不知道当时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眼看着韩飞没说话,可他脑门上的汗珠又做不得假,郑华这小子看着有点跃跃欲试了。
“李伯,再来根呗。”郑华冲着李伯腆着脸说道。
“你想要?没了!就这两根。”李伯抖了抖烟灰说道。
郑华看着李伯手里那根带着口水的香烟,想想还是算了,随后把目光转向韩飞说道:“兄弟,给抽一口呗。”
韩飞直接将手中的烟递到了郑华手上,不一会儿,一群人就围着那根香烟研究了起来。
韩飞静静地看了李伯好一会儿,怎么看他都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后厨老头,韩飞随即开口道:“李伯,其实我对面相上还稍微有点研究,从我见到你的第一天起,我就觉得你……觉得您老肯定不是一般人,年轻时候有什么风光事,给我们几个小子说道说道呗。”
韩飞无奈,李伯现在都六十好几奔七十的年纪,什么天庭饱满骨骼惊奇的胡话就没必要拿出来扯了,李伯听到这话也就是笑笑。
“糟老头一个,能有什么风光事?要真的曾经风光过,至于到现在还打着光棍嘛。”李伯志超了一句,三口两口把剩下的烟抽完,拿着那棵剥好的大葱就走了。
“吃完了记得让人把碗送回来。”李伯临走还不忘加了这一句,随后摆了摆手就走开了。
另一边,郑华他们几个也围着那根香烟研究出了结果,抽了一口后都觉得苦的不得了,还带着一口火辣辣的气息,显然里面是加了什么作料的。
韩飞没说什么,直接走到监控台那边将一大海碗的馄钝吃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这一碗馄钝下去,韩飞感觉身上暖烘烘的,整个人好像重新“活”了过来。
“小李,帮我把这碗还到后厨,还有郑华,陪我出去走一趟。”韩飞开口道,想起昨晚那事,韩飞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不再去现场看一下他就没法安心。
郑华二话不说,换了下衣服就准备跟韩飞出门了,韩飞下意识的就到抽屉里翻奔驰车的钥匙,这才发现那辆车到现在还没给送回来。
韩飞也没在意,回头打个电话催一下也就行了,直接跟着郑华步行出了门。
“兄弟,咱们这是要去哪啊,不会是又给咱们大侄女买手机了吧?”郑华问道,除此以外,他也想不出韩飞叫自己出门有什么事了,毕竟保安的生活单调的有些过分。
“去了你就知道了,到时候不管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别开口,你就是一路人甲,知道了吗?”韩飞不忘叮嘱了一句。
“兄弟,那你呢?”郑华问了一句。
韩飞笑了笑:“我就一路人乙,待会就当是闲逛路过,听懂了吗?”
郑华点了点头,两人就这么闲庭散步的慢悠悠的晃着,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那片已经划为拆迁区域的地方。
顺着主干道往前走,要不了多久就能到昨晚出来的那条小路了,只是眼下这情况,想要看看昨晚那现场已经是不可能了。
远远的就看见七八辆警车停在路边,现场还被拉起了警戒线,一群警察正忙着清场,与此同时,一群法医正抬着一个盖着白布的担架从小路上走了出来,看白布下凸起的轮廓,上面躺着的显然是一个成年男子。
韩飞对此倒不怎么意外,昨晚那情况下,就算是那人戴着顶钢盔,脑子也会被震成一滩浆糊。
眼下警察已经清场,再想过去已经不可能了,韩飞冲郑华招了招手就打算回去,只听郑华嘀咕了一句:“我嘞个乖乖,死了两个啊!该不是小情侣殉情了吧?”
韩飞听到这话大感意外,回头望去,只见另外几名法医正抬着另外一副担架从小路上走了出来。
担架上面依旧挡着白布,看不到下面躺着的那人究竟什么模样,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人绝对是刚刚从水里捞出来,整个担架都在往下面滴水,那几名法医的鞋和裤腿上都沾了不少的泥浆和水草。
韩飞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事情的真相似乎变得更加扑朔迷离了,要说昨晚暗中还蹲着另一个人,自己不该一点都没察觉出来。
再者,这第二个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又是谁对他下了杀手?
韩飞思索无果,索性迈着步子原路返回了,与其钻破脑袋都没有个结果,还不如什么都不想,倒是顺其自然,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时机到了的时候,一切自然会水落石出。
“兄弟,就这么走了?不再多看一会?”郑华开口道。
“一大清早的路上都没几个人,就你一个劲的往那瞟,警察要是不把你当犯罪嫌疑人抓起来就怪了。”韩飞说道。
郑华下意识的看了一下,这一大清早的,路上三三两两的就那么几个行人,搞不准还真能被当成怀疑的对象,当下一步三小跑的溜走了。
“王队,现场都找遍了,没有找到作案凶器。”阴暗的小树林里,小赵警官一脸挫败的对老王同志说道。
老王的脸色此刻也有些难看,现场死了一个人,脑袋上似乎被什么利器击穿,技术科的同志们研究了好一会儿,也没能断定这到底是什么凶器导致的。
按常理说,行凶之后,凶手不会把凶器随身带走,可一大清早的,几十名同事就已经散布到方圆一两公里的地方到处寻找凶器了。
垃圾箱和废品回收站是重点搜查的地方,可这都不知不觉两个多小时过去了,也没有任何消息传来,至于现场,就差把这一片土地都给翻一遍了,可愣是一点有用的线索都没找到。
没有打斗的痕迹,没有多余的血迹,就像是这个人脑袋突然开了一条缝人就没了,这让他回去报告都不知该怎么写。
至于不远处的那个小池塘,队里派了潜水员下去搜索,可没想到凶器没找到,反倒是在里面打捞出了一具尸体,初步估计死亡时间是昨天晚上,具体的时间还得法医鉴定过了才能知晓。
眼下凶器没找到,反而又多了一具尸体,老王警官感觉肩上异常的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