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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丫头,你这棵泣血丝绒卖不卖?我愿出两百五十万把它买下。”晏老爷子抢先道。
“丫头,别听他的,卖给我,我多出五万块!”滕老爷子道。
“不行,丫头跟我家四小子有交情,这棵泣血丝绒你们得让给我。”墨老爷子道。
“不行,姓墨你这老货,上次才白得了人家丫头一棵天价兰花,这丛泣血丝绒怎么也不能让给你了。”孔老爷子道。
“谁也不许跟我抢……丫头拿着,这卡里有两百六十万,密码是六个四……”
胡老爷子将一张银行卡塞进懵了的花篱手中,不顾形象地将其余众老推开,将那丛丝绒草环在了怀中,气得众老跳脚大骂无耻。
总算找到自己舌头的花篱将那张烫手的的金卡塞回胡老爷子手中,摇摇头道:“老爷子你要喜欢这丛草,挖去就是,这东西就是自己长起来的野草,不值钱的。”
“那不行,老头子没有白要人家东西的习惯,况且这泣血丝绒是如此贵重之物。”胡老爷子说着又把卡往花篱手中塞,“说起来还是老头子我占了大便宜,这东西我一转手能卖四百万,这不净赚一百多万么?”
“老爷子您说笑了,这真的只是一丛野草,要不这样吧,老爷您要真觉得过意不去,随便用个小物件把它换了去吧。”拗不过胡老爷子的脾气,花篱只得想了个折中的办法。
虽说花篱也挺贪财的,但无端得到那么一笔巨款,花篱怕自己半夜被鬼敲门。
最后好说歹说也无法劝动花篱收下那笔钱,胡老爷子无奈地自手腕摘下一串紫檀木串珠塞给花篱,“喏,我用这个手串交换你的泣血丝绒总可以吧?”
花篱拿起手中的串珠,只见紫黑色的珠子颗颗圆润饱满,珠子表面有着清晰的木质纹理,星星点点的金色微粒遍布其上,如同深邃的夜空中闪烁的星子,神秘而美丽。
花篱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串珠子,只是她想了想,还是依依不舍地将珠串递还给了胡老爷子。
花篱的喜爱之色被胡老爷子看在了眼中,于是胡老爷子故作生气地说:“丫头,你是嫌弃这木头珠子老头子我戴过么?”
“不是不是……”花篱连忙摆手道,“虽然不知道这串珠子是什么做的,可这是老爷子您的贴身之物,肯定价值不菲,花篱可不敢随便收下。”
胡老爷子气得吹胡子瞪眼,却别无他法,最后滕老爷子实在看不过去了,直接从胡老爷子手中抢过珠串塞到花篱手中,“你俩还真是烦人,这俩东西,一草一木,都是地里头长的东西,谁要是喜欢,它就是宝,不喜欢,它就跟路边的杂草没两样,现在老胡头喜欢那棵草,丫头看着也不讨厌这木头珠子,换过来就是,纠结个什么劲儿,真是……”
花篱想想也是,就大方地收下了那珠串。
可这还没完,很快,这伙老头儿又在墙角的乱石丛中翻出几棵像是铃铛一样的晶莹剔透的菌类。
“地狱铃兰,天啊,这可不是南宫家找疯了的地狱铃兰吗?”墨老爷子看着被被樊老爷子小心翼翼地捧着的菌类,兴奋地大叫,“樊老头,你不是跟南宫家交情很好吗,赶紧打电话通知他们拿三百万美金来换……不不不,叫他拿五百万,嘿嘿,五百万换一个千年不遇的家族奇才,这交易南宫老头拒绝得了才怪。”
五百万美金?这换成华夏币得翻好几倍吧,换算成数字,单是后面的一长串“0”也足够花篱数到头昏脑胀了,要是换成现金,能把她整个人埋起来。
有钱人的世界,就是这么虚幻!
花篱感觉自己现在就算听到有人说“我在某某吃了一顿饭,花了我三万大洋”这样的话也不会觉得这人财大气粗了,君不见,有人能花数百万买她家的一棵野草;君不见,她家躲在墙角长毛的蘑菇能卖出数千万天价;君不见,她家的一株兰花能让几个超级有钱的老头子争破头……
哇咧咧,谁能告诉她,这世界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玄幻了,敢情只要是她家出产,必成精品?
一个小时后,六个老头就花篱家三棵素心兰的归属问题达成统一意见后,花篱的心已经木然了,索性任由这帮老家伙去折腾,她则泡了茶和胡利晋墨明治二人无比悠闲地坐在葡萄架下喝茶嗑瓜子。
墨明治的面前,放着一本空白的帐簿,上面被人用黑色圆珠笔写下了几个名字,每个名字后面都连着一个或者两个貌似是植物的名称,再后面则标着一长串的阿拉伯字。
花篱偷空瞅了一眼帐薄,顿时被那一串串不知道有多少个“0”的阿拉伯字弄懵了头,花篱觉得,倘若把那些“0”拆下来,大概能活活把她砸死。
花篱望着一本正经记着帐的墨明治,感觉这厮脑袋被门夹了。
正在纠结要不要把这一伙神经病赶出家门,花篱冷不丁被头顶上的上传来的声响吓了一跳,仰头一望,顿时看见一架直升飞机从灰蒙蒙的高空缓缓朝她家楼顶降落。
强大的气流伴着螺旋桨刺耳的破空声将附近居民也惊动了,待花篱屁颠屁颠地随着众老爬上楼顶的时候,发现周围的楼顶上都站满了人,无数目光如箭朝她家的方向射来,虽然听不见他们说什么,但嗡嗡的人声还是穿破时空传达到她耳中。
花篱远远地望着那些熟悉或者不熟悉的面孔,差点没骂娘——这些老家伙,是要坑死她的节奏啊!不用等到明天,她家发生的一切就会成为这片区域的头条,一想到从明天开始就要面对街坊邻居们审视的目光和至死不休的缠问,花篱感觉世界在坍塌。
望着那几个屁颠屁颠跑向停稳的直升机的老头,花篱恨不得将怨念化成利箭把他们钉在原地。
直升机的舱门打开,一名异常高大的老头子从直升机内钻出,双脚才沾地,便抓着走在最前面的樊老爷子的肩膀,脸色狰狞地说:“快说,地狱铃兰在哪里?”
或许是由于太过焦急,那比樊老爷子足足高出两个脑袋的壮硕老头竟然抓着樊老爷子整个提了起来。
“南宫老鬼你他么的赶紧放了老子——”双脚悬空的樊老爷子破口大骂道。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南宫老爷子讪讪地放开了樊老爷子,伸手为他抚平了微皱的衣服,抱歉道:“樊老头真是对不住了,呃……那个,一时激动……一时激动,你别见怪哈!”
花篱望着那个略微尴尬地抓耳挠腮的巨人,感觉这家伙蠢萌蠢萌的,很是符合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感观印象。
不过那六个老头要是听见花篱的心声准会喷她一脸——蠢萌你妹,丫的这死大块头最是腹黑狡诈,谁要是小看了他,最后会连死字怎么写都不知道。
“地狱铃兰在哪儿?钱我带来了,赶紧的,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大块头简直一分钟都不愿多呆。
“急什么,下去看看呗,说不定还有你喜欢的东西。这丫头家啊,简直就是个超级宝库,到了宝山空手而回,届时后悔了可别赖老朋友没告诉你!”樊老爷一本正经地忽悠南宫老爷子,“我可告诉你啊,你差不多找遍了全世界也找不到的地狱铃兰就长在人家丫头的墙角里,你就不想看看还能找到些啥宝贝?”
其余五位老爷子听了樊老爷子的话不禁暗地里竖了个大拇指——丫的南宫老鬼,咱哥几个摊上事落得个破财消灾,你丫的现在钻进来不出点血怎么对得起哥几个?不是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么?
听樊老爷子这么一说,南宫老爷子还真被说动了,想着反正他家宝贝孙子病了也不是一天两了,要给他治病也不差这一时半刻的,于是便让人守着楼顶,自己孤身随着六老下楼去了。
没一会儿,南宫老爷子还真看上了一样东西,要花五十万块钱买下,但花篱死活不肯,因为他要买的是正是花篱父母留下的那株翡翠掌珠。
其实这株翡翠掌珠上结的珠子早叫胡利晋采下来了,对于他来说这东西虽然还蕴含着少量灵气,但除了拿来做菜也没什么用了。
但就是这么一株不入胡利晋法眼的翡翠掌珠,在南宫老爷子眼中依旧是可遇不可求的宝贝。翡翠掌珠善行,有软坚化结、推陈致新之功,用于治疗各种疔疮囊肿甚至是肿瘤都收效甚佳,且没有副作用。
花篱死活不肯卖那株翡翠掌珠,南宫老爷子虽然惋惜却也不强人所难,可没一会儿他又盯上了一棵长在围墙缝隙里的蕨类植物。
不顾形象地趴在地上,小心翼翼扒开那丛蕨,从里面抽出十几根如同豆芽一样白嫩纤细的根茎,南宫老爷子的嘴巴笑得几乎合不拢,叫嚣着让樊老爷子把先前采下的几朵如同水晶风铃花一样的地狱铃兰拿出来,甩手扔下一张卡大笑着冲上楼顶飞走了。
“啧啧,南宫这老货还真是大手笔啊,一千万美金……亏他还号称铁公鸡!”樊老爷子拿着那张卡用随身携带的高科技设备查询了一下后感叹道。
“南宫这向来一毛不拔的货都花了一千万美金,咱哥几个怎地还不如他?”滕老爷子一脸落人之后的羞耻感,“不行不行,咱老滕家怎么地也得比他多花个三五百万!”
于是滕老爷子继续搜刮,其他五位老爷子自然也不甘落人之后,争先恐后地抢夺自己看中的东西,没一会儿,花篱的后花园除了一盆坚决不准动的兰花和那棵翡翠掌珠,连长在石阶下的沿阶草都被挖取一空。可林林总总算下来,还是没南宫老爷子花的钱多,于是,众老又将目光投向了房前的蔬菜地……
半个小时后,花篱站在光秃秃的蔬菜地里,目瞪口呆外加欲哭无泪——这菜地干净的程度,真个如蝗虫过境,寸草不留。
花篱甚至没来得及开口说一句话,众老便扔下一堆银行卡和红的白的绿的黑的紫的各种各样的石头抱着满怀的花草蔬菜扬长而去。
一直抱着双臂作壁上观的胡利晋,在众老离开后一言不发地将那些宝石全部兜在了怀中转身回屋。
“喂,小醋坛子,那些石头可值钱得很,你这样都拿走了似乎不合适哦!”墨明治在后面扬声道。
“菜是我种的,拿了我的菜,用石头来换,不亏!”胡利晋说完扬长而去。
胡利晋理所当然的语气让墨明治不由失笑,摇了摇头,起身将仍陷在呆滞中的花篱拉回桌子边坐下,将叠在一起的一把银行卡递给花篱,笑道:“喏,小富婆,把这些卡收好喽,这可都是真金实银哦。”
“滚——”花篱将那些卡全部扔回了墨明治面前,端起茶壶狠狠灌了半壶茶水,“呯”地重重将茶壶顿在了桌子上,胸前起伏不定。
墨明治笑眯眯地望了依旧一脸崩溃的花篱一眼,将那沓甩在桌子上的银行卡收集起来,用带在手腕上的一只手表一样的仪器逐一刷过,然后将上面的数据一一记在了空白的帐簿上。
片刻之后,墨明治举起那本帐簿朝花篱晃了晃,“喂,女人,想知道你现在身家有多少吗?”
“不想——”花篱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道。
墨明治报了一个数字,花篱猛地瞪大了眼坐直,然后瞅了一眼帐簿上那个后面添加了一大串“0”的阿拉伯字,又一脑袋扎在了桌子上,“我现在头很晕,老板请你圆润地走开,让我安静安静,顺便呼吸一下不再清新的空气。”
“好吧,一下子从穷光蛋变成大富翁,这感觉太奇妙,你还是早点洗洗睡吧。这些卡我先拿走,你身份证给我,我帮你把钱通通转过来……还是这样吧,我用这笔钱以你的名义入股,以后你就是我们公司的股东之一,这样既可以防止大量现钱存在银行里不断贬值,又能防止宵小打这笔的主意。”墨明治未等花篱回应便为她计划好了一切,花篱除了点头还是点头——无论老板说什么都是对的,这是一个好员工的优秀品质之一。
至于那貌似,好像,似乎是她的巨额财产,她连一丝波澜也兴不起来,那一长串的阿拉伯数字对于她来说,也就不过一串数字而已。
听着熟悉的汽车引擎声远去,花篱轻叹口气——终于安静了!
可下一刻,花篱便吓了一跳——她家破旧的铁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撞开,数十个人如泄洪般瞬间涌了进来,透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还能看到大门外围满了观望的人群,这些人中有花篱熟悉的邻居,也有脸生得很但似乎是住在附近的陌生人。
“大家这是……”这空前的盛况差点没把花篱吓坏。
“花花你没事吧,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家门口为什么那么多车子还有黑衣人守着,还有楼顶的直升飞机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惹了什么国际黑社会组织?那些人是不是要逼迫你从事犯罪活动……”和花篱最为亲近的徐奶奶拉着花篱连珠炮般发了无数个疑问。
好不容易等徐奶奶停了嘴,花篱颇为无奈地说:“奶奶您别担心,我没事,就是不知从哪里跑来的一群神经病,把我家的花花草草还有蔬菜地洗劫一空了。”
虽然花篱给出的解释奇葩无比,但看着她家寸草不留的院子,还有部分街坊看到的众老头抱着一堆花花草草屁颠屁颠离开的事实,大伙儿很快相信,花篱真是遇上一群专门洗劫花草蔬菜的神经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