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战鼓擂(全)

易飘零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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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令人困扰的问题,李晟终究没有得到答案。只是为了不再让妻子担心,他却是将事情的压在心中再也不表露出来。对于李晟来说,妻子放弃隆中家里的安逸生活来到这一切皆百废待兴的西阳来照顾自己已经是够辛苦的了,自己身为一家之主实在应该多多体谅她一些,不能让她再担心受怕起来。既然妻子让自己暂时放弃,那自己也就应该不再去想那些就是。反正多一些人来投靠自己,也不是什么坏事,相反这应该是好事才对。

    暂时放下这个始终琢磨不出答案的问题,李晟着实享受了几天安稳的日子。由于徐庶他们帮忙,一般的事情根本根本就不需要李晟自己来处理。除了有非常重大的事情发生之外,李晟每天做的也就到各地去瞧瞧看看,然后再花一个时辰听取徐庶他们一日的工作报告而已。这样的生活是非常暇逸的,与徐庶他们天天忙到晚相比,李晟简直是生活在仙境之中了。

    新来的马良、廖立两人李晟也分派给他们了新任务:马良被派去做官员们的先生,以求让那些刚刚从百姓那儿挑选上来的人,学会如何处理政事;廖立则被李晟直接带在身边,成为与张机平起平坐的“顾问”,好让现在兼着这个职务的石韬能够有更多的精力去做他原本的事情——负责整个李晟领地的行政。

    对于这样的安排,马良安心的接受了,并迅速的准备起来。而廖立却颇有些不满的找上了李晟。他是心高气傲的,总想一下子成就一番事业而让天下都知道自己的名字。他看到与自己一同到这里本事又不如自己的马良都当上了独当一方的主事,而自己却被一个什么“顾问”的头衔给牢牢拴在李晟的身边什么也做不了,心中顿时就对李晟不满起来。

    “为什么要让我做这个什么做不了的顾问?”他找上李晟,毫不客气的质问他。

    “你有能力吧!”李晟这样问他。

    “自然!”高傲的廖立回答的很自信。

    “既然如此,一般的工作怎么能适合你呢?”李晟微笑的说道:“公渊乃大才,我有意让你去做一方之首。我现在管了四个县,虽说真正要负责的只有两个,但这其间道路不通,政令不畅,我也不晓得鄞阳那边新政的执行情况究竟是如何,所以我想派一个人去负责那里,直接管辖鄞阳地方。这个人选我本是圈定你了。只是考虑到你新来乍到,对于新政的各个方面都不是很熟悉,对于新政的统筹也不是非常了解,只好把你先留下来,让你在我身边先呆上一阵时间,将各项的管理先熟悉了,然后在派你过去。”

    “哦?”廖立闻言笑了起来,对于李晟的解释他是非常满意的。出于对本身才华的自信,他对人待物上都不可避免的带了几分傲气。即使是面对李晟,他也是如此。他原本就是一个有野心不甘于人下的人。虽然他自己也明白自己没有成为主君的气魄,但他也就想凭借着自己的能力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他认为自己能够达到,也应该可以达到这一点的。

    廖立心满意足的去了。他与李晟谈论的事情,被李晟拿来与石韬、崔浩、徐庶他们讨论。在西阳的势力之中,若说众人与主君李晟在关系上亲疏有别的话,那以李晟同窗加好友的身份入幕的石涛等人无疑算是李晟手下与他最亲近的一批。当然与他们同样亲近的黄忠、魏延、徐定、彭岭、罗照等人,涵盖了李晟手下大部分的官员将领。事实上在李晟手下也只有新近来投的马良和廖立,暂时没有得到李晟的绝对信任。

    “嗯,事情就是这个样子。我向廖立做了如此地许诺。我知道这有可能会造成你们心里的不平衡,所以便找你们过来和你们说说这事情。”虽然已经被众人视为君主,但李晟这个君主还是显得相当地稚嫩,向臣下解释自己所作所为的事情。一般的主君是不会去做,而李晟却做得如此自然,似乎全然没有那所谓的面子问题。倒是将一旁的几个人看得有些发楞。

    “这根本就没必要说吧?你是主公,是我们老大耶!”众人有些目瞪口呆的望着李晟,良久之后才略略明白过来:“主公在某些时候,还是没有作为主君的自觉。”

    不过李晟既然把他们庄而重之地找了过来,并同他们说上这些,那也就说明李晟确实认为这些事情是有要与他们讨论的必要。虽然不太明白这样的必要是不是真的,但既然都来了,那就必须继续讨论下去。

    “公渊的名声我们都知道,以他的能力确实能做到这一点。只是我想明白,主公为什么要向他解释这样的事情,这只怕不是为了取得他的忠心那么简单吧。”徐庶开口了。在军事上有着敏锐触觉的他,在对待一般事情上也显得相当敏感,他一下子就抓住了这问题的关键。

    “嗯!”李晟微笑的点了点头,他并不直接回答徐庶的问题,而是问了大家另一个问题:“你们觉得公渊这个人怎么样?不是说能力,我是说他个性方面。”

    “公渊的性格吗?”听李晟如此说法,徐庶、崔浩、石韬等人都开始回想与廖立有关的种种起来。

    汉朝用的是推举制,只有被高官看上了,被人推举才有获得当官的机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出名的人无疑比不出名的人有更多的机会。人,都是喜欢比较的。当他们发现互相之间的对比有利于自己名声的提高之后,他们便更喜欢比较了。非但街坊市井之间流传着各种小道传闻,就连文人学子官员将领之间也有各种各样的佚事流言。虽然着其中有真有假,但无论真假都包含了某些人对一个人的一种评价。对于两个不怎么熟识的名人而言,这样的评价往往成就了他们第一次交往之时对对方的态度。

    在襄阳一带活动的徐庶、崔浩、石韬对深居于武陵的廖立并不熟,但他们却知道许多关于廖立的传闻。对于这个被称作“南荆州第一才子”的家伙,市面上关于他的消息实在是多得数不胜数。

    在这众多的消息中,说得最多的当然是廖立如何如何优秀的事情,但其中也有一些是说他接人待物上的种种。

    徐庶他们努力的回想着,从各种传闻中搜寻有关廖立的情况,良久之后一综合,才缓缓的开口:“公渊似乎为人傲气,重义。脑子似乎有些犟,只要他认为是对的事情,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似乎相当的坚强。据说,他和他的同学相处的都不是太好呢。”

    “因此有人说他是一个不好相与的人。”崔浩补充道。

    “也真是因为这样,武陵太守屡次想征辟公渊为孝廉,都由于城中学子们的反对无果。刘表大人新近取了武陵还不久,对于武陵地方的势力还没有太大的触动,弄得现在的武陵太守也颇有些为难呢。”石韬也笑着说道。这件事情,他是从罗照那边得知的。

    “嗯,大约是这样没错。”李晟脸上的笑容更深了:“说到这里,我想你们应该明白我为什么要把公威给带在身边了吧。那家伙处不好人事,把他就这样冒冒然的放出去,只怕会得罪一批人的。我可不想我这刚刚成立的势力,就因为那家伙的刚直,而出现裂缝哦!毕竟现在的事情,你无论如何都无法做到一个人包干全部的。”

    “很有道理。”三个人一听李晟这样都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原来没听李晟提起的时候,他们还没想到,此刻听李晟说起了,他们才明白这也是做事情中一个非常重要的一点——“做事也是做人。”

    “可为什么要对廖立许诺呢?”石韬这样问道。对于在他职责之外的事情,他总是那样少思。虽然他负责的政事,平素都经常和人打交道的,但他却没有那么多复杂的功利思想,他始终记着李晟以前叮嘱他的一点,“处理公事就要公事公办。”他很严格的遵守了,只是这样不断的遵守,让他的个性似乎也变得略略有些刚直,说话什么的也渐渐有了硬气。

    “公渊是一个高傲的人。你想个性像他那样的,能随便听人的劝告吗?有些时候话说得太直了反而会伤别人的心,因此委婉也是有必要的。办一个事情,并不都需要直来直去的做法,有时做一些曲折也是可以的,当然那是必须在不破坏原则的情况下。”李晟老气横秋的教训着自己的几位师兄。他那一本正经的样子看得徐庶等人心中直想发笑,只是他口中说出的那些话却让他们笑不起来。

    那是非常正规的话,虽然从李晟这个众人中年龄最小,平时又很少有个正经模样的人口中说出多少显得有些怪异,但其话中的经验却是令人深思的。因此,他们终究还是忍耐着,最终没有笑出来。

    “公渊有大才,其能力绝非一县之地可制。若能再改善一下人际关系的问题,与各位很好的配合起来,把我们自己的势力发展了,那么几年之后,我们面对强大的曹军底气无疑会厚实许多。”李晟继续说道——这才是他对廖立那样的真正原因。

    在他以前所知的历史中,在蜀国方面,能力被认为不在诸葛亮之下的主要就是三个人:庞统、廖立、李严。只是这三个人中,除了庞统之外,与诸葛亮的关系都不是太好。他们都眼红诸葛亮的地位,而对诸葛亮施以一定的手段,然而这些手段都因为孔明的谨慎而被防住了。李严和廖立都在统孔明的政治斗争中失败而被流放。

    这可以说都是他们本身傲慢的个性造成,怪不得别人。如果在事前有人善意的对他们的个性进行一定的改变,那么以他们的能力与诸葛亮配合起来,那或许又会有一种不同的局面出现。人才,无论是廖立还是李严都是人才。虽然现在李严还不在自己的手中,但自己已经有廖立了。究竟能改变他到怎样的地步,那多少也得先试过再说吧。

    “一个势力或是一个国家就像一部机关一样,是由大大小小的零件组成的。人的能力有大小,就像里头机关的零件有好坏一般。我们身为上位者所做的不应该是身化万能去执行其中每一个零件在机关中的作用,而是从一个机关制造者的角度让大大小小的每一个零件去寻找其所最适合的位置以便让机关达到配置的最优化。”李晟严肃的说道:“只有最优化的机关才能发挥其最大的作用,也才能最好的为我们所用。这也是我希望你们能够达到的。我们现在的势力虽然弱小,但总有一天是会壮大起来的。而你们也将随着我们势力的壮大而成为真正的上位者。到那时,你们若再像现在这样忙碌的话,可真是会累死的哦。”

    “呵呵!”一席话说得三个人略略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他们知道李晟是在委婉的批评他们做事实在太过“负责”了些。对于李晟用机关来比喻的话,他们是听得懂的。因为他们同李晟、孔明、黄绶都相处比较久,受着三个都喜欢机关的家伙们影响,他们即使自己不会做机关,也对机关的一些基本知识有一些了解。他们自然是知道,这机关事实上就是由一些看似简单的零件组成的一种复杂的东西,它们能代替人做很多事情。

    “明白了。主公说得这些我们都会记住的。”末了,三人一起拱手说道。

    “嗯,能够这样是最好了。毕竟你们都是我的好友同窗,我可是希望能与你们一齐看到这百年以后的强大帝国哦。”李晟微笑着,神情却是坚定的很,“未来,必然是由我们来创造的。”

    “嗯!”三人重重的点了点头,很是赞同李晟的话。毕竟,他们都是年轻人,无论表面再怎么稳重老成,再暗地里也还是有属于自己的激情。对于建功立业开创历史的事情,他们怎么也不会反对的。

    *****

    和平是谁都希望享有的,但在乱世里的和平却总是会被这样或是那样的事情所打断。建安六年三月二十日,一件突如其来却又在李晟预料之中的祸事降临了西阳,打断了西阳城的建设计划,让一直训练已久急着想上战场表现一番的士兵得到他们企盼多日的机会——就在这一天,传来了西阳北部云水村的消息,来自于大别山中的黄巾残党洗劫了这个有近百户人家的村子。他们不但掠夺财物,还屠戮百姓,放火烧屋,完全将云水村一地化为了一片灰烬。

    事情是在十天前发生的,但由于整个村子的人都被屠戮干净了,没有一人活着逃出,再加上村子本身所处的偏僻环境,使得这消息直到二十号这一天才传到李晟的耳中。

    “可恶啊!”李晟是在城郊视察的时候听到衙役传来之急报的,他听到这个虽然早就想到有这样可能的消息,顿时恼火的一踢自己面前的地面,巨大的力道将他脚尖所触及的地方戳起一个明显的小坑来。

    黄巾残党很有可能会在自己西阳这边一直没有反映的时候,在这青黄不接的日子里对西阳进行一番掠夺,这是李晟早已预料的事情。事实上李晟通过罗照那边了解到的情报,也有说明大别山南部山区一带最近屡屡有大批武装力量的调动。是以对于惨剧的发生李晟并不觉得意外。

    但李晟绝对没有想过惨剧的激烈程度竟会达到这样——他来到这个时空的时候,黄巾起义的烽火已经被扑灭了,还剩余的一些残党的活动都是在山区,因此他并没有听过多少有关黄巾军的消息。在他以前所受的教育中黄巾起义是被归到农民起义一边去的,而农民起义有大都算好的,有的都只有比较正面的教育,所以他对黄巾军也没有太多的反感。

    虽然明白现在的黄巾军干得很多都是一些不光彩的事情,但也只认为他们都是为了生存,对于屠村的事情他并没有想过会发生。在他的记忆中屠杀的举动似乎也只有像“曹操”那样个性刚强的军阀才做得出来,而黄巾军他们原来不就是出身于农民吗?

    然而今日得到的消息却完全出乎李晟的预料。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些人竟然会作出这样的事情。

    “是真实的历史和我们所知的不同,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李晟疑惑着迅速的返回了西阳县城的大厅。

    片刻之后,立于县衙对门的鼓楼响起了咚咚的鼓声。这巨大而庄严的声音迅速在这方圆十里的县城上空回荡起来。一声声重重的传播开去,让每个军人、每个衙役、每个官员心中都不由自主的为之一颠:“莫非发生了什么大事?”

    下头的人慌慌的,而他们的上司却连忙朝县衙的大厅赶去。这是西阳城召集官员紧急议事的鼓声,除非你不在西阳城,否则鼓声三通过后你还没感到县衙的大堂,那你就等着接受杖责吧。

    虽说是刑不上大夫,但眼下西阳县的县令是李晟,他早在接管西阳的那天就宣布:“西阳现在混乱初平,正值非常之时,需以军法治县。”的命令。由于军队在李晟的掌管之下,对于这样的命令,那些还存活下来的老夫子们虽然十分的不快,但也没有多少人敢明着反对他。这军管的条例便在众人中偶尔有几个不甘愿的家伙的嘟囔下,顺利的实施了。

    大异于常理的条例实施自然不是什么一帆风顺的事情,起先自然也有不少人不把这条例当作一回事而违反它。然而在李晟那决不容情的执法之下,这些违反的人无论地位如何一律按照条例上的规定被施以杖责。虽然李晟所规定的杖责数并不大,最多也不过二十板,但对这些自视甚高的文人官员而言却是让他们难堪不已的。几次下来,大家都已经有些畏惧这军管的条例了,没有人敢把上头的事情不当作一回事。

    一通鼓下,离县衙最近的几个部门的管事已经到达了大堂。

    两通鼓落,城外军营里的军官也已经赶到了。

    三通鼓毕,西阳县的大堂里早已是人头满满而聚,各个大小主事官员、将领参军无一人落下。

    鼓声渐渐的逝去,李晟一脸严肃的坐在县衙的大堂上,把脸绷得紧紧的,冷冷的看着下面的众人。大堂里一片寂静,众人看到连平日里和蔼可亲的县令眼下都变得如此死板,心中不禁有些忐忑起来。他们一下子就感受到了眼下气氛的压抑。

    “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他们很想问明白这一点。然而看了看李晟那冷若寒冰,眼中带怒的模样,他们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战最终却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各位……”众人在这难以忍受的气氛中沉默了一会,李晟终于开了口:“我刚刚得到了消息,我们北面的云水村被黄巾贼给袭击了,不但村子遭到了洗劫,就连其中的村民也被人全数屠戮干净,没有一人活下,是完全的鸡犬不留啊。”

    “什么……?”众人闻言一惊,随即又迅速的平静下去。他们吃惊是因为李晟用了异常凝重的语气来说这话,而平静下去,则是他们认为这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毕竟,这是一个乱世,一个到处都是争斗纷乱的世界。屠村的逸闻虽然少见,但偶尔也有听过。比起屠城而言,屠村似乎还有些小儿科了,那似乎不是怎么骇人听闻。

    “你们难道都不觉的羞耻吗?”看着他们那迅速恢复常态的模样,李晟明显感受到他们心态的漠然,这种冷眼旁观的态度,让他顿时恼怒起来,不由自主的提高了声音:“西阳是我们的领地,西阳的百姓是我们的领民。他们平常称呼我们什么?是父母官呵!他们认为我们这些当官的人是他们顶上的父母。眼下自己的领地被人肆意的侵犯,自己的子民被人任意的屠杀,而你们……!你们这些平时被人称作‘父母’的家伙却是一脸的无动于衷。你们还有心吗?你们那里难道是早已冻结的了?你们中的那些军人难道早已没有了热血了吗?回答我,你们!”说道这最后,李晟几乎是在咆哮着呐喊。

    “……?”众人低下头去,颇有些无言以对。对于李晟这突然爆发的怒火,他们还是有些不以为然的:“什么嘛?不就死几个平头百姓吗?这些年头可是天天都在死人啊。”他们这样想着,脸上却依旧平静。他们都是有几分水平的人,自然明白在眼下的这种情况下这些话是绝对不能说出的。

    “主公认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石韬开口问道。他与李晟是好友,又是更随他最早的人之一,由他来打破眼前的寂静实在是再好也不过的事情。

    “出兵,彻底的扫灭他们。”李晟缓缓的说道。但无论是谁都明白这缓缓话语之后那如山一般坚定的决心——李晟主意已定。

    “是……!”堂内的众人不约而同的如士兵一般站起,齐声应道。在那军令管制下过得久了,他们的行为出事也不禁带上点军人的风骨来,并不像原来那般柔弱。

    “那么这边的安排……?”当众人从不自觉的起立回答从新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之后,石韬开口问道。

    “近五个月了,我想先了解一下这边的情况吧。”热血沸腾之后是略略带着兴奋的平静,虽然在来这边的时候,李晟便早已决定无论如何也要出兵,但出兵的规模如何,这一战究竟该怎么打?是必须速战速决呢?还是可以稍微从容一些,这都是李晟眼下需要考虑的事情。出于谨慎,他必须在听过下面众人的汇报之后再作出决定。

    “粮报官,军中现在粮草几何?”李晟神色肃穆的开口。

    “我军从三个月前开始于荆州各地收购粮草,现得粮十万石,草料五万石,足我三千兵马食用两年。”回答李晟的是坐在将领这一番的一位小个子军官,虽然只穿了一套皮绳甲,身子稍稍显得有些单薄,但两眼冒出的精光和说话间那铿锵有力的气势,都让人感受到了他的不凡。他叫商曲,字子逆,是江夏本地人士,从军八年,虽杀敌无数,颇有战功,但一直都只是一名小兵,后来李晟看他为人精明,不但勇力非凡而且长于理财,便提拔他任了这个重要的粮报官之职,享受骑督的待遇。

    “军备官何在?我军军备情况如何?”听了商曲的汇报李晟微微的点了点头,随即问了另一项的情况。

    “我军本部有三千人,其中一千五百步卒、八百弓手、五百骑兵。步卒以军衣为内里,全身皮甲为外罩,装备长枪一、战刀一、手盾一、匕首一;弓手以军衣为内里,轻皮甲为外罩,装备手弩一、重弓一、匕首一、箭两壶(备矢一百);骑兵以军衣为内里,轻皮甲为外罩,装备骑弓一、战刀一、手盾一、长枪一、箭两壶(备矢一百)。另有军械兵两百人,负责战时重型军械的制造,其所需材料皆以备全,随时可按照主公的要求打造合适的床弩、投石车等。”坐在商曲旁边的是一个名叫卫客的军官,乃是李晟军中统计军械军备所需的,眼下听到李晟问起,不由得挺起他那硕壮如塔一般的身子,顶着一副黑锅一般的脸蛋虎虎生威的说道。他这模样不像是一名军械官倒像是战场上的一员杀将,但李晟军里的其他人都明白,这个叫卫客字云生的家伙实在是全军里最好的工匠之一了。

    “不错!”李晟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又问:“那么乡勇方面呢?”

    “这个嘛……”卫客黝黑的脸上略略的有些不自然:“由于这两个月对本部兵马的关注比较多些,对乡勇那边就没有什么理会了。只是根据下面汇报上来的情况,现在生产和修复的装备似乎可以满足大约三千乡勇的要求。”卫客顿了顿,终究还是把实际情况报到李晟那边。

    “这也不错了。”李晟微笑起来,随即转头朝向石韬:“这次出击我带一千的乡勇和两千的本部兵马过去,这剩下的事情就全部交给你来协调了。我相信把我的后方交给你,应该是没有任何问题的。”说着他收起了笑容,一脸严肃的向堂内坐着的所有人下令道:“各部官员在我出征期间一切都必须服从石韬大人的命令不得有误。除守城的一千本部兵马之外,其余乡勇一律在城外驻扎,非奉令不得入城半步,军队事宜一切都归宋德宋督尉掌管。军队不得干政,一般官员不得与军人有所牵连,违者斩!”

    “是……!”所有人都凛然领命。一时间堂内作一片肃穆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