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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李晟等人还在卧牛山的问题和拉拢赵云的事情花费心思的时候,因为徐州战役的失败而分离开来的桃园三兄弟中的关二哥,也正式离开了曹操,千里迢迢的开始了找寻刘备的历程。在突破了沿路的拦截之后,他到达了汝南。原以为可以在这儿见到自己兄长的,却不想慢了一步,只得到了刘备返回河北的消息。虽然刘辟请他在汝南等候并誓言旦旦地向他保证说刘备最终会回到汝南,但心中以然等不下去的关羽依旧不肯在汝南住下,而是护送着刘备的妻子踏上往河北的路程。
一切都和历史上的记录一模一样,关羽在这次折返河北的道路中路过了李晟所要对付卧牛山,收了周仓,探得了张飞的消息。当李晟正在大雨中等待赵云到来的时候,他已经到了古城,见到了分别许久的三弟张飞。
由于早先见到了刘辟得知刘备已经在汝南取得了落脚之处,关羽便同张飞商议着分别行动了:关羽径直带些许人马会同孙乾往河北与刘备见面,而张飞这带着刘备的两位妻子尽起古城之兵往汝南而去。他要张飞尽快地接管汝南一地的军马,训练同意投靠刘备的黄巾,尽可能快速的壮大自己的实力,为以后进入荆州做好准备。
“我把周仓也留给你。此去汝南是会经过卧牛山的,你大可让周仓去把他的兄弟们都招过来,那可都是精锐的悍勇之士啊。”临别的时候,关羽突然想起了这么一件事情,将周仓托给了张飞。虽说刘辟已经同意归顺刘备,但自傲的关羽对身为黄巾大头领的他并不信任。关羽认为他还是外军,是需要防备的。于是,关羽便迫切的想收拢更多可以信任的部队,来防备刘辟的变化。
“俺省得!”张飞点了点头,用手直接抹了抹嘴巴说道。他的行为总是和他的外貌不符——长相相当英俊文雅的他,做起动作来却粗豪很。这或许就是他那直爽而暴躁个性的结果吧。
古城的队伍出发了,却是李晟与赵云相见的那天。
从古城到卧牛山大约是一百二十里左右的路程。虽然都是大路,但因为要护送刘备两位夫人车驾的缘故,张飞他们走得并不快,他足足花了数天的功夫才来到卧牛山脚大约十里的地方。他在那里扎下了营地,让周仓带上十几个士兵去山寨中带人下来。
周仓是辰时出发的,张飞估算他大约到午时就可以把人都带来。因为这条路关羽平平安安的走过一回,自是清楚地告诉他这一带出了卧牛山之外并没有别的势力存在,所以张飞安心的很。他认为只要实实在在的等待下去就可以了。
果然,在放晴的日头慢慢升到的中天的时候,周仓十分按时地出现了。只是和早上那意气风发的精神颇有些不同,回来的他不仅看不到后头跟上了多少个手下,就连周仓自己也是那种丢盔弃甲狼狈万分的样子。渐渐的近了,张飞甚至可以看到他那走得像醉酒一般的身影上新添加了不少飘红的痕迹。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就成了这样?”张飞以不客气的眼神恼火的盯着周仓:“去接应你的人应该只是一件小事,你居然也会弄得如此狼狈,难道你这么大个子是白长的么?”他大声的怪罪道。或许是说得激动了,口沫四溅的沾染到嘴角,他十分不爽用自己的手擦拭过去。“你说说看究竟发生了什么?”在暴躁的怪罪一通之后,张飞终于给了周仓一个解释的机会。
对于张飞的个性,周仓已经从关羽那边知道了一些,他明白这位模样极为英俊的三将军那火爆的个性和对下属隐隐有些伤人的话语都只是习惯而已,实在是不需要往心里去的。所以他就像没有听见张飞那劈头盖脸的怪罪一般,详细的给他解释起来。“三将军,我们遭遇到了敌人,我兄弟的营寨已经被他们攻破了,千把人被他们杀上,我只抢得我兄弟的尸首回来。”周仓无可奈何的说道,脸上仿佛是见了鬼一般尽是仓皇和恐惧:“敌人很强。我是跑得快了,才得以逃脱,跟去的人大都被杀了,只剩下这么几个和我兄弟的亲卫还留下。我见过,那杀死我兄弟的大将,虽然不知其姓名,但却可以看出他的实力,我总觉得那敌人有着不下关二爷的水准。”
“嗯?有着不下于二哥的水准?”张飞一听不由得蹦起来,用自己那宛如白玉一般白皙的手轻轻的摸了摸周仓那黑色的额头,“你不会开玩笑吧?这穷山僻壤的地方哪里会有这样的高手?”
“这不是开玩笑。我远远的看过那人一眼,我感觉得到他身上有着和关二爷一般凌厉的气势。他当时就在后面追赶我,只是不晓得为什么没有追上来。”周仓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脯。虽然这份小心翼翼的模样和他这么大的一个块头并不相符,让人看了总觉得有几分怪异,但就周仓自己而言却是十分自然。他的身手并不算低,在关羽、张飞这些高手身边呆了这么一段时间,他对那所谓的高手气势也有了一定的适应。他原以为自己这样出去尽管未必会打得过所有人,但总也不会害怕任何人才是。然而,经历了方才得事情之后,他才明白自己是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他发现自己在会看那一脸苍白的将军之时,竟会有种面临死亡的错觉——从那人身上发出的气势,让他的心脏几乎都要停顿起来。
“可怕,这实在太可怕了。”周仓暗暗的对自己说道。眼下,站立在张飞的面前,他回想起刚刚的一切,脸上的冷汗还是不住的流下。这是他无法抑止的。
看着周仓这副几乎要下破胆的模样,张飞并没有笑话他。虽然他一向对属下都是十分暴躁的,但暴躁也要分一定的场合和时机。比如眼下,张飞就明白自己觉不能因此而怪罪这位二哥手下的爱将。毕竟,他也明白周仓是一个不会所胡话的人。他既然说对方有那么强悍的身手,那真正的事实就很可能与他所说的那样相似:对手真的很强,他真的给周仓带来如同死亡降临一般的恐惧。在这样的恐惧之下,周仓需要的也许是一个冷静的时间,也许是他人的安抚,但绝对不是不分青红皂白的责骂。这一点,张飞看的明明白白。
正如关羽所说的那般,张飞除了某些恼火的时候是真正的在骂人之外,他在大多数时候对人的责骂往往是他一种对士兵手下表现爱心的手法。尽管这着实有些让人难以接受,但张飞的用心却是好的。只是他个性比较急罢了。其实真正比较其文化水平,张飞可是比关羽要好上许多。关羽只读了一本春秋和一些兵书,而张飞基本上是什么书都看过。因此他的内心与别人所想的不同,在急进和暴躁之下,他所拥有的却是比常人还有纤细几分的心思,只不过这样的心思平时都被他那风风火火的作风给掩盖了而已。
“既然是这样!那我就去会一会他吧。”张飞眨了眨他那有如铜铃一般大小的眼睛,虎虎生威的说道。这虽然是在做戏给周仓看,让他明白这里还有不怕那人的人,给他一个安心,但也是他本身战意的燃烧。在听了周仓说上那么些情况之后,他对这个突然出现的高手,也非常的有兴趣起来。
“全军拔寨,我们现在有事情要做了。”张飞扯着他那洪亮的嗓门吼道。作为日后可以在长坂桥上喝止曹军的人,他要做到全营都能听见他的声音还是相当轻松的。
队伍就这么风风火火的冲出寨去,带了一个心中胆怯的周仓,这一千来人便投向了卧牛山的方向。对于敢抢在自己前面就吞并卧牛山的人,张飞并没有多少的怨恨。他眼下之所以出击,不过是为了向那传说中与自己处在同一级的高手交锋而已,只是出于一个武者本能的冲动。毕竟,他还是人,并不是神仙,并知道卧牛山那边在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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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的阵形随着一方的撤退和另一方的紧逼不断的向山寨那边移动。既没有扩大的分离开来,也没有更加紧密地混杂在一起,而是即若即离的保持着与原来相当的距离。这样的结果并不让裴元绍十分的满意,但也没有坏到他无法接受的地步。望着渐渐陡峭起来的山坡,裴元绍的心渐渐的放下了。他认为只要把坚持僵持的局面维持到内寨附近就是自己的胜利,到时自己只要用一个反冲锋将双方的距离拉开,那自己便能够依托山寨内营防御工事来赢取战斗了。因为,裴元绍知道内营的那些是自己花费了数年的结果,绝不是像纸糊的一般脆弱的东西。
“坚持,在坚持一把我们就胜利了。”裴元绍明白的告诉自己的手下。他对这一点深信不疑。
然而事情往往是在一个人最乐观的时候有了变化,而且往往是那种从极乐到极悲的变化。当裴元绍正以为胜利很快就要属于自己的时候,马蹄声中与出现了。那是在他的身后,一个本来不应该出现任何的身音的方向。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裴元绍骇然的转过头去,却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和几个陌生而彪悍的人正骑着马从自己的山寨中冲了出来。那些马裴元绍十分的熟悉,因为那些都是他这些年来从别人手中抢来的好马。他是天天着的,对于这些畜牲,他甚至熟悉自己的手下还知道的更多。
看到这些人马的出现,裴元绍的心一下子低沉下去,他知道自己的山寨已经被他们攻破了——敌人并非只有在面前和自己交手的这些人,实际上一直和自己交手的这些只是一个吸引自己注意力的诱饵罢了,他们的真正的目的便是要用诱饵吸引住自己,然后利用一些特别的方法将偷袭的部队送到自己的后方去,在那里当时是没有任何防守实力可言的。
“可恶!居然出现了这样的情况。”裴元绍无可奈何的恼火着。他自然看的出来眼下的情况已是极危险的了:前有敌人,后有伏兵,可以说他完全陷入了被夹击的危险之中。虽然他并不清楚有多少敌人跑到了自己的后方,但从前面敌人所表现出来的架势和悍勇度来看,这个出现在自己身后的敌人绝对不会比自己面前的敌人容易对付。他知道,他们是一伙的。
“这怎么办?”裴元绍还在想着,他试图迅速的找出解决问题的办法来,可脑中的混乱,让他一时间只是错愕的呆在那里,无对事情作出判断。这是非常致命的,因为眼下和平时不同,就在眼前的敌人根本不可能给他以考虑的机会。
当他还在进行思考的时候,身后奔来数骑中的那位白马银枪越众而出。虽然苍白的脸上依旧有些许虚弱的痕迹,但熟悉的面容上那份坚毅和浑身上下发挥出那种惊人的气势,还是让裴元绍面前的卫兵不由自主的朝两边退去。尽管他们也不愿这样,尽管他们也是非常悍勇之辈,但那白马银枪者那腾腾杀气的逼迫之下,他们却宛如大人面前的三岁稚童一般,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他们只觉得自己在对方的面前早已是生死不由己。他们不住的后退着,因为他们抵受不住那种死亡还要恐怖的感觉。随着他们的后退,使得裴元绍完全暴露在来者的视线中,不得不直视于他。在对方那微微翘起嘴角的面容上,裴元绍看到了那包含着挑衅意味的笑容。他觉得对方是在朝自己发出挑战。
“要回应这种挑战么?”裴元绍轻轻的问自己,却是无奈的摇了摇头,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还有的选择么?对方的武力如何他是知道的,那绝对是比自己高了太多的水准,就这样上去那绝对是死路一条。可尽管明白自己上前迎战绝对是死路一条,但转身而逃也决计好不到哪里去。因为是在自己营地里应战,因为自己的营地是在山上,所以裴元绍他并没有乘马,这使得眼下的他根本没有安全逃脱的可能。
“既然上前也死,后退也死,那倒不如上前呢。毕竟那样的话也算是尽一个武将的颜面了,倒也是死得轰轰烈烈。”看着对方的逼近,裴元绍心中一发狠,便破罐子破摔的想到拼。即使他也知道自己没有和对方拼的本钱,但不拼除了让自己手下鄙视自己之外没有任何的用处,自己还是一样得死。
想通了这一点,裴元绍不禁握紧了手中长刀。他努力得止住自己心中的战栗感,让自己的头颅不在对方的实现中低下。看着对方纵马如飞一般靠近的身影,感受着对方那如海如山一般的气势,他坚持着,试图将让自己的战意燃烧起来。
“我可以输,可以死,但我觉不能在他的面前表现的软弱。虽然我不是将军,但我一样也有我自己尊严。”裴元绍不停的告诉自己,渐渐的让自己那饱含恐惧的心平复了下来。他看着来者,原本显得绝望的眼睛慢慢的亮了起来,在一瞬间尽让人感受到了其中锐利的锋芒。他突破了,在对方那凌厉气势的压迫之下,他竟然突破了数年不曾突破的武艺之境。现在的他尽管仍然不是对方的敌手,但比起原来处处压在他头上的周仓却是好得太多。这或许就是他努力的结果吧。
知道自己的实力有了长进,裴元绍心中自是一喜,知道今日之局,也许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遭了。
决战,在卧牛山山寨内营的门前展开。其尚是黎明时分,乃为一日中最黑暗的时候。虽然谁都晓得这日头离光明的到来已是不远,但谁都为难于这不远之前的黑暗:四周的一切都迷迷蒙蒙的,对于裴元绍来说,除了自己周围站着的几位亲卫和面前那穿着显眼无比的敌人之外,一切都仿佛离得他极远,渐渐的有些看不清了。
风在这时吹起。山中的风,黎明时的风,带着一丝丝冰冷的气息如透骨的针一般扎入了人们的身体之中。那些身着单薄之衣山贼们都感觉到了这份寒意,只是在眼下这种紧张无比的气氛之中,他们也不晓得这冷究竟是因为风的缘故,还是因为那即将要交手的两人所散发出来的那种滔天的杀意。
雨终于停了。在谁也没有注意到时候,天放开了。渐次变淡的云层似乎说明了天明之后将会有一日高阳的存在。那在平常确实是经历了数天阴雨之后的人们最喜欢见到的,但在眼下这儿交战的双方却完全不关注这一点。随着那两人的对上,一切还在交手的人几乎都已经停止了手中的战斗而返回各自的阵营。局势变得明朗起来:对于李晟这边,看到尽是一派好风景;而对于裴元绍那边,却是一片的惨淡。然而无论是李晟这边崭露笑颜的人,还是裴元绍那边垂头丧气之辈,没有一人不对那对上的两人投以万分的关注。虽然战局的胜负早已在这之前就已经分出了。
虽然眼下的光线并不清晰,但大家还是清楚的看明白了那极为短促的一瞬间发生的事情。那是眨眼间就已经完结的战斗,可其中让惊心动魄的感觉却让人觉得时间越来越慢,最后宛如凝固了一般:裴元绍在白马银枪者将要贴近自己的时候抬起了自己的大刀,他本想就此砍下去的,但对方的动作却比他明显的要快了不少。正当他用力将刀高举过头顶准备劈下的当口,白马银枪者出手了,借助奔驰战马的加速如雷若风一般的飞到裴元绍的面前,快似流星一般的刺出了手中的长枪。说实话,白马银枪者的动作只比裴元绍快上那么一点,然而在这种瞬息间便可以分出胜负的情况下,就是这么毫厘之间的差距,造成了生死两重的隔离。
当感受到自己身体被刺穿的痛苦,当耳边如同幻觉一般响起了鲜血滴落到大地的声音,当强大的冲击让自己不由自主的飞向天空的时候,他的心反而平静下来。对他来说一切都已经有了结果,他可以安心了。虽然这个结果并不让他满意,但他最终也不得不认可这个事实。他接受了,闭上了眼睛,一个强大的冲击感轰然传来,他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主将死亡,后路被劫。如此的场面出现在那些山贼们的眼中,无情的击溃了他们心中对此的保佑的最后一点希望。队伍终于崩溃起来,大大小小的头领带着自己的手下四散的逃开,宛如受了惊吓的猴群一般。
“现在如何了?”看到对面散阵的模样,李晟心中不由得一阵发苦。他不是没有预料到这一点,但绝对没有想过这散阵尽是来得如此凶狠。密密麻麻的人头把他面前的一切都挡住了,昏暗的光线更是让这里的一切变得迷茫起来。李晟不知道前面究竟有了怎样的变化,不知道只有十几人的赵云在对方的身后会遭到怎样的对待,一切一切的不通,让李晟头痛起来,令他着紧的询问刚刚回来的亲兵,试图了解则在一瞬间变化作混乱的局面终究是是一个怎样的情况。
“很不好!”亲兵摇了摇头:“敌人的冲击太突然。我们一下子会意不过来,便被这汹涌的人群冲上。我已经看不到赵云将军的所在,只听我的同袍说赵云将军似乎直追着敌人的亲卫去了。他想夺回那匪首的尸身,斩下那人的首级。”
“什么?”李晟惊讶的站起身来,“子龙将军就这样追下去了?这怎么可以呢?你们都不晓得拦住他么?须晓得他现在还带着伤啊。”李晟紧张的说道。他觉得自己根本不应该代赵云过来的,毕竟赵云的身体是一个怎样的情况,他清楚很:那是绝对支持不了多久的身体啊。
“怎么办?”赵芸焦急的询问李晟。
“还能怎么办呢?对于这一点,我们只能赶紧派人马追上他了。”李晟无可奈何的说道。对于赵云这异乎寻常的贸然举动,李晟怎么也无法理解。在他看来赵云应该是一个很冷静的将领才对,怎么还会如此的冲动呢。——他想不明白。
其实,李晟并不晓得这只是赵云心中的执着而已。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加入李晟的队伍之中,因为他要实现对刘备当初的诺言。但对于李晟给自己的恩德他也不能不报,毕竟李晟实在他最困难的时候帮了一把。在这样两难的抉择之下,赵云决定先偿还了李晟的恩德之后再去加入刘备的队伍,他打算干净利落的把眼下的事情先解决了。他知道刘备和李晟的约定,也明白裴元绍他们说得话不太可能有假,那么裴元绍被李晟所灭的事情很有可能影响李晟和刘备之间的关系,对他们产生不利的影响。如何消除这样的影响?赵云选择了斩草除根,他想把卧牛山这边的敌人全都杀掉,并把裴元绍的首级带给李晟。
“自己的事情必须自己承担。”这是赵云心中始终牢记的一点。尽管他是因为李晟帮助才得以几百卧牛山的盗匪,但他却因为事情是由自己而起便认为自己必须承担这件事情的后果。在他看来,既然是自己杀掉的裴元绍,那自己就必须保证杀掉裴元绍的事情在别人的口中与李晟毫无任何关系。为了达到则这一点,则消灭能够将一切都说明清楚的人则是这其中关键。就赵云的理解而言,将裴元绍尸首抢去的那些亲兵无疑就是这样能将一切都说明清楚的人。
于是,赵云带着李晟拨给他的十五名骑兵疯狂的追了上去。但由于山地并不适合战马奔驰的缘故,赵云追着追着却是把人给追丢了。他已经看不到逃亡者的身影,只能凭着对方留在地上的那些蛛丝马迹继续跟踪下去,渐渐的追远了。
时间在奔驰中过去,赵云的脸上额头也隐隐有汗水渗出。对于他那还未全好的受伤之躯而言,他眼下的追击实在是有些勉为其难了,但他却是一个不愿放弃的人。当他早已决定要完成这件事的时候,他就早已将自己的身体视若无物了。尽管难受,他还是坚持了下去。
从山上跑到山下,在那笔直的官道上,赵云有看到了那些蹒跚的身影。他不知道那些人要把裴元绍的尸体带向何处,但他还是很钦佩这些人的忠诚。既是到了如此的窘境也丝毫不放弃,这样的执着,赵云觉得他们和自己颇有些相似。看着他们那踉跄前行的身影,他心中不由得有些发酸。他知道自己对这些人产生了同情。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放这些人离去,但他知道这终究事不可能的。随着前头的身影越来越变得清晰,赵云心中也有了决定,他最终还是遵循了自己的理性而不是感情。他开始催促自己的战马冲刺了。
随着赵云决心的下定,那些人的命运也被确定了下来。他们都听到了从身后传来的马蹄声,回过头来都看到了赵云等人追击的身影。现在是在平地上,他们是不可能逃过这些骑兵的追击。于是,他们迅速的作出了决定:一部分人回过身来停下了脚步,而另一部分人则抬着裴元绍的尸体继续向前,他们加快了速度,试图利用战友舍命给自己带来的时间抓紧的脱离这个危险的地方。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只要带着自己老大的尸体离开这危险的地方就是他们的胜利。
双方飞快的撞击上了。拦截者和追击者碰在一起,引发了一场屠杀。是的,这是一场屠杀,一场追击者对拦截者的屠杀。虽然作为拦截者,早已有了死斗的决心,并摆出了一副死斗的架势,但从昨夜战斗到现在的疲惫,早已让他们丧失了死斗的本钱。他们已经没有力气挥舞他们手中的兵器了,要拦住试图追击的人,他们除了用自己的身体作为阻挡之外并没有更好的办法。然而就算他们真的用身体作为阻拦的工具,他们也拖延不了多久的时间。在赵云等人手中锋利长枪的刺击下,他们一个又一个的倒下了,几乎没有什么拖延的就让赵云他们穿过了自己的防线。
望着敌人那飞速而来又飞穿而去身影,还没有立即死去的山贼们只能痛苦万分的发出了最后的哀嚎:“该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