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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不知道从医院到莫宅的路程有那么远,庄晓叫了辆出租车,靠在后座开始闭目养神,由于原来的手机落在了岑桑那儿,想着里边儿也没有什么重要东西,庄晓也就任它留在那儿了,刚把新买的手机插上卡开机,一通没有署名的电话就打了进来,接通后才发现是尚氏的电话,看来她不过一天没去,就已经积压了那么多的工作了啊。
“明天我会早点去公司的,把重要文件放在我的办公桌上,恩,就这样,行。”挂断电话,庄晓看向窗外不断闪过的一栋栋建筑,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好像很久没有给父母扫过墓了,想到这儿,庄晓心里略过一丝感伤,这股感伤冲淡了庄晓内心的失落感,A市,她的家乡,好久没有回去了……还有凌苑别庄,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此刻,莫宅。
“爸爸……她是谁?!”庄庄鼓着嘴巴,乌黑的眼睛在浓密的长睫毛下不断眨着,小手指着莫天身边的靳依云,一脸不满和幽怨。
见到庄庄的一刻,靳依云的眼睛就没有在他身上停过,眼里不知是欣喜还是诧异,自顾自说道:“莫天,这就是你的孩子吗?很像你啊。”说着,就要去捏庄庄的脸蛋,却被庄庄躲过,对着靳依云叫道:“你不要过来,我讨厌你!”靳依云的手停在空中,尴尬地收回了手。这时候,莫天走了过来,将庄庄拉到靳依云面前,严肃认真说道。
“庄庄,这是靳阿姨,以后就和我们住一起了,叫人。”
“不,我不要,不要她和我们住一起。”听到莫天的话,庄庄整个脸都垮了下来,眼中满是怒火,用头使劲顶了靳依云的腹部一下,使得靳依云一个没站稳,向后退去,刚好倒在旁边装饰的花瓶上。
靳依云的惨叫随着花瓶破碎的声音响起,待得庄庄看见靳依云满手是血的时候,惊恐地往后躲了躲,咽了咽口水,不知道怎么办。莫天赶忙扶起靳依云,瞧见她被玻璃碎片割破而不断流血的手,他深深皱起了眉,眼神突然凝向一旁想要逃窜的庄庄,怒道:“庄庄!道歉!”
庄庄一个激灵,他从来没见过莫天用这么凶的声音吼他,倔强到:“我不!”
“我再说一遍,道歉!”
“不要!”
莫天心情本就不大好,见庄庄还这么不听话,一把拽过庄庄,提在手里,巴掌眼看就要甩在他屁股上。这个举动着实吓坏了庄庄,“哇”的一声,眼泪就飙了出来,口上喊道:“妈咪救我,爷爷救我啊啊啊啊”
喊到爷爷,庄庄突然停了下来,喃喃道:“不对,爷爷和朋友去旅游了,不能救我了”说着,又声嘶力竭的开始喊:“妈咪救我啊!妈咪啊啊啊,妈咪救我啊啊啊啊,庄庄要被坏爸爸欺负了啊啊啊妈咪啊啊啊咳咳咳”因为叫的太大声,不得已咳嗽了几声整个脸被憋的通红,眼角有着泪花残留。
“莫天,算了吧,也就一道小口子。”靳依云在一旁劝告道。
而莫天,见到自己捧在手心里疼的宝贝儿子这般模样,哪里还下得去手。
“那就好好和靳阿姨道歉我就放过你。”
庄庄止住了哭泣,听到莫天这句话,大眼眨巴了几下,闷闷道:“我会道歉,但是庄庄不要她和我们住在一起,不要!”
这下轮到靳依云在一旁沉默了。莫天撇了一眼,对庄庄说道:“这个不行。”
“哼,坏爸爸,那庄庄不道歉了,哼!”说着,就开始不断挣扎,想要挣脱开莫天的钳制。
“你再不乖我就动手打了!”莫天威胁,“打就打,我就是讨厌她,这个丑八怪!”这话一出,庄庄却感受到了屁股一阵抽痛。
“爸爸你……你……坏人,我不要你这个爸爸了。”庄庄本就未干的眼眶,此刻又开始泛出泪花,不过此刻却是没有嚎啕大叫,但这咬着牙流泪的模样却更让人心疼了。使出了吃奶的劲头,庄庄拉起裤子,含着泪花的眼睛扫了靳依云一眼,最后落在神色复杂的莫天身上,眼力的泪水更加汹涌澎湃,不过即便如此,庄庄还是没有哭出声来,只是咬着牙,纯黑色的眼睛尽是失望和愤怒,这一眼,深深刺痛了莫天的心,只见庄庄哼了一声,再也不看莫天,转身就往外跑。
“庄庄,外面天黑了。”一旁的靳依云也被莫天突然殴打庄庄的举动吓到,见庄庄跑出去,忙想往外跟去,谁知却被莫天拦住:“不要去……”一股乏力感突然遍布莫天全身。
“可是天黑了,庄庄还是个小孩子。”
“别担心,他不会走远的。”莫天沉声道,打了庄庄的手掌还在一旁颤抖:“我帮你包扎你的手吧,毕竟流血了。”
靳依云神色复杂地看了莫天一眼,看着手上的小伤口,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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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如死一般寂静,尤其是在这样一个肃萧的道路上面,只有两旁的路灯还在兢兢业业地工作着,天空下起了雨,灯光出映照着细细密密的水雾,洋洋洒洒地倾泻了下来,一辆出租车极速行驶在道路上,滑破了原本宁静的空气,车上的人正是庄晓,让司机把侧耳停在门口,庄晓刚准备推开大门,就听见旁边的小树丛中传出隐隐的呜咽声,庄晓的脚步顿住,这个声音是那么像庄庄……
待得走近,树丛中突然一阵暴动,在庄晓惊疑的目光中,脸上挂着泪痕的庄庄见到是庄晓,也不管自己身上携带的树叶和泥土,直接抱住了庄晓的腰,憋了好久没哭出来的声音在庄晓面前全部释放出来,哭声响彻天际。
“妈咪,坏爸爸,坏……爸爸,庄庄……痛,这里痛,那里痛,胸口也好痛。”庄庄哭着说道,眼泪鼻涕抹了庄晓一身,不明所以的庄晓只能不断轻拍着庄庄的背,等她哭够了再问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莫天,这就是你想达到的目的嘛。”靳依云看着依靠在窗边,怔怔盯着庄晓母子二人的莫天,出声问道
听到此话,莫天眼里闪过一丝落寞,看向了自己的双手,正是这双手,才让他和她的孩子这么伤心的在哭泣。
“庄晓最在乎的东西之一,就是庄庄。”
低沉的嗓音流出窗外,下一秒,消散在空气中,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