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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怀了身孕再加上强烈的情绪刺激,再加上旅途劳累,接下来,卢萦只差点病倒在榻。
于是第二天,刘疆索性下令原地休整,连养了几天,才令得卢萦精神渐渐恢复,人也不再那么困顿。
现在,他们落脚的地方,是扬州的一个城池。望着这水乡处处的湖泊轻舟,被刘疆牵着手的卢萦露出一抹笑,第一次中气十足地说道:“阿疆,我们也去游湖。”
刘疆知道她一直喜欢水,当下点了点头“恩。”
随着他点头同意,那一侧,两个护卫已大步走出,不一会,一叶轻舟已停在了湖边上。
刘疆牵着卢萦上了轻舟。
此时正是*光明媚时,湖泊两岸桃红绿色,天地间嫣红fen白,煞是漂亮。卢萦四下张望着,良久后,她轻叹道:“这可真美啊。”
从她这语气听来,却是对前阵子发生的事,还心有余悸了?
刘疆目光微垂,他伸手握紧她的手,低沉地说道:“冷么?”
“才不冷。”卢萦瞟了他一眼,正待给他一个白眼,眼睛扫到他身后,不由目光一凝。定定地看着刘疆身后半晌,卢萦低吟道:“春风正好,有少年如柳……”
什么?
刘疆转过头去。
他对上了一个正缓步行走在湖畔边,长相俊秀肌肤白净,极具水乡柔软味道的美少年!
瞬时,他的脸黑了!
见到刘疆眼神不善地盯着自己,卢萦连忙嘿嘿一笑,她抚着自己的肚皮,朝着刘疆讷讷笑道:“这个阿疆,你休要着恼,我便是想,也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刘疆双眼微眯,淡淡说道:“你便是想?”
“不,不是,只是口误,只是口误!”在卢萦一个径地陪笑中,她没有注意到,此刻的刘疆,那表情好不失望。
他目光沉沉地看着卢萦,俊美的脸上尽是无力:不是明明把她驯服了吗?怎么还有着身孕,就敢当着他的面赞赏别的男子了?她的心眼中,到底有没有‘非礼勿视’这四个字?她心中到底有没有夫威这个词存在?
卢萦毕竟不曾痊愈,她兴致勃勃地看了一阵后,又有点困顿。便挨到刘疆身前,把头放在他大腿上闭目养起神来。
直到这时,她都不曾发现,她的夫君一直目光郁郁地看着她。
伸手抚着睡着了的卢萦那沉静的面容,良久后,刘疆叹了一口气,自语道:“孤其实早就应该死心的……”
正在这时,一叶轻舟划到了他身后,执五的声音压低着传来“主公。”
刘疆回头,对上行色匆匆,身上衣袍上征尘不曾洒落的执五,他淡淡问道:“事情办好了?”
“办好了。”
执五一个纵跃,轻轻巧巧地落在刘疆的轻舟上后,与他盘膝对坐,低声说道:“属下把四殿下送走时,他问过,为什么擒了他又放他。”
听闻此言,刘疆的唇角浮起一抹似笑非笑来,他慢慢问道:“你如何回答?”
执五低头道:“臣也不知主公心意,不曾回答。”
“刘庄走时脸色如何?”
“自是很高兴,但也心存疑惑不安。”
听到这里,刘疆唇角微微一扯,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来。
对上他这笑容,执五犹豫了一会,还是问道:“属下也不明白,主公既然把他擒获了,怎么又这般轻易便放了他?”刘庄可是他最大的对手啊!
刘疆闭上双眼,他右手抚着怀中的卢萦的下巴,在那明显变圆了的地方爱不释手地抚摸着,口中则淡淡说道:“你信不信,我只有前脚杀了刘庄,也不管有没有证据,我那父皇都会不管不顾地踢了我的太子之位。”
他讥嘲地说道:“他会想,他最心爱的儿子都不在了,那个位子给了谁,也不能给那个最让他儿子不喜的刘疆得手。”说到这里,他轻笑道:“看,刘庄哪怕什么也不做,他得了帝心便是得了一切。”
听到他语气中的冰寒,执五低着头一言不发。
这时,刘疆继续轻缓地说道:“我擒刘庄放刘庄,只是想让他知道,我擒他如擒小儿!刘庄那人多疑多思,他经过这一番惊魂后,回去肯定会清查泄露他地行踪之人。”说到这里,他讥嘲起来“一旦追查不出,便是他母亲的族人阴府中人,他也会再难相信。二则,他经过此事后,对我已生畏惧之心,以后不曾有十全地把握,不敢轻易对我出手。我又岂会让他有十全的把握?”
这也算是他刘疆给自己布下了一条退路吧。等有一朝他不得不下之时,畏惧他的心计的刘庄,也不至于轻易喊打喊杀!
执五低头寻思起来。
寻思了一会,他点头道:“主公,我明白了。”
他抬头看向刘疆,注视着这个春日阳光下,高大得宛如山峰的男人,心中暗暗想道:这么说来,除非陛下得了暴疾而亡,或者殿下造反篡位,殿下这个太子之位,终是悬乎了?
这话,太深太可怕,除非真到了那时机,平素时便是郭允,也不敢随意说出的。因此执五也只是在心里想想,便低下了头。
执五告辞离去后,轻舟继续这般在湖泊中晃悠着。晃了一会,刘疆低头看着睡得香沉的卢萦,一时都有点不明白。平素里那么警觉那么锐利的卢文,怎么一怀了孩子,就变得如此毫不设防,接过脆弱了?
想着想着,他终是忍不住低下头,再次在卢萦的额头上印上一吻。
一行人只有这小城中呆了三天。
随着卢萦的身体日渐康复,见她除了清晨时呕吐几下后,困顿的时间比前几天明显减少。众人再次起程了。
这时,觉得自己这般懒散喜睡的状态,实在对不起卢文这个名字,卢萦便又得新扮回了刘卢氏,成天顶着一张稍稍化丑了些的脸四处晃悠。
码头处。
方小姑吴惠儿等人自从赴武汉凑热闹而不果后,一直有点不顺。如此刻,她们不过是前往扬州城,那客船都准备起程了,却又被人强行喊停。
船主人连忙命令众船夫把客船重新靠上码头后,便一脸笑容地站在船头上迎接着贵客地到来。
看到他这点头哈腰的样子,陈氏小姑不满地尖声说道:“真是个狗眼看人低的小人!”
她的声音尖利而清脆,给清楚地传到了那船主人的耳中。当下,那船主人脸上的笑容微微僵了僵,不过他转眼继续陪着笑,既没有回头,也没有理会陈氏小姑。
陈氏小姑见状,更是不满了。她还待说些什么,一侧的王婶子连忙扯住了她“小姑,呆会大伙还要坐他的船的,还是少说两句吧。”令得陈氏小姑住了嘴后,她头痛地看着这阵子明显消瘦了的方小姑,看到一派天真四下张望的吴惠儿,暗暗想道:这一家子人,还真是让人不省心。
像方小姑和吴惠儿这几个少女,这阵子老是同进同出不是没有理由的。她们虽然姓氏不同,彼此之间却是三代内的血亲。虽然陈氏小姑的关系远了些,可也有五代以内。
这一年,几女的族人把商业的触角伸到了长江河道,几个少女闲着无事,便借着在这里掌事的方小姑的嫡亲大哥,对方小姑的宠溺,有事没事就围着附近瞎跑。说是要与那些儒生一样,读万卷书走万里路。
王婶子的警告声音一落,一个船夫迅速地跑来,朝着船主人叫道:“他们来了,他们来了!”
几乎是这船夫的声音一落,只见一阵整齐有序的马蹄声轰隆隆地传来,只见码头尽头的官道上,几十个骑士簇拥着一辆马车急急赶来。他们的动作如此急促,那激起的灰尘直是远远扬起。
看到这些高大悍勇的骑士,方小姑等人正昂着头瞅去时,旁边同路的一个贵妇连忙说道:“快退下,快退下。”她对上几个不知天高地厚,兀自朝前挤去的小姑们,蹙着眉认真地说道:“这些人不是普通人,你们不想给家族惹祸就快点退下。”
她这句话有点骇人,顿时,方小姑等人终于止了步,人也安份些了。
见她们回头看来,那**低低说道:“你们看这些人的坐骑……你们家里也都有马匹的,想想自家的马可有他们的精良?对了,还有那辆马车,注意那马车的用材,再对比你们自家的,就知道这些人惹不惹得了。”
她刚说到这里,那轰隆隆的马蹄声便已冲过人群,如潮水般的涌到了码头上,然后一个唿哨,便齐刷刷停了下来。
众骑停下后,所有的骑士都翻身下马。他们大步朝客船走来。在走到客船前的岸边时,他们止了步。
只见一阵脚步声响,转眼间,七八十个高大威严的骑士,分站在码头两侧,在那马车上的两人缓步走来时,他们手中的长戟齐齐地在河滩上一拄,然后,他们整齐地低下头,一动不动地恭迎着那两人地到来。
这些骑士,任哪一个都是百战之士,他们到来的声势何等惊人?便是那举在手中的寒戟,也血气犹存。当下,客船中的众人都嘌若寒蝉了。
就在他们一动不动,只怕悄悄地看去时,突然的,看到那缓步走来的一对男女,方小姑无法自制地轻叫道:“那是刘卢氏!那个走来的妇人,她是刘卢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