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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都没有料到顾正思这么个女娃会说打就打。
首当其冲的,自然是被顾正思点名的那位。
这人眼见顾正思突然前窜,利刀劈下,自己根本来不及招架。于是,顺着因为恐惧而略微后仰的身形,双脚蹬地,一个弹跳,向后闪开。
闪不闪得开?本来是闪得开的。但后面有人,有一大帮烘托声势的同伙。
这人一弹跳,只飞了半米,就撞到人了。
刷!平时是刷新,这会儿是象声词。加口旁打成唰,也可以。
顾正思用的并不是大刀,而是窄刀。大刀比窄刀重。不过对于异能二阶的顾正思来说,那点重量已经不算什么了。
窄刀,当然是窄的刀,但其所指的,主要不是这个,而是一个类型。这方面,上网一搜就有,在此,就只是介绍:窄刀,即窄刃刀。唐刀、葬(防和错字)刀、倭刀、环首刀等,都是。简单地说,一把窄刃手,不知道它是唐刀、葬刀,还是别的什么刀的时候,就可以统称为窄刀。
从小刀到大刀再到窄刀,相当于一个圆。
小刀,通常用作工具,或者歹徒行凶的时候使用,不适合正规战斗。正规战斗的力量十分巨大,小刀一碰就飞。有人说某杀手手持裁纸刀杀了多少人,那约等于歹徒行凶,并不是正面的战斗对抗。
大刀到窄刀,有两层含意。第一层,相当于军队往外分支了特别行动队。这样的行动队,需要兼顾对抗性战斗和行凶杀人两种功能。于是,把小刀和大刀加起来除以二,就等于窄刀了。第二层。说是功夫高到某种程度,能够催生出内力,不再需要借助兵器的质量,于是就使用了窄刀。其最高境界,是飞花摘叶,皆可杀人。
顾正思选用窄刀,纯粹是因为她感觉窄刀更加漂亮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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窄刀通常刀长三米。哦不。应该是刀长三尺,只折合一米。哦还有,是连把算的。刃长通常为六十厘米。当然。出土文物中,也有一百四十多厘米的。
顾正思手上这把,刃长就是六十厘米。
面前那个人,飞出半米。撞着了人,身体继续向后摔倒。这个时候。顾正思的刀就下来了。
只一刀,就将这人从胸到腹开了个长长的口子。
但是并没有鲜血喷出。
有血,只是没达到喷溅的程度。
那条口子主要是长,倒也不深。暂时不会致命。不治或者不及时治的话,当然要命。
说伤口不深,但局部也有深的。不知道那条线段的那一部位。突然就窜出了大量的气体。
是的,没有喷血。而是喷气了。
那股气体,气味相当难闻。动过手术的外科医生,应该深有体会。
被熏得最严重的,自然是顾正思。
怎么办?是惊叫还是呕吐?哦,顾正思没翰这个方向去想。
顾正思想的是,居然这么就开膛破肚了?自己杀人了!
于是,顾正思在这个不该懵的时候懵了。
这边,师生人群的人非常惊讶。他们都没想到大小姐会这么猛。于是就纷纷反思,自己有没有得罪过顾正思。黑鲨战队的人则觉得非常不对,到底是什么不对,却又说不清楚。
不对,指不对劲。其实上指的是,顾正思爆发出战力,将不会像以往那样依赖黑鲨战队;黑鲨战队对顾正思的掌控力削弱了。只是一时之间,没人想透彻而已。
拦路的那边,就不同了。到底他们与那名受伤的人才是同事,同伙也是同事,所以他们急切想知道的是,那名受伤的人,有没有生命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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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的字,睡觉之前会修改。请明天白天刷新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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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以一念之贞,遇人仳离,致孤危托落、困窘不堪。虽命之所存、天实为之,然累汝至斯者,未尝……”
“等等,璃不得不打断您的话,”陶丘璃未敢迟疑,紧接着就说出了打断的理由,“您恐怕是弄错了人——璃命中并未遭人遗弃。”
“大胆!”秦广王下意识地大喝一声。知道秦广王是谁不?阴间天子十代冥王的第一位。人们熟知的阎罗王,排名第五。不过,这并不意味着秦广王很聪明。此时,秦广王就在大喝一声之后,才对陶丘璃的话语有所反应,“你是说……你并未遭人遗弃?”
“确实如此。”陶丘璃答得挺干脆,并不因为秦广王的大喝而有所惧怕,够胆色。温馨提示,不是够色胆。
秦广王听了,再次看了一下卷宗。确有“遇人仳离”字样。便掉头核对卷首:“你可叫陶丘璃,陶瓷的陶、山丘的丘、琉璃的璃?”陶丘璃作了肯定的答复:“正是。”此时陶丘璃穿的衣服乃是地府统一的号服,充分体现了“死不带去”的原则。
看来大处没错,只是小处错了。秦广王提起朱纱笔,将“仳离”二字圈了,改成“不淑”。“遇人不淑”,正确的解释,是指女子嫁了一个品质不好的丈夫;但也可将“人”字强行解释为“友”,与“交友不慎”相混淆,机动回旋性较大。然后秦广王重新念道:“汝以一念之贞,遇人不淑,致孤危托落、困窘不堪……”
“璃不得不再次打断您的话,”这次陶丘璃不急,从容道来,“璃命中一帆风顺,享尽人间荣华;并未经历冥王所言之诸般困苦。”
秦广王前面弄错一次,丢了气势;此刻,更是不便发作。秦广王听了陶丘璃的话之后,沉默了一下,然后把卷宗往案上一扔,对旁边鬼卒说:“去查察司,叫判官携陶丘璃账册过来。”
……
阴司判官,其职责包括但不仅限于掌管生死文簿;隶属赏善司、罚恶司、阴律司和查察司。顺便提一句。判官可不止一人。其性质相当于阳世的师爷、主簿,或者现代的职能部门职员,不具备独立审案的资格。人们一般提到判官,指的是崔判官。崔判官名叫崔钰,在阳世曾经做过县令,自然是审过案的。但其在阴司做了判官之后,就不再审案了。民间关于阴司判官审案的传说。乃是将阴司判官与阳世判官混淆了。
鬼卒得令。叫判官去了。秦广王接下来能干什么呢?等待。小说和影视作品都有一个“有话则长、无话则短”的原则,哪怕是等了三个钟头,一笔带过就是了。但实际的等待。却是有滋有味的。
如今,接连指出秦广王两项不实的新鬼陶丘璃,就跪在堂上。没有合理的解释,是不便退堂的。虽然真相尚未明了。但秦广王一看陶丘璃,就免不了有点心虚。这可是好多年没有出现过的状况了。
秦广王为了避免看向陶丘璃。就左右视之。一眼扫到右首的孽镜台,顿时得了主意。道:“判官一时未至;趁这个时间,左右,把陶丘璃带到孽镜台前照一下。瞧瞧是否如她所说的一生安乐、未经贫困。”在秦广王的认知中。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一生安乐”的命运。无非就是有些人心宽体胖,什么事情都想得开罢了。当然,秦广王并不是说陶丘璃很胖。秦广王准备做的。就是把陶丘璃一生所受的困苦指出来,让其心服口服。
……
孽镜台。置于秦广王右首远处。台高一丈,镜大十围,向东悬挂,上横七字,曰:“孽镜台前无好人。”
此孽镜,乃是天地灵气所结。魂魄到此,即可照耀其本来面目,丝毫不能隐藏。有人说,孽镜台只能照见心中阴影;善人在孽镜台前空明一切,看不见原形。那自然是误传。实际上孽镜台不仅能照见阴影,也能照出善念,并且还能照出魂魄一生大概的运势。到底照哪种,全在于秦广王的操作。
于是,秦广王起身,先一步到了孽镜台前。使神通,口念咒语,喝了一声“变!”一阵波纹在孽镜的镜面闪过。此时将会照出的,便是陶丘璃一生大概的厄运了。
……
鬼卒带过了陶丘璃。秦广王说:“站上去。”陶丘璃也没有迟疑,一迈步,便到了台上。孽镜又一阵波纹闪过,出现三行文字。曰:“幼失怙恃,及笄遇险,英年夭折。”
“哈哈哈哈!”秦广王笑道,“尔这等不幸,也敢妄称一生安乐?”
“冥王此言大谬,”陶丘璃正色辩道,“幼年丧母,璃虽不幸,然尚有父亲和两位姨母,并未失去怙恃。及笄遇险,乃属天灾;人食五谷杂粮,焉能不病。至于英年夭折,更是命数所归。何况璃能死在丈夫的怀中,更有何憾?”
秦广王气为之一滞,道:“你这丫头,倒也想得开。不过,孽镜台不会做假。若非厄运,断不会显示,”说着,再念一诀,喝声:“变!”再一阵波纹闪过,镜面上忽然出现了一个陶丘璃不认识的老妪。那老妪说:“回姨娘的话,夫人血流不止,只怕是不行了。”
画面一晃,陶丘璃的二姨娘苏雉就出来了。但见苏雉冷冷一笑,说:“做得好,顾婆婆。你做稳婆这么多年,如今年事已高,也是时候应该回乡享清福了。”先前那老妪点头应道:“姨娘的意思,婆子明白。姨娘给婆子的钱,也足够婆子晚年享福的了。姨娘请放心,明日一早婆子就启程返乡。往后绝对不会在光城露面。若违此言,天打雷劈。”
画面消失了。秦广王道:“你母亲是被姨娘害死的。难道这不算厄运?”听得一声响,秦广王扭头一看,陶丘陶已经瘫倒在地。秦广王伸出右手,虚空一抓,喝了声:“起!”陶丘陶又恢复了站立。
陶丘璃呆立半晌,咬牙道:“不,这不是真的!”
“本王有骗你的必要吗?孽镜台照出来的影像,千真万确!”秦广王道,“怎么样,看见你一直敬重的二姨娘的真实嘴脸,你心中充满了仇恨吧?”陶丘璃道:“不,璃不恨,璃只是伤心。”
秦广王道:“这样也好。这一生,你已经没有仇恨的余地了。能够放下,善莫大焉。”说着,秦广王口中念诀,又一阵波纹闪过,孽镜镜面上出现一个丫环。陶丘璃认识。这人乃是三姨娘女儿陶丘雅的丫环兰香。
“怎么办?我杀人了!我会不会坐牢?我会不会坐牢……”这就是兰香的声音。“住口!”伴随着一声低喝,陶丘雅出来了,“你小声点,被人听见的话,你跟我都跑不了!”
画面消失。陶丘雅问:“这是怎么回事,兰香杀谁了?”“这都没看明白?”秦广王解释道:“你十五岁的那场重病,乃陶丘雅指使其丫环兰香投毒所致。过后,陶丘雅担心东窗事发,便把责任推到丫环兰香的身上。”
“唉,”陶丘璃叹息了一声,“我一直将陶丘雅当作亲姐姐,想不到……”然后说不下去了。这回,陶丘璃相信了。
“小小女子,临变不惊,实乃罕见,”秦广王说到这儿,吸了一口气,“最后,来看看你是怎么死的吧。”
……
怎么死的,陶丘璃当然知道。奉旨自裁的呗。
那日科举完毕,琼林宴上,皇帝酩酊大醉。归至御书房。丞相黄革递上奏折,说是经审讯,发现吕梁山匪徒的幕后主使,是陶丘璃的父亲、左前将军陶丘献。皇帝酒醉之余,不暇思索,当即下旨满门抄斩。陶丘一门,自此惨遭屠戮。陶丘璃,也因此饮下了鹤顶红。
鹤顶红一旦入口,无可救药,但却不能立即致人死亡。从饮药开始,到死亡的时间,快的有一两刻钟,慢的可达两个时辰。陶丘璃的时间约为半个时辰。
陶丘璃喝药的时间比较晚。丞相黄革首先对付陶丘献去了。待得陶丘满门尽遭屠戮之后,才想起宫中还有个陶丘璃。于是,请旨赐药,已是第二天中午。
陶丘璃喝药之后不久,皇帝酒醒了。经贴身太监提醒,记起了酒醉下旨的事情。皇帝顾不上梳洗,也没有安排仪仗,直接就跑到了坤宁宫。但是,已经晚了。当皇帝把陶丘璃抱在怀里的时候,陶丘璃已经饮药很长时间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