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望乡台

逞欢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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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欢不以为意,而且越说越凌厉,“那就是你的不对了,任何事物都是通过争取得来的,你为何不去争,不去抢?

    你听我报名了身份,当着我的面,反而下跪求我,你还是个男人吗?

    有人说女子如衣服,但是更多的人说:谁夺我衣服,我剁谁手足,我都拆散你跟小倩了,还害死你和小倩,你怎么就不跟我厮打呢?

    不管成不成功,反正是争取了,也无憾了,连这种魄力你都没有,你还好意思说你和小倩相亲相爱?

    说句难听点的,若不是你和小倩的遭遇感动了周柔,就你这样软骨头,我一脚踹死仨,将小倩交给你,我都不放心。

    我的父母我也了解,也并非是完全不通情理之人,若是你凭借三寸不烂之舌据理力争,相信他们绝不会强人所难。

    你身为一个男人,无勇气,无口才,空有文采又有何用?以我看,你那文采也不怎么样!

    人之性命来自父母,你和你那小倩相约殉情,可想到你那年迈不堪、老眼昏花、站在门外翘首期盼儿归的父母?你那学问学到狗身上了?

    ∏,你们书生学的是忠、孝、仁、义、礼、智、信。

    你和你那小倩相约殉情,这是对父母的不孝,对父母的不仁!

    为了你们的爱,不去争取,你这是对爱的不忠,对爱的不义,也是对你和小倩相爱的不信。

    你的所作所为又是不智,你一心想拥有小倩,而不是祝福,况且对方已有许配人家,那是不礼。

    如此全占,你枉自为书生!

    那登天梯你能登上,当真是上天瞎了眼!难怪老子登不上去,没有你那么卑劣啊!”

    张欢如此怒骂打击书生原因有三:

    一是,张欢这是在提点书生。

    对方能够登上登天梯,绝对有不凡之处,张欢想要拉拢,但是又觉得对方太不争气,希图骂醒对方。

    若是对方仍旧执迷不悟,在张欢看来,这种人不结交也罢!若是能够骂醒,书生自然会对张欢感激戴德,如此一来,不仅是拉拢,而且还使得对方诚心顺服。

    二是,张欢无中生有地多了一个老婆,结果又浑浑噩噩没了,心中抑郁,不甘啊!

    比如说父母送给自己偌大钱财,自己还没来得及接收查点,就被人抢了去,而且是自己不得不让对方抢,对方抢完后,自己还得大声说:抢的好,抢的妙,抢的呱呱叫。

    这样的遭遇谁能好受啊!因此张欢怒骂书生,也是为自己解气。

    最后一点就是张欢十分气恼,如此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不礼、不智、不信,这么差劲的人竟然能够登上登天梯,而他布施冥界这么高尚的人却被弹飞,他在嫉妒,在愤怒,在为自己鸣不平。

    张欢所骂这些,其实也怨不得书生,书生毕竟是书生,软弱乃是本性,况且书生将张欢生前的作为打听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那可是大名鼎鼎、如雷贯耳,提其名婴儿止啼,威积如山,压迫的书生身软体颤,所以才会使下跪这种下策。

    书生被张欢打击的抚胸长叹,羞愧难容。

    他熟读圣人之书,张欢的话无懈可击,做为书生,思维反应自然不慢,他知道张欢是好意,他能感觉出张欢的话里大有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意味。

    他如同被当头棒喝,悬崖勒马,张欢的怒骂全部听进心去,并认真思索反省。

    张欢的这番怒骂,对老实巴交的书生影响深远,也因这短短的几句怒骂教训成就了书生将来的不凡。

    张欢骂完,气也消了,见到书生正满脸羞愧地思考,微微点头,他知道书生已经听了进去,而且对方没有反驳,可见此书生能够登上登天梯确实有不凡之处。

    张欢知道整个三界充满了尔虞我诈,你争我夺,书生太过柔弱,空有才智和机缘,为人处世需刚强才好,张欢想罢,回过头来给了周柔一个微笑。

    周柔本来是对书生和小倩的遭遇倍感同情,但是见到书生的样子十分气愤,也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若是张欢不说,她也会说的,只不过张欢所说的威力也比她大的多了。

    她见张欢对她微笑,脸上一红,默默点点头,脸红的原因是想到刚才书生将她当成张欢的眷侣,点头自然是对张欢以骂这种另类的方式将书生点醒表示赞同。

    书生沉思反省过后,郑重说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多谢张兄弟了!”

    张欢爱理不理道:“知道就好!”

    杨伟知道张欢见到对方能够登上登天梯,决计不凡,想要拉拢对方,但是张欢刚骂完对方,不好说话,他只能代张欢问道:“不知小兄弟如何称呼?”

    书生道:“多谢老哥抬爱,下问贱名,小生陈逸飞。”

    张欢听到书生又变成书生的口吻,极为不耐烦,他摆出年长者的模样,语重心长道:“逸飞啊,收起你那穷酸书生样,莫要显摆风骚,我们都是俗人,听不懂啊!”

    书生想到刚才被张欢怒骂打击,作为书生所应有的忠、孝、仁、义、礼、智、信全无,他无颜再做书生,急忙改口道:“我叫陈逸飞。”

    张欢听了点头道:“这就对了,不要拽文嚼字,老子要是拽起文来,你还差的远呢!”

    周柔听了不敢苟同,心想,“人家爱怎么说话,就怎么说话,这你也管?再说了人家这么说我听着就挺好听的啊!就你还拽起文来别人差的远,谁信啊!”

    杨伟却是深信的,杨伟看过张欢的生死簿,知道张欢生前虽然不学无术,但是人家文采却是极好的,学起文化来,一点便透。

    说也奇怪,似乎不学无术的人,大多头脑灵活好用,要么字些的漂亮,要么文采极好,要么是其他方面超过常人,这种人若是用起心来,大多成就非凡。

    杨伟可是记得,在开派大会时借用张欢的诗取得的非凡效果,他对张欢的话可是深信不疑的。

    一行人边前行边闲聊,周柔问及陈逸飞与小倩相识相知的经过,对方一一回答,且涛涛不绝。

    张欢听着心酸,也不插话,心中想着“我的,我的,本来是我的!”

    若是能够捂住耳朵,不使周柔有其它想法,他肯定会捂住的,可是不能啊!陈逸飞的声音不断传来,只能使他听了更加心酸。

    一行人停下脚步,因前方有台,上宽下窄,面如弓背,背如弓弦平列,除了一条石级小路外,两侧尽是刀山剑树。

    在刀山剑树旁便是深崖,十分险峻,而在石台下有一小湖,清澈无波,却又难以见底。

    “这便是望乡台了。”杨伟解释道,“站在望乡台上可以看到生前的故乡。”

    就见人们一个个满怀激动地上去,一个个又十分沮丧地下来,想来是在投胎抹去记忆前,为能再看一眼故乡而激动,但是看到生前的故乡后,更加伤感。

    突然有一人十分激动,朝着小湖跳了下去,张欢不解,问道:“这是为何?”

    杨伟道:“小湖是故乡场景的显现,虽是幻境,但让人觉得十分真实,有的人难以抛却生前事、生前人,宁愿跳下去,永溺幻境中,就好像人做了美梦不愿醒来一般,这样对当事者或许也是一种圆满的解脱。”

    杨伟说的虽然好听,但是在张欢听了却觉有些残忍,也对跳下去的人感到同情,幻境毕竟是幻境,梦仍旧是梦,如此沉迷梦中,也太不知进取。

    他紧接着又想到天理不公来,人已死,心已伤,何必再弄这愚弄人的假象?这不是人死分尸,心伤再刺刃吗?

    张欢思维独特,才会有此想,天界大能立此台本意是好的,满足投胎的人再看最后一眼故乡的愿望,但在张欢的眼里却是另一个意思。

    杨伟问道:“你们谁先上台一观?”

    周柔问道:“可以不去吗?”

    杨伟疑惑,能够在投胎前再看一眼故乡,几乎是所有人的愿望,不知周柔为何会不如问,说道:“可以,但不知周姑娘为何不再看一眼乡土?”

    周柔垂头,泪水隐含,哽咽道:“我……自幼无父无母,师父游历时见我孤苦伶仃,将我收养,并传授我技艺。

    师父生前因我受难,我随着她老人家前来冥界,师父她老人家已经魂消魄散,人间的故乡因当时年幼,不曾记得,也无眷恋。”

    张欢不知周柔生前的经历,也不曾打听,但他猜测肯定是心酸悲苦的过程,怕引起周柔伤感,故此从未问过。

    现在周柔短短几句解释,包含太多,隐瞒太多,果真如同他猜想。

    张欢没有开口,怕周柔更加伤感,他自己也会为美人的伤感而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