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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说得没错,明天等证据一出,我们正式控告李晓筠,既然他们忍心杀害无辜的雅儿,我们也不妨以牙还牙,再说,这李晓筠有错在先,本就罪该致死!不管怎样,这次我们绝不允许任何人来破坏我们贺家的基业。”贺一翔也热血沸腾起来,斯文俊秀的脸庞变得深沉阴霾,眼镜后的双眼,也泛起了罕见的狠绝之光。
“那爷爷呢?要不要把事情告诉爷爷?还有我爸,让他们都先回来?有他们在,情况或许更能处理。”贺煜想到另一件事。
“你爷爷原定明天晚上回来,所以不用提前告诉他,反正这检测结果也明天才有。再说,我们不宜打草惊蛇。”贺一翔稍顿了顿,转开话题,“对了,语芊明天出院的是吧,你照样把她接回家,江峰那伙人,应该会继续监视,但你们也不用担心,目前证据不确凿,他们顶多也就是来骚扰一下,这次我们有所防备,再也不会让语芊被带走的。”
听到此,贺煜脑海马上闪现出一个深入骨髓的倩影,他倒不怕警察局的人,反而担心的是,这倔强的小东西不肯跟他回来呢。
瞧着贺煜神思恍惚的样子,贺一翔清楚他在想语芊了,便也识趣地结束谈话,凝重的神色渐渐消退,半认真半玩笑地道,“男人想要风流快活,那可得付出代价的,语芊那边,我看你得加倍努力了。”
贺煜定神,窘迫一笑,并没有做出解释。
“好了,三叔不妨碍你了,好好去跟她赔罪吧,女人嘛,要宠!特别是怀孕的女人,最伟大的时候,更要毫无条件地去宠。”贺一翔突然伸出手,在贺煜肩上轻轻一按,“加油!”
贺煜继续抿唇淡笑,高大的身躯已经站起身,“那三叔也好生休息,我们再联系。”
贺一翔跟着起来,送贺煜到门口,正式分别。
出了贺一翔家门的贺煜,直接去华清居,来到贺婉居住的楼层,寂静的居室里,弥漫着淡淡的悲伤,张阿姨正陪伴和安抚着痛失爱女的贺婉。
见到贺煜蓦然出现,张阿姨惊喜不已,起身来迎接,“煜少,你可回来了!”
贺煜回张阿姨微微一笑,径直走到贺婉的面前,嗓音低哑沉痛地喊出一声“六姑姑”。
贺婉抬头,看着贺煜,泪水扑簌扑簌直流。
张阿姨连忙重返贺婉身边,拿纸巾替贺婉拭擦眼泪。
“六姑姑,你节哀顺变。”贺煜也安慰出声,且跟她保证,“关于雅儿的事,我会调查,定会还雅儿一个公道的!”
“好,有你这句话,六姑姑就放心了,六姑姑只希望你到时候别偏私,别因为她是你的女人就帮她,别因为她怀了你的孩子就放过她!”贺婉从张阿姨手中接过纸巾,自个拭擦,悲伤愤然的嗓音难掩哽咽。
贺煜听罢,迅速解释,“六姑姑,杀害雅儿的人,不是芊芊!”
“不是她?那是谁?李晓筠都证实是她了!”贺婉才燃起一丝希望的心顿时又熄灭,看着贺煜的眼神,隐隐透着失望和责怨。
贺煜蹙眉,没有立即明说。
张阿姨则安抚出声贺婉,“六姑,你别激动,既然煜少说语芊不是凶手,那就不是,这期间,必定有误会。”
“杀雅儿的凶手,另有其人,由于事态严重,恕我暂时还无法告诉你,不过我答应你,绝不会让雅儿白白牺牲,我一定会将凶手绳之于法,以慰雅儿在天之灵!”贺煜这也才开口,语气坚决地对贺婉做出保证,继而交代张阿姨,“你尽量多陪陪六姑姑,谢谢!”
“煜少别客气,我会的,一定会。”张阿姨斩钉截铁地答允,紧接着,询问凌语芊的情况,“语芊现在怎样了?她回来了吗?本来小玉昨晚跟去的,谁知警察局的人说语芊还要等待问话,小玉就那样在走廊等了一夜,这丫头几乎都冻僵了,今天一早依然见不到语芊,唯有先跑回来,可惜这大庄园都没人肯出手帮助。”
“她没事,宝宝也很好,要医院观察一天,明天就能回来了。”贺煜轻声解说着,但心中已因张阿姨最后那句“可惜这大庄园都没人肯出手帮助”而燃起了愤怒,于是不再逗留,辞别离去。
当他走到楼梯口时,张阿姨追了上来,先是若有所思地注视着他,稍后,对他娓娓道出昨晚的情景。
贺煜尽管已经大概清楚整个情况,但关于凌语芊当时的激烈反应,他算是头一次听,整个心房即时像是忽然砸下一颗巨大的石头,激起了无数浪花。
原来,她真的那样仰天大叫,真的在呐喊自己归来!自己和她心有灵犀,于是梦到她这样叫,这也才发现她的危险。
“煜少,你一定要相信语芊,请你无论用什么办法,务必帮语芊脱罪,好吗?”张阿姨发出恳求,心情也随着回忆昨天的情景而起了深深的感慨。
贺煜回望着她,重重地点了点头,“嗯,会的!谢谢你!”
“不谢!”张阿姨微微一笑,无比欣慰,“好了,你快去吧,语芊需要你,你去陪她。”
贺煜抿唇,不再多说,随即跨入楼梯,踏出整栋大屋,直奔回家。
他快速洗了一个澡,换上一袭干净的衣服,然后又马不停蹄地下楼,准备过去医院,不过,在一楼大厅被季淑芬给喊住了。
“阿煜,你去哪?吃饭再走吧,或者喝碗汤也行?”
贺煜暂停,望着季淑芬,一言不发,在她差不多走近时,他继续抬步朝外面走。
季淑芬心头一恼,但还是追上去,边追边继续喊,“阿煜,你要去医院吗?先吃点东西再走,妈知道你今天肯定还没吃过……”
可惜,她话还没说完,贺煜的身影已经消失于大门口的转弯处,人带车子,彻底消失于她的视线之外。
离开家门的贺煜,驾车疯狂驰骋于马路上,用最短的时间抵达医院。
凌母和凌语薇仍在病房守着,凌语芊则睡着了。
贺煜先是站在床头对酣然熟睡中的凌语芊凝视了片刻,接着回头,对凌母说道,“你们先回家吧,这里交给我就行了,对了,我叫人来送你们回去。”
凌母摇头,望着他,忽然提出一个请求,“芊芊明天出院后,我想带她回家住。”
贺煜一听,身体一僵。
“芊芊已经把这次的事故告诉我,那个大庄园,不是她适合呆的地方,故我希望你能看到宝宝安全的份上,让我带芊芊回去。”凌母嗓音略微激荡起来,想起女儿昨天面临的危险,她心有余悸。
“就是!那里的房子虽然很漂亮,但没一个是好人,姐姐早说过,那里的人都不爱搭理姐姐!既然如此,姐姐就别再回去那个没人情味的地方!”凌语薇附和道,嘟着小嘴,尽显悲愤。
贺煜来回看着她们,目光最后停在凌母身上,郑重其事地做出回应,“案子尚未破解,芊芊最应该呆的地方是贺家,所以,请恕我无法答应你的要求。”
“可是……”
“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她,再也不会让她和宝宝受到任何伤害,我,承诺你!”贺煜继续道,俊颜沉着严肃,态度恳切,整个人达到了前所未有的认真。凌母看着他,好一会儿过后,终点了点头,带着凌语薇,辞别回家。她没有接受贺煜安排人开车送,而是选择搭的士离去。
高级病房里,于是只剩下了贺煜和凌语芊,贺煜把门关好,脱去外套,高大的身躯坐在床沿上,静静俯视着凌语芊依然安宁恬淡的容颜,看着看着,但闻她嘴里蓦然发出了梦呓。
“好冷,为什么会这么冷,谁把冷气开得这么低,求你开高一点,求你……”
“宝宝,妈咪觉得整个身体都像是没入千年冰潭里一样,手和脚都僵硬了,你呢,你冷不冷,别怕,妈咪会保护你,绝不让你挨冻的,对了,听说运动可以散发热量,那妈咪走动走动……”
“宝宝,听到烟花声了吗?新年到了,本来妈咪说好今晚带你去看烟花的,可惜妈咪实现不了承诺,对不起,对不起……明年,明年等你出来了,妈咪补偿你,到时带你看真实的,那样感觉会更棒。来,妈咪现在先唱歌给你听,新年好啊新年好啊,祝福大家新年好,我们唱歌,我们跳舞,祝福大家新年好……”
“新的一年,祝我的小宝贝健健康康,吉祥如意!新的一年,祝我的小宝贝每天都幸福快乐!新的一年,祝我的小宝贝……”
“贺煜,我恨你!恨你!叶枯萎,花凋零,梦残桥断,永、世、不、相、见……”
一句又一句的梦呓,自她娇嫩的嘴唇迸发而出,绝美的容颜时而喜悦,时而悲伤,时而痛恨,时而惶恐,但都挥不去那抹坚持!
贺煜一直静静聆听着,视线渐渐模糊了起来,他毫不眨眼,定定注视着她,然后伸出手去,颤抖地抚上她的脸儿,伴随出充满歉意和愧悔的低吟,“对不起,小东西,让你大年三十碰上雅儿被杀,让你大年三十遭到陷害,让你一整夜都在冷冰冰的拘留室里独自煎熬,对不起,对不起……”
忏悔完毕,他又接着道谢,低沉的嗓音仍旧沙哑无比,“谢谢你小东西,谢谢你的临危不惧,谢谢你的勇敢和坚持,谢谢你和宝宝都安好!谢谢,谢谢……”
他不由分说地抱起她的上半身,灼热的泪自他眼中滚落而出,打到了她的脸上,一滴接一滴的,连绵不断,那炽热的温度,把她给烫醒过来。
凌语芊的眼睛,本是睡醒的惺忪和懵懂状态,然看清楚眼前的这个男人后,她混沌的脑子瞬时变为清明,浓浓的恨意如山洪暴发,即时注满整个眸眶。
“出去!”她拼尽全力,大吼而出,跟着推开他。
见她如此大动作,贺煜本能地遏止,伴随着焦虑的安抚和哄慰,“别动,乖,你不能这么动。”
可惜,凌语芊还是继续使劲甩着他的手,继续叱喝,“别碰我,给我滚开!”
她带着厌恶的举动,让贺煜全身一震,且纳闷不已,她……怎么又恢复到中午刚醒来时的情况?她跟他说明昨天整件事缘由后,情绪明明平稳了不少的,是什么导致她又偏激起来了呢?
担心她那受过创伤的身体会因此遭到影响,贺煜唯有站起身来,带着困惑的眼依然牢牢锁定在她的脸上,脑子突然灵光一闪,迅速将今天查到的结果告诉她,当然,对用吻李晓筠来取证的那一个情节,他并不提及,不过他想,就算让她知道,她估计也不会在意吧,思到此,他内心不禁又是一阵懊恼和沮丧。
幸好,凌语芊听完他的汇报后,反应如他所料,整个人安静了下来。
他低落的心于是雀跃不少,高大的身躯重新坐下来,再度将她搂入怀中,语气坚决地道,“等明天结果一出来,便是李晓筠受到报应的时候,无论付出什么代价,这次我定把她除掉,用她的血,祭拜雅儿在天之灵,且为你平白无故在拘留室关一晚而雪恨!”
凌语芊先是静默了片刻,随即又奋起反抗和挣扎,排斥他的触碰。
“对不起!”贺煜立刻发出道歉,把她搂得紧紧地,而后是一连窜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他其中一只手,缓缓滑到她的腹部,沿着圆滚滚的肚皮轻轻摩挲,边继续低吟,“宝宝,你跟妈咪说,爹哋知错了,爹哋不应该在春节前夕把妈咪扔在家,让坏人有机可趁,让你和妈咪受苦。你还告诉妈咪,爹哋这次去南京,只是生意上的应酬,与那个……阿姨没有任何关系,爹哋和她毫无亲密的举动,连话也没说过两句,爹哋整个心思都惦记着妈咪,惦记着你,真的,真的。”
“其实,爹哋打自离开家门就后悔了,一路后悔到南京,可是,爹哋毕竟是男人,爹哋有自己的尊严,故不能回头,这期间,爹哋何尝不是痛苦煎熬着,所以,你叫妈咪看在爹哋知错能改的份上,看在你就要出来的份上,原谅爹哋好吗?好不好?”贺煜继续忏悔和认错,大手依然小心翼翼地隔着衣服游走,布满爱意的眼虽然也看着那儿,但眼角余光却是时刻扫向凌语芊的脸,不着痕迹地感受留意着她的反应。
奈何,伤害已然铸成,且太深太深,深得不可挽回,即便他说得再真切动听,都无法在凌语芊心驰激起半点涟漪。
她停止了挣扎,静听着他的述说,清楚听到每一字每一句,待他说完约有好一会,她心如死灰地给出了反应,“你走吧。”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她已能做到平静坦然地说出,然而对贺煜来说,简直五雷轰顶!
她语气里的心灰意冷,他深刻感受得到,让他几乎心胆俱裂,不,他不打算放弃,不打算顺她的意!
心慌意乱的他,不由分说地托起她的下巴,狠狠地把她吻住,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凌语芊料不到他会这样,先是怔愣,待回过神来时,想也不想便张开嘴,使劲地咬了下去。
一声闷哼,立刻自贺煜口中发出,可他并没因此而放弃,继续扣住她的后脑勺,更深入地吸吮着她的粉舌,狂肆横扫她整个芳香。
凌语芊羞恼交加,贝齿依然锋利有力,深陷入他的唇内,还不经意地,咬中她自己的舌头,在一道凄厉的哀痛中,她全身抽搐。
贺煜感受到了,这才松开她,见她美丽的小脸扭曲成一团,他急声询问,“怎么了?你怎么了?”
凌语芊说不出话,只能张大嘴巴,不停地吐着气,沾满血的小舌尖跟着若隐若现地吐出唇外。
贺煜总算明白怎么回事,她真的受伤了!她在使劲咬他的同时,无意中,也咬到了她自己!
刻不容缓的,他按下床头的呼叫器,幸好这是特等病房,医生和护士随时候命,不久便都闻讯赶到,齐齐被眼前的情景给震慑住,因为,不仅凌语芊咬到舌头,连贺煜也满嘴唇都是血。
贺煜清楚医生和护士在想什么,并不遐顾他们的看法,迅速吩咐道,“先给贺太太医治舌头上的伤口。”
医生和护士回神,点头应是,随即熟稔又匆忙地忙碌起来。
为了腹中胎儿,凌语芊也很配合地让他们医治,大约十分钟后,总算有惊无险,医生改为替贺煜包扎。
“不用了。”贺煜却拒绝,刚才他已自行抹去嘴唇上的血。
见他态度不容否决,医生唯有作罢,不知实情的他,只以为贺煜是欲求不满,不禁自不以为是地劝解道,“贺先生,宝宝很快就要出来了,某些……方面,您就尽量忍耐和克制一下,也就再等1个月多月而已。”
贺煜听罢,双眉立刻挑起,渐渐地恍然大悟,俊颜不由一沉,马上递给医生一个多管闲事的瞪视。
医生并没有接到,因为已经回头转向凌语芊,同样是语重心长,“贺太太,你也一切以宝宝为重可好?你各方面都没事的话,宝宝也就更健康。”
凌语芊不吱声,也没看医生,只低垂着头,沉吟着。
医生和护士相视一下,便不再停留,暂且离去。
偌大的空间,又是只剩下贺煜和凌语芊,贺煜神色复杂地瞅着凌语芊,稍后走进浴室,清洗嘴唇。
冷水碰到伤口,令他痛得龇牙咧嘴,看清楚那极深的伤口时,他心中再度生起懊恼和沮丧。
她还真狠心!竟然咬得这么用力!
对着镜子,他呆呆发愣着,好半响,才离开浴室,回到房内。
她已经躺下了,又是面朝里,身体缩成一团地躲在厚厚的棉被里,他下意识地想过去她身边躺下,把她搂入怀中,但他又清楚,这根本不可行,这样的结果说不定又会导致另一场“彼此伤害”。
因而,结果他只能到房内另一张专门为家属配套的床榻上躺下,庞大的身躯几乎占满了整张床,他默不作声,出神地看着她的背影,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突然取出手机,给她发了一条短信。
“宝贝,新年快乐!在新的一年,祝我的小宝贝开心快乐,幸福永随;在新的一年,祝我的小小宝贝健康成长,越来越可爱!”
他按了发送键,目光继续锁定着她,无奈久久不见她有动静。
难道,她睡着了?又或者,手机没开机?但她白天明明充过电的,刚才手机好像还闪过呢。
贺煜皱着眉头,纳闷思忖了片刻,毅然拨打她的号码,有通!而且,悦耳的铃声正从她那儿传来,她已经起身,从床尾拿起手机,不过,看到来电显示上的名字,她没有接通,又直接把手机放回到原处。
“我发了手机短信给你,快看看。”贺煜赶忙提醒,语气急切。
可惜,凌语芊充耳不闻,手机如期落回床榻上。
贺煜懊恼一叹,起身下床走过去,将她的手机拿起,直接打开自己刚才发过来的那条短信,塞到她的眼前。
凌语芊始料不及,还是看到了开头几个字,但也只是这几个字,她迅速别开脸。贺煜于是举着手机跟从,来回几下之后,凌语芊索性闭上眼睛。
贺煜顷刻又觉一股沮丧和气馁,拉长嗓音叹道,“你到底想我怎样?你怎样才能原谅我?”
原谅?永不原谅!
凌语芊在心中愤然回应着,脑海再度涌上了某些画面。刚与他重逢那段时间,他对她的忽冷忽热;结婚之前他对她的百般蹂躏;嫁进贺家后,他对她一路冷落、折磨和伤害。直到在北京,他说想要一个属于两人的孩子,当时的她,是多么的高兴、多么的开心、多么的激动。到了真正确认怀孕的那一刻,她更是俨如冲上了天堂,然而,她还来不及在天堂呆留多久,就被他拉扯下来,推进了万丈深渊,打入了十八层地狱!
那种痛,漫无边际,不是言语能形容,不是他能体会得到。
贺煜,你根本体会不到我的苦,根本体会不到我的悲!
还有,最可恶的是你妈!你们母子两人,都是可恶至极,都是不可原谅!
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却和李晓彤在一起,你有你的自尊?那我呢?难道我就没有我的性命?
好了,你折磨完了我,现在就想“丢颗糖果”给我,叫我原谅你?贺煜,你当我凌语芊是什么人!你当你自己是什么人!未来,我有宝宝就够了,对你,我爱不起来了,我再也不想去爱了!我对天佑的爱,在你一次次地伤害之中已然挥霍掉!已经完了你懂吗!
雅儿的仇,我会等待凶手绳之于法;我和宝宝白白受的苦,也会等着雪恨,但对你,我绝不原谅!绝不原谅!
凌语芊在内心深处,高声地呐喊着,愤恨着,她使劲提着气,不让自己的情绪再遭波动和影响,然而,泪水还是无法控制地从她眼里滑出。
她便也没去阻止,没去拭擦掉,她决定,这是自己最后一次为他流泪!
放任的泪水,无声无息地淌流,连绵不绝地打落在被褥内,不知多久过后,凌语芊进入了梦乡,而她的眼睛,依然占满泪滴,长长的睫毛也一片湿濡,久久都没有干爽过来。
贺煜这边,同样是心情澎湃、汹涌如潮,他依然黑目如炬,紧盯着她的背影,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往以前。
打她第一次失魂落魄地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忍不住地悸动;
那次在办公室里,他借着醉意,情不自禁地吻她摸她;
误会她和爷爷有染后,他满怀痛恨和厌恶,对她做出一连窜的蹂躏和凌辱,婚后更是对她的不理不睬;
直到在北京,两人终于度过一段刻骨铭心的美好;
然而,当她终于怀上他千祈万盼的宝宝时,他却又狠心对她,不断地折磨她!
贺煜越是往下想,越觉得自己很渣,但又感觉自己的愤怒和妒忌情有可原,谁让她是高峻的人,谁让她心中一直藏着一个天佑!假如,她和高峻毫无关系,假如,她的生命里从没出现过楚天佑,那该多好,那该多好!那么,她会是最幸福的,自己定会对她百般呵护,千般宠溺,万般疼爱!
只可惜,很多事情命中注定,已然发生过,再也回不了头,结果弄得两败俱伤。不错,那是两败俱伤!他在给她无尽伤害的同时,其实自己也饱受折磨和伤痛,他所受的痛,并不比她少!
接下来呢?谁还会更痛?
她的心灰意冷,已经深入他的骨髓,像是无数只蚂蚁在啃咬吞噬着他整个身心,他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办法去讨回她的欢心,他不晓得如何去令被他伤透了心的她回心转意。
小东西,我该怎么办呢?我要怎样做才能得到你的原谅呢?你才肯理我呢?
贺煜继续默默地盯着距离他只有两米之远的那抹娇小的影子,眸色变得更深,更黑。愁闷,沮丧,懊恼,叹息,全都是不好的情绪,持续不断地朝他席卷而来,让他本是疲惫的身体愈加痛苦和煎熬。
他大脑需要的,是休息;他身体需要的,是舒缓;奈何事实上,他还是阻止不了去苦苦冥思,结果,彻夜不眠到天亮。
凌母很早就过来,还带了早餐。凌语芊住的是特级病房,医院配有良好的膳食,但凌母始终觉得不及自家的好,她又清楚季淑芬对女儿的恶待,故不敢奢望季淑芬,于是自己亲自煮了粥带过来,她还为贺煜准备了一份早点。
面对香喷喷的早餐,贺煜这才发觉自己已经一天一夜没吃过东西,饥饿立刻被勾起,毫不客气地接过凌母递来的面条,不顾嘴唇上的伤口,狼吞虎咽地往肚子里送,两分钟便解决掉。
凌母先是为此略略怔愣了下,随即窘迫地笑着,“早知我弄多一些。”
在她眼中,他既是给芊芊多次伤害的贺煜,又是他们凌家愧对的天佑,所以,她还是无法做到对他狠绝,以致今天准备早餐也预上他的份儿。
贺煜对她,由衷感激,特别是在凌语芊如此心灰意冷的情况下,凌母的关切和友善更显得弥足珍贵。其实,面条的分量已经足够,不过是他太饿了而已。
“没事,我饱了。”贺煜边抹着嘴,边客气地回应着,说罢瞧向凌语芊,只见她慢条斯理,一羮接一羮地吃着粥,对他依然视若无睹,但他还是感到很欣慰,只要她乖乖地吃饭休息,照顾好她自己和宝宝,他便心满意足,至于其他的事,顺其自然,而且,经过一夜失眠,他想到了一个好的计划,等下就会去施行。
待凌语芊吃完早餐,贺煜再开口,说话的对象仍是凌母,“妈,我现在要去办点事,你可不可以看着芊芊?”
“嗯!”凌母不假思索地答应,她早就做好陪伴女儿的准备。
贺煜抿唇,给她一个感激的注视,拿起外套穿上,这才来到床前,什么话也不说,只静静看着凌语芊,约莫半分钟,正式离去。
他打通一个电话,电话那端,是高峻的嗓音!
“我要见你!”简短的四个字,干脆利落地当从他嘴里发出。------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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