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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从头到尾,你都在听
我忽然有种感觉,也许严久寂一直以来都对我手下留情了。
至少他从来没有在我面前露出过这样的表情,也没有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过话。
那一刻,他坐在沙发上,以王者降临般的姿态,睥睨着匍匐在地上的严碧霞,如同黑翼撒旦。
严碧霞显然是被吓住了,连哭都忘记了哭,过了一会儿,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碧霞,你腿流血了,先帮你叫医生吧……”
严碧霞低头去看,这才发现自己的小腿肚被划了一道口子,正在往外冒血。
她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惨白,抖着唇,不住地叫着:“疼……疼……”
“疼?”严久寂忽的冷笑了一声,“比起我老婆昨天晚上受的伤,你怎么好意思喊疼呢,小姑姑?”
他最后那一声“小姑姑”喊的极轻,可有耳朵的人都听得出来,其中蕴藏着多大的怒气。
严碧霞缩了缩脖子,终于不再吭声。
倒是严清霞忽然站了出来,以一种局外人的口吻道:“久寂,昨天晚上的事,确实是皓轩不对。可是你敢说瑾时就完全没错吗?就算是为了自卫,她下手也太没分寸了。皓轩到现在还昏迷不醒,也算是受到了惩罚,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分寸?”严久寂轻喃着这两个字,终于缓缓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他很高,一站起来就比在场的所有人都高出半个头以上,严清霞在他面前,就算穿着高跟鞋,也才及肩而已。
“大姑姑,知道为什么在所有叔伯姑姑中,我对你最宽容?”他逼近严清霞,居高临下地道:“因为……血缘。但是,在这些人当中,也是你,让我最失望。我希望你清楚,我的宽容不是没有限度的,至少在这种时候不要愚蠢地站错边。还是说,你真的愿意因为一个男人,失去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严久寂的话让我想起了严家家宴那天,在卫生间录的那段录音。
我不确定,和严清霞苟合的那个男人到底是不是他们口中的这个“皓轩”,如果是,这个家未免也太糜烂不堪。
严清霞像是当场被甩了两个大耳刮子,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后又变得通红,也不知道是因为羞愧,还是因为愤怒。
严老爷子终于听不下去了,皱眉道:“久寂,说什么男人不男人的,皓轩怎么说也是我们自家人,你大姑姑为他说句好话也不为过。你大姑丈还在楼上躺着呢,就算现在没外人,可你这样说她,我们老严家就能有面子吗?”
严久寂勾起唇,笑得意味深长:“在这个家里有谁真正在意过老严家所谓的面子,爷爷您吗,不见得吧,不然奶奶当年也不会就那样一个人孤零零的就走了。”
严久寂这架势,看起来是和整个严家都干上了,居然连严老爷子也不放过。
果然,下一秒严老爷子就拍案而起:“混账!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跟谁说话?你以为你现在翅膀硬了,能飞的很高了?告诉你,严久寂,离开严氏,你什么都不是!”
严久寂还是那副目空一切的表情:“是严氏离不开我,还是我离不开严氏?如果爷爷忘了当初您交到我手里的严氏,是一个什么样的烂摊子,我不介意现在就帮您回忆回忆……”
“你——”
严老爷子被气得差点一口气就背了过去,好在有人及时扶住了,给他吃了药又顺了气,总算是有惊无险。
这件事后,严久寂那个看起来最老实的大伯严子瑞终于也开了口:“久寂啊,毕竟都是一家人,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了吧。老爷子也都已经这把年纪了,就算他有再多错,也该被原谅了。皓轩的事,就由你看着办吧,反正你应该也只是通知我们一声而已,并不想听我们的意见。可是久寂,听大伯一句劝,对自己家人也好对外人也好,都不要把事给做绝了……”
严久寂听了,若有似无地点了点头,居然没有把炮火瞄准严子瑞,而是选择了放过。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件事都这样过去了的时候,严久寂忽然朗声宣布:“从今天起,我也会搬回来住,忽然间有点想念大家庭的温馨了。希望能相处得愉快。”
说完,他抬腿就往楼梯口走来,视线就这样和我的撞在了一起。
我猝不及防,反射性地躲进了角落,可心里明白,他已经发现我了。
果然,不多久,严久寂就出现在我面前。
我以为他会质问我,没想到,他却只是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像是在确认我的体温。
“怎么不多睡会儿?”
“醒了就起来了。”我的视线左右乱瞟,就是不敢看他。
我不知道,刚才那个一心维护我的男人,到底是不是真实的他。
如果不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的城府可以深到那种程度,我也不知道他这一次又在算计我什么。
对于我的回答,严久寂只是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头,随后忽然打横把我抱了起来。
“你脚上还有伤,不能下地走路。”
他的语气很平静,听起来就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我垂了垂眸,双手环着他的颈项,心里也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滋味。
快到房间的时候,我轻声对他说:“刚才,谢谢……”
严久寂还是那句话:“我只是在帮你讨回你昨晚遭遇的同等代价而已。”
他的话,我听懂了。
意思是,我付出的和我得到的不成对比,所以他只是在帮我讨债而已。
可是他好像忘了,他并没有什么义务必须来维护我。
他像是看穿了我内心所想,给了我最简单的一个理由:“你是我的妻子。”
也就是说,我被侮辱,等同于在打他的脸?
我笑了笑,没有办法认同这种说法:“难道不是因为愧疚吗?”
严久寂似乎没有想到我会这么反问他,挑了挑眉,眸光沉沉地看着我。
我伸手,摸了摸之前沈茵给我的,那个所谓严久寂的母亲赠送的项链,笑着道:“久哥,有时候我真希望自己能笨一点。所以我才不会想到,那个男人到现在还昏迷不醒,而我也没有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向你透露哪怕是一个字,那么你,到底是怎么把事情的始末了解得那么清楚的呢?”
如果是别的,还可能是推断,可是他那么精准地叙述了,那个男人曾经说过的话,精准得让人心寒……
我一个猛力把挂在颈项的链子给扯了下来,送到他面前:“都听到了吧?从头到尾,你都在听,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