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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我不是那种男人
老头看起来对中国文化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迷信,本来可能以为是我在唬他,听到严久寂也这么说,老脸瞬间变得惨白。
他十分绝望地看了严久寂一眼之后,说了句“我先走了”就没有再出现。
包厢里,顿时只剩下我和严久寂两人。
看来从一开始定下这个包厢的人就是他,他来了之后,陆陆续续地就上了菜。
一看,都是上一次他带我来的时候,我吃的比较多的菜色。
这个点正是我吃下午茶的时候,看来他是掐准了时间的。
我一边默不作声地吃着,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坐在我对面的这个男人。
说实话,我本来以为我一度已经看清这个叫严久寂的男人了,可是现在看来,好像那只是我的错觉而已。
我发现我越来越不懂他了,不懂他喜怒为何,也不懂他下一秒会用哪种面孔来对我。
说白了,我完全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对于未知,人会本能地产生一种难以名状的恐惧,所以我现在在严久寂面前很畏手畏脚,也不敢都说什么,所以只能一个劲地埋头苦吃。
严久寂只是不停地往我面前的盘子里添东西,他自己倒是没有吃上多少。
大概四十来分钟后,见我吃得差不多了,严久寂叫人来收拾掉桌上的一片狼藉之后,问我:“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果然,开始进入正题了。
我花了两分钟时间在脑子里想了几种方案,最后,还是觉得坦白最保险。
“方先生之前我一个委托人的丈夫。”
“嗯。”他一边点头,一边慢条斯理地给我倒了杯水,“继续。”
“我想找他帮个忙,所以昨天联系了他,约了在这里见面。”
他没有作声,只以眼神示意我继续说下去。
我端起他刚刚给我倒的那杯水,喝了一口之后,又很小声的接下去说:“我本来不是很信得过他的,也并不打算来赴约的,可是他说你在公司遇到了些事情,我感觉可能跟我有关,所以我……”
后面的话,我没有说完,只小心翼翼地看了严久寂一眼,只见他一脸的波澜不兴,也不知道是信还是不信。
“所以,你本来要找方鑫城帮你什么忙?”
果然,对象是严久寂,想要蒙混过关根本就不可能,他到底还是一下子就抓住了最关键的点。
我深吸了一口气,坦白道:“说实话久哥,我们之前经历的那场不愉快,或者现在可能应该说是误会,在发生过那样的事情之后,我做不到信任你。我认为,你肯定还会找机会对孩子下手,我不想坐以待毙。”
严久寂点了点头,依旧是一副不愠不火的模样:“也就是说,你找方鑫城是想要抓我的把柄。”
他用的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
我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他面无表情地接下去问:“那之后呢,在抓到我的把柄之后,你打算再做些什么?”
“在我认识的人当中,还有职业操盘手……”
我的话才说了一半,严久寂忽的唇角微扬,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所以下一步你打算用我给你的钱去买严氏的股票?或许还在考虑在购股之前借着这次孩子的事,闹出什么丑闻来,造成股市动荡……”
怪不得,他能叱咤商场那么多年。
我刚刚提了一个头,他就已经把我的整个计划都看了个明明白白,这样的对手,实在是可怕。
我现在开始庆幸,自己选择的是坦白,而不是隐瞒或者是欺骗。
他修长的食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桌面,神情里看不出丝毫异样,不过我不确定他这是不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我紧张地开始不住地搅手指,也不知过了多久,严久寂终于再次出了声:“顾瑾时,你首先得记着,找队友,首先要确定对方是不是靠得住,在不确定之前,不要轻易做出什么会让自己陷入泥潭的举动。做大事,首先要沉得住气,盲目行动只会得不偿失。”
我一愣,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我以为他会生气,可是他现在好像是在教我,怎么把事情做好。
我知道,在严久寂面前玩心机我就是一只菜得不能再菜的菜鸟,但是敌不动我不动的道理我还是懂的,于是,只低着头,不说话。
严久寂也不在意,接下去说:“其实方鑫城透露给你的信息里有着很大的漏洞,董事会可不是什么人想参加就能参加的,以他的职务和资历,根本就不可能参加董事会,像这种足以被列为机密的事,也不会有人敢透露给随便什么阿狗阿猫知道。”
他话语中的阿狗阿猫指的自然是方鑫城无疑了。
可是让我觉得震惊的是,他怎么会对我和方鑫城在电话里说的话那么清楚!
就算是方鑫城出卖了我,那也不至于蠢到把他说过的这些话都告诉严久寂,这不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吗?!
严久寂显然也是看出了我眼底的疑惑,他似笑非笑地看了我好一会儿,终于大发慈悲地公布答案:“因为昨天你打电话给他的时候,我就在他旁边,那条短信,也是由我口述,看着他发给你的。”
什么!!
知道真相的我,惊得连下巴都合不上了。
现在回过头来仔细想想,好像一切都有迹可循,包括方鑫城接电话时的语气,以及后来我向严久寂申请外出时他的态度。
事情的发展一度顺利得让我以为是老天爷忽然来眷顾我了,却原来我的一举一动从一开始就在这个男人的掌握之中!
也就是说,什么严氏不大太平,他因为替我买了那支药膏在董事会上遭到弹劾之类的,全都是假的?!
我心里有一股怒火在往外冒:“严久寂,耍我就这么好玩吗?你怎么能这么恶劣!”
面对我的质问,严久寂只是轻描淡写地瞥了我一眼。
然后,十分优雅从容地剥了一颗葡萄放在我面前的盘子里:“我只是忽然觉得,有些事你该知道的,还是得知道。毕竟,我不是那种受了委屈还往肚子里咽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