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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和顾北冥的第一次,也是那段时间里最后一次……
直至多年后,他不知因为什么原因,被召集去征战。
而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没有再见过他,直到最后一次,见到他时,他已然成为了一个,威风凌冽的将军。
城墙上……城墙外,距离万水千山。
直到多年后再见到他时,他已经变成了一个疯疯癫癫的女人……
现在在想起来,那青砖石瓦的记忆,依旧犹新……
顾北冥那时已然成为了一个大人物,每天都十分的忙碌。
而我却每每都会把自己给藏起来,藏在阁楼里。
也是在长期有他陪伴,却长时间很少能够看到的情况下,那日,我做了一件蠢事。
就是打着赤脚,冒雨下了阁楼……
那时,我还害得顾北冥,阁楼上下的找,他还告诉我说,当时他并不慌,可等他将衣柜和床底都找过,始终不见我人影的时候,才开始心生起了慌张。
而那个时候,那个家中知道我痴傻的人并不多,所以即便我出去,也没有人敢阻拦着。
那日,我就站在一家豆浆油条铺子前,因为,这铺子里就只剩下一份豆浆油条了。
我记得,是很久很久以前,我送过给他吃的豆浆油条。
只是东西我拿在了手上,但是……却没有钱付账。
就因为这样一件事情,老板对我开始的长达很久的唾骂。
想要将我怀里紧抱着的东西给抢回去,只不过那个时候,人太过于天真,拿着油纸袋装的东西,死活都不肯松手。
直到顾北冥找到我的时候,他说他,看到我整张脸都是苍白的,有人伸手就想要夺过我手中的油纸袋,我的脚,也被人踩了好几下,生生的踩出了几个鞋印。
直到我真正看到顾北冥的时候,他眉眼暴跳,太阳穴的青筋显得十分的吓人,终究是习武的,手一拉一扯,随随便便的,便可以将人给直接撂倒在地上。
我眼见着刚刚对我凶的老板,被顾北冥直直的摔到了地上!
吓得我浑身在发抖,可是那个时候的我,并不知道我那样的行为是偷窃。
末了,我见着顾北冥直接将钱扔在了铺子里,抱着赤脚的我直接就上了马。
那时,我怀里抱着的油条油渍,浸湿了衣襟。
实话说,我并没有难堪,我只是怀里抱着‘偷’来的东西,坐在马车里,然后透过车窗往外面看。
“这么远的路走过来,累吗?”顾北冥当时是这么问我的。
可是我却并没有回应,眼睛只是呆呆地望着原处。
然后,我又听见了他的声音,他说,“下次出门记得穿鞋,如果不小心踩到什么东西,容易受了伤,知道了么。”
他的话语说的愈发温柔了。
彼时,他正在用手帕擦拭我脏兮兮的双脚,可是我却下意识想要缩起来,但是……我的脚却被他紧紧握住。
“痒?”他看着我问了句,而后又说道,“再忍忍。”
我的脚有些脏……等他帮我擦完脚后轻轻的,就将我的双腿从他的膝盖上放了下来。
过了许久,他才抬头看向我,笑得很甜问我说,“你怀里抱着什么,我能看看吗?”
其实他知道的,只是呼吸问我。
他的话音刚落,我便转头看向她,眼神有些恍惚,很认真仔细的盯着他看。
我是想说些什么的,可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莫名情绪意涌上来,我想到几年前身亡的父亲和早已不在世上的姑姑,突然红了眼。
见我什么也没说,他便也沉默了,他像是在想些什么,为什么事情而感忧。
过了许久,我才想怀里揣着的豆浆油条,直接送到了他的面前,许久不曾说话,开口时声音很沙哑。
并且话语,连我自己听起来都有些迟钝。
“以前我送过给你的豆浆油条,很多事情我都已经忘了,可是如今的我,却什么也不能做,就连豆浆油条都没办法买给你……”
话说到这里,我沉沉的低下了脑袋,“我没打算偷东西,只是一份豆浆油条,只剩下最后一份了……我怕他们抢走,就没了……”
……
后来的事情我记得并不清楚了,只是记得某一次,我和顾北冥上坟的时候,中途遇见了曲南弦。
那个时候我依稀记得,是他们两个刻意避开我相互交谈去了。
这些我那时候似乎是小孩子心性未勉,居然还去调皮的听他们之间的交谈。
站在坟头另外一边的两个男子,一个清隽淡漠,一个俊美冷酷。
四年前,顾北冥的父亲,顾安也去世了,我只听说当时是因为曲南弦,才命丧黄泉的,至于是因为名利出现了歧义,还是因为别的我并不知道。
可是就如今,我看到曲南弦看到那墓碑的时候,面上无任何波澜。
顾北冥站在他的身旁看着曲南弦,只道了句,“你选的这个地方,很好。”
“的确。”曲南弦的话音刚落,伴随着便是一道闷哼声。
身子一晃,步伐连着退了好几步,顾北冥将他给打了,但就现状,足已见打得有多重。
山上的风很大,伴随的便是曲南弦的声音,那声音似乎在接着风劲,直直的吹曲南弦向了我,他说,“我是她丈夫,你是吗?”
话听到这里时,我便是猛地一怔,我完全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还不等我反应过来,便又开了口,“是你当初为出战离她远去,如今,你已不在有资格和她在一起,你知道她有多听话吗?日日夜夜,她嘴里叫着那个人的名字是顾北冥,但却不知跟她欢爱的那个人却是我。”
“把我和她逼迫到这步田地,你开心?是你把她给逼疯的!”顾北冥话愤愤不平的说着,便是直接一拳挥了过去,“你算什么东西。”
回应顾北冥的,是曲南弦冷冷的笑,“你能够忍受她和我,成为夫妻了么?你连一点小小的瑕疵都接受不了。”
“她是怎么疯的?”顾北冥开口问他。
曲南弦则是言语轻浮的回他,“等我快死了,再告诉你。”
听到着,我决定转身走了,因为不该,不该再继续听下去……听下去我疯掉的那几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直到我一个沿着来时的路下山后,在马车旁等了好久,才把顾北冥等到。
等他再次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他的脸上已经多出了几处伤口。
我踌躇不前,最终还是顾北冥先走到了我的面前,我才鼓起勇气问他,“我……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情。”
他伸手过来,摸了摸我的脸颊,淡淡的说了句,“没有。”
……
我的这个故事,像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我醒了,我仍旧躺在了顾北冥的怀里。
现在是凌晨深夜,病床,暮霭的灯光,当我抬头看到顾北冥的脸庞时,他在笑,我问他说,“我们的孩子呢?”
生长过于迅猛的那个孩子,被曲南弦夺走了的那个孩子、
顾北冥只是盯着我看,看了许久以后,直接用手轻抚在了我的肚皮上,“在这里。”
他嘴角的微弧很好看,可是他笑着,笑着却哭了,眼泪流落到了枕头上。
看到他的样子,我的心也跟着心慌意乱起来。
或许很久,很久那时候的我,永远都不会懂的,本对这座城,消耗殆尽的热情,却因为他的这一次哭泣,被重新点燃。
几年的时间里,这座城,每天都在诉说着别样精彩的故事。
可是把自己封存起来,与外界科学的我却不觉。
浮世悲欢,时间过得很快,许多事情也渐变……春秋时期,吴越王妃写的一份信,如同我那时候在小巷阁楼等待的心境,也如同那时候在地府看着彼岸花……怀揣着期冀的心境。
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