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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辞云说:“下次,你们去吧。”
“我也不能去,今晚老婆让早点回家。”秦风说。
我不信秦风是真要去陪老婆,只是因为江辞云不去,这个局秦风不可能会去。
我上前拉过沈茵:“我们这么久没见,你留下陪陪我吧。”
“人家夫妻在一起,你个小傻瓜凑什么热闹?不早了,下次白天再来找他们。”商临摸了摸沈茵的头,那种缓慢调子里的故意扯出来的宠溺让我觉得挺吓人。
沈茵看看他,又看看我,似乎有点犹豫。
“我请你喝酒。给你儿子订了玩具,顺便去拿。”商临说。
我的手臂被江辞云扯过,他说:“他们早就认识了,不是吗?”
江辞云上挑的尾音让我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意思是,商临真要对沈茵不利,也不会等到现在。
可很多事不能顺理成章,我不知道,没看见,那也就算了,我看见了,也偷听到他们俩兄弟的谈话,要是还任由沈茵跟着去,说实话我过不了心理那关。
我想了想,然后对沈茵说:“你们先去,一会把地址发我手机上,我洗个澡换个衣服再开车过来。”
“好。那我们等你啊。”沈茵说。
商临和沈茵一起走出去,他问沈茵很多问题,比如晚饭吃了什么,还夸她今天的衣服好看,给人一种他很想接近沈茵的感觉。
大门关上的时候,江辞云的声音在我后背响起来:“你真去?”
“我会让别人去。”我说。
越过江辞云,我走近卧室,看见女儿睡熟的样子心才渐渐沉静下来,我洗完澡后穿着睡衣出来,弯腰在她粉嫩的脸上亲了一口,感受到生命的脆弱时,心里的弦又一次被拨乱了。
江辞云没多久也走进来,他站在我身后,低低地说:“每个人刚生下来的时候都是善良的。”
我眼睛一提,转身,他死死盯着小彦,像在思索着什么。他的手伸过去,在女儿脸颊肉最多的地方迂回了几下。
熟睡的小彦毫无预兆的哇的一声大哭出来,江辞云的眉头轻轻皱了下,驾轻就熟的往床垫上一摸,而后笑得温和。
他转头对我说:“去,把换的拿来。”
我定了几秒:“好。”
我拿好东西的时候小彦已经被抱到了床上,江辞云脱下尿湿的那块,从我手里接过纸巾,在女儿的小屁股上轻轻摸着。
我就站在他身侧,灯光下穿着白衬衫弯腰伺候女儿的他是那么温柔,就像在对待宝贝一样,他爱孩子,对我好,每一件事都那么真实,为什么商临寥寥几句话就可以让我不安起来。
“给我。”江辞云突然向我伸手。
我一个激灵才递给他。
江辞云看我一眼,没说话,等伺候好女儿,观察完她似乎又想睡觉才把她抱到婴儿床里放下。
咚的一下,我的额头被他弹得很疼。
“干嘛?”我揉着痛处。
他吊儿郎当地笑:“颖颖,我在逗你。”
我看着因女儿的降临而柔软许多的男人,忍不住上前抱他,他轻轻地揽紧我,嘴唇碰到我头发上肆意地嗅了一下。
“头上涂了什么?臭死了。”他说。
我猛地推开他,他眯着说:“上次人家送你那瓶外国洗头膏,味道真难闻,一股屎味儿。”
“滚你的,是女儿刚拉尿闻的味吧。”我实在忍不住被他逗笑了。
他却不笑了,看我的眼神挺深的,像是又出了神。
我伸手在他眼前晃悠了几下,他张嘴轻轻咬住了我一根手指,虽然不疼,但却吓了我一跳。
“老子眼睛好得很。”他叼着我的手指,然后再用舌头抵了出去。
我看他一眼,抱怨道:“什么时候得狂犬病了?乱咬人。”
江辞云撩起衣袖指了指一个齿印子,是生孩子那天我咬的。我至今记得他暴躁的和医生说我太痛了,不生了。
“遗传。”他送我两个字。
我一听追着他满屋子打,骂道:“江辞云,你占我便宜,遗传个鬼,有种你别跑!”
阳台上,他不跑也不躲,手一扯就把我扯进怀里抱住。我的后背紧贴着他,他抱得特别紧,然后问我:“颖颖,老子对你好吗?”
“好……好啊。”他对我的好历历在目。就算最开始动机不纯,可为了我他打过多少次架我都快数不清了。
“如果有人说我根本不爱你,你会信吗?”江辞云的脸贴住了我,皮肤与皮肤间的接触太真实了。
可我竟然一时哽住了喉咙。
“会信吗?”他穷追猛打问着。
兜里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无端打断了我们的谈话,江辞云松开我,我接了电话就听见沈茵的声音,她报下地址说会等我,我应了一声就把电话挂了,下意识要去拨严靳的手机号。
江辞云一把按住我的手腕:“疯了?”
“就当我自私吧。你哥那样的人不能和沈茵在一起,他让我害怕。沈茵这一路走来遭遇了多少事,要再被甩一次,我不敢想。”我一扭胳膊,可江辞云并没有要撒手的意思。
“那他女儿和老婆怎么办?”江辞云一字一顿地说:“我也是有女儿的人了,严靳再不喜欢她老婆,好歹那个女人很爱他,要是我哥的出现刺激了严靳,我不保证那小子会不会做些离谱的事出来。”
“比如?”我挑眉。
“离婚。”江辞云说。
严靳这人心不坏,比起商临那肯定要好很多。我心乱得不行,顾不得别人的处境了。沈茵才是我朋友,那姑娘不是。心狠了狠,我猛地把手抽出来,终是按下了严靳的号码。
“听话点,行不行?别打了。”江辞云的声音听起来暴躁了很多。
我没理,用最简单的字句近乎夸张地叙述了一番。大抵意思是沈茵心情不好,和个她不熟悉长得挺坏一男人单独去喝酒了。
话说到这,严靳的声音就听起来不太对了。
“地址给我。”
我报下地址,挂掉电话。转身时,江辞云非常深究地看着我,但他没有再多问什么。
这通电话过去之后没多久商临就回来了,门是坏的,他一推就进。我正好给江辞云泡茶喝,端着茶杯站厨房门口那会,商临一身黑的走近,他走路就和没声音似的,说话也慢得要死:“茶是给我的?”
下一秒,我都茶杯就已经到了他手里。
“你这人怎么这样?太讨人厌了。随便要别人的东西!”我瞪着他。
商临眼角都余光轻轻带过我的脸,淡淡地吐出句:“我和辞云是兄弟,我们很像。”
“像个鬼!你最好别在这长住,我不喜欢你。”理智告诉我不能再被这个突然冒出来都家伙影响了,可从他身上我真能看见江辞云的影子。
“你真是个奇怪的人,宁可喜欢城府那么深的江辞云,也不懂得欣赏一个坏得表里如一的男人。要不是你的好老公,可能现在的商临是个博学多才的海归。”
“小时候辞云挨打,你一个哥哥让他爸妈打死他,就你这种人,读再多书都没用。”我咬牙切齿地说。
商临一手撑在墙上,头一甩,甩开他遮住眼睛的刘海,死气慢沉地说:“看来他早就和你提了我们小时候的事。可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辞云的报复心你根本想象不到,就因为爸妈更疼我,他没少算计我,给我校服上剪窟窿,粥里放老鼠药害我送医院抢救这些事他也一起告诉你了?姑娘,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恨,这话听过吗?”
我定在原地。
商临走近我,又说:“十六岁,我喜欢一个女生被辞云知道了,他给人家长打电话。那年纪我胆还小,辞云非说我和那姑娘睡了,人家长要来打死我。我被逼得没办法才随便上了辆火车。这一上什么都变了。十六岁那年,我被打得皮开肉绽,爬都爬不起来。”
“哪个男孩小时候不调皮?就算犯了错,也早该翻篇了。”我开始吞咽着唾沫:“我看你现在过的好像也不错,你应该早就摆脱那种日子了吧?能回家不回,你脑子不正常!”
商临笑了,笑起来又阴又吓人:“好衷心的女人。”他喝了几口茶水,又说:“对了,酒吧地址是你给的?今晚上他们两个可能会很舒服的过。”
我一愣,揪住商临的手臂:“什么意思?”
商临抬手看表:“这会他们可能已经做的很愉快。沈老板一定会求姓严的要她,你说通常这种时候男人会不会犯错?我们猜猜看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