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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皇后见杜若卿这般激动,心中却更是平静了些,不说么?
她早已就有心理准备,这既然是杜若卿的要害,她又怎么可能将她的要害撕开来,暴露在她这个敌友未分的人的面前呢?
不过,那又如何?她要的杜若卿的反应,已经得到了,不是吗?
“目的嘛……”玉皇后眸光微敛,嘴角的笑意越发浓郁,“卿王妃,今天是我们两家的大喜,骞儿娶了你的女儿柔儿,以后咱们都是一家人,我便是查这些,也只是想加深对亲家你的了解而已,毕竟对我们来说,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卿王妃是个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本宫也知道,有些事情,适可而止的,本宫也不会去插手干预。”
加深了解么?
呵,这玉皇后,当真是个狡猾的女人!
不插手干预?只怕她会揪着自己的那段过往不放,定要查个清楚,那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这便成了玉皇后掌控自己的筹码,杜若卿突然闭了眼,谁也不知道她此刻在想些什么,玉皇后却依旧是笑容满面,得意满眼,她知道,自己是赌对了!
果然,过了片刻,杜若卿的眉眼睁开,此刻,已经是恢复了先前的平静。
“皇后娘娘,你所想要的,不过是北王府支持太子,宣王大胜回朝,深得皇上器重,自皇上免了太子朝中议事之后,宣王在朝中的势力更是高涨,而母贫子贵,这段时间,淑妃的地位也水涨船高,她甚至会公然不给你皇后面子,呵,这作为你来说,又怎么容得下?只怕,这段时间,你连睡觉都是带着恨的吧!”杜若卿随手拿起茶壶,将方才杯中的茶水给掺满。
这话好似说到了玉皇后的痛脚一般,玉皇后眉心皱了皱,比起杜若卿,她本就更容易将情绪溢于言表,此刻,神色比起方才杜若卿,俨然是松动许多。
杜若卿看在眼里,嘴角勾起一抹讽刺,“你让太子娶柔儿,对你的目的,我是再清楚不过,我虽不喜太子,可奈何不了柔儿,她竟是做出这样的事情,让他们成亲,是我不得已而为之,而这一点,你玉皇后也再清楚不过,你本是想得到这对儿女成亲之后,由太子来软化柔儿,迷惑柔儿,激起她对权利身份的渴望,继而寻求我的支持,可现在,要耐着性子做这些事情,实在是太为难你玉皇后了,你想快一些达到你的目的,快一些稳住太子的地位,甚至早一日将太子送上皇位,所以,你只能这般直接的向我开诚布公。”
杜若卿说着,玉皇后的脸色越发的变了,沉吟片刻,玉皇后眸光闪了闪,对上杜若卿的双眼之时,眼底已经多了一丝坚定,“以前觉得卿王妃能坐在这北王妃的位置上,掌管一个北王府,定是个不寻常的女人,今日一看,你果然比本宫想象的还要聪明许多,这样很好不是吗?咱们都有一个聪明的同盟者,你既然知道本宫的目的,那也应该知道,你怎么做,才能对你,对柔儿有利了,不是吗?”
杜若卿眸光微敛,“是,太子当了皇帝,柔儿就是皇后,可你们百里家的血液里,本就有忘恩负义的因子,这同盟,就算是缔结婚约,也不足以让我安心哪。”
“你想要什么?”玉皇后蹙眉,看着杜若卿,想到皇帝,心中虽然不悦,可对杜若卿的指控,却并无辩驳之意。
“玉皇后今天既然开诚布公,我也不拐弯抹角,别以为我看不出太子的心思,我对他的试探,虽然他都表现得很好,可是,我的感觉不会错,他心中装着别人,难保有朝一日,他不会因为他心上的那人,而损了我女儿的利益。”杜若卿不紧不慢的开口,脑中浮现出一抹身影,眼底多了一丝狠毒。
玉皇后明白杜若卿的意思,骞儿心上的人……想到安九,玉皇后的眉心也是无法舒展开来。
她给安九和骞儿赐婚了那么多年,这么多年里,骞儿一直不待见这个未婚妻,甚至时时希望能将这婚约给毁了,总是她想着安九那天命,所以才勉强着骞儿,可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安九突然性情大变之后,骞儿对她的态度也是变了。
她从来未曾看到她的儿子对那个女人如此上心过。
卿王妃的顾虑不无道理,以骞儿如今对安九那份执着的热情,有朝一日,他若登基为帝,只怕当真有可能将心思都放在安九的身上,甚至连后位也……
可就算是北柔依靠北王府,守住了皇后的位置,可是,卿王妃也容不下另外一个女人,夺了她心爱女儿的宠爱,不是吗?
玉皇后看了杜若卿一眼,心中明白,这卿王妃的意思,是不容许安九的存在了?!
想到百里骞,玉皇后眸光微敛,她知道骞儿想拥有安九,那是一种近乎执着的疯狂,可若当真除了安九,太子那里只怕是……再说了,那使者的谶言,得此女者得天下,若没了安九,会否产生什么影响?
这许多的东西,玉皇后都想不透,可是,她却是知道,自己要想说服卿王妃快些相助太子,那必定要满足她的要求。
“有本宫在的一天,本宫都像你保证,安九绝对不会是柔儿的隐患。”玉皇后开口,心中依旧存了些侥幸。
“呵,皇后好眼力,难道看不出,安九她已经成了柔儿的隐患了吗?”杜若卿冷声道,对皇后,她是根本没有多少信任的。
玉皇后神色微怔,心中禁不住叹了口气,她杜若卿果然不是好忽悠的啊,扯了扯嘴角,敛去面上的尴尬,“卿王妃,那安九和骞儿的婚约已经取消了,是骞儿当着皇上的面儿,亲自写下的退婚书,而安九和北世子,此刻两情相悦,你侬我侬,日后,安九说不定是你北王府的世子妃,就算是骞儿的心里,对安九仍然有什么,可终归是男女各自婚嫁了不是?”
杜若卿淡淡的瞥了玉皇后一眼,眼神越发凌厉,“谁说她能入北王府?世子妃?哼,她不过是一个被太子退了婚的女人,又怎么配得上北王府的荣耀,那女人,和她娘亲不一样。”
说到此,杜若卿的眸光闪了闪,似有什么过往在脑中一闪而过,可仅仅是片刻,又恢复如常,但也正是这片刻,也被极力留意她反应的玉皇后看在了眼里。
安九的娘亲?当年的安沫郡主么?
她们竟也相识么?
为何她让人查的东西中,没有留意到这一点?
玉皇后看着杜若卿,眸光微敛,“本宫记得当年的安沫郡主,性情温雅,实在是个可人儿,可怎的生了个这么锋芒毕露的女儿,实在是奇怪。”
“是啊,她倒是生了个这么厉害的角色。”杜若卿眸中的颜色越发深沉了些。
“且不说安九被退婚一事,安九是当年安阳王府的孙女儿,当年赤盟盟主和安阳王爷,都是开国元勋,北老王爷也是开国元勋,如此一来,倒也门当户对,不是吗?”玉皇后浅浅的抿了一口茶,若有似无的试探。
杜若卿眉心皱得更紧了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皇后娘娘想将安九嫁进北王府么?臣妾以为皇后娘娘一心想着替太子筹谋皇位,对太子所要依靠的势力,也必然非常了解,看你方才那般对臣妾探查的举动,臣妾还以为,皇后娘娘是真的做好准备了,可此刻一看,臣妾实在是高估娘娘你了。”
话落,玉皇后脸脸色倏然沉了下来,对上杜若卿的眼,心底骤然生出一丝不悦,这杜若卿,当真是没有将她这个皇后娘娘放在眼里啊!
若是旁人谁敢和她这么说话,她早就降罪于她了,可是,想到自己的目的,玉皇后扯了扯嘴角,“卿王妃为何这样说?本宫倒是想听听卿王妃的高见。”
“安阳王府和北王府,确实是门当户对,可是,皇后娘娘是忘记了,安九这人的不可控了么?臣妾这段时间,倒也听了许多关于她的传闻,斩杀惊马,还让颜侧妃因她受罚,中秋宴上,更是说出‘奉天子以令不臣’的话,这是寻常女子能做出的事情么?她若嫁给了北策,你我就多了一个强敌,你以为,这北王府当真是在我的手中么?”
杜若卿想到安九,眸子禁不住眯了眯,那日她邀安九来北王府,本想借此机会好好看看这个女人,她早就察觉到薛氏的意图,北湘在房里躺了许久,依旧不见好转,薛氏又是护女心切的性子,谁若动了她的女儿,她纵然是拼命都愿意。
她以为安九落水之后,就算是淹不死,怕也要伤元气,可没有想到,她竟是凿穿了画舫,她自己没事,反倒是让一船的人遭了秧。
薛氏甚至……想到薛氏的死,杜若卿眉心更是紧紧的皱着。
安九太危险了,再加上,她是安沫的女儿,她怎能容许她进北王府,有朝一日坐上北王妃的位置上呢?
杜若卿端着茶杯,眸光微闪,而此时,玉皇后却也因为杜若卿的话而震惊。
是啊,北策掌握着北王府的产业,卿王妃掌控着北王府内的权利,就算是要助骞儿,那第一步,也必定是夺权。
没有什么比这权利掌控在自己人的手上,更让人安心的了,不是吗?
“卿王妃说的是,是本宫脑子糊涂了。”玉皇后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那安九,确实是不能入北王府啊!
可是,北策和安九两情相悦,若是请皇上赐婚,那……
玉皇后想到此,目光禁不住闪烁起来,看了一眼杜若卿,“若皇上给他们二人赐婚……”
“不,皇上他定也不会确定。”卿王妃冷笑一声,抬眼对上玉皇后的眼,眼底多了一丝不屑。
这玉皇后当真是太不了解她的男人了,当今皇上是依仗着北王府,表面上给予了许多的荣宠,可是,实际上的忌惮,却也在不断的增长。
皇上他生性多疑,他就算是想借安九来笼络北策的心,向北策示好,可是,在传出使臣那句‘得此女者得天下’的话之后,他的心里,怕是不安了吧!
呵,一个多疑的帝王,怎么容得下半点沙子?
再说了,若说谁能够颠覆百里家的江山,那除了北王府,便再也没有其他吧!
他想控制北王府,可却是没有察觉到,北王府在他以为的控制中,渐渐成长到了他害怕的地步。
玉皇后蹙眉,依旧不明白她的意思,可若是再追问,必然会损了自己的颜面,索性,玉皇后便敛去心中的疑惑,沉吟片刻,继续道,“这样吧,卿王妃若是想对付安九,本宫保证太子这边不会有什么异议。”
杜若卿瞥了玉皇后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讽刺,她想撇开这事情么?
呵,既然她不动手,那便只能她自己来了,谁也休想对她女儿的幸福产生威胁!
尤其是那安九!
“如此,卿王妃该是同意本宫的要求了么?”玉皇后试探的开口,“他日事成,北柔就是毋庸置疑的皇后,母仪天下,荣宠万千。”
杜若卿敛眉,她能说不吗?
若柔儿不成为皇后,那以皇室的冷血残忍来说,怕只能成为阶下囚,甚至是刀下亡魂!
二十二年前,当年还是太子的皇帝平息了齐王宫乱,齐王满门皆是被诛,成王败寇,许多事情都由不得他们自己了!
杜若卿敛眉,平静的声音缓缓响起,“皇后请给臣妾一些事情,北王府的权,我会作为柔儿的嫁妆,晚些便奉上,如何?”
“哈哈,好,好,有卿王妃这句话我和太子便安心了,以后柔儿在太子府,不会受半点委屈。”玉皇后脸上的笑意绽放开来,满脸的满意,当真是太好了。
哼,那什么淑妃这些时日,可得意够了,她以为她的儿子封了王,如今在朝堂有些名声,就得到了继承皇位的权利了么?
不,不可能,她不会让那贱人有任何机会!
自己得了北王府的支持,就算她淑妃和宣王有再大的能耐,也只能成为手下败将!
“既然如此,那有一件事,皇后娘娘请拿个主意。”
玉皇后正心中得意之时,杜若卿的声音在此响起,玉皇后微怔,看向杜若卿那平静的面容,“卿王妃请讲。”
“柔儿嫁入太子府,成了太子正妃,那太子府上下的大事,是不是都该正妃来掌管?”卿王妃敛眉,不紧不慢的道,心中已经明白自己会得到的是什么答案。
果然,玉皇后一愣,立即道,“是,是,是,这个本宫明白,上官侧妃管事,那是因为府上没有正妃,柔儿嫁入了太子府,那自然一切大权都要交到柔儿这个太子妃的手上。”
“那上官侧妃……”杜若卿浅浅的抿了一口茶,继续道,“我听闻太子府有个忘忧阁,那地方倒也清幽,上官侧妃这些年,为太子府操劳,索性就将她安置在忘忧阁中,如此,也好让她享享清福。”
玉皇后身体一怔。
忘忧阁?
那地方是清幽不错,可是却是离太子主院最远最偏僻的地方,历来太子府的忘忧阁,都是关那些犯了事的姬妾,且一旦进了忘忧阁,就休想再有翻身的一天。
上官侧妃这些年在太子府不争宠,不挑事,一直都是兢兢业业,卿王妃竟然要让她进忘忧阁?
这……玉皇后看着杜若卿,瞬间便明白过来,呵,好一个杜若卿,当真是为她的女儿谋划得深远。
她的意图,难不成想让骞儿的后宫,只有她女儿一人么?
玉皇后心中付出一丝冷笑,她当真是太将她女儿当回事了,身为皇帝,三宫六院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她也是不喜欢后宫的那些妃嫔,可她儿子的,就另当别论了!
“好,如卿王妃所愿。”玉皇后嘴角一扬,对上杜若卿的眼,坚定的开口。
这个时候,为了能得到卿王妃的支持,她牺牲一个上官怜又何妨?
至于以后骞儿的后宫,到那个时候,就不是她一个卿王妃能说的算的了!
杜若卿脸上浮出一丝满意,房间里,二人喝着茶,寒暄着。
拜堂的时间定在晚上,北王府内,宾客陆续到了,对许多人来说,这北王府,是他们所没见过的,今日能得此机会,来北王府一遭,每个人的心里,都带着些激动。
听闻北王府早已富可敌国,不知道那么大的巨财,是不是藏在这富丽堂皇的王府之内。
紫叶院。
这是北柔的居所,一大早,北柔就起来梳妆,准确来说,昨晚甚至没有睡着。
今天她就要嫁给太子了,这么多年来的愿望终于实现,她怎能不激动?
太子妃……太子妃……单单是这三个字,听在她的耳里,就觉得无比的幸福。
“二公子……”
北柔正对着镜子坐着,满脸桃花,屋子里伺候的丫鬟,却是先看到门口的来人,立即福身行礼,言语之间,竟是有些惧意。
二公子本就不苟言笑,前不久也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二公子看着更是骇人得很,今天之前,他都将自己关在房间里,足不出户,今日终归是有了动静。
不过,怎能没动静呢?
今日大小姐嫁人,二公子也是迎了一个侍妾进门,听闻还是玉丞相府中的,虽说是个庶女,可好歹也是玉皇后的侄女儿不是?
可二公子的脸色……怎的就没有丝毫喜悦呢?甚至,那浑身散发的气息,越发的冰冷骇人。
“二哥?你怎么来了?”北柔欢喜的起身,那雀跃的神色,掩盖了平日里那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温柔,似乎和太子成亲的事,让她变得越发的开朗活泼,穿着那一袭大红嫁衣,越发明艳动人。
北穆看着北柔,这才扯出一抹笑容,“二哥来看看你,这身大红,真是配你。”
“是吗?”北柔打量了一遍自己,也甚是满意,“二哥,你说太子会喜欢吗?”
“会,自然是会,柔儿这般美好,太子定会喜欢。”北穆牵唇一笑,看着北柔兴奋的模样,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
柔儿这婚事是怎么来的,他比谁都清楚,从小,他事事都依着这个妹妹,可他却不知道,那天将他送进太子府,是不是错了,若是那天自己没有晕过去,该是将柔儿给带了回来,那便没有这个大婚,没有……想到什么,北穆的眸中凝聚起一抹阴沉。
那日的事情太过蹊跷,究竟是谁弄晕了他,又是谁将他和玉无双放在一起,造成那样的后果?
想到那日的情形,北穆的手下意识的紧握成拳,那当真是他这辈子最大的耻辱,玉无双一个那般声名扫地的卑劣之人,他碰也不愿意碰,可是,却偏偏……
不仅如此,那玉丞相竟是利用此时,逼迫自己将玉婉收了房,呵,好笑,当真是好笑,他堂堂北王府二公子,竟然连这是都被逼迫,他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柔儿,那晚玉无双为何会在太子府?”北穆的声音响起,思来想去,他终究是开口。
这件事情,有两个人他可以问,一个是北柔,她必定知道些什么,另一个便是玉无双!
且不说玉无双如今在慎刑司关着,不能得见,就算是他能轻而易举见到她,他也不愿再看见那张脸,看着,就会想到自己的耻辱。
北穆的话,让正欢喜着的北柔一怔,脸上的笑容瞬间垮了下来,瞥了一眼在场的丫鬟,目光闪了闪,“二哥,你说什么,柔儿听不懂。”
“你们都……”北穆意识到什么,想要叫下人们都离开。
可话还没说完,北柔便抓住北穆的手,“二哥,我真的不知道,我……二哥,你最疼柔儿,有些事情,柔儿不能说。”
那一夜,已经过去,她不想将这事情再次翻起,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那一晚她和太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好不容易才得到这一切的,不是吗?甚至不惜送上了自己的贞洁。
北穆浓墨的眉峰紧紧的拧成一条线,看着北柔歉疚却坚定的眼眸,嘴角勾起一抹讽刺,他明白了,就算是没有旁人在,关于那天的事情,她也不会再多说什么。
“二哥,我知道你不喜欢玉婉,可她不过是个侍妾,咱们北王府这么大,多她一个也不多不是吗?她进了咱们府,你随意冷落她便是。”北柔望着北穆,顿了顿,继续道,“二哥,你最疼柔儿,柔儿想抓住自己的幸福,你不会让柔儿不快乐的,对不对?没有太子,我便是活着,也没有什意思,二哥不会想看到柔儿离开这世界的,对吗?”
北穆看着眼前的女子,竟是有些恍惚,自己的这个妹妹素来善良,可为了太子,她似乎有些变了。
“二哥,你答应我,不要再追究那天的事情了,好不好?”北柔抓着北穆的手,对上他的眼,满脸哀求。
北穆却是一阵沉默,他若是不再追究那天的事情,那他的心里,便只能憋着么?
“柔儿,你以为太子是傻子吗?我娶玉婉为侍妾的原因,他不怀疑么?”北穆嘴角扯出一丝冷笑,现在只是太子他没有反应过来,太子想着利用柔儿,利用北王府扩大自己的势力,无暇去追究这些罢了。
有朝一日,当他有时间去探明这一切,那柔儿想要掩盖的秘密,又怎会掩盖得住?
北柔脸色一僵,几乎是瞬间好似被抽干了血一眼,面色苍白如纸。
二哥说的不错,她不是不知道,可她却心存侥幸,她不会让太子发现,也许,等到太子发现,她已经让太子爱上了自己!
她可以等,她会努力,不惜一切代价!
“唔……”
突然,胸中一阵翻滚,好似有什么东西要冲出来一般,北柔下意识的想吐。
突如其来的反应,让房间里所有人丫鬟都是急了。
“小姐,怎么了?”丫鬟芸儿立即上前扶着北柔,关切的道,脑中却是思绪翻转。
这几日,她们尤为注意小姐的饮食,不会出什么差错,可小姐为何……会吐了?
芸儿细细一看,却没见北柔真的吐出什么东西来。
“我……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觉得……觉得……”北柔皱着眉,心中依旧想着那天的事情。
“小姐这反应……该不会是……”另外一个年纪稍微大点儿的丫鬟开口,好似在思索着什么。
众人齐齐看向那丫鬟,北穆在北柔呕吐之时,心中便只剩下关切,看那丫鬟似乎有底,立即道,“该不会是什么?”
“该不会是有孕了吧?”那丫鬟咬了咬唇,目光闪烁着,心中生出一丝怯意,若是平时,这等大逆不道的话,她可是不敢说的。
可现在却是不同,外面的人不知道小姐和太子殿下已经有了夫妻之实的事情,可她们是伺候在小姐身旁的近人,这些事情多少有些耳闻,再说了,她平日里打理小姐生理方面的事情,好像……小姐的月事始终没来呢!
那丫鬟承受着所有人的视线,目光缓缓看向北柔,只见她也好似呆住了一般,时间仿佛静止,就连空气都好似凝结在一起。
屋子里的人脑中都回荡着方才这个丫鬟所说的话。
有孕了?
她真的是有孕了吗?
北柔脸上渐渐绽放出一抹笑容,手下意识的放在小腹上,似是在感受那里生命的存在。
她怀了太子的孩子,这意味着什么?
脑中浮现出百里骞的脸,北柔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柔和,抬眼对上北穆的眼,难掩欣喜,“二哥,我怀孕了!太子他……他会喜欢吗?”
太子如今,就只有颜侧妃腹中一个子嗣,而她此刻,肚中也有一个呢,太子知道了定会高兴!
北柔如是想着,北穆看着北柔的欢喜,紧皱着的眉心渐渐舒展开来,“他会喜欢的。”
或许,有了这个孩子,会对柔儿以后好许多,而百里骞……他当真会喜欢吗?
以他对百里骞的感官,不知为何,他竟还是有些不容乐观!
“太好了,太好了。”北柔口中不断的喃喃,目光闪烁着,“我要去告诉太子,太子来了吗?”
“柔儿你急什么?你嫁入太子府,会有许多的时间,许多的机会告诉太子,今日是你和太子的大婚,这事不提为好。”北穆立即阻止,心中的不安竟是越发的浓烈。
北柔的脸色瞬间垮了下来,心底浮出一丝失落,可却没有说什么,一手抚着小腹,想到什么,抬眼对上北穆的眼,“二哥,刚刚的事情,就当是柔儿求你……”
若说方才北穆心中有不悦,此刻,却是被对北柔的怜惜所取代,抬手轻抚着她皱着的眉峰,扯了扯嘴角,“好,我答应你,不再提此事。”
不过,事情的真相,他会悄悄的去查,哪怕……哪怕去见那个让他恶心至极的玉无双,他也要弄清真相!
这下,北柔才彻底的绽放出一抹笑容,如往日一样靠在北穆的手臂上,“我就知道,二哥最疼柔儿了。”
北柔松了口气,就连语气也轻松了许多,心中更是安心了不少,她不能让太子知道那夜的真相,她现在要做的,便是让太子爱上她,还有,现在她有了太子的孩子,太子也定会对她更加怜惜……
想到即将到来的大婚,想到以后的生活,北柔的心中,好似被蜂蜜滋养着一般。
可突然想到什么……脑中浮现出安九的身影,北柔微微蹙眉,可仅仅是片刻,那眉峰便舒展开来,眼底的自信取代了一切,抚了抚依旧平坦的小腹,北柔目光闪了闪。
不提为好么?
可她今天就想给太子一个惊喜呢!
脑中思绪着,北柔似在谋划着什么……
北王府另外一处,曲径通幽,似独立于喧闹之外。
琴声回荡着,整个柳莺水榭都似受了琴声的滋润,和那曲调一样,清宁优雅。
园子里的树荫下,女子坐在琴前,纤纤玉手,随意拨弄,那优美的姿态,让人无法一开眼,细看那女子,眉如远黛,目若星辰,一张脸,好似上天的杰作,让人看了,禁不住沉溺在这美景里,仿佛世间万物都为之失色。
北王府的人都知道,住在柳莺水榭的夏侯侧妃,不仅琴美,人更是美得不可方物。
北王爷最是喜欢看美人弹琴,自夏侯侧妃进了北王府之后,就连卿王妃也受了许多冷落。
可这夏侯侧妃是个不争的性子,好似她的世界里,只有眼前的琴,还有……眼里的愁……
不错,好似自她进北王府的那一天,就是如此,似乎从来未曾见她开心果,对北王爷,她恭敬有礼,若即若离,有时甚至不愿见他之时,便直接将他拒之门外,这对府上的每个姬妾来说,都是骇人听闻的举动。
那可是她的夫君啊,可她却丝毫也不担心,如此举动会惹得北王爷不快。
可也确实,北王爷对夏侯侧妃更是宠溺,不知什么时候起,北王府有些话便传了开来,说这柳莺水榭的夏侯侧妃是妖邪,是狐狸精,这才将北王爷迷得晕头转向。
可是,看那一袭青衣,不魅不妖,倒像极了仙子,哪里是妖邪?
夏侯御浅进了院子,步履匆匆,一个眼色,那些伺候在侧的丫鬟便退了下去。
她们都知道,这夏侯公子是夏侯侧妃的弟弟,隔些时间,就会来一趟,而每次来,都是遣散了所有下人,独坐在夏侯侧妃的面前,不知道二人在谈些什么。
夏侯御浅走到夏侯音面前,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在那琴音中沉声开口,“今日太子和北柔大婚,又是北老王爷大寿,姐姐怎的还有心思弹琴么?”
那美丽优雅的身影,连眼也没抬,目光好似胶着在了琴弦之上,温润的声音缓缓响起,“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夏侯御浅神色微怔,眸中的颜色深了些,“当然和你有关系,你别忘了,你进北王府是为了什么?”
那琴弦上的玉手一顿,仅仅是片刻,那琴音又流畅如水,却没有说话,可那眸中的愁绪,似乎又镀上了一层讽刺。
“父亲说,这些年,你生气想必也是生够了,已经成了北王爷的侧妃,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他对你的容忍也已经够时间了。”夏侯御浅敛眉,眸中一片冰冷,竟让人不知道,眼前这个冷漠无情的是他,还是平日里众人眼里那个温文尔雅的男人是他!
“父亲又叫你来传什么话?”那轻柔的声音响起,冰冷之中,竟是透着一股死气,那感觉与那美人如玉的气质,丝毫也无法联系在一起。
“收拾一下,去给北老王爷祝寿,去恭贺太子和北柔新婚之喜。”夏侯御浅冷声道,“父亲让你借着这次机会,让人看见你。”
紧接着,一阵沉默,夏侯音依旧弹着曲子,神情专注,好似根本没有理会夏侯御浅的话一般,一时之间,夏侯御浅的脸色越发的难看。
他的这个姐姐,美则美矣,可就是太过任性,实在是让父亲也没有办法!
“你走吧!”一曲毕,夏侯音的声音缓缓响起,看也没看夏侯御浅一眼。
“姐姐……”夏侯御浅眉心皱得更紧,这一次姐姐又打算不将父亲的吩咐放在眼里么?
“你去告诉父亲,他要我做的事情,我若是帮他做成了,事情成功之日,就是我夏侯音和他断绝关系之时,那以后的生活,我不希望再有他的任何干预!他若是不依,我也有我的方式,让他后悔。”夏侯音起身,一边说着,一边转过身体,朝着屋子里走去。
那语气虽然平静,可依旧夹杂了许多对他口中的父亲的怨恨。
夏侯御浅看着她的背影,眸光闪了闪,心中禁不住叹了口气,父亲所图谋的是大事,可对姐姐来说,她志不在此,父亲将她嫁入北王府,对她来说,何尝不是将她推入了火坑呢?
谁都知道,北王爷已经年过五旬,而曾经的第一美人,却是如花似玉的年纪,生生嫁给这么一个男人,她怎会幸福?
再说了,她当年本就有心仪之人……
可这些怜惜在夏侯御浅的心里仅仅只停留了片刻,随即,想到他和父亲图谋的大事,眼底便被一抹坚定冷漠所取代。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牺牲了她的幸福又如何?
等到大事做成之日,一切就都值得了!
夏侯御浅敛眉,转身朝着院门走去,两个人,背对着,渐渐远离,各有所思。
想到当年她是如何嫁入北王府的,夏侯音的心里就浮出一丝讽刺,那眼里的愁绪,便越发的浓烈了起来……
北老王爷寿辰,太子大婚么?
既然父亲要她出去,那她便出去吧,有些事情,始终是逃不掉!
柳莺水榭之外,早已经一片热闹欢腾,各个府中的宾客基本已经到了,羽王爷百里羽,宣王百里彦,甚至连宫中的几个妃子,以及还在京都的西凉公主和使臣也来了。
百里羽一到王府,就开是搜寻安九的身影,前几日,他忙着一些事情,无法抽身,竟是不觉有许久没有见到她了,他知道,今日这样的场合,安九必然会到,可是,找了好久,都没有见到那一抹身影。
原本热切的心情,竟是浮出一丝失落,可周围的热闹气氛,似乎在太子将今天的新娘子迎出来之后,越发的高涨了起来。
北王府偌大的厅堂内,就连门外也是挤满了宾客,大厅里,却是井然有序的排列着座位,身份尊贵的,便也在这大厅里,有个一席之地。
在所有人的簇拥下,太子百里骞一袭华贵喜庆的新郎喜袍,那冷冽的面容,依旧冷冽,可身旁红绸另一端牵着的新娘,喜帕之下的嘴,却是一直上扬着,怎么也无法掩盖心中的喜悦与激动。
饶是想着身旁站着的太子,等会儿拜了堂,就要成为她的夫婿,她就热血沸腾了起来,一颗心更是狂跳不止。
可百里骞,心中却是另外一番滋味儿,身旁这些人的恭喜,以及那一张张脸上的笑容,在他的眼里分外刺眼,脑中不断浮现出昨晚安九和北策那般亲密的模样,心里就烦躁至极。
今日的新娘子,本该是安九的,不是吗?
可偏偏……百里骞眉心皱了皱,目光若有似无的看向四周,似乎是在搜寻着安九的身影,可好一会儿,几乎找遍了整个大厅,却依旧没有看到她,还有……北策,连北策也不在!
这个发现,更是让他心中气愤难耐。
“北老王爷到……”
正此时,一个声音响起,大厅里所有的人都安静了下来,齐齐看向门口,百里骞看过去,看到北老王爷身旁的人时,眉心却是下意识的一皱。
那不是安九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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