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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真真买完牛奶回来,韩澈正靠在病房门口,和煦的眼神看着她袅袅走近。这是他鲜少有的神态,聂真真想,这个男人今天真的很反常!不过怎么样都不及他向她求婚这件事这么反常!
韩澈的手在她走到门边时很自然的拦住了,朝着她手里的牛奶扬了扬下颌说到:“给我,我送进去。”
聂真真想不出要怎么拒绝,只好将牛奶送到他手上,看着他走了进去。
韩澈只进去了一分钟不到,应当是放下牛奶就出来了,不过进去的时候脸色还看不出有什么不对,这出来的时候怎么就跟被人踩过了似的?聂真真知道,这是他即将发怒的征兆,本能的转过身子先走一步。
垂在身后的围巾却被他一下子拽住了,紧接着,一股大力牵拉着她的身子,她的脊背撞上他结实的胸膛,颈侧上冰凉蠕动着的是韩澈的薄唇。
“真真,你的生日是哪一天?你这么小……我们结婚的话……”
她迅速回转身,纤巧的掌心贴上他的唇瓣,明澈的眸中是惊魂未定的难以置信,她犹不能相信,眼前这个男人真的向自己求婚了!一直说不要让自己心存幻想的男人,居然向自己求婚了!
韩澈垂下眼角,微一张嘴咬住她的手指,聂真真躲着松开了,噘着嘴敲打着他的肩头,一笑一嗔间媚态白生。
“是夏天吗?”韩澈纠缠于这个问题,含着她的手指继续问到。聂真真懂他话里的意思,她还没有满20岁,结婚的话是需要家长同意的。
“嗯……六月,初夏……”聂真真努力想要抽出被他含住的手指,而韩澈却是猛的一用力,狠狠的咬住了她,疼的她以为他是要将她的手指咬断。
韩澈的确是想这么做,在听到她的答案之后,他真的是想将她连皮带肉骨头都不剩的吞进肚子里!初夏……初夏……竟然就是初夏!
“疼,韩澈……”聂真真小声提醒着拥着自己的男人,他眼中的狠戾一闪而过,她有一刻晃了神,再一看,他却又是一幅急不可耐的样子。
“我们马上结婚,告诉你母亲,我们就结婚好不好?”韩澈一再向她提起要结婚的事,聂真真终于确定,他不是在开玩笑,他的神色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可她还是不能相信,他怎么会突然想要娶她?
“可是……”聂真真想问,他为什么突然想要娶她?
韩澈捧住了她的脸很不屑的咂了咂嘴说到:“可是什么?你不想跟我结婚?还是说,我动了你的学长,所以,你改了主意!你信不信,你要是拒绝我,我还可以把你的学长弄得更惨?”
不是这样,不是这样,她所幻想的被爱的男人求婚不是这样的!为什么啊!他连求婚都不会!先把幻想情敌弄伤,然后在她满腔愤怒和懊恼时又加威胁?他这么大的人了,做事情却这么幼稚?
她白了韩澈一眼,推开他往前奔跑着。窈窕的身线亭亭玉立地如同清澈的水中一抹漂浮的翠叶,在微风中摆动那柔美的身躯,醉人的迷住了矗立在河畔看风景的人。
跑?看你往哪里跑!
唇边的笑意消失,深陷的弧度依然存在,弯成深沉的讥笑,凌厉阴森冰冻了韩澈的双眸,颀长的身子傲然挺立在长长的走道上,望着那炫目的身影。双拳在西裤口袋里紧握——不着急,他这些年所有的苦痛和仇恨终有一天会结束,都该结束了!
韩澈在寒风中将雀跃的聂真真抱起,她的头发在风中飞扬,银铃一般笑容肆意飞扬。
她没有这么高兴过,韩澈能感觉到,即便是她考上A大那一天,她也没有这么高兴!
“真真,跟我结婚这么高兴吗?”他将她朝着空中高高抛出,有那么一刻,他不想接住她,就想看着她那么粉碎!可她的身子柔柔的还是落在他怀里。
“嗯!”她高兴的点着头,没有半点羞臊,想了想又摇摇头说:“不是,是因为你说,你喜欢我。呵呵……”
这一句话却叫她现出了娇态,不好意思的将头埋在他胸膛上:“韩澈,我喜欢你!”
“嗯。”
聂真真其实是为了引他再说一遍他喜欢她,可他却木讷的没有上当,清浅的一声应答算是知道了。
她有些懊恼,可并不烦躁,她拉起他的手抚上她披散的发丝,眼睛完成弦月一样的弧度笑到:“记得吗?你说,你喜欢女孩子留长发,我……从来都是短发,等到我的头发长了,烫成大波浪,韩澈大叔,我们就结婚吧!”
她的快乐那么明媚,在起初的疑惑和惊慌之后,都没有问一句,他为什么突然要跟她结婚,这世上,还有女孩就因为简单的“喜欢”两个字就答应男人的求婚?
他们约定,他们的事情还得瞒着韩振天和聂绵卿,尤其是聂绵卿,等到聂真真18岁生日那一天,她会亲口告诉聂绵卿。
“韩澈,你知道吗?聂绵卿不是我的亲生母亲。”
聂真真躺在韩澈怀里,他的怀抱宽广温暖,她在里面打个转都绰绰有余,而且这男人身上冬暖夏凉,不像她刚好相反。
她将手脚都塞在他的怀里取暖,唇瓣还贴在他的喉结上,这是她第一次对旁人说起她的身世。
韩澈的喉结在她的唇瓣上滚过,惊诧的捧起她的脸颊,柔嫩的肌肤窝进他的掌心,她眯起眼,睫毛贴在下眼睑上,仿似两只振翅欲飞的蝴蝶。
她竟然知道?她知道她不是聂绵卿的女儿?那她还知道些什么?
韩澈克制着不让手指抖动泄露了情绪,可他寂静漫长的沉默,宣告了他的震惊。
聂真真抬头吻上他的唇:“我只知道我到她身边的时候已经有五岁了,父母是谁,为什么不要我了,是生是死,现在在什么地方,我全都记不得了,我也问过卿姨,可是每次一问她,她就哭……我想,我的父母应该已经不在了人世了……”
她琥珀色的瞳仁里弥漫着湿润的雾气,光影气氲,怨艾相构。那种哀愁深切切的,千丝万缕的,像海潮一般汹涌,涌向韩澈,足以将他淹灭!
这种被吞噬的感觉让韩澈失控,他真的要这么做吗?这是爱着他的女孩,真心实意爱着他的女孩!
这种怜悯之心在韩澈心底犹如昙花一现,**扯断了他的理智。
“韩澈……韩澈……”她声声呼喊着他的名字,邀请着他。
他的眉峰舒展开又敛聚,内心强烈挣扎着,眼前无论是从冰雪抑或绿草,都是茫茫一片,他根本看不到尽头!纵然是冒着风口,舔着鲜血,踩着冰层他也已经不能够全身而退,如果不能,至少让身下的女孩陪着他一起!
罪恶感伴随着舒畅感同时涌上他的心头!
“真真,真真……”
他的手指攀住她的小手,似曾相识的感觉蜂拥而上,溢满胸腔,记忆里模糊的片段并不真切……
五岁的小女孩,黑缎子一样的长发,数度被他揪在手中,他问她:“你是来干什么的?”
她手里还抓着一串糖葫芦,嘴角沾着冰糖渣子,嘟着嘴委屈的说到:“大哥哥,我来找我妈妈。”
他弯下身子刮刮她微翘的鼻子笑到:“小东西,我家里住的都是男人,怎么会有你说的妈妈?”
她不听他的话,还是总来找她的妈妈,直到有一天,他突然发现,那个小女孩从什么时候开始,再也没有来过……
“真真,给我生个孩子,好吗?”
在最后一刻,他隐忍着,拨开她被汗水沾湿的发丝,对着**朦胧的她诱哄到,她不会拒绝,虽然是询问,可他很清楚,她不会拒绝!
聂真真刹那的疑惑之后,透白的脸上乍现惊喜。
他给的,她不懂得拒绝,就算是毒药,她也会含笑饮下——韩澈比任何人都深谙这一点,还沾沾自喜的将其利用,他们挨的这么近,他却没有想过,他也会被这毒药伤了身。
所有的**蓬勃而出,韩澈急切的给予,着急着想让她即刻给予承诺。
聂真真头一偏,瘪嘴说到:“我还小,这么快?”
“可是我不小了,我大你那么多,你不是点头了?那就趁早给我生一个!”
他咬住她噘起的红唇,聂真真觉得痛痒难当,笑着躲闪开:“知道了,放开……咬破了……呵呵……”
那一刻聂真真沉醉在陈酒一般香醇浓厚的幸福中,相信这个愿意和自己生儿育女的男人是真的爱着自己,她的幸福突如其来,她却接个满怀,没有浪费一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