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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阳谷位于圣域之西,在大运城中,山谷外有一条周水河。
雨后初霁,周水河上弥漫着淡淡的水雾,每到月初和月中之时,时常会看到两名巫女在河水的左右两岸祭祀河神。
大运城与羲和城相距甚远,在莫炎倾来到圣域之前,这里的守备并不多,就连大运城的城主许砚秋也只有二阶灵王的修为。
许砚秋手下只有三名大武师一名大灵师,但在莫炎倾来到圣域之后,玄天殿却突然加派人手。玄天殿不仅派了十名武王境界的执事弟子过来,甚至还派了十皇中的君逸之前来驻守。
这下可把许砚秋乐坏了。要知道,像他这样的边缘城池,几十年也难得见一次玄天殿的大人,更何况这次来的还是大名鼎鼎的十皇之一。只要将君逸之伺候好了,他一高兴,在圣帝面前美言几句,随便赏赐点资源或者灵技功法,就足够许砚秋一辈子用了。
大运城中,周水河畔。河水蜿蜒,一直流向大运城的主城中。
今天不是月初也不是月中,所以没有看到巫女祭祀。
莫炎倾望着白雾氤氲的河面,这里距离常阳谷已经非常近了。
不一会儿,珣欢的身影也忽然出现,疾疾奔向莫炎倾。
“怎么样?探听的结果如何?”莫炎倾徐徐转身,对正向她靠近的珣欢说道。
珣欢也来到河边,说道:“我打听到的是,君逸之是一名灵修,擅长治疗和炼药,但是战斗力也绝对不可小觑,听说他已经达到六阶灵皇境界,曾拜在华容尊秋挽心的门下,却是太玄尊叶无咎的人。”
“这也没什么奇怪!”莫炎倾道,“除了君逸之,还有多少高手?”
珣欢又道:“加上城主许砚秋,一共有武王和灵王境界的修士。他们若一起出动的话,还是有些棘手的。”
莫炎倾微笑道:“别让他们一起出动不就行了?”
“你想调虎离山?”珣欢眼眸一亮,微诧道。
莫炎倾轻轻摇头:“暂时按兵不动,还没搞清楚常阳谷里有什么呢?”
“听说常阳谷的东西已经守护了近一千年,谁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一千年么?”莫炎倾喃喃道,言初特地提醒她来此,难道是和自己有关的东西?
“珣欢想夜闯城主府吗?”莫炎倾忽然问道,嘴角噙起一抹微笑。
珣欢一下就明白她的意思,亦微笑道:“有何不可?”
日落月升,夜阑如水。
在这遥远而荒凉的孤城,即便是城主府所在的最热闹的一条街,亥时过后,也沉入黑寂。
白日里珣欢就打听过了,君逸之今天不在城主府,而是和他的十名武王境界的手下在常阳谷例行巡守。
两人悄悄潜入城主府,摸索到许砚秋的房间。
房间里透出微弱的光,低低的喘息和呻吟从房间里传来。莫炎倾不禁皱眉,转头见珣欢的脸色比她还要难看。
“看来我们来得不是时候啊!”莫炎倾低声道。
两人隐于暗处,等到房间里的声音停歇良久,这才悄悄的摸进房间里。
莫炎倾和珣欢都是武皇境界的修为,而许砚秋只有灵王境界,两人就站在许砚秋的床头,许砚秋竟然都没有发现。
许砚秋长得十分壮实,一身肥膘,躺在床上就像一座山,然而他身边的女子却是年轻貌美,肤若凝脂,柔弱无骨,一头如云墨染的长发散在床头,那女子许是累了,蜷在许砚秋的怀中睡得十分香甜。
莫炎倾施了个禁术封闭女子的视听,让她一直沉睡在自己的梦中。
这时候,许砚秋终于察觉到了异样,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然而就在他睁开眼睛的一瞬间,还没来得及看清眼前景象,就又两眼一黑,暂时失去了知觉。
等到许砚秋醒来之际,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到了城郊的周水河边。
子夜时分,周水河上依然弥漫着浓浓的雾气,一弯弦月从云雾后面探出头来,洒下一地的月光。
树林里的光线依旧很暗,许砚秋看不清眼前的人,只看到歪脖子的老树下有两条模糊的黑影。
他张口正准备叫喊,却发现自己竟然发不出任何声音,身体也动弹不得。一股从未有过的恐惧涌上心头,许砚秋害怕极了,这两个不会是鬼吧?
只见那“女鬼”动了动,忽然说道:“我问你,常阳谷里面的的东西是什么?”
许砚秋见“女鬼”竟然说话了,吓得眼睛翻白,呼吸急促,如果不是他现在口不能言,身不能动,早就已经跳起来仓皇而逃了。
莫炎倾发出一道灵力,解开他身上的一道禁制。
“啊——”许砚秋登时大叫起来,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我……能说话了?”他下意识的就要跳起来逃走,然而身体的禁锢并未解开,他还是不能动弹。
“啊啊啊——鬼啊!救命!救——命——啊——”
莫炎倾揉了揉自己的耳朵,这个许砚秋嗓门还真大,听他吼叫感觉地都在抖。
莫炎倾缓缓地往前走了两步,许砚秋杀猪般的叫声更加震耳欲聋,到最后竟然鼻涕眼泪纷纷涌出,呜呜的哭起来。
“救命!救命……呜呜呜……”
莫炎倾着实有些头痛,好在她在此之前就已经在树林里设下的结界,外面听不到结界内的声音。
许砚秋见“女鬼”站在树林间半响不动,月光投进树林,渐渐拉长了人的影子。
有影子!她不是鬼!
想到这,许砚秋的胆子稍微大了一些,却还是战战兢兢的问道:“你你你……你们是谁?”
莫炎倾冷言道:“你没有提问的资格。不想死的话,就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
“你你你你想问什么?本城主知道的一定都不告诉你……呸!本城主知道的一定都告诉你!”
许砚秋一着急,不仅容易结巴,还容易说错话。
莫炎倾道:“你且说来,常阳谷里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你们……你们是冲着常阳谷的宝物来的,不行不行不行,这个本城主不能说,说的会没命,不行不行,不能说……”
莫炎倾威胁道:“你若不说,我现在就要你没命!”
“不要!不能!你们不能杀我,我是圣帝钦命的大运城城主,你们若是杀了我,玄天殿不会放过你们的!”
许砚秋把步天绝和玄天殿搬出来,原本是想震慑眼前这一男一女,谁知莫炎倾最恨的就是步天绝。提到她最禁忌的名字了,莫炎倾抬手弹出一缕火焰。
杀猪般的叫声再次响起,比先前还要难听。许砚秋一身肥膘,火焰在他身上炙烤,不一会儿,竟然真的开始飘起了淡淡的肉香,不过由于肉太肥了,闻着有一点腻。
略施惩戒之后 ,莫炎倾撤回火焰,但是许砚秋痛苦不跌的嚎叫声并未停歇。
莫炎倾有些不耐烦的厉喝:“闭嘴!”
许砚秋被吓得缩了缩脖子,可怜巴巴的低声呜咽着。
莫炎倾又道:“这里早已被我设下了结界,就算你叫破喉咙也没有人会来救你,我的耐心有限,如果你坚持不说的话,我也只好——”
说着,莫炎倾缓缓抽出一把长刀,锐利的刀锋在月光下泛着寒光,令人不寒而栗。
“我我我我说……你你你们不要杀杀杀我……”许砚秋又开始结巴。
莫炎倾和珣欢都望着他,示意他快说。
许砚秋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道:“其其实我也不……不知道!”
莫炎倾眼神一凛,冰冷的刀锋倏然架到许砚秋的脖子上。许砚秋登时感觉脖子一痛,被灼伤的皮肤又开始渗出血珠。
“不要,不要杀我啊!呜呜呜呜……我真的不知道!我继承城主之位时,上边要求我一定要守护好常阳谷里的东西,却没说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人进去过,谁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玄天殿有禁令,谁若是私闯常阳谷,就会遭到灭族惨祸!女侠,女仙,女神,我是真的不知道,你就放了我吧,呜呜呜……”
许砚秋眼泪横流,鼻涕都滴下来了。堂堂一城之主,竟是如此胆小如鼠贪生怕死之辈,多看一眼都让人觉得恶心!
莫炎倾手里的刀又往前递了一分,质问道:“你真的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
“嗯?”
莫炎倾作势要杀,许砚秋立即叫起来:“别杀我!别杀我!我说,我什么都说!”
莫炎倾受了刀,许砚秋哭哭啼啼的说道:“常阳谷里具体是说什么东西我是真的不知道,不过我听老城主说过,里边的东西是活的,会发出红光,就像火一样!”
“火?”莫炎倾惊讶万分,难道是天地异火?可要真的是天地异火的话,为什么步天绝不自己收掉,还煞费苦心的命人在此看守?
许砚秋又继续说道:“我要都告诉你,你一定不能杀我,一定要放了我啊……”
“你再废话,我现在就一道剁了你!”
许砚秋不敢再啰嗦,又说道:“在我们大运城有个传说,是关于常阳谷的,说常阳谷里关押着一只折翼的凤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