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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帝看这个站出来讲话的廉亲王夙曦涧,挥手允许道:“别卖关子了,什么当说不当说的,直接说就是了!”
廉亲王夙曦涧本是想说盛帝在对天地独霸的征剿方略上有不足之地,他本想指出。后来脑子一转,思及到,周旋淫浸官场,话不必说白了,天下芸芸众生,说话心直口快毫无城府的人过多,这样的人让人喜欢,也让人讨厌。如果自已一不小心就心直口快的直接把话说白,放在这朝廷上,甭说政敌落井下石揪着了就不放,重则会进宗人府啊。
本王一旦把自已要说的说白了,必定会令皇兄颜面有损,也必会让小人可趁之机站出来弹劾本王。
想到自已的言语,接下来的话一旦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说出,必然让皇兄下不了台。照皇兄的那个性子,保不准会记恨本王,以致日后导致兄弟间疏远。
在没上朝前,他反反复复在脑中考虑着,好不容易最终让自已下了决心,当朝说出盛帝的征剿方略该改进的地方。
如今想来,当朝说出该改进的地方以大捷为重,但这样等于让盛帝下不了台,会损盛帝颜面,皇帝是没有错的,流传着一句,如果你发现皇上错了,请参照第一条,皇上没错。
当朝指出,廉亲王夙曦涧之前打算做谏臣的心思,权衡了。就算盛帝龙颜不悦之际能认可他这个臣弟的忠言,也会怪罪他就不能顾忌一下他这个皇帝的面子吗?一定要让他当朝下不来台吗?就不能含蓄委婉些,不能婉转些吗?不能找个合适的时机私下跟朕暗示些,隐晦些,委婉含蓄的表达吗?思到当廷让盛帝有失颜面,甚至下不来台。廉亲王夙曦涧临时改了话语,道:“回皇上的话,臣弟认为,贼臣天地独霸夺取了护都关周边的小城,下一步,她必会集中兵力攻打护都关。”他本想是说盛帝的错误的,但想想,谁都不会喜欢自已的不足之处,或者说是错误会被人在公众面前被人曝光,何况是盛帝呢,并且是在满朝文武面前,盛帝哪能不恼怒呢。所以他廉亲王夙曦涧活生改了话语,步步小心,步步惊心。
“嗯。”盛帝认可廉亲王夙曦涧的话,问道:“然后呢?”
盛帝这般问,是在廉亲王夙曦涧的运筹帷幄之中,他装出懵懂无知的样道:“额……皇兄恕罪,臣弟还没有想好。”
满朝的不说话,任何人都讨厌话只说一半的人。话只说一半的人,没说完的人,是惹人厌的。盛帝看了廉亲王夙曦涧一眼,什么也没说。
“有事启禀,无事退朝。”时间在流逝,最终在这一声公鸭子声中,退了早朝。
早朝刚散,盛帝走后。乔王爷夙曦乔与廉亲王夙曦涧之间,关系本就不太好。乔王爷夙曦乔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在经过廉亲王夙曦涧身前时,嘲讽的道:“曦涧啊曦涧,下次开口说话可要先想清楚了。刚才是皇上为顾全你面子,没有当廷说你,你也要明白,想清楚了再发言。”
面对乔王爷夙曦乔小人得势的高姿态,廉亲王夙曦涧也能体会到羽阿兰在乔王府时,与夙曦乔合不来的原因了。他放低姿态,逢人打哈哈的谦卑恭敬道:“乔王爷教训得是,以后曦涧会记得的。有劳乔王爷的教导了。”廉亲王夙曦涧是个守口如瓶,对任何人与事,他都不会向任何人和盘托出的,‘知人知面不知心,画皮画骨难画心’能用在廉亲王夙曦涧的身上。能伸能屈,更能放低姿态哼哈的向这个比他还低一级的乔王爷夙曦乔放低姿态。
世界上能做到真正保密的人不多,出奇的是,这个廉亲王夙曦乔偏偏就能做到,极便是对人,瞧着他廉亲王夙曦涧逢人打哈哈,皆瞧着是掏心窝子,也难保他廉亲王夙曦涧掏的是假心窝子。
走在退出金殿时,左宰相不知何时到了廉亲王夙曦涧身前,与他并肩而行:“亲王,刚才您恐怕不是要说这个罢?”
韬晦习惯了的廉亲王眸光一抬,瞧着左宰相,他掏了掏头,假装着道:“宰相何意?”很多时候,利益场合沉浮中,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不想被人抓把柄扣字眼,说话就不要过于绝对,虽然很多人都喜欢明确说话给人感到他这个说话人的自信,不过话说得太明确了,不如城府深的人,如廉亲王夙曦涧很明白,他选择模糊表态,留有回旋的余地。
左宰相不仅是宰相,他还是两朝员老了,自先帝在位时,他就跟随着夙家天下了。经历的风风雨雨比廉亲王夙曦涧吃的饭都要多,‘媳妇熬成婆了,’自然在任何方面都要比廉亲王夙曦涧要成熟老练。当即他拈着胡子,笑着言:“亲王真是擅韬晦之道,世人总喜盖棺定论,而亲王却与人不一样,凡事留余地。进可攻,退可守,不错。”
廉亲王如果在这等人面前,还装愚钝的话,就真无药可治的愚了,与聪明人讲话是不费劲的。
姜还是老的辣。廉亲王一副惭愧的模样,正想说话。左宰相也是久经官场了,能在百态呈现并让人感觉到恐怖的巨大权力圈中,做到不倒翁。自然有他的一套章法,他挥挥手,不想听也没兴趣。
辞了左宰相后,廉亲王夙曦涧往盛帝的皇宫中走去了。
在这宫中,说话办事可要慎言。
在往后宫中走去时,廉亲王夙曦涧脑中就想好说词了。瑙吉宫。
金殿辉煌。廉亲王夙曦涧走到金殿外,守在外头的大太监,见着他了。挂上了一副笑脸,给他请安:“奴才给亲王请安。”起身后,又谄媚的道:“亲王是要见皇上的吧,奴才这就去给亲王通报去。”说罢,跑去殿内向盛帝请示去。
瑙吉宫内,琵琶声不断,笛声不断,很明显盛帝在享乐。
很快乐曲声断了,太监一脸笑容的出来通报道:“廉亲王,皇上有请。”
廉亲王抬脚跨进殿槛去,殿内只见盛帝独自一人,坐在席前,独自一人饮着酒。
廉亲王夙曦涧见着盛帝,赶忙跪下去:“臣弟给皇上请安。”
“起来吧曦涧,来见朕有何事啊?”盛帝手中执着镶金御用酒杯,杜康之香飘弥着问。
廉亲王夙曦涧在一番在为了切入主题的‘预热’之后。廉亲王夙曦涧道:“皇兄,臣弟有个不太成熟的想法,想让皇兄指点下,看看能否行得通?”盛帝虽然是他廉亲王夙曦涧的兄弟,同时也是君,他廉亲王夙曦涧是臣,君臣有别。
廉亲王夙曦涧这么说,成功勾起了盛帝的好奇心,他倒要看看廉亲王夙曦涧是个什么不成熟的想法,他放下酒杯道:“把你拟好的草图让朕先看看,究竟是个什么不成熟的想法,朕指导指导你。”
盛帝看了他拟的这个草图,廉亲王夙曦涧跟盛帝说的是,大邵国征剿一定要把天地独霸剿灭的策略。
盛帝看了这草图,龙颜大悦,道:“可以,可以,曦涧啊,朕看这个构想啊,是非常行得通的。以往朝中确实是小看了天地独霸,以为她是女人,量她翻不起什么大浪,如今你草图上,说得没错。是不该小看她,朕朝打了这么多年的战,是该歇歇了。不妨先跟大宛示弱议和,歇上一两年,换来一次喘息的机会。国富民强,生产力经济恢复上来时,再出兵征战她天地独霸!”
廉亲王夙曦涧道:“那臣弟回头就着手起草拟定了。”
“这个你想多久了?”盛帝问。“回皇兄的话。臣弟自天地独霸被赶出大邵国时就在起草了。”这一次他廉亲王夙曦涧认下了,这个部属些的计划他想了这么久,首先是先花了长时间在心里构想,又花时间去磨和,直到有万全的准备了。目标是彻底彻底断了天地独霸的野心,目标与方向都非常明确。
为了严守这个秘密,自天地独霸被逐出大邵国后,他就严守着,眼看着一座座城池被天地独霸给攻下,他亦从未透露过一个字,甚至因此被盛帝憎恨为无能。
为了让这个策略,用术也鬼,鬼则不惑。他廉亲王夙曦涧是逢人打哈哈的,更能跳出这一切的圈子外,把一切看得清楚,他深知这天地独霸的本质与器量。
如今时期已到,廉亲王夙曦涧为了自已的利益,亦会了夙家的江山,夙氏江山,他终于提出来了。
盛帝听着廉亲王夙曦涧的话,心下有些沉默:“朕听说,护都关外的几座小城池,被天地独霸攻下后,她发兵按的是这样的安民原则,说是不许军队扰民,也不许抢,也不许偷。这几座小城沦陷,但如今依旧繁华昌盛。”
“天地独霸所说的安民,不过是盗取民心。既如此,此时朝廷提出议和,那么就是为了天下百姓苍生,当今天下百姓都盼着休战,盼着一个和字。如果天地独霸她硬是要主战,要打,那么别说安民,更会不得民心。而大邵,亦会全大邵百姓站起来反天地独霸,这样全大邵国上上下下团结一致,君民一心,真打起来,朝廷也就多了几亿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