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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还真的刚走出去,在街头没晃悠过半小时,就被顾母抓回去了。
我不知道,她到底布了多少眼线,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迅速发现我的位置,想想都不寒而栗。
如果我和顾乘风的事情不一次性处理好,一想到以后会生活在这种明里暗里的监视之下,我浑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
在被押进车里的时候,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简直有种即将要成为革命烈士的错觉。
到顾家的别墅,那些手下们守在外面,让我自己一个人进去。
此时已经是深夜,尽管小花园里有照明灯,但绿植看上去绿油油的,怪恐怖的。
我给自己打气,既然选择直面,就不要退缩。
深呼吸了几口气,看着脚下的路一直延伸到主建筑的大门口,我迈开了第一步。
大门打开,客厅里就坐着顾母一个人。
我头皮发麻,但还是走了进去。
“怎么回来了,不是说不回来吗?”
她的语气充满揶揄的意味,一边在给自己修剪指甲,连正眼瞧我都没有。
咬咬牙,我也不和她恭维,直接对她说道:“阿姨,我回来是想和顾乘风说清楚。”
大概是没想到我会这么说,顾母诧异抬头:“说清楚什么?”
对我的身体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她心里似乎一点都没有愧疚感。
她看着我的样子,好像做了糟糕事情的人是我一样。
我特别冷淡地轻轻摇头,话都懒得说。
但明显顾母知道我的意思,她顿了顿,就跑到旁边去打电话了。
如果我猜得没错,应该是打给顾乘风的。
很快,这栋豪宅外面就驶进来一辆车。
我开始紧张起来,但是,我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看到顾乘风开门进来,顾母迎了上去,然而顾乘风去让她上楼。
顾母一开始还坚持,说要看看我想说什么,但最后拗不过自己脾气特别犟的儿子,不太甘愿地上了楼。
“你还有脸来,我倒是要佩服你了。”
幽幽说着,顾乘风的语调听起来比顾母更加可恶。
但是我可以忍,因为我只是想来澄清一些事情,而不是想来挽回什么。
我不是没了男人就没法过的女人,对于一个不相信我的男人,其实也没什么好继续的。
“我只是想告诉你,不管你看到的是什么,有人在蒙骗你,而那个人,不是我。”
和顾乘风面对面的时候,我异常冷静。
明明手心还在发汗,头皮也紧绷着,但说出的话却异常平静。
闻言,顾乘风却讥讽地笑了一声,他看着我,眼里充满鄙夷的色彩。
和在电话里听到他的嘲讽不同,这种赤~裸裸的眼神攻击,杀伤力大了不是一点两点。
艰涩地咽了一口唾沫,我直视着他,毫不退缩。
“你是想说,那孩子是我的,而给我报告的人居心叵测吗?”
不阴不阳地说着,顾乘风几步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
他的目光本来就很有威压,现在再加上身高,正面对我形成了很大的压力。
我几乎有种自己在顶着一座大山的错觉,然而,我不打算低头。
“对。”
不可置否地这么回答,我料到顾乘风不相信,就补了一句:“不管你信不信,我所说的话,没有一句是骗你的。”
“是吗,外面世道黑暗,只有你是纯洁无暇的,你想这么说吗?”
“我没有这个意思。”
“……”顾乘风突然甩头,他看起来像是被我气到了,末了,突然揪起我的衣领,几乎将我提了起来,厉声问我,“什么时候的事?”
他冷不丁问了这句,我一下懵了,因为我不明白他的意思。
没有前提,也没有铺垫,直接就是这个问题,我哪儿知道他是在问什么。
我脸上的茫然似乎让他更加生气,顾乘风一下将我重重摔回沙发上,换了一种说法:“我可以允许你犯错,但是不允许你犯了错还死性不改。为了钱就可以和我上~床,当然也可以为了钱和别人上~床,张佳莹,你这和卖~淫有什么区别?”
没想到顾乘风会说这么过分的话,我眼前一黑,但很快恢复过来,脾气就上来了。
“顾乘风!你够了没有!你有什么资格侮辱我!”
“我侮辱你?你看看你自己做的是什么事情!”
“我做什么了?我为了你可能以后都生不了小孩了,我最孤苦无依的时候,你却跑来质问我!”
“还不认错!”顾乘风的怒气瞬间被我激化出来,他突然将我摁在沙发上,抬起手作势要打我。
我一下就懵了,瞪大眼睛看着他,一脸难以置信。
我不知道是顾乘风忽然良心发现,还是我的表情看起来太绝望。
最后,他没有打下来,而是很冷淡地让我离开。
“你走吧,我会给你一笔钱,当做是医药费。”
“……”尊严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打趴在底,我几乎快咬碎自己的牙齿,才将一腔哽咽硬生生吞回去,“谁稀罕你的臭钱。”
从顾家出来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是飘的,但意外没哭。
生无可恋,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
眼中的万家灯火,没有一盏灯是为我亮起的。
我忽然觉得活着很没意思,如果活着只能感觉到痛苦,为什么我不去死呢?
可是,我却不能轻易去死。
我想起了还躺在医院病床上的妈妈,刚才还没有感觉,但现在眼眶一下就红了,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用力地吸了吸鼻子,我最终还是没忍住,一个人走在安静的小区,痛哭出声。
我不知道我究竟这么哭了停,停了又哭了多少次。
直至身心俱疲,我打车去医院在病房外面透过探视镜看了看我妈。
她已经入睡,躺在床上的样子,仿佛没有任何病痛一般。
觉得自己的状况太糟糕,我没有留着,而是直接回了家。
接连两天,我都在拼命找工作,虽然之前顾乘风有给我一笔钱,但是远远不够,后续治疗的费用越来越贵。
可是我越急,就越找不到合适的工作。
虽然觉得十分耻辱,我还是给他打了电话,因为我妈的治疗,是万万不可以停的。
顾乘风接起我的电话,似乎也知道我为什么打给他,第一句话就是:“卡号多少?”
之前他给我的都是支票,所以现在直接问卡号也无可厚非。
我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报,而是对他说:“我是需要钱,不过你必须自己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