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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唯抱起两个小宝贝儿有点吃力,她循着孩子过来的方向找过去,周围黑黢黢的,一个人影都没有。
两个宝贝儿身穿短裤T恤,阮唯翻开两人的衣领袖口,没有看到任何标记。阮唯抱不动了席地坐下,让两个孩子趴在她怀里,打开书包翻了翻。
书包里放着小牙刷小毛巾,一套换洗衣服,故事画册,玩具。阮唯还从其中一个包里翻到一个苹果两包饼干,就是没见到任何地方写有地址和家人的联系方式。
“宝贝儿,爸爸妈妈电话号码记得吗?”
阮唯侧头一看,一个趴在她左边肩膀,一个趴在她右边肩膀,已经睡了。
两个宝贝儿脸对脸睡得吐泡泡,阮唯越看越喜欢不忍叫醒,只能打电话叫车先带两个孩子回家。
到家后安顿两个孩子睡下,这才给附近派出所打了个电话说明情况,留下了她的联系方式。
阮唯帮他们脱掉衣服,打开床头灯,正要拿毛巾给他们擦脸时,手顿住了。
在外面的时候昏暗光线下看不清楚,阮唯只觉得孩子亲切,回到家借着床头的灯光,两张一模一样的脸映入眼帘,近距离看他们,就像看到了两个小时候的自己。
两个宝贝儿的五官和她很像,尤其是上挑的眉眼。这样的眼睛在阮唯脸上更显清冷,而换到宝宝脸上反而调皮可爱,极有灵气。
这一瞬间,阮唯甚至怀疑他们就是自己的骨肉。在孩子三岁生日这天,天上的父母把他们送到她的面前。
可回过神来,阮唯觉得这简直是上天给她开的玩笑,为什么偏偏让她捡到一对和她极为相像的双胞胎。即便知道不可能,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恶念,想把他们据为己有,想让他们永远陪在自己身边,她甚至忍不住在脑海里演练如何瞒过孩子的父母,或者不择手段争夺抚养权。
或者根本不用这么麻烦,也许她当初生的真的是双胞胎呢?
只是阮建刚老眼昏花看错了,或是护士粗心大意抱了别人的孩子糊弄她。
可这怎么可能!
阮唯痛苦地埋首伏倒在床沿,泪水决堤一样沁湿床单,如果不是骨肉相连,如果不是母子连心,当初第一次抱孩子,第一次听到孩子啼哭,怎么会那么牵动心神。
现在有一对和她相像的双胞胎躺在身侧,而她的宝宝还不知道在哪里。
或许这一切都是假的,双胞胎也是她幻想出来安慰自己。
夜愈深,破旧小楼下,男人靠在车门上抽烟,黑沉的眸子望向四楼窗口。一根烟抽完,他等的人到了。
“荣先生。”
来人个头高挑,身材精瘦,娃娃脸,单从脸和身材完全看不出年纪。
荣项城递给他一把钥匙:“房号402,你就跟着他们,辛苦几天,别被那倆小混蛋认出来。”
“放心吧。”
确保他上楼之后,荣项城才驱车离开。
荣家大宅里灯火通明,荣耀一家齐聚一堂,荣老爷子还没睡,见他回来,开口就问:“孩子呢?”
“睡了。”
荣老气的敲拐杖:“我问你孩子呢,不是问你睡没睡,睡哪了?”
“家里。”模棱两可的回话气的老爷子差点没厥过去,捏着拐杖就要起来抽他。老管家拦住:“他总不会把孩子丢了,您别气,这几天血压多高您心里没数么。”
尤佳姝抚了抚额头的绷带,适时凑过去:“爷爷您别生气,宝贝睡了您不放心,可带回来半路吵醒了您岂不又要心疼。”
荣耀的母亲跟着劝了几句,荣老挥开她,在管家的搀扶下坐下来。
“今天有人报道我们家兄弟阋墙,弟媳妇被前嫂子推下楼梯,你们说说是怎么回事?”
尤佳姝柳眉一蹙,受了莫大委屈似的,不说话。
荣项城凌冽的视线在客厅扫了一圈,在尤佳姝缠着绷带的脑门上停了停,目光骤冷,尤佳姝下意识瑟缩地抓紧了荣母的手臂。
荣母拍了拍她表示安慰,瞪了只低头玩水果刀的荣耀一眼,迟疑道:“这些话本不该我这个当长辈的问,我听说项城和那个女人已经离婚了?”
荣耀的父亲荣展国从楼上下来,刚好听到这一句,脸色不好看:“不该问就别问。”
“我还不是着急么,网上现在说什么的都有,耀耀和佳姝刚结婚,再给他们这么传下去,两个孩子以后还怎么见人。”荣母的声音柔柔的,有大家闺秀的气质,出口的话却咄咄逼人,“我是想能把影响降到最低是最好,所以问问伯父的意思。”
荣展国道:“无风不起浪,你儿子未必是个好的,荣耀你说,你都干了什么?”
荣耀垂头不语。
“问你话呢?”
荣耀抬头瞥了眼对面的尤佳姝,尤佳姝正凝神看他。
见他看过来,尤佳姝不着痕迹地移开视线,下意识往荣母身边靠了靠。
感受到尤佳姝的恐惧,荣母脸色愈发难看:“事情已经发生了,再追根究底也无济于事,不如找解决办法。项城和那个阮唯已经离婚了,她又刻意接近他们兄弟俩,还对佳姝行凶,我们不知道她图的什么,还是防着一点好。”
“妈!”荣耀皱眉,“您怎么能这么说话?”
荣展国虽然皱起眉头,却意外没有接话,算是默认。
荣母问荣老:“伯父您看呢?”
荣老的视线漫不经心地从他们几个人身上略过,接过管家冲的茶咂了一口。
室内气氛愈发压抑,几人一怔之后,齐齐看向远离中心的荣项城。
荣项城双眸微合,冷淡地环视一周:“说完了?”
他只随意坐着就自有一股力压四方的威严,让人不由自主畏惧不敢辨言。
荣项城指尖点了点沙发,漫不经心地瞥了眼尤佳姝,平静道:“我看踹的挺好。”
气氛凝滞了片刻,荣母和荣父瞠目结舌,起初不相信自己听到的,震惊之后眉头皱的死紧:“项城,你说什么?”
荣项城面无表情冲管家抬了抬下巴:“罗叔,送客。”
“伯父你看这……”荣母还想对荣老说两句,可荣老并没有管的意思。
荣母虽然不满,却不敢在这时候呛声,压着火拉起面色煞白的尤佳姝起身告辞。
等荣耀一家人离开,大门合上,荣老一改先前漫不经心,甩手就把茶杯砸到桌上:“我再说一次,你找谁我不管,别把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往孩子跟前带。”
荣项城面无表情:“她是孩子的生母。”
“她跟你结婚两年,那时候怎么不找过来。”荣老不屑一顾,“你就那么确定?”
荣项城撩起眼:“我睡的,当然能确定。”
荣老被气的心口疼,起身就走:“但凡是个好的就不会招惹一身骚。名声处理不干净,别想进荣家一步。明天把孩子们给我带回来!以后安宝儿绒宝儿跟我住,哪儿都不许去!”
窗外车灯闪过,荣项城淡漠地扫了一眼,起身上楼。
目送长辈离开,尤佳姝转身就想上车,荣耀一把扯住她的手腕,猛地用力将她压倒在车门上。
“疼,硌到我了。”尤佳姝一脸无辜。
荣耀瞪视她的目光像是要烧起来,出口的话一字一句都带着恨意:“你告诉我妈阮唯就是季语唯?”
尤佳姝笑:“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阮唯原来真是季语唯,我还以为我认错了呢。”
“别跟我装蒜!”荣耀咬牙切齿:“你今天是故意的!”
尤佳姝当即就怒了:“你觉得我故意滚下楼梯?”
“不然呢!”
尤佳姝冷笑着甩开他:“好,荣耀,我们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