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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好像就是这样,有时候事实明明就摆在了你的眼前,却仍然不会去相信。因为那是跟自己的意识相冲突的,我们便会下意识的否认它的真实性。
就像此时的我一样。
我一边不去相信是苏珊娜间接害死我的孩子,可另一边却又知道我应该相信。一时间,我站在选择的中间,犹豫不决。
银政看着我痛苦的模样也十分的心疼,他伸手想将我揽在怀里可却被我一把推开。我受伤的看着他,声音委屈而又认真,“最开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
面对我的质问,银政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沉默的想要将我抱在怀里。他的眼神在说着对不起,可是对不起有什么用。他只是不愿意让我痛苦而已。
我就那样站着,心孤寂得就要死掉了一样。我摸着小腹喃喃自语,“我已经失去两个孩子了,两个!两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的夭折。银政,对不起,是我没有好好保护她。”
我哭着,抓住银政的手不肯放。
人好像都是这样,总是做着自以为是的事情。不肯在自己的世界里退让一步,要是那时我多想想孩子,也许我就不会去找苏珊娜,而孩子也不会出事。
“妈咪,妈咪。”一只软软糯糯的小手握住了我的恐惧和冰冷,他的声音如同三月的春风那样,微不可见的为我冰封的心带来了一丝明媚。
我心中的坚硬瞬间崩塌,我蹲下身来认真的看着他。他的眉、他的眼像极了我面前这个男人,才一岁多便懂得了许多。
我看着他胖嘟嘟的小脸,伸手去捏了捏,顺滑的触感击中了我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没错,我还有银珏,我不能就这样倒下去。
“珏儿。”我强忍住眼泪将他抱在怀里,“妈咪爱你。”
小小年纪的他尚且不知我情绪波动为何这么大,但他依旧懵懵懂懂的伸出小手将我抱住,手轻轻的拍打着我的手背,少年老成的安慰着我.
“妈咪不怕,你还有珏儿呢。就算珏儿不能保护你,爹地也能保护你的。”
银珏的这段话,刺激的了我的泪腺。让我原本强忍住的眼泪,哗啦一下便流了下来。
我不敢看银珏那双清澈无邪的眼,我只是将下巴靠在他的肩膀,小心翼翼的问着他,“珏儿,妈咪把妹妹弄丢了。你会怪妈咪吗?”
“那妈咪把妹妹丢在了哪里呢?”银珏歪着脑袋,细声的问道。
我的心却突然感到一阵酸涩,有些难受得说不出话来。可我还是吸了吸鼻子,强忍着笑意,“妈咪啊,把妹妹忘在了另一个世界。”
“那她在另一个世界会过得很好吗?”银珏突然直起身来盯着我看,好像要将我看穿一样。
在面对这么单纯的眼神时,我的心却突然漏掉了一拍。就在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的时候,银政抱起了银珏认真的说道:“会的,妹妹在另外一个世界会很开心的。因为那里还有一个大姐姐在等着她呢。”
“哪个大姐姐啊?”银珏稚嫩的。带着好奇的声音传来。我听见银政越来越远的声音,“以前爹地有一个女儿,比你大哦,你也要叫姐姐。”
我蹲在地上,直到他们的话渐渐消失在了我的耳畔。
有时候明明都绝望到快要死掉了,可还是会因为生活中的那一点念想而对生活抱有期待。我们可以为逝者伤心难过,但却不能因为那些过去了的人或事,而让自己的未来一片黑暗。
我知道,即使生活对我没有一丁点的容忍。可是我的身后,还有银政和银珏。他们,便是我不能够倒下的唯一理由。
只是那颗遍体鳞伤的心,要何时才能够恢复原貌?我这样恍惚的想着,有些出神。
“嫂子,先进屋吧。”顾深一脸担忧的看着我,却不敢来扶我。
自从他和银政相认以后,对我便再也没有了之前那样的嚣张和无赖,有的只是恭敬。偶尔会俏皮的叫我素素,可那已经不带有任何的感情色彩了。看着顾深对我的态度恢复了正常,我也乐得接受。
我缓慢的抬头看了他一眼,应道:“我知道了。”
进了里屋,看见了满桌子都是文件资料。以前我还会有想知道的欲/望,可是现在我完全不想参与其中了。我只是停顿了一下,便借口说我累了,想要休息跑去了卧室。
我不知道我怎么了,但就是不愿意多说一句话,多做一件事。也许是因为知道我心里不好受,他们没有一个人来打扰我。
就这样浑浑噩噩的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每天除了吃饭、睡觉之外唯一的活动就是偶尔想起的时候却逗一逗银珏。我开始变得沉默,眼神越来越忧郁,看见什么都会想要我曾失去了两个孩子。
而在许多年后我才明白,原来我可以这么忧郁的活着,其实还是因为,在我的潜意识里有一个坚实的靠山。
如果一个人所有在乎的东西都失去了,所有能倚靠人也无法相信,那么这个人,是不会觉得悲伤的。
她只会觉得世界的不公,然后拼命同世界抗争。而不是花了大把大把的时间,来感春伤怀,做这些无用的事情。
“白素,我带你出去走走吧。”不知何时银政出现在了我的身后,声音有些伤感。
我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我只是看着窗外的落叶发呆而已。
“走吧。”见我沉默不语,银政拉着我的走便往门外拉。我依旧没有说话的欲/望,只是用力的挣脱了他的手,不发一言。
但我的沉默好像惹怒了面前这个暴君。他愠怒的看着我,声音有些大,“白素!你再这样下去会得抑郁症的!你今天必须跟我出去散散心。”说着,便用力的将我拉起来。
我还没开口说话,可眼泪却先一步落了下来。我也不想哭,可就是止不住眼泪。
银政见我一哭,顿时慌乱了手脚,“素素,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担心你。”
……
我虽然犟,但是还是跟着银政出了门去。只是当我看见他把我带到的地方时,我却勃然大怒。
我猛地甩开了他拉住我的手,大声咆哮着,“银政,你什么意思,你把我带来精神科干什么?我又没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