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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医院,爸爸已醒了。他倚着墙坐在床头,但精神还是很微弱。妈妈正在给他喂粥。
看到爸爸醒了,我心里的担心也缓过来了。
“爸,你醒啦!我和妈都很担心你。”我上前坐在床边。
爸转过头撇了撇我,咽下嘴里的粥,看了一眼景瑟,冲我拉长着了脸:“你还有脸回来?”
顿时我一肚子关心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我以为爸只是一时生我的气,毕竟上次那次婚礼确实让要面子的爸爸彻底落人口实,但我没想到爸出事了也不愿意看到我。
妈察觉到他的脸色带着怨念,便打圆场说道“你爸刚醒了一会儿,还有些神志不清。”
虽然爸一见到我并未高兴,但看到他清醒过来,我自然感到非常开心。即便爸爸心中对我有怨,可他是我爸,我不愿看到他有任何的不测。
在他眼里,我早已是一个不知自怜自爱的不孝女,让他在人前难堪,也操碎了心,更何况他那么爱脸面。但不管怎么样,他也是为了我好。
“爸,你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叫医生过来检查检查?”我只当他说的是气话,关心地说道。
“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他不搭腔,神情严肃地看着我和景瑟。
我没有理会他的脸色,殷切地握着他的手,带点撒娇:“爸...!”
他一甩开我的手,表情阴沉地生气说道:“你还知道有我这个爸,是不是看我醒过来还留着口气,要来气死我呀?先是你上司,然后是景瑟,我以为你收心了,没想到婚礼居然弄成笑柄,现在又一起出现,你到底想干什么?还嫌不够丢人吗?!”
我怔地一下蒙了,我只不过和景瑟一起出现,爸不问缘由就这样指责我,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我行为不端,我真的是爸的亲生女儿。
我很想把一肚子的委屈一涌而喷,但又说不出口,因为一点意义都没有。
这时站在一旁的景瑟诚恳道:“爸,上次的事是我的错,我没有好好护着晓蓉,让她受委屈了,也让爸妈你们难堪了,但是我和晓蓉已经领证了,现在住在一起,我们会好好的您放心吧。”
我听着景瑟的称呼和与事实不符的话,着急想出口解释,景瑟却似有所觉转头冲我温柔一笑:“晓蓉,爸刚醒过来,实在不能受刺激。”
解释的话就这么卡在喉咙里。是啊,让景瑟占了先机说了那一番话,我如果把实情说出口,爸一定会气死的,我不能这么做,可是我也不想让爸妈就这么误会下去。
我看着景瑟,突然觉得无力,突然就很想念盛世华。
爸狐疑地来回打量,似乎想看出真假:“真的?”
我低下头,避开爸的视线,以沉默回应,耳边是景瑟温和的应和声。
爸喘口气缓了一下,然后说道:“既然是这样,你和那个什么盛世华应该没有纠缠不休吧?”
纠缠不休?你都不问问你女儿怎么回事儿,受了多少委屈...又何来纠缠不休!我在外面受到的那些伤害和诋毁也只是别人不明而胡言乱语,哪怕是有人别有用心我也都能忍着。可是我真的不明白,这几个字眼在他这里就这么轻易脱口而出了,有如往伤口上撒盐...想到这,我心有如扎针般的撕裂。
自打进门,爸一句好话一丁点好脸色都没有给我,这样也就算了,就当做父女之间的闹别扭,可是却一直抓着这些事不放,我鼻头一酸,差点忍不住辩解。
景瑟察觉到了我的神情,伸手搭在我的肩上:“爸,您放心,晓蓉和盛世华一点关系都没有。”
随即走到桌边倒了杯水,上前殷勤地递给了爸:“爸,您刚醒,又费神说了好一会话,喝点水休息一下吧!”
爸抬头看了一眼景瑟,没说什么,脸色缓和了很多,接过了水杯。妈在一旁露出欣慰的笑容。
“晓蓉她很好,她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会照顾好她的。二老就放心吧!”景瑟脸上挂着笑容,彬彬有礼。
“爸妈,我们...”我很想说些什么,但是都说不出口。
一旁的妈妈开口回道:“景瑟,你是个好小伙子!晓蓉能遇见你,是她的好归宿。”
景瑟从刚买回来的果篮中拿出了几个梨,挨个削去了皮,然后向爸妈递过去:“爸妈,吃梨!”
他用情而细心地照顾我爸妈,画面很似和谐美好,就像一家子。反而傻站在一边的我显得格格不入。
虽说当时的婚礼让他们丢了颜面,但这一刻,他们似乎已经默许了对眼前的景瑟还是挺满意。
可事实是,我和景瑟只是假结婚,眼前这一幕再怎么真也只是有名无实。加上,他一口一个‘爸妈’‘爸妈’地叫,更让我感到是那么地滑稽,甚至虚伪。
这样下去,只会愈演愈烈,干脆说出实情吧,我很想这么做!
但是,一想到爸目前的身子初愈,如果就这么说出去,又担心他再受刺激,加深他的病情和心理负担,这样我就真的很不孝了。犹犹豫豫,我又打消了念头。
在病房待到了十点多,我有点倦得迷糊,加上赶路了一天,我困得趴在爸的病床床沿上。
倒是景瑟,还在跟我妈嘀咕着,我在睡意中隐约听见。其实,我相信他肯定也累了,只是不说罢了。又碍于在我爸妈跟前的缘故,只好强忍。
不一会儿,妈拍拍我的肩膀,我缓慢地起来睁开迷糊的双眼。
“晓蓉,别在这趴着了。时候也不早了,人家景瑟也要休息,你们回去休息吧!你爸也已睡着了,这儿有我,你们就放心吧!”她轻柔地说道。
我想留下,但想着总不能让景瑟一直不眠不休地陪在这,于是就回了妈一句:“那...妈,我们先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我才记起,忘记问爸是怎么受伤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