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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切的眼神看着父亲,“那我要怎么办?”
“呵呵,尸碑冥咒碰上职业碑匠,有趣。”父亲摇头笑笑,接着说,“他们一定还会让你再去那个旅馆一趟。”
“那我说什么也不能去?”
“你得去,而且你得中招。”
一头雾水,父亲疯了吧,让我中招。
“怎么?有问题吗?”这句反问立刻让我会意到父亲的意思。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我只有中了尸碑冥咒,让他们拿到我的发票,也就是契约,对我放松警惕,才有机会摸清楚情况。
“我明白了,那我会不会有危险?”
一说到怕,父亲脸色变了,他似乎不愿意听到我说这个字。“哼,朗家的碑匠会怕吗?”
我答应了父亲,其实是答应了我自己。
“行了,时候不早了,回去睡吧,有什么事情明天说,你这一顿劳累,估计也够呛。”
王亮爸来了,推开门边走边吆喝,“老郎,后天镇里唱戏,我带你去。”
父亲在里面笑着,“算了吧,我听听收音机就行。”
“哎呦,邪琴回来啦,什么时候回来的。”
“王叔,回来时间不大,对了,王叔,这是我给你和我婶买的手帕,感谢你们一直照顾我爸。”
从包里掏出两款手绢。
“哎,邪琴,说的这是啥话,叔可警告你,以后不要乱花钱,咱是一家人,要说谢,叔还得谢你,我家王亮看你去市里读书,心里跟猫挠一样,你看现在一回家就写作业,赶都赶不出去,哈哈哈。”
“那叔替你婶谢谢你了。”笑呵呵的接过手绢。
当然,感情是一方面,这个我承认,但什么事情都要平衡,总不能老让人家照顾我爸,再说人家也不欠我家的。
父亲每月都会给王亮妈二百块钱,不然就算王亮爸愿意,王亮妈也肯定会闹腾。
“我也刚刚回来,你婶回娘家了,明早回来,我来安顿你爸睡觉。”
我跟王叔一起安顿好父亲,“叔明天要给镇里拉沙子,太乏了,就先走了啊。”
“王叔慢走。”
“行了,不用送了,回去吧,照顾好你爸,啊。”
送走王亮爸,“那爸,我过去睡觉了。”
父亲轻轻笑笑点点头。
……
“这年头真是没匠人了,小小江相派真是把眼睛吃烂了,敢在我们朗氏碑匠头上找麻烦。”
又是一个安详的夜。
在家这几天,帮父亲洗干净所有衣服,屋里的卫生彻彻底底打扫一遍,又蒸了几笼包子,怕父亲晚上肚子饿,可以垫巴垫巴。
干完这些事情,还跟着王亮爸拉了五天沙子,挣了五十块钱,这车费就够了。
那会穷,心里踏实!
十二天的假期太快了,好像没干个啥就要去学校。
临行那天我去父亲房间告别,“爸,那我走了,你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事你就喊王亮爸。”
这也是我逐渐成熟的表现,家里里里外外安顿的妥妥当当,想必父亲心里也高兴。
“行了,跟个娘们似的磨磨唧唧,赶紧走吧。”
冲着我摆摆手,就在离开的那一刻心里发了难过,为什么难过我也说不清楚,我只是怕父亲越来越浑浊的眼睛忽然有一天忘记我。
“邪琴,该面对的你得面对,这才是我们郞家的碑匠啊。”
父亲坐在院子里,目光深沉的看着门外,朦胧的远山,笼罩着一层轻纱,影影绰绰,在飘渺的云烟中忽远忽近,若即若离。就像是几笔淡墨,抹在蓝色的天边。
还是老样子,提前一天走,在市里过夜,第二天返回学校。
工地上一片沸腾,红旗招展,人声鼎沸,炮声隆隆,马声萧萧。
大家都干的兴起,可吃了十几天药的刘大江感觉越来越扛不住,浑身乏力,工地上的活又那么重,他实在撑不住了。
“喂,喂,大江兄弟,大江兄弟,你咋滴喽。你们都让开,都让开,别堵着空气流通。”
几个工友围着刘大江,掐人中的掐人中,叫名字的叫名字。
“醒了,醒了,他醒了。”
“大江兄弟,你这是咋地喽,你吓死老子喽。”
崔厚生无意间看见刘大江脖子上的青斑,“咦,大江兄弟,你这是咋个喽。”
刘大江拼命的护住衣服不让别人动,发白的嘴唇发青的脸颤抖着,“没事情,没事情。”起来后发疯似的跑回工棚。
崔厚生的蹲在地上,深邃的目光看着远去的大江,“这崽子娃肯定有得事情。”
晚上工头过来探望刘大江,“大江,听说你今天晕倒了,没事吧。”
刘大江坐在工棚的板凳上,强颜欢笑,“老板,没事,没事。”
“你要有事情你早点说,可不能硬撑着,你这出事了我们负不起责任哦。”
刘大江点点头。
“嗯?什么味道?什么东西发霉了?”
“老崔,是不是你的。”
“老板,你说的这是啥子话呦,哪个不知道我老崔是最爱干净的。”
其他工友也都摇摇头,老板一眼看到刘大江的床铺,刘大江也发觉了老板正在挪向自己的床铺。
用手轻轻一抹,“怎么这么潮?这谁的床铺。”
“老板,我,我的。”
“你看你的床铺都发霉喽,我滴乖乖,这都长出霉菌了。”
一层绿色的毛从褥子里长出来。
刘大江一句话也不说,崔厚生急了,“大江,你有得啥事你给弟兄们说吧,你不要骗我们,要是出了事情,我们都要负责人你说是不是撒。”
大江的表情变的有些激动,发红的眼睛如同一头猛兽,可是虚弱的身体又像干尸,发出最后的怒吼。
“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发狂的刘大江抱着脑袋蹲下嚎哭起来。
工友们这才看到他身上的青斑,就像下雨后的青苔一样,布满全身,正往大腿两侧蔓延。
人是值得同情的,但现实却是残酷的,工头是不会留下刘大江工作,虽然他吃苦耐劳不抱怨,可是出了事故谁也担当不起。
第二天工头亲自给大江拿了三千块钱。
“大江,你来上班整整二十二天,一天五十块钱正好是一千一,鉴于你的情况,工友们给你凑了五百块钱,我个人拿了四百块钱,你也别嫌少,公司给你出了一千块钱,这三千块钱你拿着,赶紧去医院看病,病情要紧,可千万不能耽误。”
见大江目光呆滞躺在床上,工头叹口气,把钱塞进他怀里,给崔厚生打个招呼就走了。
一天比一天虚弱的刘大江感觉自己命都快保不住了,还怎么出去找工作。
无奈,只好先回家。崔厚生帮他把行李拎到西站就回去上班了。
我到达西站时,刚出站门,那个戴眼镜的男人就知道我要来似的。
“小伙子,我们又见面了?”一脸献殷勤挤上来。
“哦,是你啊。”
“怎么,住店吗?”
话还没问完,人群中冲出来一个蓬头垢面,一看就像恶疾缠身的中年人,其实是青年人,只不过因为病才变成这样。
抱住男人的腿,“是你,就是你害得我现在这个样子。”
“谁啊,你谁啊,让开。”男人愤怒了,不断踹着地上这个人的脑袋。
他还大喊着,“你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要害我。”
旅客闻风而至,将我们三包围个里三层外三层。
站门口一时间拥堵起来,执勤民警赶紧跑来,才来驱散了人群,我们三个都带去问话。
谁也没想到会杀出一个程咬金,想必这房东也恨的牙齿痒痒。
眼看太阳已经下山,即将天黑,执勤民警也马上要上班,突然出了这事,是我我心里也不痛快。
我们三个都被带进西站警务室。
“你先说怎么回事?”
“我?”
“就你。”
“我刚到站,他是来拉我住店的。”
拉客的旅馆老板点头哈腰,“民警同志,不关我们的事啊,我们可都是好人,我在西站后面开旅馆的,你看我这牌子,我是来拉旅客的。”
指着这个脏兮兮的男人,“你叫什么。”
“刘大江。”
刘大江24的小伙子,现在看起来能有四十多岁。
“你怎么回事?”
“警察叔叔,他害人,他害人。”说着就抓旅馆老板的衣袖。
“你放开。”
“别叫叔叔,我可没你年龄大。”刘大江没照镜子,他不知道自己的模样,人只要失去精气神,衰老就如大坝泄洪一样迅速。
大家有空可以看看心印经,开篇就讲,上药三品,神与气精。
大家务必要保护好自己的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