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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柳在路过我时,对我冷冷的笑了。
我霎时都明白了,目送着程家阳带着蒋若云离开的车子,我无奈地冷冷笑了声。
血已经被雨水快速冲刷干净。
“姐,你怎么在这?”
是以琳惊愕的声音。
我抬头看去,以琳身上披着男士西装,头发很是凌乱的站在门口台阶上,她意外我的出现,脸上有过惶恐。
而我看着出现的以琳与站在她身侧的秦朔,除了松了一口气之外,心里竟然有百种滋味。
欺骗,怨恨,担忧,绝望,心痛,这些都杂糅在一起时,看到以琳没事,我也就什么都不想去过问了。
秦朔快步朝我过来,手中的伞打在我头上,我看着神色担忧的他,心里生出一股悲戚。
“先回去。”
他不顾我湿透的衣服,搂着我的肩膀,喊了一声以琳,之后朝停车场方向走。
张曼丽拿着伞出来,之后四人一起回了墨香居。
我从头到尾,什么都没有说,张曼丽在车上叽叽喳喳,拉着以琳的手,说:“以琳,你没事吧,你怎么会出现在魅爵,你不是该在学校里吗?你知不知道你姐有多担心你,她就差点闯进去了。”
张曼丽把我心里想问的,又懒得问的都问了。
以琳怯怯地看了我一眼,低着脑袋什么也没说。
回到家里后,秦朔让以琳回自己的房间,他一路都是牵着我的,回到卧室,一想到他跟季曼出现在酒店,心里就一股子邪火,我挣开他,声音冷冷地说:“我去洗澡。”
“盼盼……”
我没理他,径直进了浴室。
温热的水带走身上的冰凉,却冲不走这一身疲惫,暖不了一颗逐渐凉透的心。
洗好之后出去,秦朔低着头坐在床边的沙发里抽烟,听见我出来的声音,他抬头看着我,准备起身:“盼盼……”
“我今晚去以琳房间睡。”
我一而再再而三的漠视他,点燃了他的怒火,他掐灭烟头,上来扯住我的手腕,将我抵在墙壁上:“你这是什么意思,给我闹什么情绪。”
秦朔终归是秦朔,是我的金主。
他不容任何人忤逆他。
我迎上他淡漠无温的眸子,话到嘴边,却还是问不出口,改了话:“我哪里有什么资格闹情绪,只是我今晚没什么兴致,我去看看以琳。”
“你没兴致,我很有兴趣,别给我摆什么脸色,给我笑一个。”他捏着我的下颌,逼着我笑。
我僵硬的脸不知如何扯出一丝笑来应付他,那时的我猛然发现,当你对一个人失望时,曾对这个男人所有的憧憬,就是可望而不可及的笑话。
我越是冷,他越是上火,哪怕我就像一条死鱼一样,躺在床上若他摆弄。
秦朔身上有很大的酒味,又夹着烟草的味道,让人很是难受,承受着他给我怒火,我心中竟然有一丝解脱。
第二天醒来,身子就有些不舒服,朦胧的视线里,除了被风扬起的窗纱,就是一室空荡。
秦朔又走了。
我起床时,已经中午,以琳在客厅里,估计是一直等着我醒来,见我起来了,她有些忐忑的从沙发上站起来:“姐,我已经把饭都做好了,秦哥哥去公司了,他说要出差,可能一段时间不会过来了。”
我看了眼以琳,将她的紧张收入眼底,什么也没说的走向饭厅。
我实在饿了,端起饭碗就吃,对于以琳说秦朔不回来的话,没有放在心上。
见我不说话,以琳小心翼翼地问:“姐,你跟秦哥哥吵架了?”
嘴里咀嚼的动作一顿,我抬头盯着以琳,问:“为什么要去魅爵,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很失望,几乎将全部希望都放在以琳身上的我,看到她去魅爵工作,我觉得自己所做的这一切,都白费了。
以琳支支吾吾,不敢看我:“姐,我……”
我将筷子重重放下,语气凌厉:“想清楚了再回答我。”
以琳被我吓的身子一震,错愕的看着我,半响才和盘托出:“姐,我知道错了,有同学也去魅爵上班,说是很简单,我不知道是去陪人喝酒,幸亏昨晚遇到了秦哥哥,他花钱将我带走,不然……”
以琳应该是想到了包厢里让她难以启齿的回忆,后面的话也就没说了,包厢里能发生什么,我大致清楚,昨晚以琳衣服都破了,披着秦朔的衣服出来,就知道她在里面受了委屈。
“为什么要去,我不是没给你钱,你有那么缺钱,去那种地方,你的任务是给我好好读书,谁让你去赚钱的。”我一边训她,又自己先红了眼眶。
“我只是想赚钱,我不想什么都靠姐,终有一天,我是必须靠自己的,你已经有了离开北城的打算,那我就得为自己打算啊。”以琳哭着说:“姐,你别生气。”
我一愣,要离开北城的打算,我并没有对以琳说。
“你怎么知道我……想离开北城。”
“我看到姐在电脑上打好的辞职信了,你这不是要离开是什么,你在查看租房信息。”以琳抹了抹泪说:“我知道姐心里一直都在意着跟秦哥哥现在的这种关系,你迟早是要走的,做妹妹的不想去劝你,我只求不成为姐的累赘。”
“若有那天,我会将你安顿好,不用你担心钱的事,你就给我记住,好好读书,一定要给我考上大学,姐供得起你。”
以琳情绪激动:“姐,你真的要走?难道就不能留下来吗?秦哥哥对你这么好,你为什么非要走,昨晚上秦哥哥为了带我走,跟一个姓李的老板杠上,最后花了两百万,我才顺利脱身的。”
我心底一惊:“两百万?”
我知道那些大老板玩是不在乎钱的,可秦朔要是为了以琳花了两百万,这个人情,这笔钱,就是卖了我也还不起。
以琳说:“对,两百万,姐,你难道还不明白,秦哥哥心里有你,若不是,谁会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花这么多钱,就是再有钱,也不是这么烧的。”
“好了,别说了,吃饭吧。”我重新抓起筷子,因为慌乱,筷子都拿反了,我又赶紧换过来,端着碗低头吃饭。
我不知道怎么去跟以琳捋这一切,秦朔能花钱,不代表就是用心,对于他们来说,最不缺的是钱,最缺的是心。
“姐,秦哥哥走时还说了一句。”以琳吸了吸鼻子,说:“秦哥哥说蒋若云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一定要小心她。”
昨晚秦朔他们也是看见了蒋若云被我‘推’倒在地。
依照蒋若云的性格,她要找我算账,意料之中的事。
蒋若云的孩子在那一摔中没了,刚做了手术,没到一天,蒋若云傍晚就杀到我这里来了。
可惜她还没掀起什么大浪,程家阳就将她带走了。
看到蒋若云眼中的恨意,我知道跟她的梁子,从此就算结下了,非得有个你死我活不可。
蒋若云的咆哮声渐远,我叫住程家阳:“孩子……并不是我撞掉的。”
不管他信不信,背了黑锅,总不能真的一句不辩解。
程家阳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并没有说什么,我不知道他信没信,只觉得这北城的水,越来越浑了。
在家里窝了两天,我给上司递了辞职信,把工作辞掉了。
蒋若云的事,成了我离开北城的催化剂。
以琳被我送回学校,我没有告诉她我具体哪一天走,只让她好好读书,什么都别想,我会给她安排好一切。
离开的那一天,我打了陆炎的电话,约他在火车站附近的快餐店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