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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震惊的好半天才颤抖着手,去试探秦母的鼻息,已经没有呼吸了。
就在大半个小时前还在电话里跟我说话的人,忽然就这么……没了。
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就是懵逼的状态。
还没缓过神来,照顾秦母的保姆买菜从外面回来,被屋里的景象吓的尖叫一声,菜洒了一地。
最后是怎么通知的秦朔,我都有点浑浑噩噩。
秦朔很快来了,方兰也跟着秦朔一起来了,进门时,她惊讶呼道:“天呐,妈,你怎么了。”
而当时秦朔是什么表情?
是那种错愕到极致,悲痛到极致,脚步都有些踉跄,他手有些发颤的去试秦母是否呼吸,之后他的表情,与我之前一样,不可置信。
好端端的人,就这么说没了就没了。
保姆在一旁哭泣:“我就出去了半个小时不到,谁知道一回来陈姐就……”
保姆照顾了秦母好多年了,年龄相仿,平常都是以姐妹相称的,秦母的过世令她悲恸不已,声音哽咽。
方兰也蹲在秦母身边跟着哭,忽然,她注意到我的存在,起身指着我厉声问:“顾以盼,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是不是你把我妈给害了,是你,肯定是你。”
若仅是一地的药片,还能说是秦母心脏病犯了,可这一片狼藉,显然是发生了争执的现场,就说不过去了。
而我又巧合的出现在凶杀现场,百口莫辩。
方兰扑上来揪着我的衣服不断摇晃,质问我:“你为什么要害我妈,为什么……”
我并未看方兰,而是盯着颓坐在地上,神情恍惚呆滞的秦朔身上,讷讷解释:“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来的时候,伯母她就已经……”
一开口,才知我的声音已经哽咽,泪也滑落下来。
秦朔一动不动,眼皮都没有抬一下,石化了一样看着秦母。
方兰不信,冲我吼:“谁会信你的话,妈虽然有心脏病,可一直都控制的好好的,平常都没事,可为什么你一来就出事了,而且你来这里是做什么?”
“伯母让我来的。”
“怎么可能……”
“够了。”秦朔一声厉喝,让整个世界都静下来了,他眼神特别冰冷的看了我一眼:“你们都给我出去。”
方兰不解喊道:“秦朔……”
“出去。”
此时的秦朔,就像随时要饮血的野兽,眸色猩红,方兰吓的不敢说话,我的心跟着他这一声怒吼狠狠跳了一下。
我,方兰,还有保姆,都被秦朔赶了出去,甚至连门都给关上了,谁也不知道他在里面做什么。
方兰擅自做主,给秦天海打了一个电话,哪怕不是正室,也是秦天海的女人,秦朔现在这个样子,根本没法去做这些事,也就只有她来做了。
大概过了有十几分钟,秦天海与警察一起来了,还有法医。
他们一来就对秦母的死做鉴定,原以为是秦天海报的警,最后才知是秦朔他自己。
法医做了初步判断,秦母是非正常死亡,也就是说,属于他杀。
而我作为现场有嫌疑的人以及保姆这位目击证人,都被带去了警察局。
警察将我带走时,秦朔只是目光幽深地望着我,就像一张密集的网,慢慢的收紧,让人踹不过气来。
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却一个字也没说,被带去警察局录口供。
我坐在椅子上,心里惶惑不已,也有紧张,对面坐的是给我录口供的警察,这不是我第一次进警察局,但却是第一次,跟杀人犯扯上关系。
好端端的将自己卷到了警察局,被列入杀人犯的嫌疑名单里,我最希望能为我说一句话的人,却从头至尾没有说一个字,那一份心凉与无助,是我前所未有过的。
警察敲了敲桌面,我恍恍惚惚回过神来,警察例行询问:“姓名,年龄,与被害人什么关系。”
“顾以盼,26岁,与被害人……”我在脑子里思索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去定义我跟秦母的关系。
因为我跟她扯不上实际意义上的关系,但就这么一个人,曾经却给了我像母亲般的温暖。
见我停顿,警察又敲了敲桌面,声音多了几分严厉:“你与被害人是什么关系,你又为什么会出现在现场。”
我踌躇着说:“我与被害人……只是认识而已,并没有什么关系,在出事前大约半个小时,被害人打电话让我去找她,我这才过去了,我到的时候,门并没有关,进去才发现,被害人已经出事了。”
“被害人让你过去的?”警察给一旁做笔录的同事使了一个眼色,大概是让去查通话记录吧。
做笔录的同事走后,警察又问:“你说你到现场之前被害人已经出事,那你可有见到什么可疑的人离开,被害人出事时,你有不在场的证明吗?”
“我并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离开,至于不在场的证明,我有,出租车司机,我可以给你们出租车司机的个人信息,你们可以去查……”
我话还没说完,刚才离开的同事很快就回来,也不知道他附耳在询问的警察耳边说了什么,只见他脸色凝重了几分,之后点了点头,两人都出去了,很久都没有再回来,我就这么被凉在讯问室里。
我没有杀人,我不怕调查,只要把事情弄清楚了,我也就能出去,只是不知道现在秦朔怎么样了,还有,到底是谁害的秦母。
为什么这么巧,赶在我去之前。
我烦躁的抹了一把脸,撑着桌面,脑海里是挥之不去的秦母惨死的画面,那张带着痛苦神色的脸。
秦母打电话让我去找她的目的,怕是我再也没有机会知道了。
时间静静流淌着,不知道过了多久,刚才做笔录的警察推开门进来:“顾以盼,你可以走了。”
我腾地站起身来,盯着警察问:“你们找到什么线索了吗?是谁杀了伯母?”
“这个暂时还在调查中,我们查了死者生前的通话记录,最后一通电话确实是打给你的,但这也不能说明你身上的嫌疑就洗掉了,在案子未破之前,你不得出北城,我们还需要你的配合,会随时传唤你来问话。”
“这个没问题。”
我在警察局待了大约两个小时后就出去了,不过不是他们放的我,而是有人来保释我,很意外,因为保释我的人是陆炎。
签完字我就可以走了,站在台阶上,我看着陆炎半倚靠着车门,低头看手机,听见我的脚步声,这才抬头,收了手机,朝我过来,自然的摸了一下我的头:“没事吧?”
我摇头:“没事,你怎么会来?”
“秦朔母亲的事现在已经是无人不知的事,听到消息,我就赶过来了,有没有觉得特别感动?”他故意玩笑道:“你怎么把自己搅进了这样一滩浑水里,我可是费了点劲,用人品担保,才让你今晚不用在警察局过夜。”
我现在真无心玩笑,歉疚的对他说:“谢谢了。”
“我看你也挺累了,上车吧,我送你回去,或者,你想去一个安静的地方安静安静,都没有问题。”
“回去吧,我怕以琳回去见不到我担心。”我被带来警察局的事,以琳应该还不知道。
“那行。”
陆炎为我拉开车门,绅士的拿手护着我头顶,为我关车门,系安全带。
我不是矫情的人,在这个时候,还奢望着秦朔来接我,此时他的心里指不定多难受,他跟秦母也算是相依为命走过来的,秦母忽然过世,而且还是非正常死亡,自然是顾不上我的。
车里,我与陆炎并没有说话,他放了舒缓的音乐,安静的将我送到家门口,我们没有去谈秦母的事,他知道我最想要的是什么,安静。
车停下后,他不放心的问:“需要我送你上去吗?”
我疲惫道:“不用了,谢谢你陆先生,今天我不是很在状态,改天再好好感谢你。”
“好,那你回去早点休息,别想太多,一切都会没事的。”
我点了点头上楼,以琳已经回来了,在客厅里等我,她给我打了电话,只是那时手机已经被警察收走关机了,并没有接到。
以琳等着都睡着了,电视还开着。
我走过去关掉电视,轻轻拍了拍以琳的肩膀:“怎么睡这里了,回房间去睡,小心感冒了。”
以琳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姐,你回来了,几点了?”
我看了眼墙上挂钟:“已经十点了,快回屋去睡。”
以琳打了一个哈欠:“姐,那我回房了,你也早点睡。”
今夜,我如何安眠?
拿着手机我反反复复的翻通讯录,想给秦朔打电话,又惶恐放弃了,写了好长一条短信,删了又写,还是没发出去。
我在房间里来来回回徘徊,最后还是给程家阳打了一个电话,接通后,我迫不及待的问:“程家阳,秦朔他怎么样了?”
“他……不太好。”程家阳压低着声音说了这一句,电话那端就传来他走路的脚步声,看来他是有不方便之处,之后将手机拿远了,才恢复正常的声音:“盼盼,事情我都已经听说了,刚才我去警察局找你,他们说你已经走了,现在你在家吗?”
“我在家。”想到刚才程家阳说的不太好,我提心吊胆地问:“秦朔他现在在哪?”
“还在他妈那边,盼盼,我劝你现在还是别过去,刚才他还跟舅舅大吵了一架,连舅舅都被他给赶出来了,加上你之前出现在现场,你不适合过去,还是在家里等消息,我这边一有什么消息,会通知你的。”
“好,那谢谢了。”
秦朔能将秦天海都给轰走,可见此时情绪多么不稳,我又害怕见他,又担心,迫切想见他。
这一夜,我没有睡,思索了一晚上,我将可能害死秦母的凶手都想了一遍,也将我傍晚去的时候,所看见的,遇见的都细回忆了一番,并没有什么收获。
我到浴室洗了一把脸,换了衣服,准备去找秦朔看看情况,我刚打开卧室的门,就听见以琳欢喜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顾景表叔,你终于回来了,你都回老家多久了,舍得回来了,你看你都瘦了。”
顾景回来了?
我快步出去看,顾景果然回来了,穿着长袖长裤的他,并看不出身上有什么伤,可从那瘦的几乎脱相的脸能看出,他受过大罪。
顾景冲我憨笑:“盼盼,我回来了。”
“回来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