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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时分,烈日当头,我和炮仗坐在阳光下,汗一直往下滴,炮仗更甚,擦汗的毛巾,一拧一股水。
我们身旁,陈子望的保镖放的一件矿泉水已经喝了一半。
炮仗有些受不了了:“我说,程诺,你的这个办法真的行吗?别他们折腾半天,咱们都晒成鱼干了,屁用没有。”
“这不是提前做预防吗?你看陈子望,身上的伤口,都已经结痂了,看起来,应该是有用的。”我说道。
“可问题,是我们身上不见的有那怪虫子啊?不是一切都恢复正常了吗?热也知道,愣也知道,疼也知道,和以前没什么两样啊。”
“陈子望不也知道疼吗?还不是……”
“好吧。”炮仗低叹了一声,“只是,咱们能不能中午休息一会儿,每天上午和下午太阳不热的时候,再晒?你看老陈,都他妈快晒熟了,咱们不会也要晒成那样吧?”说着,伸出了手,“你看我以前白净的小手,现在都特么成熏猪蹄了。”
“少来,还白净的小手,别让我吐出来,就算不晒,你也最多是个泡椒猪蹄,还不如熏猪蹄呢。”我摆了摆手,不想再和他废话,“闭嘴,有这工夫,还不如喝点水。”
“这样下去,陈子望的水都该让咱们喝完了。要我说啊,这矿泉水真心不如泉水好喝,就你忌讳多。”
“这里的泉水,能和外面的比吗?万一有虫子……”我一把将他手中的矿泉水夺了过来,“算了,要喝泉水你自己喝,矿泉水给我留着。”
“行行行,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我和炮仗这扯着淡,一个保镖跑了过来:“小九爷,炮爷,我们老大醒了。”
“醒了?”我忙着站起身来,跟着保镖来到了陈子望身旁。
陈子望的眼睛半睁着,嘴唇有些干裂,脑袋上被人架了一顶遮阳帽,来保护眼睛,避免阳光直射到眼睛上。
他看到我过来,张了张口,让保镖将他扶了起来,轻声说道:“小九爷,谢了,事情我都听他们说了,这次多亏了你。”
我摇了摇头,自从出来,从陈子望的口中,听到的最多的话,就是“谢”这个字,看着他现在的模样,谢不谢对于我来说,实在无所谓。
“陈先生,不用客气,我觉得我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吧,你现在的情况,身体受得了吗?”
“走吧……咳咳……”陈子望咳嗽了两声,继续道,“在这里待下去,也没有意义,我估计是活不长了,想去见若芳最后一面。”
对于这个陌生的名字,我很是疑惑,抬头看了保镖一眼,保镖解释,道:“若芳就是我们大嫂。”
我点了点头,伸手在陈子望的手背上轻轻地拍了一把。
随后,陈子望的保镖便做离开的准备,陈子望也是财大气粗,能不带的全部都丢了,只将一些必需品带上,而他自己因为里不的阳光,只能让人用担架抬着,全身上下,除了裤裆的位置盖了一块小布,头顶一顶遮阳帽之外,再无其他衣服。
他的手上,还插着输液管,现在他几乎什么东西都吃不下,而且,被暴晒着,身体水分蒸发的很厉害,只能靠着输液来维持。
炮仗果然没有再在他的面前提钱的事,这倒是让我有些意外,忍不住搂住了他的肩头,说道:“表现的不错啊,居然没提钱。”
“我操……”炮仗一拍脑门,“刚才看到老陈那可怜兮兮的德行,我居然给忘记了,不行,我得和他说道说道,每次他妈的都说谢,一直不拿出一些实际行动来,光说就行了吗?”
“说你胖,还真就喘上了。少找事,老实待着。”
“唉,其实啊,有时候想想,有再多的钱又有什么用,就拿老陈这两口子来说吧,老婆是癌症,自己满身虫子,两个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死翘翘了,你说钱有什么用?老陈倒是能买得起那些大品牌的衣服,但是,他现在他妈的不就穿了一块树叶子吗?”
“哪里有树叶了?”
“就那么一点布,要不是用绳子栓着,早就让风吹走了,你说,和树叶有什么区别?”
“行了行了,你这张嘴,人家都那样还,还这么损。”
“我说的是实事。我想好了,这次回去,该怎么活就怎么活,每一天都要活得快活,不然的话,指不定哪天挂了,钱没花完,太他妈亏了。对了,你说老陈这人就他妈傻,他有那么多钱,什么人雇不到?还用自己来下斗?现在把自己弄的人不人鬼不鬼的,何苦呢?”
“这很难理解吗?”我看了炮仗一眼。
“难道不是这个道理吗?”炮仗反问。
“如果是一般的东西,的确是这么个道理,但是,你要知道他要找的是什么。”我低叹了一声,压低了声音道,“他想找的是长生药,秦始皇都买不到的东西,你觉得他能买到?雇了人去,即便得到了长生药,还会给他吗?我估摸着,板寸头的死,也和他这份私心有关系……”
“这家伙狠起来,也真是狠,那老二……”
说话间,我看到陈子望的保镖似乎注意到了我和炮仗的话,便轻轻碰了炮仗一下,低声道:“好了,别说了。”
炮仗点点头,闭上了嘴。
陈子望手下这些人,一个个,都是身强力壮,而且,他们的准备也十分充分,赶这点路,对于他们来说,并不困难。
很快,我们就走出了山谷。
在这期间,我们都戴着防毒面具,虽然我很想试一试,自己是不是感受不到山谷中那刺激感极大的气体,但想了想,还是作罢了,万一这里面有什么虫子的话,岂不是自己找死。
在去长生湖的路上,我们可是见过那些漂浮在空气中的虫子的。
走出山谷之后,我感觉好似再世为人一般,取下防毒面具,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大喊了一声。
炮仗也学着我的样子,在一旁嚎了一嗓子,陈子望的保镖们都看懵了,似乎不理解我们两个怎么突然不正常起来。
这也难怪,没有下过那下面的人,根本就体会不到我们现在的心情。
就在我紧了紧衣服,打算赶路之时,忽然听到“喵!”的一声,顺着声音,低头一瞅,只见爷爷家的那只黑猫,正用爪子挠我的裤脚。
看到它,我颇感意外,这小家伙是怎么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