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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君致自然不可能真的打她。
虽然他并没有什么不打女人的觉悟。
他以前是军人，是特种兵，出的任务都是最艰难最危险的，在任务中也搭档过女特种兵，也遇到过女特务，这些女人可都不能将她们当做是女人来看，她们狠起来的时候，可是一点儿都不会比男人逊色的，甚至很多时候，这些女人比那些男人还要狠几分。
当然，殷君致也并不是一个暴力狂，他知道那些危险分子跟普通人的区别，所以一般来说，他都不会轻易对普通女人动手的，但是李佳宁这样冥顽不灵又辱骂顾悦然，令他非常的生气，一时气怒之下，差点儿就揍她了。
但此时被顾悦然拦住了，他自然也就不可能再动手。
可即使如此，也被李佳宁给气得七窍生烟，他神色刷的如同冰冻了一般：“我的确是不会打死你。但是李佳宁，你信不信，我能让你生不如死！”
殷君致浑身爆发出强大的气势，李佳宁瞬间感觉自己好像是被一头荒古凶兽盯住一般，它虽然没有张嘴吞吃她，但是它就在哪里，冷冷的盯着她，就已经给她极大的压力了。
她最终还是闭上了嘴巴，不敢再继续开口。
顾悦然见状松了一口气，殷君致已经不想再跟李佳宁说话了，他拉着顾悦然的手要离开，顾悦然没有跟他走，朝他摇摇头：“你先出去吧，我跟李小姐说几句话。”
殷君致皱紧了眉头，握住她的手不放：“不需要！”
他知道她是想帮他跟李佳宁解释，或者跟她道歉，将罪责揽在自己身上，不想因为自己而破坏他们兄妹的感情，但是这真的不需要。
从李佳宁一而再再而三的对顾悦然出手开始，他对这个表妹，就已经没了最初的情分了。
而同样的，从他没有替她出气，惩罚顾悦然，而是直接将她送回京城，将她跟王家明的事揭破开始，李佳宁心里，也不可能再跟从前一样对待他了。
说白了，事情到了今天这一步，即使李佳宁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如果她不能放下骄傲，低下头颅，他们之间都不可能再恢复如初。
可是顾悦然觉得，有些话无论如何都应该说清楚，横亘在哪里，只会让误会越来越大，死结越发的难以解开。
殷君致拗不过她，只得由着她，只叮嘱她：“别让她伤了自己。”
顾悦然心里是感动的，很明显在，在李佳宁和自己之间，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自己！
无论他对自己是否有感情，最起码，他是真心的将自己当做妻子一样对待，一样守护，顾悦然觉得自己何其有幸。
她笑着说：“放心。”
等到殷君致出去了，顾悦然才走回去扶李佳宁，李佳宁当然不会要她扶，狠狠的甩开她，不过如今顾悦然有了准备，也就不会再被她摔倒了。
顾悦然平静的望着她：“你确定要这个样子跟我说话吗？”
李佳宁看了看自己，毫无形象的坐在地上，头发凌乱，衣衫不整，脸也没有梳洗装扮，这个样子的她，一定很狼狈吧？
再看顾悦然，脸上化了淡淡的妆容，本来就十分出色的五官越发的精致完美，穿着一袭米白色连衣裙，显得整个人清新高雅，气质脱俗，简直是将自己甩了几条街。
她瞬间沉了脸，紧紧的抿着唇，没有说话。
顾悦然没有多说话，朝她友好一笑，伸手将她扶起来，送进洗手间，拿出干净的毛巾和牙刷给她，又拿了一套没有穿过的衣服给她，最后指了化妆品的位置，然后对她说：“我在外面等你！”
然后就转身出去了。
李佳宁站在镜子前，看着镜子里那个脸色惨白，眼睛红肿，眼底青黑，头发凌乱的憔悴女人，简直是无法相信自己竟然以这样的形象出现在顾悦然面前过！
她是那么的骄傲，总觉得自己是天之骄女，出身好，家世好，样貌好，人也聪明伶俐，什么都比顾悦然强，可是偏偏的，却在她面前丢尽了脸，这让她难以接受。
而最让她接受不了的，却是顾悦然对她释放的这些所谓的善意。
她也根本就不觉得顾悦然释放的这些是善意，她只觉得这是羞辱。
她心里恨透了顾悦然，她扬起手，想将手里的东西通通都扔掉，她不需要她的可怜！
可是想想自己如果不接受，就要以这样的面目继续面对顾悦然，这更让她无法接受，在万般煎熬之下，李佳宁最终还是将自己收拾好了，换了一身衣服，整个人终于恢复了一点儿往日李家大小姐的气度，可李佳宁心里明白，此时她心里，只有慢慢的恨和屈辱。
李佳宁冷着脸从房间出来，顾悦然正在倒东西，回头看到她，朝她淡淡一笑，端着杯子走过来，对她说：“坐吧。”
李佳宁站着不动，冷冷的看着她：“我跟你无话可说。”
顾悦然在沙发上坐下，朝她淡淡的说：“但是我有话要说，你确定要站着听我说？”
李佳宁当然不能。
若是她站着听顾悦然说话，岂不是比她矮了一头。
李佳宁不甘示弱的在她对面坐下，扬起高傲的下巴：“无论你说什么，都不可能改变我对你的厌恶和憎恨！”
“我知道。”顾悦然点点头，十分淡然，将杯子推到李佳宁面前：“你喉咙不好，这是雪梨冰糖水，喝了润润喉吧！只怕要等一会儿，才能去医院了。”
“不需要你假惺惺。”李佳宁不接受她的好意。
顾悦然望着她，“这个随便你。说实话，我也并没有那么好心来关心你，之所以如此，不过是因为你是君致的表妹罢了。我做了我该做的事，至于你接受还是不接受，我是一点儿都不在意的，毕竟，就算是难受，难受的那个人也不是我不是？”
“家明果然没有说错你，你就是个蛇蝎女人！”李佳宁刻薄的说。
顾悦然没有生气，反而一笑：“我却高看了你，原以为你分不清是非，没想到，你连自己都不爱，也难怪会混成这个样子！”
李佳宁脸色阴沉得可怕，狠狠的瞪着她。
“如果我是你，我就会喝了这一杯水，也许不一定对你的嗓子有什么好处，但是如今，你一定很渴吧？”顾悦然说：“你的喉咙伤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要是你自己都不好好爱护，那又怎么能期待别人来疼惜你呢？也不知道如果你的嗓子真的坏了，以后说不出话，或者说话声音难听，别人会不会笑话你。”
李佳宁闻言心里一凛，有了动摇，她喉咙的确是感觉非常非常的不舒服，每一次说话都如同刀割一般，非常的痛苦。
她也很害怕自己的嗓子会毁了。
低头看了那一杯雪梨水，她狠狠的想，她不是低头，这些都是顾悦然欠她的。
李佳宁端起杯子，猛喝了几口，雪梨水果然极为润喉，她一下子感觉舒服了很多。
顾悦然见她没有犟扭着，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她等李佳宁将一杯水都喝下去了，才开口：“李小姐，今儿我坐在这里，是因为有些话要对你说，我知道你不想跟我说话，那你就不要说吧，就听我说好了，我也不会多做纠缠，说完了我想说的话，以后，我就不会再开口的。所以你就暂且忍一忍吧。”
李佳宁冷冷的看着她，顾悦然这样说让她心里松了一口气，现在这个样子，能不开口，当然是不开口更好。
先前情绪激动，她还能忍耐，现在冷静下来了，她真的是不想再开口说话了，太难受太疼了。
那她就听听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说的。
顾悦然淡声说：“当初李小姐在s市袭击我，是为了给王家明出气吧？我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在你耳边说了些什么，让你这样认定是我的过错，情绪如此激烈不能自控，做出害人害己的行为，这些我不想多说，只要你自己冷静下来回头去想一想，你自己也能得出答案。我只想跟你简单的说一说，我跟王家明之间的恩怨。
这些本来是我的私事，我原本是不打算说的，但是为了君致，你表哥，我今天就放下心里的羞耻，跟你说几句。
你如今爱上王家明了吧？我也爱过他，在我十五岁的时候，我最纯真的年代，我爱过他，到一个多月前，我爱了他整整十年。
全心全意，嗯，也不能说全心全意吧，但是我可以对天发誓，在此之前，我有过男女之情的男人，真心爱过的，只有他一个。”
看着李佳宁不屑的眼神，顾悦然微微一笑，声音里有说不出的意味。
“我原以为我这一辈子，都会和他在一起的，我即使艰难，也肯定能过克服，最后为他生儿育女，共度一生。可是他背叛了我。他跟杨瑜有染，被我抓奸在床，这一幕，不独我一个人看到，你表哥，殷君致也是亲眼看到的。”
“不可能！”李佳宁万万没有想到，顾悦然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你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