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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 我走过去,解开了绑在袁昆身上的绳子,“昆子,我让大刚送你去医院,这里的事我来处理。”
“陆义你他妈个傻逼,这些事都是我惹出来的,关你鸟事,你给我滚,我的事不要你管。”袁昆虚弱地骂道。
我当然知道他这是不想让我替他承受,真是好兄弟。
我没理他,看向萧刚:“大刚,把他送走,我来处理这里的事。”
“你们别磨蹭了,赶紧的把女娃子给我叫来,对了,那个小*也一定要叫来,我看她今天还装不装。”中年男子不耐烦地喝道。
萧刚不知道我到底在想什么,但他知道我这样做肯定有自己的道理,于是弯身要去背袁昆,却被袁昆推开,“老子不去医院!不能把阿义丢在这里,和他们拼了!”
或许处在绝望中的人力量是无穷的,袁昆明明已经流血很多很虚弱了,但他大喝一声,却又像那提着一根棍子的中年男子扑去。
在中年男子举起树棒向袁昆当头砸起的时候,我一把从背后抱住了中年男子,用尽了全力不让他的手砸向袁昆。
和中年男子一伙的另外两个男的见动起手来,也冲上来帮忙,其中一个掏出了一把螺丝刀。向袁昆捅了过来。那螺丝刀前端是磨过的,非常的锋利。
旁边的大刚也同时出手,挥拳砸向另外两名男子,大刚是我们仨中实力最强的,身材也是最高最壮的,在那个人匕首要捅向袁昆的时候,大刚从背后一脚踢在了他的头上,那人身材较矮,大刚这一脚把他踢得摔了一跤。
袁昆不要命地扑了过去,摁住了那个手持匕首的人,和那人厮打在了一起。
两人都在争夺那把匕首,两人都不同程度地被划伤,忽然,那人不动了。
再看时,他们在扭打的混乱之中不知道怎么搞的,那匕首刺进了那个人的胸膛!
另外的两个男的见同伴受伤了,赶紧过去要看情况,我大叫了一声:“快跑”
我们三人拼了命地向大公园门口跑去,后面有两人要追我们,但那个中年男子叫住了他们:“别追了,曾权好像不行了!”
我们一听说那人不行了,腿都开始发软,这件事终究还是闹大了,大到不能收拾的程度。
勉强跑到公园门口,袁昆跑不动了,刚才的拼命,已经差不多耗完他所有的体力。
“出大事了,阿义,大刚,你们赶紧跑吧,别管我了,一会警察就要来了。”袁刚一屁股坐到地上,喘着粗气说。
“我们主动自首吧,先去医院,你需要治疗。其他的事以后再说。”我让大刚去拦出租车,我拼尽全力,将袁昆背到了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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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小时以后,我和萧刚被警察从医院带走,袁昆被也被转到了警察指定的医院治疗,并且被严格控制起来。
那个拿出螺丝刀的人叫曾权,半小进以前,他抢救无效死了。
我和萧刚被分开带到两个问讯室,交待当晚的情况,我没有半点隐瞒,说的全是实话,因为我知道在警察面前说假话也没用,他们总会查出真相来的。
袁昆把一切都扛了下来,我和萧刚被收押一周后释放,我走出少管所时,看到路对面有一辆摩托车,上面还是那个戴头盔的人,但他很快就骑车走了。
没错,肯定是他,虽然他这一次骑的摩托车和上次的不一样,但我感觉就是他,每当我面临得大事情的时候,他总是会出现。但他从来不肯摘下头盔,也从来不肯见我。
我和萧刚没有被开除,但是被记大过处份,我已经有了两次记过处分,我只要再有一次处分,我就将会被勒令退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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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以后,袁昆的案子有了结果,袁昆被判防卫过当致人死亡,判处有期徒刑三年。
得到消息的那天,天上下着小雨。南方的秋天,只要下雨就像过冬一样,我和大刚没有去上课,两人绻缩在床上,用被子蒙着头哭。
这一次是真的哭了,我们谁也没有预料到事情会向这个方向发展,如果知道会让我的兄弟蹲大牢,我那天在操场上决不会去管庄静的事,如果我不管她的事,她就不会走进我们的生活,小六和袁昆也就不会喜欢她,后来她也不会亲我,姚瑶也就不会吃醋说要和萧刚谈三天恋爱,也就不会去酒吧,也就不会……
其实一切都没有如果,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发生了,根本无法补救,时光无法逆流,我们的好兄弟袁昆就这样进了高墙,他从一个学生变成了一名罪犯,他将一个人承受我们轻狂带来的后果。
出来混迟早要还,只是看以一种什么样的方式去还。
在我很小的时候,妈妈就走了,我只有老爸一个亲人,从来都过着孤苦而又贫穷的生活。进了培英后,认识了宿舍的四个兄弟,从此我没有那么孤单无助了,因为不管我出现什么状况,总是有他们。
然后如此短暂的时间,袁昆就出事了。我们不能一起吐槽一起打架了,我们依然可以享受校园时光,而他却只能在高墙里盼望着自由。
这样的打击,对年少的我来说,确实是沉重得快要经受不起的,一连几天我都精神恍惚,心里空得厉害,没心情吃饭,没心情听课,对一切都提不起兴趣。
我内疚,我自责,我悔恨,然后这一却都没有什么用,袁昆终究是离开我们的身边了。
我也曾幻想那个神秘的骑摩托车的人能发挥他的强大能量把袁昆给捞出来,但最后他也没有这样做,不知道是他不愿意做,还是这事太大,他帮不了。
三年是一千多天,从袁昆开始服刑的那一天起,我们就开始计算着他出狱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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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时候,我一个人在操场的塑胶跑道上跑步,跑得大汗淋漓的时候,我会感觉自己轻松一点。
跑到十五圈的时候,一个女孩子向跑道走了过来,一看她那高挑的身材和长发,我就知道是吕清怡。
她站在跑道中间拦住了我,“你为什么不去上晚自习?”
“我没心情。”我喘着气说。
“没心情?上晚自习需要心情吗?”
“难道不需要吗?”
她的语气忽然变得有点冷:“你这个懦夫!怂货!”
“随你怎么说。”我真是没什么心情狡辩,我以前为了证明不怂,结果我斗来斗去,现在好了,袁昆都斗进高墙里去了。
“你是不是因为袁昆的事很内疚?很自责没有帮到他?”吕清怡问我。
我没有说话,准备继续跑步。
“那件事和你没有关系,不必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自己的头上,培英是一个什么样的环境我很清楚,我爸常常对我说,人生总是充满意外,袁昆的事就是一个意外,虽然残酷,但既然已经发生了,就应该要去面对这个现实,你如果一直这样的封闭沉沦下去,三年后袁昆改造出来了,你倒把自己封闭成一个变、态了。那坐牢的不是他,反而是你,高墙的牢只是限制人身自由,但内心的牢一样的可怕,关闭的是自己的精神和斗志。”
我听得一愣一愣的,不是很明白,但又觉得很有道理,一时之间竟然无法辩驳。
“我怎么就变、态了?”我表示不服气。
“你一个人整天闷声不吭,这样会憋出心病来的,心里有病的人,会在某些特定的时候做出偏激的行为,那不是变、态是什么?”吕清怡反问我。
我得承认,和高材生辩论这样的事,确实是给自己找麻烦,尤其是像吕清怡这样多才多艺的学霸,人家的见识和综合素质绝不是我这样的*丝所能比的,几句话出来,我就败下阵来。
虽然辩不过,但我心里其实还是蛮高兴的,她肯说这些话,那是因为她关心我,或许谈不上关心,但至少她关注我,这对我来说,便已足够。
“我说不过你,那我从明天开始每天都上晚自习,这样总可以了吧?”
“我可没逼你去上晚自习,你上不上关我什么事?我只是要提醒你,袁昆的事既然已经发生了,那就面对现实,做好你自己的事,三年以后你兄弟出来了,我相信他希望看到的是强大了的你,而不是因为他的事内疚而又懦弱的废材,如果是那样,你也不配做他兄弟。”吕清怡说。
她说完转身就走了,我本来想说声谢谢什么的,但转念一想,她是来教训我的,我凭什么要谢谢她?而且她也没准备给我说谢谢的机会。
吕清怡刚走,姚瑶又来了。
自从袁昆出事以后,我和她就几乎没说过话,因为袁昆会出事,都是因为那天去ktv引起,她也和我有着一样内疚的心情。
我看着她走过来,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只是看着她。
而她的举动却很奇怪,她递给了我一枚戒子,然后说了一声对不起。
我不明白戒子和对不起之间有什么联系,呆是愣愣地看着她,希望得到她的解释。
然后她却问我:“你觉得这戒子值钱吗?”
我更加愕然,我虽然很土,但镶了钻石的戒子很值钱,这样基本的常识我还是知道的,虽然并不清楚那戒子到底值多少钱。
她这是要干什么呢?<!--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