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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妍娘听到门外急切的敲门声,还以为是有什么紧急事情,没想到门一开,苒苒慌张地跑进来,小脸惨白得抹了粉似的。
“苒苒你这么快回来了,外面是不是我爹?你怎么脸色这么难看,发生什么事了吗?”徐妍娘紧张地走过去,给苒苒倒了杯水,看她仰头而尽,缓了好几口气才回过神,冲她勉强笑了下。
“没什么,看到鬼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顾连昭,第一反应就是转身想逃。
好像多停留一刻,与他多望一眼,整个魂魄都会被吸引,心跳不由自主地紧张到狂躁起来。可这种不安的悸动不是激动也不是欣喜,是一种对危险的本能规避。苒苒到现在都理不清自己对顾连昭的位置放在哪里,打从他回到她的生活,她所有一切自信从容和规律全部被打乱了。她讨厌这种无所适从的感觉,更讨厌对事情无法掌控的淡定,所以潜意识告诉她,只有远离顾连昭她才能恢复成自己想要的那个样子。
“看到什么鬼?”徐妍娘有些信以为真。
苒苒忽然想到一些事,握住徐妍娘的手,神情凝重地嘱咐:“妍娘,你听着,我得先走一步,事情有点复杂,没法跟你解释太多。总之我遇到仇家了,他一直想办法追杀我,原本躲了一劫,没想到他跟官府勾搭上,现在只怕借着你的名义来捉我回去的。”
徐妍娘不疑有他地跟着惊慌起来,“那怎么办!”没想到居然是苒苒的仇家,她忽然发现自己对苒苒真是一无所知。
苒苒拍拍她的手,安慰了几句,随后就转身去收拾东西。翻来找去发现自己也没啥东西可带的。那些值钱的东西都被她缝在随身的衣服上,剩下的除了一点碎银子就是两件衣服。
她唯一庆幸的是,徐妍娘很好骗,只需把自己的遭遇说得惨一点,她立刻深信不疑地站到她这边。“你别慌,趁他还跟陆万金纠缠,我偷偷从后山走。等我走后你再跟陆万金说。让他能拖多久拖多久,实在拖不下去就说我已经走了。拜托了,我要是被捉住。一定很惨的。”
徐妍娘仗义地点点头,“好,你赶紧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苒苒冲她感激地笑了笑。片刻不敢迟疑,偷偷开了门。打量了外面的情况。所幸大部分人都赶到寨门去迎敌,老幼妇孺全都在家里,整个山寨显得空荡荡。她顺利地溜出陆万金的房子,准备朝后山跑去。可没走几步,整个人都被拎了起来。
苒苒僵了脖子,尴尬地回头。看到陆万金一脸阴沉:“你打算去哪?”
暗道一句不好,没想到陆万金会在这个时候回来。难道顾连昭他们已经撤退了?
“陆大当家怎么有空回来,前面没事了吗?”苒苒正说着,章龙背着赵虎走来,一看她的模样,脸色顿时露出跟陆万金一样的阴森。苒苒只好硬着头皮跟他们打了声招呼。
“哼,你希望有事还是没事?”陆万金冷冷地看着她,声音如同寒冬湖水般令人刺骨。
“当然是大家都没事最好。”虽然看赵虎的模样,应该好不到哪里去。
陆万金拖着她走回大堂,随即有人赶上来,给赵虎处理伤口,好在都是些皮肉伤,再加上赵虎这一身肉,并没有伤得太重。章龙看着倒还没事,可上衣一脱下来,才发现有一道长长的血口在手臂上。血迹渗过衣服,染到赵虎身上,所以看上去赵虎伤得更重。
陆万金见苒苒紧盯着章龙赵虎处理伤口,眉头一直都没展开过,忽然说道:“我们重伤十四个,轻伤七个,他们也好不到哪里去。”
苒苒顿了一下,吐口而出:“他没事吧?”
这句话立刻惹来章龙一记眼刀,他们俩伤成这样,苒苒居然开口只关心对方有没有受伤。陆万金给章龙使了个眼色,然后回头问苒苒:“你真不打算跟我说实话,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们又是什么人?”
苒苒立刻垮下小脸,无辜地说:“我说大哥,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得问三爷,不是他把我抓来的吗,要不是他,我也不会在这里,黑丰寨也不会被围堵不是。”
赵虎在旁不满苒苒的指控,大声呼道:“谁知道你有这么大的仇家,要是知道,打死我也不会带你上山。”
她叹了口气,早知道顾连昭会找来,她当初就不应该拒绝陆万金的好意,早早下山赶往丘南多好,说不定就不会碰见顾连昭了。
她站起身,目光扫了他们三人一眼,坦白道:“总之,他要找的人是我,你们先放我走,再跟他说我从后山溜了,这样大家都好。”
赵虎立刻跳起来,急声嚷道:“你当我们是傻子?放你走,他要是不相信,非要攻进来怎么办,若是他恼羞成怒,杀了整个山寨的人怎么办!”苒苒被说得哑口无言,若她忽然失踪,难说顾连昭会不会借机拿黑丰寨泄火。
章龙手臂的伤口刚处理完,也松了口气,他睨见苒苒激灵溜转的眼珠子,嗤声道:“大哥,那人应该是万顺庄的,我之前听说万顺庄在附近找个十五六的小姑娘,估计就是她没错了。”
“你说那个人是朱明韫?”陆万金有些意外。
“我听有人叫他顾爷,说不定是朱明韫派来的。”赵虎摇头否定了陆万金的话。
“够了,你们都别猜了。”苒苒打住他们自以为是的探讨,心一横,一副慷慨赴义的样子:“他要找的人是我,我自己出去跟他交代,不会为难你们的,这样行了吧。”说完,她凛然转身,大步朝门外走去,忽然感觉有种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心态。
不过,她才刚迈两步就被赵虎拦下来了,听到陆万金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你真不打算把你们的关系告诉我?”
“你这么想知道?”苒苒故意挑起他的胃口。
“是有点好奇,能让你这么闻风丧胆的人,我挺佩服的。”陆万金认真点头。
苒苒顿了一下,对他苦笑道:“那么我只能告诉你,我也姓顾。”她给陆万金做了个拱手礼,“陆大当家,这些天承蒙照顾了,麻烦你去跟他说,给我三天时间,到时我会主动跟他走。”
陆万金想了想,便让门口的人去通报,可不出一刻,便急急火燎地跑来汇报:“大当家,那个人说不行,最多给一个时辰,否则就要放火烧山。”
“那个神经病,算了,我自己去说。”苒苒气得跳起来就往外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