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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时间的流逝,朱由校的一切事物渐渐上了正规。
港口在慢慢修建,造船厂也在请过来的师傅指点下,囤积材料,挖掘地基。盐场已经正式投入生产了,随着技术以及人手越来越多,也越来越熟练的原因,产量也逐渐稳定在一百一十万近左右,刨掉开销利润大概在三十万两白银。
新兵经过一个月的寻觅,也招收完毕。带队的依然是魏忠贤和董老太监,标准也没有任何的放松,头脑,体格,心性,都要求的非常严格。不过有了上次的经验后,这次魏忠贤要轻车熟路的多,仅仅一个月就完成了。
这新来的六百多个少年,有来自盐场的,有来自港口建筑队的,有京师郊外的佃农子弟,有来自街头的流浪乞儿,也有正常家庭的少年。但无一例外,他们都出身贫寒。
相比于上次,朱由校这次又加了个条件,那就是家境贫寒。之所以这样,朱由校也有着自己的考虑。
一个家境殷实的少年,和一个家境贫寒的少年,哪一个跟需要改变的机会不言自明,后者需要一切的机会摆脱贫困,而对于给予他这个机会的,后者比前者更加感恩,也更加的铭记在心。
当然,这种严苛的筛选条件,只限于这九百少年,以后的除了身体条件外,将没有任何的门槛,这也是军队扩大化的必然趋势。
招收完之后,就是训练,这是教导连的任务,六百多个新兵,全部交由他们训练,朱由校不插手,只在旁边监督,指正错误。
至于那些参加过战斗的少年,他们各自有着任务。三个战斗连队每日都要前往盐场押运银两回来,后勤连要完善自己的运输工具和炊具,骑兵连要进行骑术训练。
三个部分当中,骑兵连是最辛苦的,现在他们基本上都是泡在了御马监的草栏场,白天骑马,晚上和马睡在一起。对于骑兵的训练,朱由校没能做什么指点,但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如墙而进,所有的骑兵,必须训练的和方阵一样,横平竖直,按照规定来动。
所有的事务都在慢慢的进行着,朱由校和万历的关系,也更亲密了一步,尤其是在他将十万两白银送到万历的内库之后,就更好了。
这十万两不是一次的,而是每个月都有,一年下来那就是一百二十万两白银。也难怪万历会笑的合不拢嘴了,对于朱由校的请求他更是听都不听,直接大手一挥,让他自己去搞。
万历四十四年,依旧不平静,天灾处处,北直隶南部以及山东的灾情尤其严重,万历都下发诏谕,赈济灾民。但是赈济的力度在朱由校看来,简直就是儿戏,都是几千两几万两的措施。
看看自己一个大盐场月产三十万两白银的盐,想想自己几百人一个月上万两的军费开销,朱由校忽然觉得自己和这些人似乎不是生活在同一个时代,消费观念差距太大了。
这个时代的民众真可怜。这是朱由校最为直观的念头,习惯了后世物质极大丰富的现代社会,在回首一看,一种莫名的优越感油然而生。
这种感觉只是持续一会后,就被朱由校给掐灭了,这都是廉价劳动力,只要给点钱,给口饭吃,他们就觉得是天大的恩惠了。
等到灾情开始泛滥,灾民四处求活的时候,朱由校就给汪文言下达命令,让他指挥好建筑队和盐场,有序的接受灾民,转化为劳动力。这两个地方,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运转,已经产生了一套比较健全的体系,上上下下凭着个人的本事,都催生出了大大小小的领头人,足够消化一些灾民了。
尤其是盐场,目前可谓是超负荷运转,人手严重的不足,甚至很多时候有的盐田都没有人去收集晒好的盐。几十里大的盐场,那么一千多人根本就不够。想要整个盐场运转起来,每个五六千人根本就不够,尤其是这个纯靠人力的时代,没有什么机械。
招人只是小事,朱由校一个命令的事,最最苦逼的是汪文言,他本来将两个地方的管理者都带出来了,刘斌负责建筑队,老周头负责盐场,基本上这两处地方的事都交给他们了,他只负责在两人出问题时候出面解决。
本来他都打算在看护一段时间后就回到京城去,一个幕僚不呆在东主身边怎么出谋划策?然而朱由校的命令却让他这个打算无限期的推延,招募灾民,充实盐场和建筑队。
“唉,不知何时才能在回到那个人间极乐之地?”汪文言西望京城,手中端着一杯酒,皱着眉头喝了下去,他此刻无比怀念杜家酒肆,尤其是俏丽泼辣的杜寡妇。
招募灾民说的简单,但其中牵扯的东西太多,而且光是招募还不算,要想方设法让他们留下来才行,这才是朱由校的真正意图,而这些东西,肯定不是刘斌一个草原逃人以及老周头这个世代盐工能搞定的。
能做到这些的只有汪文言,也只有他才能将这些事情办得妥妥当当,让朱由校满意。
“不行,得找些帮手来了,我汪某人如今能搭上太孙这条线是多么的幸运,简直是列祖列宗保佑,绝对不能就此沉沦,必须混出个人样来。”捏着酒杯,汪文言心思转动。
一方面,他有些分身乏术忙不过来,另一方面,也确实是有着巩固自身的考量。如今太孙殿下潜龙在渊,还未升天,此时投靠过来最为划算,绝对是一天登天之路,潜邸之臣可不是说着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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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汪文言这段时间的观察,太孙殿下绝对是一代雄主,野心,能力,手腕都不缺,缺的只是时间罢了,需要时间成长,需要时间等待。
只是,汪文言有想找帮手的想法,但细细思索下来,却发现自己不认识几个有能力的人,他毕竟只是一个狱吏出身,而且还是因为监守自盗逃奔京师的,哪里能认识几个上得了台面的人。
“算了,这个以后再托人留意打听,现在先把以前的几个手下叫过来吧。”汪文言以前在歙县也算是一方人物,手下自然有几个奔走之人,都是用熟用惯了的,现下叫过来也能帮衬一二。
他算是看出来了,太孙殿下根本就不需要什么出主意的人,一切都在他的胸腹之中,他要的只是能够执行他意图的人,既然如此,汪文言也不打算往京师凑了,就在这渤海之滨扎根下来,做出些业绩,以为进身之阶。
不提汪文言这边的忙碌,朱由校在皇宫之内也开始忙着自己的事情。尽管万历一再表示他可以放心大胆的去做,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但朱由校仍然不敢大意,依然小心翼翼。皇位的斗争不用想都知道有多么的残酷,有多么的肮脏,容不得一点差错。
郑贵妃虽然老师,朱常洛虽然安稳,但底下流淌的潜流却数都数不清,如今只是缺少一个契机罢了,朱由校绝对不能让人找到借口,借机生事。
火器铠甲不敢沾,那就做点别的。盐场给他带来的极大的收益,有了充足的资金,很多事情他都可以开展了。
借着万历的旨意,朱由校大肆在皇宫之中搜罗高明工匠,什么铁匠,陶工,木匠,篾匠等等,只要是手艺高明的,他都要。
有着锦衣卫帮助的他,工部那些大匠根本隐藏不住,全都被他抢掠而去,安置起来。至于二十四衙门下的匠人就更不用说了,哪个大太监敢私藏,只要小爷喜欢,他们恨不得自己过去。
熙熙攘攘四五百人,大匠们带着自己的学徒以及家人,都被朱由校放到了自己的底盘——西郊水泥厂。虽然多了些负担,但出于保密,还是得这么做,不过这仅限于大匠,学徒就没这么好的待遇了,只能自己呆在里面,等到他登基之后才能出去。
水泥厂周围被他圈了一大块地,甚至连一个皇庄都被他给占了。五六米高的砖砌高墙,足以挡住所有窥探的视线,保住里面所有的秘密。
很自然的,在朱由校抢掠完工匠后,他的名声又一次的臭了,什么玩物丧志,什么木匠太孙,各种他的不和主流价值观的事情都被爆出来,在士大夫阶层流传。不过朱由校不在乎,看过明末历史的他,深刻的知道,这些是大夫只是一群纸老虎,在刀剑之下,他们没有任何的血性。
大匠找来后,朱由校就给他们划分地方,然后安排任务,他将自己的一些技术和知识告诉他们后,就任他们自己捣鼓,只在有成果或者大匠们有问题的时候过去看看。朱由校可是忙得很,没有空泡在这搞技术创新,他又不是真的木匠天子,对做木工活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