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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映儿全身疲惫地躺在豪华的大床上,眼里充满怒气,只要一闭上眼睛,耳朵里就回响起潘尔君那句“不得不和你交往”,以及自己无辜丧失的两万块!真是气得让人牙痒痒的家伙,可恶!自己做错什么了?她只是不希望他再被困在过去的阴影下而已啊,为什么他要这么生气呢?就像被戳痛伤口的野兽一样,龇牙咧嘴地能把人吃了。
应映儿翻了个身,狠狠地捶了几下床,真是好心没好报!
就在这时电话响了,应映儿挪过去,费力地抓起床头柜上的电话说:“喂。”
“大少爷,晚饭已经准备好了,请您到餐厅就餐。”
“知道了。”应映儿“啪”的挂上电话,还吃晚饭?气都气饱了。
起身,整理了下衣服,走出房间。当她打开房门的时候,对面的人也打开房门,目不斜视地转身走下楼。哼!他不看我,我还懒得看他呢!她气得大步超过他,走在前面。
当她到达餐厅的时候,潘尔修和丁玲已经坐在位子上了。餐厅的饭桌是长桌,潘尔修坐在主位上,丁玲坐在他的右手边。应映儿拉开潘尔修左边椅子坐了下去,潘尔君走了进来,在丁玲旁边坐下。
应映儿鄙视地瞟他一眼,真好笑,即使这样还想离她近一点吗?
潘尔君一声不吭地坐着,潘尔修说了一声:“上菜吧。”
佣人端着饭菜,手脚麻利地摆在桌上,菜是分好的,每种菜都分为四个小碟,一人面前摆一盘。应映儿也不客气,当菜上来以后,她就埋头猛吃起来。
餐桌上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气氛冷得吓人,丁玲勉强地笑笑,对着潘尔君问:“应秘书,菜合胃口吗?”
“还好。”
“是吗……呵呵,呵呵。”看着连筷子也没动一下的潘尔君,丁玲干笑了两声。
气氛依然诡异冻人,丁玲没办法,只得继续制造话题:“应秘书能在君手下做事,一定很厉害吧?”
“不,我很差。”潘尔君一本正经地回答。
“啊……”丁玲这下是彻底接不上话了。
应映儿从食物中抬头瞪他,潘尔君却不搭理她。
“哥,你很饿吗?”潘尔修歪头,一脸奇怪地问。
“还好。”应映儿也学着某人的语调说。
潘尔修摇头:“真是的,出去几年连用餐礼仪都忘记了吗?哥哥刚才的吃相好像三天没吃过饭似的,还好这里没有外人,不然可真丢我们家的脸。”
“啊,抱歉,因为工作很忙,每天吃饭都吃得很急很快,习惯了。”应映儿放下筷子,望着潘尔修礼貌地说,“你说得对,我会注意的。”
潘尔修不爽地冷哼下,拿起手里的勺子,拌了拌饭,然后抬眼笑得一脸灿烂:“应小姐,你觉得我哥哥是个什么样的人?”
潘尔君冷着眼摇头:“不知道。”
“我告诉你吧。”潘尔修一脸要告诉你秘密的样子,“我哥哥,他是一个胆小鬼。”
丁玲忍不住出声唤道:“修!”
“还是一个自私鬼!”潘尔修继续说,“而且是一个靠不住的男人!”
潘尔君冷着眼,面无表情,对于弟弟的指责,除了接受,没有别的办法。
“你不相信?”潘尔修看他一脸冷静的样子,还以为他不信他所说的话,他一把拉起丁玲的手说,“她就是证据哦!因为我的哥哥太自私,太胆小,太靠不住,所以她才甩了我哥。”
潘尔君将放在桌面的手拿到桌下,双手紧紧交握着,牙齿咬得连牙根都疼了。
“哥哥。”潘尔修转头望着应映儿说,“我说话太直,你别生气啊。”
应映儿抬眼望他:“你说的都是事实,我为什么要生气。”
潘尔君死死地闭上眼睛,再睁开,眼神锐利得可以杀人,应映儿挑衅地回看他一眼,都说不在压迫中死亡就在压迫中爆发,此刻,她爆发了。
潘尔修见应映儿一点也不生气的样子,不爽地将手里的勺子丢在桌子上,勺子在桌子上滚了一下,掉落在应映儿脚边。
应映儿看了眼地上的勺子,又看了眼一脸倔强地望着她的潘尔修。她想了想,弯腰捡起勺子,用餐巾纸擦干净,递给他。潘尔修却不领情,一掌拍开应映儿递过来的勺子,勺子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潘尔修别过头,一脸嫌弃的样子说:“脏死了。”
应映儿说:“我擦过了。”
潘尔修冷哼一声道:“那更脏了!”
很好!这饭没法吃得舒心了!为了防止消化不良,应映儿收回被潘尔修拍开的手,起身,离座。
给你面子你不要!姓潘的人是不是都这样啊?
餐桌上所有的人都愣住了,丁玲紧张地看着他们兄弟两人:“君,你别生气……”
应映儿顿了下,没说话,继续向前走,她知道这样很不礼貌,可是她真是受够了,这家的两个兄弟真不愧是一个妈生的,该死的臭脾气,说发火就发火。她应映儿是软柿子,但是也轮不到他们两兄弟轮流捏吧。
应映儿没有回房间,而是直接走出了别墅,在冬天的夜色下踱步。最近发生的事真是连做梦都想不到,和潘尔君交换身体,互相装作对方,虽然两人都漏洞百出,但是没有人发现。虽然和潘尔君经常有摩擦,但是一直认为他是把自己当朋友看待,至少并不讨厌自己。
可是,现在来看,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呢。他用冰冷将自己包裹得那么严实,连一丝软弱都不想让人看见。
是自己多管闲事了吧?人家的事,她确实不应该管这么多,如果自己被甩了,也不会希望别人知道这种丢脸的事吧。
这么一想,自己刚才好像有些过分了,不应该那么说他的,更不应该打他!
可是,他说的那句话太伤人了。毕竟在这段时间里,他是自己唯一信任并且依靠着的人啊!
唉,好烦,为什么忽然变成这样了呢?
应映儿走在高档别墅小区里,这个小区本来住户就不多,现在正值晚餐时间,小区的车道上更是一个人影也没有。就在这时,应映儿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应映儿回头,只见潘尔修气喘吁吁地站在她身后,应映儿看着他不语,潘尔修一脸委屈地看着她问:“你要走了?”
走?什么意思?她摇摇头,她只是出来散散步,并不是要走。应映儿盯着他不说话,他也不说话,过了一分钟,应映儿叹了口气问:“有事儿?”
“我以为你要走了。”潘尔修神情忧伤。
应映儿忽然觉得,这时的潘尔修特别无害,像是一只要被抛弃的小狗一样,站在离她三米远的地方默默地看着她。
应映儿忽然想到,潘尔修今年二十三岁,九岁落水,当了七年的植物人,他现在的心理年龄最多十六岁吧!十六岁的孩子应该是最孤独的,对于家里唯一的亲人,他是渴望和他和好的吧。
看着昏黄的路灯下一脸忧伤的潘尔修,应映儿的心一软,她笑得温柔:“怎么会?我要参加你的婚礼啊。”
潘尔修像是被应映儿的这个笑容吓到一样,愣了半天没说话,然后他低下头,眼神黯淡,轻声说:“哥哥讨厌我吗?”
应映儿想了想说:“不讨厌吧。”
“是吗?”潘尔修歪头,不相信地问。
“嗯。”
看到应映儿肯定点头的样子,潘尔修忽然又变得一脸怒气:“可是我讨厌哥哥,非常讨厌,讨厌到恨不得你消失掉。可是当你真从家里消失的时候,我又好想你;可当你一回来,我又恨不得你消失!我好烦,我好烦!我要怎么办?我真的特别特别恨你!我不知道要怎么原谅你。”
应映儿低头默默地说:“他不知道要怎么对人好,明明心里喜欢得要死,却不知道怎么对人好,对你也是,对丁玲也是,简直就是闷到极致的代言人啊。”
“你说什么?”潘尔修没听清楚她的话,皱眉又问了一遍。
应映儿摇摇头,然后说:“你不是不知道怎么原谅我吗?”
“嗯。”
“我有办法,跟我来。”应映儿转身,快步往小区中央走去,没记错的话,刚才开车来的路上看见了那个。
果然,走了一会儿,应映儿就看见一个水潭,水潭不大,十米多宽。夜色下,水潭看不出深浅,幽深阴冷,毫无波澜。
应映儿捡了块石头,丢进水里,水波在清冷的夜色下荡漾出美丽的花纹:“很深呢。”
她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拍拍手,潇洒地脱掉外套,然后对着潘尔修说:“这是一个水潭,我不知道它有多深。”然后抬头望望满是星星的夜空,“现在是冬天。”最后她看着潘尔修认真地说,“我跳下去!如果我没死的话,你就原谅我。”
“哥哥!”潘尔修惊愕地看她。
应映儿笑着倒退,然后说:“你别救我,千万别救我。”
潘尔修使劲地伸出手,却只抓住她的一片衣角,“扑通”一声,应映儿直直地跳入了小水潭,连挣扎都没有就沉了下去。
“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