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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报?”她的心跳骤然加快,“报上有什么消息?是对银行不利的消息吗?”
Anna的神色凝重。“孙小姐……”她欲言又止,停顿了三秒钟后,才再决定往下说,“孙小姐,您还是自己看报纸吧!”
Anna把报纸从抽屉里拿出来,她原不打算让欣桐看见的。
接过早报,她看到头版斗大的标题——
红狮凤凰女再爆丑闻!金控集团接班问题浮上台面——
(本报讯)本报记者内幕消息,红狮现任总经理利曜南已确定离开红狮金控,退出角逐权力核心。现任董事长朱狮力捧接班人朱欣桐,日前却再三爆出丑闻,加以一周前朱之夫家富门集团爆发超贷疑云,接连负面消息已使投资人信心动摇,红狮接班问题,将间接影响银行经营策略与下半年投资布局,朱欣桐专业不足,将成为红狮金控最大隐忧……
“昨天下午杂志出刊,以十页篇幅大肆报道,今天早上一些工商报纸就做了专题,大多是对红狮负面的评论。”见欣桐的脸色惨白,Anna又不得不说,只能小心翼翼。
“到底……杂志上刊载的是什么样的丑闻?”欣桐拿着报纸的手在颤抖。
现在她才知道,原来刚才在银行大厅,大家之所以注视她并不是因为袁崇峻的关系,而是因为这篇报道。
Anna沉默地,再从抽屉拿出杂志。
杂志封面披露的,是一张医院病历资料,上头有详细的医师签名,诊察结果以及看诊日期记录……
这是一篇揭露她未婚怀孕的负面报道,以佐证前期杂志曾经刊登她情奔香港的事实。两期连环报道,内容就像小说一样精彩,然而当事人的心情却沉重得难以负荷!
“祥生医院方面,今天早上已经紧急召开记者会,决定控告杂志记者非法盗取医院病历资料。”见欣桐脸色惨白,Anna忧心地问,“孙小姐,您还好吗?”
欣桐的手撑着Anna的办公桌,她看到Anna的嘴一开一合,但她所说的欣桐却全都听不见……
“这件事……这件事请先不要让爷爷知道。”
Anna低下头。
她困难地问:“你听见了吗?”
“我……孙小姐,刚才玉嫂已经打过电话,问您到银行了没有。”Anna轻声低语,仿佛怕惊吓到她。
欣桐的心跳瞬间几乎静止。
“我想,这个时候董事长应该已经知道了。”Anna轻叹着下结论。
欣桐眼前突然一片黑暗……
“孙小姐?您怎么了?孙小姐——”
任凭Anna怎么呼唤,就算欣桐听见也已经失去回答的能力——
回复意识的时候,欣桐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她感到下腹不适地绞痛着,就是在这种痛楚下,欣桐才清醒过来。
“我怎么会在这里……”
她想下床,才发现旁边有人挡着自己——
“你必须躺在床上,哪里都不能去。”利曜南及时握住她的肩膀。
“曜南?”乍见到他,欣桐一时不敢相信。“这一个星期来,我打了好多通电话找你……银行发生事情了,你知道吗?”她彷徨地问他。
“我听Anna说了。”
昨天晚上利曜南已经从香港回到台湾,今早一到银行,Anna就告诉他欣桐晕倒住院的消息,他赶到医院,看到的就是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她。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这些事情一件接着一件,我好担心爷爷……”
说到这里,欣桐忽然想起祖父。她记得自己昏迷前,Anna曾说玉嫂打过电话找她。
“不行,我要赶回去看爷爷,他现在一定很伤心——”
“你不能下床。医生已经警告,如果你现在下床,一定会流产。”利曜南的脸色很难看。
医师的警告事实上更严苛——如果今天晚上出血再不能止住,将不可避免会有小产的可能,倘若她再坚持下床,就会大量出血。
所谓大量出血,就是血崩,他很清楚情况的严重性。
“可是爷爷呢?爷爷他——”
“董事长没事。”他压着她的被子,阻止她掀被下床,“他很冷静,似乎已经接受这个消息。”
欣桐苍白的神色写满疑惑。
这结果,同样出乎利曜南意料之外。Anna告诉他,玉嫂转述老人看过报道后并未发脾气,反而平静地接受事实——这并不像他所认识的老人。
“爷爷他……真的没事吗?”
“晚上董事长会到医院来看你,到时候你会知道,我并没有骗你。”
“爷爷要到医院看我?”欣桐呆住了,一股心酸忽然涌到鼻头……
“董事长坚持要来看你,玉嫂拦不住他。”利曜南没有表情,表面上看不出他的情绪。
欣桐像是这时才发现利曜南的存在,她怔怔地望着他:“你什么时候回台湾的……我以为你还在香港。”
“我昨天傍晚回到台湾。”他道。
“那么你看过报纸了吗?”她凄然地问,“为什么他们能拿到祥生医院的病历资料?”
“你很痛苦?”利曜南的语调低郁。
“我应该快乐吗?我甚至已经失去了平静……”
她的心底有无限的哀伤。
深深地凝望他的眼睛,她想自他清冷的眼中,找出与自己同样的情绪与哀愁,却遍寻不着……
他仿佛置身事外,她的悲伤与痛苦他并不能感受。
“你太柔弱,我认为,经历这些事能让你更坚强。”
他的话接近冷血。
坚强?欣桐失笑。
他口中的“坚强”,对她而言,却是伤害。然而她不明白,他以什么角度来衡量所谓“坚强”两个字。
忽然,她想到他离开台湾前曾经提醒过,她必须比过去更坚强……
“曜南……告诉我,你曾经爱过我吗?”她侧首,淡淡问他。
利曜南震了一下,仿佛没料到,她会突然问这个问题。
“你很惊讶吗?”她的笑容苍白。“因为我一直感到,我根本就不了解你。我们之间仿佛很接近,实际上距离却是那么的遥远,所以,我一直很想知道答案……你曾经爱过我吗,曜南?”平静地,她笑着再次问他。
仿佛无论他的答案为何,她都不会伤心。
利曜南的神色阴沉。
“为什么不说话?因为……答案是否定的吗?”她平淡地问。笑容并没离开她纤细的脸庞,只是失去血色。
利曜南的眸光复杂。躺在床上的她纤细脆弱,就像一只水晶玻璃般易碎……
他的胸口忽然掠过一抹无名的闷痛。
那是不曾有过的感觉。
曾经有那么一刻,他几乎脱口承诺。但这陌生的情绪让他迟疑,他不曾爱过任何一个女人,因此不确定对这感觉是否就叫爱。但至少,到目前为止,他不曾以爱为名为任何女人失控过,包括欣桐在内。
利曜南闪烁的眸光已经告诉她答案。
“我懂了……”别开眼,欣桐慢慢侧身转向墙壁,背对着他。“你不必怕我难过,因为我再也不会难过了。以后再也不会有任何事,能让我更伤心了……”她喃喃地道,笑着说话……
泪水滑下眼角时,悄悄湿了枕巾。
“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硬起心肠,利曜南从她的床边站起来。
这太多的柔情,让他胸口郁闷。她的眼神和音调,无疑会干扰他的判断力,他不能让一个女人以感情控制住他。
况且,她的问题,他真的没有答案。
走出病房外,他站在走廊上拨了一通电话。
电话刚接通时,护士小姐正巧打开房门——
“Vincent,记得用Amy的名字,明天早上准时把第二笔钱汇进记者的户头。”
走廊上,传来他接近冷酷的声音……
这一字一句,瞬间化成焰火,烧光了欣桐的眼泪。
她已有预感,这一次的事件仍然由他一手自导自演,但预感永远不比一旦知道事情真相后的残酷……
就算只是安慰,连欺骗的说一句爱她,对他而言都如此困难。
即使她将永远也不会知道,他为何如此伤害自己的真相,她也能了解,他何以如此冷酷绝情的原因。
恋上他、爱上他……
原来全都是她的一厢情愿。自始至终他并没有付出对等的感情,因为爱情从来就没有发生在他们之间,原来她一直只是单恋着……
独自耽溺地恋着他。
而从现在这清醒的时刻开始,到未来永远,过往这一幕幕……
点点滴滴……
将成为她今生最心痛的记忆。
傍晚的时候,老人支撑着病弱的身体,赶到医院看他的孙女。
才不过几个星期的时间,他老了很多,心境上的苍老,彻底拖垮了他的健康与外表。
老人走进病房后坐在床边,祖孙俩见面,相对无言。
“对不起,爷爷。”望着祖父苍老的容颜,她心痛地低诉。
这些日子以来,她已经不记得自己到底说了几个“对不起”。
“不必跟我道歉,你并没有任何对不起我的地方。”老人脸上没有责备之色,却有一股从前意气风发时,在他脸上绝对看不见的感伤,“之前我曾经问过你,那篇杂志上的报道是不是真的,当时你没有否认,那时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祖父一番话,再次掀起她的心痛。“爷爷,我好抱歉。让您为了我的事受苦,我心里真的好难过……”
她不想在祖父面前流眼泪,却无法控制心头那深刻的酸楚,以致她的泪水像决堤的河流,泛滥成灾。
“孩子,我没怪你。”老人握紧孙女冰凉的手,“我也不会问你,那孩子的父亲是谁,只要你好好照顾身体,把孩子平安的生下来就好。”
老人已慢慢学会谦卑与柔软。
壮年时遭遇丧子之痛没有折损他的意志,反而让他变得顽固自负。然而这些日子来,数场大病与连番波折销磨了他的意志……他真的老了,岁月与病苦让他终于体会,在命运之神面前,人力是无法回天的。
这亲情的安慰,此刻对欣桐来说是如此珍贵……
过去这许多年来,她不曾在母亲身上得到的,片刻间她已经从祖父身上得到弥补。
“爷爷,谢谢你……”
这是这些日子来,她第一次不再感受到痛苦,心里充满了感恩。
就算她曾经为爱情伤得体无完肤,那些痛苦也在这一刻,因为祖父给自己的爱而弭平。
“为了爷爷,你一定要好好养病。现在爷爷只希望你的身体健康,平平安安的生下这个朱家未来的曾孙。”老人慈爱地微笑。
在孙女面前,他彻彻底底放下身段,不再扮演严厉的董事长,他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疼爱孙女的老人。
此时医院的病房不再让人感到冷酷,一股亲情的暖流,正无声地流转在祖孙俩的心间……
袁崇峻万万没料到,朱欣桐竟然已经未婚怀孕!
当看到杂志上的报道那一刻,他突然有一股想拿刀杀人的冲动——
原来从头到尾他就被耍得很彻底!而他竟然还搞了一个记者会,在众人面前说自己相信那个女人的清白!
躲在家中喝闷酒,袁崇峻瞪着一地的报纸和杂志,心底非常不是滋味。
现在外面的人一定都在嘲笑他……
“现在外面的人一定都在嘲笑你吧?”
丽玲站在他背后,突然冒出来的话,让袁崇峻愤怒地瞪着她。
“啧啧,干嘛这样瞪着我啊?之前我不是早就暗示过你,杂志上写的全是真的?是你自己不相信我的!依我说,欣桐那个女人本来就脚踏两条船,你当了乌龟王八孙子还不知道——”
“少废话!”丽玲口不择语,让袁崇峻恼羞成怒,“你明明知道我是朱欣桐的未婚夫,还故意跟我上床,你到底有什么居心?!”
“‘朱’欣桐?”丽玲嗤之以鼻,“对一个冒牌货,我会有什么居心?”她啧啧冷笑。
“冒牌货?”袁崇峻眯起眼。
发现自己说溜了嘴,丽玲脸色一整,拿起皮包。“我要走了!我才不想看一个男人躲在家里喝闷酒的窝囊样——”
“你站住!”袁崇峻冲出来挡在丽玲面前,并且不客气地拽住她的手臂,“话没说清楚,你别想给我走!”
“你到底想怎么样啊你?!”丽玲手臂吃痛,便跟袁崇峻在门口拉扯起来,“有本事你自己去搞清楚我这话什么意思啊!我看你就只会欺负女人——”
丽玲不甘示弱地伸出又长又利的指甲,当场抓了袁崇峻好几道血痕!她张牙舞爪的泼辣样,惹得袁崇峻发起狠,一巴掌打下去——
“该死!你这贱女人!”
丽玲被这一巴掌打得摔到地上,嘴角当场撞得瘀青……
不相信袁崇峻真的敢出手打自己,丽玲反而呆住了。
“你再撒泼看看!相不相信等你走出这个大门,我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袁崇峻威胁道。
丽玲跟袁崇峻的日子虽然不长,但她很清楚袁崇峻家里开的是建设公司,建设公司利润丰厚资金庞大,不论黑白两道都要安抚往来,袁家跟黑白两道的关系自然也很密切。
看出她脸上终于出现惧色,袁崇峻冷笑。“把你刚才的话说清楚,要是我有什么听不明白的,我那些兄弟会亲自来问你!”
袁崇峻随即拿起电话拨号,电话里他吩咐一个名叫“阿标”的男人,马上赶到他住的地方——
丽玲知道这个男人已经跟自己玩腻了,不会再对她怜香惜玉。她瞪着袁崇峻,浓妆艳抹的脸孔,慢慢浮现惊恐的表情……
05
利曜南知道,陶百钦迟早会找上他,但他还是高估了陶百钦的耐性。
红狮股价再次惨跌的第二天,陶百钦再也按捺不住,终于一通电话直接打到利曜南的住处——
“小老弟,关于你的家务事,你似乎没跟我说实话?!”陶百钦气急败坏,质问的口气终于显露出本性。
他动用瑞联旗下所属证券公司,以及寿险公司的大笔营运资金,全数押在红狮金控的股票上,同时利用瑞联融资炒股,但现在这些先前投入的近百亿巨款,却全部套牢在股市!如果红狮股价再这样跌下去,惨赔是小事,融资被断头才是最大的危机!
“陶董把我看得太神通广大了!我能知道的是银行正常财报,关于朱家的家务事,只有董事长才最清楚。”利曜南冷淡地问,“但不知道,陶董打电话来质问我的家务事,有何用意?”
“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陶百钦已经没耐性再用尔虞我诈那套,“别跟我说你不清楚,这阵子瑞联在市场上收购红狮金的股票,如果你想玩我,我绝对奉陪到底!到时候咱们再看看,到底是谁的资金雄厚!”
电话这端,利曜南绽开笑容。“事实上,依现在的局势,我也只能劝陶董设好停损,如果股价再跌,您应该考虑认赔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