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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两个块头很大的战士领着朝另外一边走去,一路上,我发现其实每一个帐篷除了大小以外,其他都一模一样,包括朝向与形状、高度这些,很容易穿梭于中的人犯上了迷糊。给我带路的那两个战士话也不多,熟练地在这些帐篷中间穿梭。必须很确定地说一点,我不是路痴,相对来说对于认路其实还是算可以的,但这样给绕了几圈后,也逐渐乱了,琢磨着之前给我们车队带路的疯子,这记路的本领倒是真心强大。
最终我被带到了一个并不是很大的帐篷前,我注意到这帐篷外面站岗的士兵很少,但是附近几个帐篷也都很小,形成一种密集的包围般,将这个帐篷圈在中间。战士距离帐篷有五米左右距离时候停下了,示意我自己进去。我明白,他们之所以驻步的原因,是不被允许靠近,免得听到一些不应该是他们听到的东西。
我大步走了过去,掀开了帐篷的门帘。这是一个有七八十平方大小的营房布置的空间,两张床中间相隔三米左右,四周摆了很多高大的柜子,颜色很深沉,柜子的材质一看上去就能感觉到是很有质感的那种。柜子环成一个圈,像是一个搂抱着中间空间的手臂。
我微微笑了笑,明白这些柜子其实都只是摆设罢了,它们真正的作用是防止子弹的穿越与爆炸的伤害。
刘择并不在里面,我放步走了进去,在属于我的那张——靠外面的床上坐下。床旁边有相应的生活用品,我脱下鞋袜,拿起脸盆兑好温水。
我缓缓摘下脸上的面具,搓了条热毛巾,擦了擦脸,继而将脚放入脸盆。这时,脚步声便由远而近了,是刘择的。之前这些天对他贴身的保护,早已经让我能够熟练地分辨出他发出的任何声响了。
我连忙擦脚,想要站起来。刘择却已经走进了帐篷。之前那套普通战士的军装已经换下了,换上的是套普通却又干净的灰色衣裤,脚上也只是一双和我们一模一样的解放胶鞋。见我要站起来,他连忙跨前一步,将我按住:“鬼面同志,这一路上也多亏你了。”
我点点头,抓起床上的面具戴上:“刘老,要不要我给你打点水,你也洗把脸,烫下脚?”
刘择摆手:“咱是新社会的干部,不兴这一套的。”说完,他自顾自地拿起旁边的开水瓶,接着自顾自地兑了盆温水。
帐篷中那张靠背椅被他拉了过来,摆放到我面前。刘择像我一样,将脚放进了温水,坐在我面前,手里拿着那温热毛巾搓着手,并对我问道:“有烟没?”
我愣了一下,记得之前他是不抽烟的。
我拿出烟盒递了一根给他,只见他动作熟练地点上,接着狠狠地吸了两口,继而咳得面红耳赤。半晌,他抬起头来笑着说道:“这一路上戒烟戒了这么多天,猛的来上两口,还有点受不了了。”
“刘老,您之前抽烟的?”我问道。
刘择点了点头:“不但抽烟,还抽得挺厉害的。一会会有人送两条好烟过来,给你一条。”
可能我那露在外面的半个脸上的狐疑,还是被他洞悉到了吧。刘择继续着:“之前在路上不敢抽,连吃的东西都是小冯他们尝过了以后再让我吃,能规避一点危险就多规避一点,毕竟你们再怎么勤力,始终也还是不可能面面俱到的。”
我明白过来,自顾自地点头。刘择继续望着我笑:“这里的事你知道多少了?”
“知道一点点吧!刚才沈头领着我们看了一个黑白片,也简单说了下什么极速列车的事情。”我很老实地说道。
“极速列车?嗯,这个名词我比较喜欢。”刘择点着头:“鬼面同志,想不想和我一起,下去看看这个极速列车啊?”
“现在?”
“嗯,我在这营地里面权力可能有点大,随时可以。”刘择答道。
“那就换个时间吧。”实际上我心里被他说得有点点痒,但是又不好显现出来,毕竟自己的身份自己还是清楚的。
谁知道刘择却已经开始擦脚了,并将烟头扔到了地上:“但我还真想现在去下面看看,瞅瞅他们到底整到什么样的规模了。对了……”刘择突然笑道:“要不,我约个人过来先听他说说吧!”
说完这话,他对着外面喊道:“小同志,通知钱先生,说我想拉他来聊聊,看他有空没?”
“钱先生?”我重复了一句:“不会是那位钱先生吧?”
刘择对我露出一个故作神秘的笑容:“我可什么都没说哦。”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吧,外面再次传来了脚步声,接着一个有点点尖的男声,在外面响起:“是李老鬼吗?”
刘择却站了起来,他朝我瞟了一眼,然后喊道:“我是刘择。”
“对,对,刘择同志。”外面的人说话间已经掀开了帆布门帘跨步走了进来。是一个戴着黑边眼镜的老年人,上半身穿着个土黄色的上衣,下半身却是一条肥大的短裤,手里还拿着个大蒲扇,这微凉的天气里,也不知道他这蒲扇是干嘛用的。
刘择连忙迎了上去,和这位钱老握了握手,两人一看就知道是旧识,关系应该还挺不错。
我往后退了退,一声不吭地站到了帐篷角落的暗处,双手背在身后。我很清楚自己目前应该给自己所放置的位置,不管刘择私底下对我如何看重,但在这些真正能为我们共和国做出巨大贡献的人身旁,我始终只是个随时将为他档子弹的人罢了。
这时,钱老身后的那名贴身警卫也已经走了进来,居然是一个女的,齐耳短发,长得很不起眼,不过很壮很结实。短短的腿,一瞅着就知道下盘挺稳的那种。
她和我一样,一身不吭地站到了一边,并扭过头来看我。刘择便笑了,对钱老打趣道:“你还越来越高级了,带女警卫员了。”
“上面给分配的,到了这边就一直跟着。我给组织上也提过几次,说人家是个女同志,我这老头本来就很不注意,其实挺不方便的。可上面说了,这钟梅同志以前是给排位在十以内的首长做保卫工作的,嘴也严,能力也强悍,用她一个顶几个。”钱老摇着蒲扇,径直脱了鞋上到了我的床上,盘腿坐着,看来,这老头还真不是很注意的一位。
刘老双手环抱胸前,往后靠了靠:“你来了有大半个月了吧!给说说吧?现在已经勘察到多深了?”
“那叫啥勘察呢?就是一伙年轻同志抡圆了膀子,朝着地下一通挖而已。你这老家伙来得晚,已经是这个时间点了,白天这里可壮观了,革命战士的干劲让你看着就觉得可怕,挖出的泥赶在天黑前又运出去,晚上之所以这么安静,也是因为该休息的赶着去休息去了,累的啊!”
“现在已经挖到多深了呢?”刘择问道:“之前我听说那地下面的东西很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