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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放却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我冲他微微笑笑:“说吧!我们是秘密战线的人,很多问题一旦发现后,及时提醒身边的战友才是需要的态度。”
谢放点了点头:“鬼面同志,对你,我应该是先入为主的原因吧,始终比较信任。之后看你和铁柱还有燕十三都交好,所以我也很快和大伙打成了一片。但是,我们抵达嘉峪关的那天晚上,我发现欧阳铁柱同志半夜离开了我们住的招待所,具体是去干吗?我也没多想,毕竟他和我们不一样,晚上睡不着,出去走走很正常。但是第二天早上我发现他回来后,右手的指甲盖上,有着一块干了的浆糊。”谢放说到这顿了顿:“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我那一会就怀疑他是不是出去后,给什么人寄了信。于是,第二天我们骑上骆驼出发要离开嘉峪关的时候,我假装很无意地对他说了句,这种小地方可能一个邮局都没有。你猜他怎么回答的?”
谢放说到这,偷偷地看了我一眼,见我并没有吱声,他便继续道:“铁柱当时直接反驳我,说有邮局,就在街角拐个弯位置。所以,我那一会就有点起疑。一路上便偷偷留意他的一举一动,谁知道,我居然他发现他,有着在一些不显眼的石块或者植物上,留记号的细微动作。就算刚才,我们在燕十三协助下跳上巨石后,他都在大伙没注意的情况下,在那块巨石上划了一个奇怪的符号。”
谢放一本正经地说着,我却微微笑了起来。到最后,我的表情让谢放感觉到自己所说的实际上并不是我在与他一起思考并共鸣的,便住了嘴,歪着头望着我,等我出声。
我拍了下他的肩膀,朝前走去,嘴里嘀咕道:“铁柱留标记,是我们葬密者部门里的工作人员都养成了的工作习惯,这样,如果我们与组织上失去联系后,部门的其他同志,便可以照着我们留下的痕迹,快速追踪到我们。这一点上,谢同志多虑了。”
“那……那寄信的事又怎么说呢?”谢放点了点头再次问道。
我笑了:“铁柱同志恋爱了,那封信在他身上放了有大半月了,但他的对象黎冬梅同志,却应该还在从喀则回去军区的路上。所以他一直等着到了嘉峪关才将信通过邮局寄出去。嗯!谢放同志,对于铁柱同志的这几件小事,虽然确实是你想多了,但是,作为秘密战线的工作人员,之后你还是可以养成这种习惯,留意与捕捉身边每一个人的一些疑点,就算是我。”
“但……但……”谢放再次吞吞吐吐起来。
“说吧!不用顾忌什么。”
“但铁柱曾经私底下给我说过你的一些事情,他还说……”
谢放的话让我一愣,我停了下来:“他还说了什么?”
“没什么?他的意思也并不是说你如何如何不好,只是私底下提醒我,你鬼面同志因为与敌对势力的某个别女人,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所以,在一些判断与决策上,你很容易出现错误与寡断。”谢放的声音越来越低。
我的心往下一沉,被铁柱背着我这么说道,确实让我觉得挺不舒坦的,尽管他说的也是事实,这话也只有他才会直挺挺的对别人说出口。我径直转过了身朝前走去,嘴里却嘀咕上了一句:“铁柱同志说得没错。”
我们没有再说话,围绕着巨石继续搜索,但啥情况都没有发现。到我们与逆方向搜索的另一个小组铁柱与疤脸碰到一起时,已经是差不多半小时以后的事情了。他俩一人叼一支烟,好像关系一下就变得挺好了似的,边走边小声聊着天。
见到我后,疤脸的神情变得有一丝丝奇怪,但马上就恢复了平静。我瞟了铁柱一眼,他正冲我微微一笑,嘴里说道:“我和疤脸同志说了刘同志给我们说过的那个传说,疤脸哥他以前有听说,但是没有我们知道的详细。我俩合计了一下,今晚就打住了,回营地休息一晚。明天咱就出发去一趟海城关,毕竟鬼骑人的传说,最早的发源地就是在那里。并且,疤脸与他的战士们也是在那里遇到的鬼骑兵。”
听他这么左一句疤脸同志,又一句疤脸哥喊着,再加上疤脸瞅着我那转瞬消失的奇怪眼神,我感觉有点倒胃口。他俩在巨石下方一路转过来,铁柱十有八九像提醒谢放一样,叮嘱疤脸对我也要留个心眼,因为我与朴锦衣的关系。想到这些,我自顾自地朝着巨石上方扬起了头:“燕十三,领着马天官下来,我们回营地。”
我们从巨石位置往回折返时是十二点半,距离我们离开营地已经四个小时左右。回去时候,那几匹骆驼似乎心情愉悦了不少,于是,我们在两点出头一点点,就到了营地前方的那个小山坡。从山坡往下望去,营地好像沐浴在皎洁月光下的一方祥和土地,没有一丝灯亮,战士们应该都已经睡了。
“妈的,让新兵站岗,就是不行。”疤脸突然张嘴骂道,并指着营地门口的岗哨与围墙说道:“你们都瞅瞅,能不闹心吗?半夜两点啊!一个放哨的都没看到,这还是军队吗?就算是旧社会的土匪城寨,都不会是这样松散啊。”
疤脸说完这话,一拉缰绳,就要朝前冲。但他胯下的那骆驼似乎也因为听到了主人指出的问题,在那盯着营地伸长着脖子,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疤脸便恼了,对着骆驼的脖子直接送了个拳头上去,骆驼才奔跑起来。
我们顺着疤脸之前指着的方位望去,果然,之前营地大门口的那两个高高的岗哨上空无一人。这还不算,营地另外几个角上的岗哨上,也没有人在。不仅如此,这种营地里晚上本应该有来回在操场中巡逻的那么十几个士兵,他们也并没有出现。也就是说,整个营地都空荡荡的,死气沉沉。
“不对劲!鬼面,似乎有情况。”铁柱对我沉声说道。
我没有扭头,甚至也没有搭话,将手里的缰绳一扯,低吼了一句:“驾!驾!”追着疤脸营长朝营地里冲去。
我们一行人很快就来到了营地外,远远地就发现那营地的大木门似乎并没有关严实,到近了点后才发现压根就不是啥‘没关严实’,直接就是敞开着很大一条缝。疤脸大声喊道:“人呢?人呢?站岗的王八蛋呢?”
没人应。
疤脸便要朝着营地里面冲进去,却被我一把拦住了。我扭头对着燕十三使了个眼色,燕十三会意,从骆驼上一把翻了下来,快步朝着围墙的另一头跑去。到跑到偏僻背光的位置后,他扭过头来,对我们做了一个手势,然后助跑了几步,接着朝上一跃,径直跳上了四米左右高度的围墙。
他弯着腰,在围墙上小心翼翼地移动着,最终朝前一跳,消失在我们视线中。
疤脸又要吱声,被我用手势制止了,并指了指营地里面,示意他等燕十三出来再说。
我们矗在营地大门外等待燕十三的这点时间里,整个戈壁都沉静得好像混沌中的世界一般。我在地宫中带出的特殊能力,也是在那一会开始了第一次展现……
那一刻的宁静中,我脑海中却在由无到有的响起了喧嚣的叫喊声与马蹄声。我开始恍惚,注意力变得没那么集中,因为我看到了一副奇怪的场景,但是又能够清晰分辨出这一幕并不是通过视网膜成像所展现出来的,而像是脑海中自动生成的画面,画面中,我看到了疯子哥,看到了沈头,看到了金刚,看到了差不多我们葬密者的所有人,都站在一片破败的城墙上,周围的环境却又很模糊,看不清楚。沈头与疯子他们都在呐喊着,疯子哥身后是铁柱,满脸是血,和疯子一样一人举着一面大刀,对着同一个方向呼吼着。
我想要朝着他们面对着的方向望去,可脑海中那画面似乎不能遵循我的意愿而转换视角。
我坚持着,终于,我在他们的身前看到了朱敏,她那裸露着的后脑勺与脖子位置红了,是火焰的那种红……
接着我看到火焰,喷射而出的火焰,朝着她的前方扫去,那个方向,似乎有着……似乎有着……
燕十三的叫喊声将我从脑海中的幻境中被拉扯了回来,只见他一把推开了我们面前的那扇大门,月光下,只见他一张脸白得跟死人一样。他朝前冲出几步,伸出手从他的那匹骆驼上摘下水壶咕噜咕噜喝了几口,接着抬起头来对我们说道:“不见了,所有人都不见了,营地里面一个人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