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搭在男人肩膀上的手,能清楚的感觉到男人身体的僵硬,男人缓缓回头,毫不意外,是那个司徒兰心在法国遇到的乐队主唱亦日辰。
“好久不见。”
男人意味深长的从牙缝里挤出同样的四个字。
司徒兰心喘息声减弱了不少,指了指商场的大门:“去喝杯咖啡吧?”
男人点点头,于是,并肩一起走了出去,来到了商场对面的咖啡厅。
还是刚才她与林爱喝咖啡的地方,但林爱已经离开,司徒兰心找了处角落的位置,与赵亦晨对视而坐,互相凝望片刻后,她说:“什么时候回来的?”
“前不久。”
“是不是很好奇,我怎么会知道你的真实姓名?”
赵亦晨搅了搅面前的咖啡:“确实有点好奇,但也不是没想过,总有一天你会知道。”
“我在你表哥的抽屉里看到了你们三个人的合影,当时我的惊讶不比你刚才听到我喊你名字时少多少。”
“你知道我们之间的事?”
“我现在他妻子,他的事,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司徒兰心喝一口咖啡:“在法国的那天晚上,你也是因为看到他了,才不辞而别的吧?”
赵亦晨未作回答。
“她呢?也回来了吗?”
“恩。”
尽管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听到这肯定的回答,司徒兰心的心还是微微的刺痛了一下,莫名的很不安,因为她比谁都清楚,那个女人曾经在她老公心里是怎样一个影响力。
“你们为什么回来?既然走了还为什么要回来?”
司徒兰心毫不掩饰她的气愤:“或者,当初为什么要背叛你表哥?”
赵亦晨再次缄默,拒不回答她的质问。
“可以告诉我你们回来的目的吗?你知道,这对我很重要。”
面对她迫切的心情,赵亦晨微微叹息:“守住自己的幸福就好了,别人回不回来不要放在心里。”
“我怎么能不放在心里?我老公深爱的女人回来了?你叫我怎么不放在心里?”
“我表哥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男人,既然已经和你结婚,就不会轻易的抛弃你。”
“你对他了解多少?你知道这几年他过的是怎样的生活吗?说难点听,我不过是他第七个妻子,只是比别的女人幸运的是,是第七个也有可能是最后一个。”
赵亦晨以为她话已经说完了,岂料她又补充一句:“如果你们不回来的话,我很有这样的自信。”
“我们回不回来不应当成为你心中的负担,倘若对自己有信心,就算回来十个唐琳那又怎么样?就像你在法国追那个小偷一样,即使你不在乎钱有没有少,但为了你所珍惜的东西,还是拼了命的去追,在爱情上,只要有这样的勇气和精神就可以了。”
“他知道你们回来吗?”
司徒兰心所指的他自然是指上官瑞,赵亦晨心知肚明。
“不知道。”
“你姑姑知道吗?”
“目前除了你,应该没人知道。”
“把你联系方式给我,有事的话我好方便联系你。”
“我可以给你,但是你必须答应我,见到我的事不告诉任何人。”
司徒兰心目光犀利的瞪向他:“你就这么相信我答应你后不会反悔?”
“你不是这样的人,从第一眼我就知道。”
赵亦晨把手机号码留给了她,起身去结了帐,然后,身影很快便消失不见。
司徒兰心一个人在咖啡厅呆坐了很久,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人群,突然觉得很彷徨,不知道未来该怎么走。
她一直坐到天黑,如果不是上官瑞的电话打过来,或许还会一直发呆下去,离开咖啡厅后,她神情黯然的回到了家。
吃晚饭时,上官瑞看出了她心不在焉,夹了一块排骨看她:“怎么光吃饭不吃菜?难不成要跟某些人一样开始吃斋念佛了?”
上官老夫人瞪一眼儿子:“别指桑骂槐的,我吃斋念佛碍着你了?”
“碍着我什么啊,就是怕你们常年不吃荤,身体垮下来。”
自从一年半以前,母亲好端端的在家里弄了间佛堂,每天都要进去念经半小时,而且吃菜也只吃素菜,只有过节或是特殊的日子,才会偶尔沾一点荤,家里人都当她是为了祈祷儿子能早点好起来,也没有过多询问,直到目前为止,老夫人这一行为的真正原因都没有人知道,这是她心里的一个秘密。
“都活了这把年纪了,生死自由天命,岂是吃什么就能改变。”
上官老爷忍不住插一句:“就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方式,你说你老婆,扯到你妈身上干吗?真是的。”
“爸,你是不知道,现在这家里除了他老婆,咱们一家人他是看谁都不顺眼。”
上官晴晴挖苦的哼一声。
上官瑞不知不觉就引起了公愤,司徒兰心连忙替老公解围:“爸妈你们别误会,他是开玩笑的。”
“哟呵,冰山也会开玩笑了,看来今晚我们得放挂鞭炮庆祝一下了。”
小姑子又是没好气的挖苦一下,小妮子忒会记仇了,到现在都不能忘记她哥那句嫁不出去的话。
一顿晚餐在唇枪舌战下结束,晚餐一结束司徒兰心便上了楼后,心事依旧重重,她站在落地窗前看星星,上官瑞走了进来。
“怎么了,心情不好吗?”
他从身后圈住她纤细的腰肢,屋里开着暖气,她穿的也少,透着玻璃可以看到外面寒风阵阵。
”没有,可能是期末了,有点累。”
“快放寒假了吧?”
“恩。”
“想不想出去玩?”
司徒兰心怔了怔,微微侧目问他:“去哪里?这么冷的天。”
“有两个地方可以供你选择,第一去瑞士滑雪,第二去北海道看雪。”
她想了想:“真的?你有时间?”
“恩,年底了,公司也没什么事,季风一个人应付的过来,再说不还有老爷子坐阵。”
“那我们去北海道看雪吧。”
“为什么不去瑞士滑雪?”
司徒兰心慢吞吞道:“我不会。”
上官瑞惊悚的瞪大眼,抚额叹息:“老婆,你到底是从哪个星球来的?你不是地球人吧?”
“我是从月球来的,所以麻烦你给弄支火箭,把我送回去吧。”
上官瑞再次摇头叹息:“哎算了,虽然有点拿不出手,但好歹也是我的人,就这样把你送回去了,我还真挺舍不得。”
司徒兰心苦涩的笑笑,突然伸手搂住他:“老公,我们生个孩子吧?”
“孩子?”
上官瑞很惊讶:“怎么突然想要生个孩子了?”
“不是心血来潮,是近期就有计划的,我们也结婚大半年了,难道不该有个属于我们自己的孩子吗?”
“可是我还没有过够二人世界。”
上官瑞贴在她耳边,很暧昧的说。
司徒兰心微微脸红:“做人不能这样自私,爸妈可是盼孙子盼得头发都白了。”
他想了想:“那好吧,今晚咱们就来进行一次造人计划。”
“今晚不行,我姨妈来了。”
上官瑞翻翻白眼:“你姨妈总是来的很是时候。”
“反正有的是时间,不如就趁这次旅行怎么样?”
司徒兰心满怀希望的提议。
“好啊。”
上官瑞一口答应。
听到他答应,她并没有心情好多少,反而有点自怜,为自己的想法而感到自怜,她竟然想要用一个孩子来稳固和上官瑞之间的感情,这是多么可悲的想法。
寒假如期到来,天气更冷了,上官瑞把出行的日子订在周六,早上出门时,他对司徒兰心说:“老婆,你先去机场,我到公司交接一些事,然后马上去与你会合。”
“恩好的。”
司徒兰心乖巧的答应。
她穿了一件厚厚的羽绒服,车子开到一半时,天空便下起了鹅毛大雪,到了机场大厅,她拎着行李箱跑进去,一边拍打身上的雪花,一边嘟嚷:“什么鬼天气,都可以不用去北海道看雪了。”
等了二十来分钟,上官瑞还没有过来,她有些焦虑的拨通他的电话,电话响了很长时间才接通:“喂?”
蓦然听到上官瑞的声音,她竟然有些心慌,为什么他的声音听起来如此沉重。
“你还没过来吗?”
“兰心对不起,我们今天先不去了,我现在有点事。”
心咯噔一声,司徒兰心石化当场,半响才吸了吸冻得红通通的鼻子问:“很重要的事吗?我以为我们的旅行也是很重要的事。”
上官瑞似乎有些内疚:“恩,我已经让季风去接你回家了,我们晚上见。”
浑浑噩噩的把电话给挂了,司徒兰心已经无法形容自己是什么心情,很复杂,很难过,也很失落。
又过了十分钟后,季风的车子开到了机场,他撑着把伞奔到司徒兰心面前:“太太,瑞总临时有事,让我送你回家。”
她什么也没说,默默的坐进了车里。
车子缓缓发动引擎,驶向了茫茫雪地,司徒兰心把头抵在车窗上,不住的安慰自己:“没关系,不一定要去北海道,这里也可以看雪,没关系,不一定要两个人,自己一个人也可以。”
季风透过反光镜看出了司徒兰心心情不佳,随意出声安慰:“太太,只是延期而已,之后还可以再去。”
“他现在在哪?”
“出去办事了。”
季风回答的目光闪烁,司徒兰心立马看出了端倪:“办什么事?”
“这个……我没问。”
“到底是没问还是不想告诉我?”
司徒兰心步步紧逼。
“没问。”
“季风,你还想骗我吗?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最不擅长撒谎,如果你为了他好,你就应该把他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因为只有我,才能开拓他的新人生。”
司徒兰心的话令季风有些动摇,其实从一开始他就想要坦白的。
“听说,唐琳好像回来了。”
一句话,犹如一颗定时炸弹,把司徒兰心的脑子炸得一片空白,车里开着暖气,身上穿着保暖衣,可她,却还是不住的颤抖。
很冷。
“他是怎么知道的?”
“早上来公司的路上,看到了一抹身影很像,就追着那身影去了,到现在还再寻找。”
司徒兰心的心一阵抽痛,却什么都不想再说了。
季风明白她心里不好受,委婉的说:“别担心,瑞总对你的感情任何人都动摇不了。”
“唐琳也动摇不了吗?”
“应该……不会。”
应该?呵,多么讽刺的一个褒义词,连傻子都知道,是不能确定的意思。
车子停在白云公馆门外,司徒兰心木然的下车,警卫员撑着雨伞接过她的行李,她问季风:“要不要进去坐一会?”
“不了。公司还有事。”
季风意味深长的撇她一眼,哧一声发动车子扬长而去。
婆婆看到媳妇才出门不到一个小时又回来了,诧异的挑眉:“不是说今天出发去旅行吗?怎么又回来了?”
“延期了。”
司徒兰心回答的有气无力。
“延期?为什么延期啊?”
“瑞有点事不方便。”
“这孩子,什么重要的事要把旅行都给推迟了,晚上回来我得好好训训他。”
司徒兰心苦笑笑:“妈,没事,男人以事业为重,旅行的事什么时候进行都可以。”
婆婆欣慰的拍拍媳妇的肩膀:“我们兰心总是这么通情达理。”
晚上,上官瑞很晚才回来,司徒兰心没有问他去了哪里,因为什么事而放她鸽子,当然,上官瑞也没有说。
她假装睡着很沉,他没叫醒她,只是洗了个澡,吻了吻她的额头,便重重的倒在了床上,关了床头灯。
黑暗中,她清楚的听到了他一声沉重的叹息。
第二天,司徒兰心一早便起来,替上官瑞挑好要穿的衣服,然后便去了健身房,站在跑步机上拼命的奔跑。
跑出了一身汗,她回到卧室,上官瑞醒了,温柔的望着她:“去跑步了?”
“恩。”
她拿着毛巾擦了擦脸上细密的汗珠。然后拿起他要穿的衣服递过去:“快洗洗下楼吃早饭吧。”
转身要走时,上官瑞一把拉住她的胳膊:“不问我,为什么突然改变行程吗?”
她微微侧目:“你做的任何事都有你的道理,如果你想说,即使我不问你也会说,如果你不想说,即使我问了也是白问。”
“其实我……”
上官瑞刚想坦白,却又不说了:“算了,也没什么,北海道一定会带你去的。”
司徒兰心耸耸肩,转身之迹,唇角勾起了一抹自我嘲解的笑。
接下来几天,上官瑞每天都回来的极晚,终于,司徒兰心忍不下去了。
她决定,跟上官瑞摊牌。
又是一个寒冷的夜晚,外面没有下雪,但是风刮的极大,即使关着窗,也能听到树枝吹打在一起噼里啪啦的声音。
上官瑞一回到家,便发现司徒兰心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他脱下身上深黑色的风衣,轻声问:“怎么还没睡?”
“你怎么这么晚回来?”
他愣了愣,兴许是第一次被她质问晚归的原因,多少有些不习惯。
“有点事。”
“什么事?”
上官瑞再次愣住,可能是没想到她会这样一再追问。
“怎么了?”
他坐到他身边,一脸疑惑的反问。
“我没怎么,就是想知道,你为何连着几日夜夜晚归?”
“我说了我有事。”
“是寻找唐琳的事吗?”
上官瑞突然整个人僵住,半天才问:“你怎么知道?”
“这个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我想对你隐瞒的事你都知道了,你想对我隐瞒的事,又怎么能隐瞒得了?”
“是,我是再找她。”
上官瑞没有否认。
“为什么?为什么想要找她?找到她以后想要怎么样?”
“不想怎样,只想要一个答案,当初,为何背叛我。”
司徒兰心的眼圈红了,她拼命的压抑,怕自己的眼泪流出来:“为了寻找你心中的答案,你就不顾我心中的感受,你知道我为什么想要去北海道看雪吗?你以为我真的不会滑雪吗?错了,我会滑雪,但我之所以想要去看雪,是因为我很久以前就听过一个传说,在北海道的凌晨可以看到一种钻石雪,只要相爱的两个人看到这种雪,一辈子都会相亲相爱永不分开,我是带着这样的信念提出去那里的,我甚至想,一天看不到就再等一天,哪怕冻死在那个地方,我也一定要和上官瑞你一起看到,亲眼看到。”
她的眼泪终于控制不住直线滑落,上官瑞心疼的一把将她揽进怀里:“傻瓜,我即已和你结婚,便不会再有其它的想法。”
“你即已和我结婚,那她背叛你的答案还重要吗?”
司徒兰心的反问,令上官瑞一时间无言以对。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过了很久后,上官瑞才开口打破这寂静——
“也许答案在你看来并不重要,但对我来说却很重要,如果我不解开这个心结,我一辈子都不会甘心。”
司徒兰心陡然闻言,一把将他推开:“你不甘心的不是被人背叛,而是那个女人没有成为你的妻子。”
“司徒兰心!”
上官瑞有些生气:“你为什么非要曲解我的意思?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抱歉,我所能理解的意思就是这个意思,你不用否认,反正婚姻对你上官瑞来说就是扔件衣服一件简单,你可以把我扔了,然后把她捡回来!”
“不许胡说!”
上官瑞真的怒了,他突然倾身向前,狠狠压着她,“不许你再说这样的话……”
她听到了他的声音,闻到了他的气息,娇躯先是一僵,后是一阵猛烈的颤抖,似一朵在狂风暴雨中饱受欺凌的花骨朵,柔嫩脆弱,而后在他啃咬她耳珠子时,突然挺起上身奋力挣扎:“放开我!你放开我!去找唐琳吧,我不介意,你去找她吧!!”
“不准再提她的名字!”身上的男人一声暴呵,将她重重压在身下,“我说过,现在你才是我的妻子!”
“可你心里想的却并不是你的妻子……”司徒兰心不断往前拱,往前挣扎,上衣的领口因为动作剧烈逐渐滑开了,“你放开我,我讨厌你!”
掳住她的上官瑞听到这声‘我讨厌你’,原本怒火中烧的胸腔再次扑腾起两簇熊熊怒火,一把将挣扎的她翻过来,拖到厚实的怀里,低下头狠狠吻住那张诱人的小嘴!
他把她的眼泪也吻了,大掌死死掐住她的蜂腰,力道之大,恨不得掐断那不听话的小腰。
她睡在他怀里,看不清他的脸,却看到了那两只深潭里炯亮的火焰,那么火热,那么精亮,让她一阵寒颤。
身子慢慢软下来,一种心不由衷的感觉慢慢混乱了她的意识,她真的好恨这个男人,可是,她又真的好爱这个男人。
激情过后,司徒兰心悠悠转醒,充斥身子的痛楚酸麻还没退尽,腿间痛麻的撞击感还在。
卫生间的门吱的一响,上官瑞腰腹仅围一条浴巾走出来,短发还是湿的,薄唇边泛起一抹温柔:“我抱你去洗……”
司徒兰心爬起身,美丽的瞳眸抿着一抹空洞,不让他抱,自己走进卫生间。
她泡在浴缸里,一直没有出来。
深思了许久,决定约赵亦晨出来见个面,她拨通他留给她的号码,赵亦晨没有拒绝,答应了她的约见。
隔天傍晚在咖啡厅,司徒兰心如约见到了他,他身着一套皮衣皮裤,肩上背着大大的吉他,看样子是要去哪里演出,或是刚刚演出结束。
远远的凝望着他,司徒兰心承认赵亦晨也是个长相极好的男人,如果唐琳不是因为别的原因离开上官瑞,爱上这样的男人,也不是不可能。
“等很久了吗?”
赵亦晨卸下身上的吉他,咧嘴冲司徒兰心绽出了一抹阳光般明媚的笑容。
“没有很久,喝什么?”
司徒兰心把咖啡单递到他面前。
“卡布基诺吧。”
赵亦晨随意瞄一眼。
她叫来服务生:“两杯卡布基诺。”
“找我什么事?”
赵亦晨开门见山询问。
“你可以带我去见唐琳吗?我有些话想要跟她说。”
他沉默了片刻,摇头:“抱歉,这个我无能为力。”
“为什么?你应该知道你表哥现在也正在寻找她,难道你希望被他先找到吗?”
“他找不到的。”
赵亦晨十分笃定。
服务员端来了咖啡,司徒兰心急急的喝一口:“可是既然回来了,为什么却要躲着不见人?她到底是想干什么?”
“你和她应该不是可以随意见面的关系。”
“什么意思?难道你以为我跟她见面是想攻击她吗?“
“那倒不是。”
“既然不是,为什么不让我见?我只是有些话想跟她聊聊。”
赵亦晨微微叹息:“真的抱歉,唐琳暂时不想见任何人,等她想要跟大家见面时,到哪时,自然你们都会见到。”
司徒兰心见他立场坚定,最后问一次:“真的不可以吗?”
“恩。”
他再次拒绝。
“好吧,既然真的这么不方便,那我就不为难你了。”
司徒兰心低下眼睑喝起了咖啡,脸庞是无法掩饰的黯然和失落。
和赵亦晨分开后,她一个人在大街上浑浑噩噩的行走,不想那么早回家,可又不知道去哪里,走了不知多久,忽尔耳边传来呼唤她名字的声音——
“兰心,兰心。”
她回转头,疑惑的环顾一圈,很快的,便瞥见了唤她之人是江佑南的母亲谭雪云。
谭雪云从车窗里探着头,微笑着向她挥手,虽然上次已经暗下决心,不会再跟这个人有牵扯,可这样在大街上偶遇,出于礼仪,怎么样也不能装作无视的走开。
她挪动步伐向她车子走过去,礼貌的招呼:“阿姨,这么巧。”
谭雪云从车里走下来,似乎见到她很高兴:“是啊,真的很巧。“瞥见她两手空空,探究的问:“是逛街吗?”
“不是,刚跟一个朋友见了面,正准备回家。”
“没开车?”
“恩。”
“回家也没什么事吧?不如我们一起吃个晚饭怎么样?”
司徒兰心有些为难:“不能总是打扰您。”
“没关系,今天我们就在外面吃,我知道B市有家很地道的湖南菜馆,不如我们就去那里吃吧?”
“我……”
面对一个满怀期待望着她的人,司徒兰心想不出找啥子理由能拒绝。
“好了,别犹豫了,只是一起吃个饭而已,有这么为难吗?”
谭雪云握着她的手很不满的嘟嚷,样子竟像个孩子似的。
在马路的对面,一辆豪华加长林肯正徐徐前进,车里坐着一身华丽服饰的上官老夫人,她闭着眼假寐,开车的司机却突然说:“咦,那不是少奶奶吗?”
老夫人缓缓睁开眼,视线顺着望过去,却在瞬间,脸色苍白了下来。
“要不要把车子开过去?”
司机征询。
“不用了。”
她意味深长的摇头,盯着视线里两个亲切攀谈的人,心中百味陈杂。
司徒兰心最终还是坳不过谭雪云的一再邀请,跟她来到了一家湘菜馆,谭雪云点了满满一桌丰盛的菜肴,见司徒兰心吃得意兴阑珊心不在焉,便好奇的问:“兰心,怎么吃的这样少?有什么心事吗?”
司徒兰心忙摇头:“没有。”
“我瞧着你脸色不大好,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没关系,可能昨晚没休息好。”
“那就多吃点,可别浪费了阿姨为你点的这一桌子菜。”
“恩好。”
这边,上官家也是愁云密布,当然,是老夫人愁云密布。
“妈,我跟你说话呢?怎么不理我?”
上官晴晴埋怨地瞪了一眼心事重重的母亲。
老夫人回过神,“说什么?”
“难道我说到现在你都没听呢?真烦死了,算了算了,不说了,反正你和爸就只会把我哥的事放心上。”
上官晴晴郁闷的出了家门,刚才其实是跟母亲说起自己有喜欢的人,想让母亲成全。
鼓起了多大的勇气才说出来的,结果,母亲还没听到。
司徒兰心一直到九点才回家,往常这时候,婆婆是已经休息了的,可今晚,却很意外的坐在客厅里,似乎在等人。
“妈,还没睡吗?”
“恩,兰心你过来,妈有话问你。”
上官老夫人向媳妇招了招手。
司徒兰心听话的坐过去,疑惑的问:“什么事?”
“晚饭在哪吃的?”
“跟一个熟人在外面吃的。”
“那个熟人是姓谭吗?”
司徒兰心惊诧的瞪大眼:“妈,你怎么知道?”
上官老夫人的眼中闪过一丝异样:“我下午看到你们在说话了。”
“妈妈也认识谭阿姨?”
“恩,以前认识。”
“哦这样,看来我跟她还真挺有缘,她儿子是我们学校的校长。”
“江坤的儿子吗?”
司徒兰心不知道江佑南的父亲叫什么名字,不过听到姓江,便点点头:“应该是。”
“她晚上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司徒兰心瞥见婆婆似乎有一些紧张。
“没有,就随便聊聊。”
老夫人似乎松了口气:“兰心,你能不能答应妈妈,以后尽量少跟她来往?”
司徒兰心有些错愕,以为婆婆是有和她要同样的顾虑,便猜测说:“妈妈也是怕瑞误会我跟谭阿姨走的近是因为江校长的缘故吗?”
“恩。”
明知道不是这样,赵夕蔺却还是点了头,因为有些往事,即使在儿子媳妇面前,也是无法坦白的。
“放心吧妈妈,我也正有这个打算,今天是无意在街上偶遇,或者不会跟她聚到一块的。”
“嗳好,那妈就放心了,对了,你有谭雪云的联系方式吗?”
“有,怎么了?”
“你给我一下,我跟她是旧识,有时间的话想约出来叙叙旧。
司徒兰心把号码给了婆婆,赵夕蔺经过一夜的辗转反侧后,第二天,便把电话拨了过去。
环境清雅的茶馆内,两人女人在隔了几十年后,终于又见面了。
“雪云妹妹,好久不见了。”
谭雪云陡然闻此称呼,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别叫的这么亲热,我不认为跟一个抢了我男人的女人关系这么好。”
“都隔了这么长时间了,你到现在还不能释怀吗?”
“释怀?呵,如果你的未婚夫,跟你的好姐妹挂上了,你能释怀吗?”
“我知道你心里咽不下这口气,可是感情的事勉强不了,汝阳他从一开始就跟你没有感情可言,这样的情况下,就算你们结婚了,你也不会幸福。”
“但至少比我现在幸福。”
赵夕蔺当然清楚谭雪云在十八年前就跟江坤离婚的事,她微微叹息:“江坤是个好男人,是你自己不珍惜而已。”
“少说这种风凉话了,你自己得到了你想要得到的人,就让我委屈求全,赵夕蔺,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尝到我当年尝过的痛。”
谭雪云说这句话时,脸上的表情是极度愤怒的,无论时间过去再久,她都不能忘记,当年耻辱的经历。
三十年前,她与赵夕蔺是情同手足的姐妹,她有一个深爱的男友,便是上官汝阳,两家是商业联姻,她一直很爱很爱他,可却从来不知道上官汝阳对自己的感情是否和她一样,就在订婚后不久,有一天,上官汝阳突然把她约出来,提出要解除婚约,当时她很震惊,根本接受不了,可无论她怎么抗议怎么以死相逼,上官汝阳都铁了心要和她分手,甚至不惜把自己名下的财产分她一半,就只为了能和她撇清关系。她父母见男方立场坚定,便劝她死心然后瞒着她把婚约解除了,就在婚约解除后不到三个月,上官汝阳结婚了,而新娘便是她最好的姐妹赵夕蔺,更让她接受不了的是,赵夕蔺当时竟然已经怀孕五个月。
她差点崩溃,她跑到上官家大闹特闹,自此,两姐妹关系彻底破裂。最后,为了报复瞒着自己把婚约解除的父母,她嫁给了一名默默无闻的小警察,也就是现在江佑南的父亲江坤。
婚后,两人关系一直平平淡淡,江坤很爱她,可她爱的却是上官汝阳,上官家的生意越做越大,经常可以在报纸和电视上,看到夫妇俩接受采访的身影,她忍受不了了,提出想要出国经商,却没想到一向对她唯命是从的丈夫极力反对,并且扬言,如果要走那就离婚。
最终,她还是选择了离婚,丢下了八岁的儿子,一别十八年。
茶馆内的气氛十分阴沉,谭雪云想到了她不堪的过去,怒气如燎原之火一发不可收拾。
赵夕蔺端起面前的陶瓷杯,轻啜一口,道:“我不知道你接近我媳妇的目的是什么,但我必须警告你,不该打的主意不要打,我儿子和媳妇的感情相当好,不是什么人想破坏就可以破坏的了。”
“好?呵呵,真是可笑,好有什么用?我和上官汝阳的感情也是相当好,结果呢?还不是被某些不怀好意的人破坏了。”
“你到现在还以为汝阳他爱过你吗?说句让你伤心的话,他从来没有爱过你,一秒钟都没有,当初接受他的感情我也是经历过痛苦的挣扎,毕竟爱情不是逃避就能逃避的了,而你又是我的好姐妹。”
“你的意思你也曾经愧疚过吗?如果真如你所说的那般有良知,你怎么会瞒着我跟我的未婚夫搞到一起?结婚时就已经怀孕五个月,你刺激谁呢?”
赵夕蔺放下手中的茶杯,微微叹息说:“看来我们没办法沟通了,以后我不会再约你出来,相信你也不想看到我,那就这样吧,我们各自过各自的生活,后会无期。”
“恐怕不会如你所愿了,我有预感,接下来你的生活会过得相当精彩。”
谭雪云唇角勾勒出一抹讽刺的笑,率先拿起包,仰首挺胸的迈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