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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人带进去的时候，父亲正坐在安国皇帝的面前讨价还价，看到我之后，父亲的脸色立刻变了。”
“我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也知道自己犯了一个错误。墨玉军的少帅，即使只有七岁，但是骨子却是已经形成，我让父亲不要顾念我。可是身为父母，哪有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子女在自己的面前死去的。”
后面的事情水悠凝也猜到了结果，袁羽影曾经说过程墨烈是因为亲眼看到自己的亲人惨死在自己的面前而导致体内的火气爆发，从而中了这火毒。
程墨烈的父亲因为他而被迫自尽，没有了主帅的墨玉军就像是没有个支柱的身体，安国皇帝想要剿灭他们简直是易如反掌。
“那种亲人死在自己面前的感觉，我知道，但是逝者已矣，活着的人应该背负着他们的性命继续活下去。”
“可是难道我们就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亲人被人害死而无动于衷吗？既然是这样的话，你当初夺了凌致宇的江山又是怎么回事？难道不是报复吗？”
“孤并不是说不要报仇，但是在报酬之前要先保护好自己，不让那些为自己而死的人英灵不安。”
水悠凝看着面前的程墨烈，之前同程墨烈之间不是争吵即使单方面的被程墨烈折磨，两个人之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聊过天，水悠凝从来没有想过，程墨烈竟然会有这样一面。
大约是水悠凝的眼光太过炙热，程墨烈被她看得有些不知所措，有些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见到了一些从来没有见到的事情而已。”水悠凝的话说得模棱两可，程墨烈并没有听出来其中的含义，伸手将水悠凝旁边的蜜饯递到水悠凝的嘴边。
水悠凝下意识地咬住，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个动作对两个人来说太过亲密。而程墨烈是绝对不会提醒水悠凝的。
“你想要做什么，孤不想管，也管不着，但是前提是你不能再这样伤害自己，若是有朝一日你再这样做的话，孤肯定会将你带回皇宫，然后永远也别想出去。”
水悠凝听到程墨烈的威胁，下意识地反驳道：“你不能……”
“孤是九离的王，只有孤说不能的情况，你没有，水悠凝，孤知道你有本事，但是你的本事再大，能够大到和整个九离抗衡吧。”程墨烈一双漆黑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水悠凝，“孤从来不是什么圣君仁君，只要是孤想做的事情，就是将整个九离陪葬，也要去做。”
程墨烈的这句话与其说是陈述，倒不如说是一种誓言。水悠凝不明白程墨烈为什么要这么说，但是却知道这一次程墨烈是认真的。
“我只是想做自己内心想做的事情而已。”
“孤说了你可以去做，但是前提是你不要伤害自己，水悠凝，孤对你的心思，你不可能不知道。孤可以不要求你现在进宫，但是你这辈子只能是孤的人。”
像是晴天霹雳一样砸在了水悠凝的头上，让她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样的反应。
她知道程墨烈向来不是一个坐以待毙的人，这层窗户纸迟早是要被戳开了，水悠凝曾经想过，当程墨烈将这层窗户纸戳开之后，她该做怎么样的反应，是抵死不从，还是和程墨烈两败俱伤。
但是水悠凝却从来没有想过，当程墨烈说出自己的心意的时候，却是这样的平静，像是在提醒她要吃午饭一样，没有强硬的逼迫，没有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威压，一切平静地像是空气一样，虽然没有任何痕迹，但是却仍然能够让人明白，它确实存在过。
“程墨烈？”水悠凝想要确认面前的这个人是不是那么暴躁的烈君，但是他却又没有这个胆子。
程墨烈像是知道水悠凝心中想些什么似的，继续说道：“孤知道以前曾经对此百般虐待于你，但是以后孤不会再这样做，也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你，这是孤的承诺。”
他的女人自然应该由他来守护。一个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的男人，在程墨烈看来简直就是一种耻辱。
九离王的承诺，天下最尊贵的承诺，水悠凝知道程墨烈这个人向来是说到做到，有了程墨烈这句话，水悠凝几乎可以在整个九离横着走了。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水悠凝并不开心，她享受这种被人保护的感觉，但是却不喜欢像是附属品一样活在程墨烈的身边。
“程墨烈，我出宫的这段时间，经历了很多事情，也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没有百分之百可以依赖的人，甚至有时连自己都没有办法依靠。”
听了水悠凝的话，程墨烈心中很是生气，之前他掏心掏肺说了那么多，甚至不顾自己的颜面，屈尊降贵去保护一个人，却没想到对方竟然是这样不领情的人。
就在程墨烈准备爆发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了袁羽影的话。
他知道水悠凝因为这段时间的经历，改变了许多，既然水悠凝就是他今生认定的人，自然是要包容她的所有。
“孤知道你心中的想法，你可以坚持你的看法，但是能不能让你改变主意，最后还是要看孤的本事，只是有一点，你若是有一天动了心，一定要说出来。”
水悠凝本来以为自己说出了那些话，她和程墨烈之间就真的完了，但是却没有想到，程墨烈竟然会因为她将身段放得这样低。
“为什么？”你是九离的王，九离的女子任你挑选，你想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
漫说程墨烈是九离的王，位高权重，单是他这幅长相，身边愿意扑过来的女子就数不胜数。
“孤只是想要你一个人而已，其他的女人，在孤的眼中不过是孤的子民而已，孤可以给他们关怀，但是却没有办法给他们想要的东西。”
这近乎是表白一样的话语在水悠凝的心中搅起了阵阵涟漪，她心中有喜悦，但是也有担忧。
就像之间水悠凝对袁羽影说的那样，她心中不是不喜欢程墨烈，而是她不愿意承认而已。
程墨烈于她而言，不过是一个过客而已，时过境迁，沧海桑田，水悠凝或许在多年之后，就已经忘记了自己曾经喜欢过一个男人，更不用说这个男子是谁了。
水悠凝经常这样安慰自己，这样的话说多了，水悠凝自己心中已经形成了一个固定的想法。程墨烈对她其实没有那么重要。
于是等时间渐渐地老去，一切都会变成之前的样子，无惊无喜，破烂不惊。这本来及时水悠凝出宫的时候，告诉自己的话。
但是水悠凝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再一次遇到程墨烈，然后两个人之间依旧剪不断理还乱。
可是即使是这样，水悠凝也不能忽略掉，当她听到程墨烈的那些话的时候，心中其实也有一丝欢喜的。
“程墨烈，我不知道自己最后会不会喜欢上你？也不知道在这段报仇的时间内自己会遭遇到什么样的报复，我的人生太凌乱，永远都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即使这样你还是愿意喜欢我吗？”
“是。”
“我承认我是有些喜欢你，但是我心中还是没有办法忘掉凌致宇，可能在很久之后，凌致宇仍旧在我心中占据着一定的地位。”
“孤说过你只管做自己的事情，其他的事情都是孤自己的事情，能不能替代凌致宇的地位，这件事情不是你的，而是孤的。”
这个时间上存在着很多的情话，有些事“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的轰轰烈烈，有些则是“润物细无声”的轻语。
但是有时候，以柔克刚，才是生活的真谛。
水悠凝听了程墨烈的话，久久不语，最后才缓缓地说道：“这件事情我需要好好的想一下，我现在的脑子太乱，一时间也不知道要应该做些什么？”
程墨烈知道水悠凝在逃避，可是只要水悠凝没有当场拒绝他，就说明其实水悠凝心中也是有犹豫的，只是这些犹豫，对程墨烈而言既是好事又是坏事。
好的放在在于，水悠凝既然犹豫了，就说明其实水悠凝心中不是没有她，只是因为一些不可知的原因而犹豫不前而已。
至于坏的方面，则是水悠凝并没有做好和他在一起的打算，甚至水悠凝从来没有想过她会喜欢上自己。
程墨烈不知道这件事情于他而言究竟是什么。
“我需要好好的想想。”
两人之间的对话就此结束，之后的日子，程墨烈和水悠凝指甲像是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一样，继续做着之前的事情。
水悠凝在病床上躺了几个月之后，独孤轩辕终于宣布水悠凝可以下地了。喜大普奔。水悠凝高兴地快哭了。
但是对上水悠凝一脸惊喜的表情，独孤轩辕还是不忘了泼一壶冷水：“下地是可以下地了，但是剧烈的运动和过于劳力劳神的事情都不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