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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是呢,这样想着就会觉得轻松呢。”
陈母和陈父的心情舒畅,所以两个人的早餐虽然简单,但吃的很舒畅,陈母一下子想起什么来。
“昨天你去打球去了很久,中午才回来,听说是遇上了老朋友,是什么老朋友啊?”
陈母的询问,令陈父的心里咯噔一声沉下去。
知道这话肯定是老司机园不过去才说的,脸上的脸色沉下来,别开陈母探寻过来的视线。
“也不是什么特殊的,不过是许多年前没见的老朋友了,看见了未免叙旧的话会多了一些。”
陈母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不知道是不是遇见老朋友叙旧的缘故,总觉得这两天的陈父有哪里是不一样了。
有一种错觉,经常能看见的是陈父年轻的时候的样子和气势。
更有一种错觉,是一个人回来了,他才会这样的吧?
“我一个人在家也闷得很,等我好了,有时间也带我见见他,说不定会有更多的往事可以聊呢,人老了,总是不经意之间就想起很多年前的事情来,像过电影一样,一遍一遍在眼前过过去。”
陈父面对这样的请求,是无法拒绝的,只能答应下来。
心里还装着事情,便是在家里呆不下去了。
匆匆的说了一句,“我先出去了,中午的时候回来。”
看着陈父的背影,身后的陈母忍不住开口,“还是中午回来?”
陈父就立在那一荷塘的荷花面前,有微风吹来,摇曳了偏偏荷叶,带着荷香,沁人心脾的味道。
陈父回头来,点头,想起什么来,伸手要去那荷塘里摘一枝正开得娇艳的荷花。
陈母就开口。
“我很早之前就想要把这个荷塘拆了,我很讨厌这个每一到夏天,荷塘里那些青蛙不停地叫声,吵得我心烦。”
这些荷花,这个荷塘,是早就开始在这座老宅建好之后就存在的了,人人来到老宅的人,都说进门看到这满院子里飘着的荷香,如眼看见的满池别样的荷花红甚是好看,但唯独她很是不喜欢。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这些盛开的荷花,看着这满院子里围着荷花飞舞的蜻蜓,听着这数不尽的蛙声,总觉得心烦意乱。
可陈父却是对着满荷塘的荷花喜欢至极,悉心的照料,施肥,除虫,专门请了工匠师傅和愿意师傅对这些花做休整,有时候也不辞辛苦的亲自上阵。
更有时候整天整天的在书房里,开着窗子,对着这满眼的荷塘发呆。
年轻的时候,她也不止一次的提过要拆掉这个荷塘的事,如果喜欢可以在院落的外面开一块荒地,随便他怎么养都行。
可每一次提起来,不是引得陈父勃然大怒就是引来的一场家庭不痛快,有时候她也会哭,也会闹,那个时候年轻,总觉得陈父扑在这一池荷花上的热情甚至比对自己还严重。
陈父也会哄她,劝她,但每一次的结果都是。
这个家里的其他地方,想随便动那里,改哪里都行,更或者是心里不痛快打他几下也行,更或者如果真的不喜欢这个地方,可以另外再买一块住处,她喜欢的随便地方,过去住都行,但唯独,不能动这个荷塘。
里面像是埋了宝藏,更像是埋了命根子,不能让任何人触碰。
随着这样的次数多了,陈母渐渐地觉得,如果说这个陈家老宅对于陈父是特殊的,更应该说是因为这个荷塘才特殊的,才是陈父永远不会割舍下去的原因。
这里面的秘密,跟着陈母一辈子了,可能到死了也不会知道是为什么。
如今老了,现在更是这样病着,有些行动不便,在家里经常一个人坐着,更加觉得这个荷塘烦闷了。
犹豫了很久,今天终于说出来,是看在最近陈父心情不错的份上。
果然,陈父的手就在荷花的枝旁停住了。
向陈母看过来时的脸色已经变了。
“我跟你说过,不要再打这个荷塘的主意了,他陪了我一辈子,我死了也是要埋在这个地方的,你这是想要让我死无葬身之地?”
严肃的话,严厉的话语,令陈母惊住了。
她不知道,事隔这么多年,已经提起此事他还是这副样子,更不知道,原来他是要将自己的墓碑定在此地。
心有些凉。
死后不是夫妻合葬在一起的吗?
原来是他早就给自己选好了地方,选好了死后去的地方,不知道这些荷花,这个荷塘到底给陈父种下了什么执念,这才这样念念忘不了了。
陈母摇着轮椅,慢慢走到荷塘面前去,眼睛也已经通红起来,不敢置信的看着陈父,看着这荷塘。
“我跟你风里雨里过了一辈子,难道我还不如一个荷塘在你心里的地位重要?”
陈母这样的话已经不止一次的说起过了,陈父已经不耐烦了。
“我跟你说过了,你是你,这个荷塘是这个荷塘,你为什么非要跟一个荷塘过不去?”
陈母就冷笑了。
“是我跟一个荷塘过不去吗?你的心里是不是一直就没有装过我?你对一个荷塘用心的程度远比我多,你指望我能怎么想这个荷塘?如果你真的这么爱这个荷塘,那我今天就亲手毁给你看看。”
说完,伸手将面前不远处的一只正在开放的荷花拽下来了。
陈父的心揪着,狠狠地疼痛。
“你……”陈父一句话说不上来,“我不知道你今天为什么会这样,但这荷塘就是我的命,你现在是要存心要毁了我的命。”
提到命,陈母感觉阵阵的不舒服。
“我不要毁你的命,我是终于过了这么多年,不知道自己在这个家里存在的意义,我终究只是以柯的母亲,因为以柯的名分才住在这里,你还是忘不了那个女人吧?”
陈母的手在身侧已经忍不住攥成了拳头。
陈父走过来,将地上被陈母扔掉的花捡了起来。
“你这又是说的什么话?好端端的就这样想,你已经在这个家里待了这么多年,你是陈家的女主人,何止是以柯的母亲?”
听到这样的话,陈母的气算是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