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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夙锦回来的时候,萧念正坐在客厅落地窗前的藤椅上看着财经杂志。
阳光,洒了进来,在她身上轻柔的踱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辉光晕。
清灵的,很唯美。
晏夙锦走上前,弯身,那凉薄的唇瓣,情不自禁的落在她额上,暖暖一碰。
仿似,一个再简单不过的早安问候。
直起身,而后,再蹲下。
单膝着地,他跪在她身前,修长的指,抚上她清瘦的脸颊,“什么时候回来的?”
自书中抬眸,萧念看向他,神色平静,“昨晚,挺早的时候。”
“怎么把我一个人留在那?”
“看你兴致挺高的,不想打扰你,对了,你昨晚是在哪里过的夜?”
萧念好奇的问着,一派天真,晏夙锦眯了眯眸,窒了几秒,才开口缓缓道,“莫景年家。”
“喔。”
她点头,他勾唇轻笑,合上她手中的杂志,“真人在你面前,还看照片做什么?”
那杂志封面,好巧不巧的,就是他。
这个自以为是的臭自恋狂。
萧念莞尔一笑,那笑,并不达眼底,这般神态,跟他在算计别人时候的表情,恰是如出一辙,“我看的是内容,不是封面,告诉你一件事,法院通知我后天开庭,你收到消息了吗?”
“来的路上,收到了。”
“嗯,我会净身出户,不会拿你们晏家一点财产。”
“只是开庭而已,又不是离婚了,别把事情想得那么遥远,我怕你这小脑袋容量不够大,想多了容易死机。”
晏夙锦揉着她的发,动作宠溺,萧念动了动唇,终是没再开口说话。
好像,一切都那么和谐。
只有她知道,腥风血雨,正在后头等着她。
……
开庭的日子,如期而至。
法庭上,庄严,肃穆,是公正公平的象征,没有人的权利,可以大的过它。
包括,晏夙锦。
而今天,一起简单的离婚民事诉讼案件,却有专门的媒体取样,采访,并在市区内的城市电视上进行同步直播。
这种形式,是萧念没有想到的。
相比于萧念的紧张,晏夙锦则显得从容淡定很多。
他坐在被告席上,唇角,噙着抹疏离的笑意,额前碎发,遮住了他的眼眸,没有人能猜透,他此刻的表情,意味着什么。
宣布法庭纪律,审判长敲击法槌后宣布开庭。
庭审,进行到法庭调查环节。
审判长:“原告陈述起诉的请求和理由。”
萧念委托了律师宣读起诉状,她安静的坐在原告席位上,安淡的眸光,轻轻的落在坐在她正对面的晏夙锦身上。
理由,如她所写,很简单。
感情破裂,分居六年。
审判长:“被告进行答辩或者宣读答辩状。”
晏夙锦的代理律师起身,对着审判长颔首鞠躬,而后,才看向端坐着的萧念,“我的当事人不认同原告方提出的诉讼理由,感情破裂和分居六年在这段婚姻里并不存在。”
程序,进入双方出示证据以及辩论环节。
原告律师:“晏夙锦先生,你和我的当事人萧念女士是否六年未曾见过面?请你回答是,或不是。”
晏夙锦抬眸,面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
他看着萧念,利落的丢出一个字,“是。”
原告律师:“好,六年未曾见过面的夫妻,不是分居六年是什么?”
被告律师:“六年前,萧念去了国外进修,为了不打扰她的学业,晏先生在国内等了她六年,一直等到她学有所成归来,不想,最后等来的,竟是她的一纸离婚诉状,如果说这六年属于分居,那我真的为我的当事人而不值,请审判长明鉴。”
话落,观众席中窃窃私语声四起。
连带着市区最繁华地带的城市电视直播,行人,车辆,纷纷停驻,静静观望着这场关于海城风云人物的离婚官司。
法庭内,审判长敲击法槌宣告安静。
萧念吸气,唇角,微抿成弧,含着深浓的嘲讽。
晏氏集团,有着顶尖的律师团队,这般指鹿为马抹黑成白的功夫,自是不在话下,而她,确实以萧念这个名字,入读学校进修医学。
这,恰成了他们最有力的证据。
既然分居六年被驳回,那么,感情破裂这一条......
想着,心,不由得紧了紧。
萧念唏嘘,当看到被告律师拿出那些照片时,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晏夙锦看上去那么淡定,又那么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她利用的是凯瑟琳,而他......
那些在超市两人一起推着车,相视而笑的照片被放大无数倍在屏幕上,还有在别墅里,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的照片......
看着被告律师拿出那些照片,如数家珍一般,萧念终于明白了,一切都是晏夙锦早有预谋。
思绪,回笼,萧念看着这张照片,顿感惶然。
这般的笑意,真的……属于她吗?
每一丝,每一寸,都拍的清晰无比,若不是专业手法,这样的表情捕捉,恐怕,很难办到吧。
在不经意间,他就布置好了一切,只等着她往里跳,而她,也不负众望,真就傻兮兮的跳了。
萧念失笑,沁着苦意,耳畔,听得被告律师娓娓道来,“从前几日被传上网的视频,到这数张照片,可以看出,我的当事人和原告之间并不存在感情破裂这个问题,请问萧小姐,你上诉离婚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话,终于引到了点子上。
晏夙锦眉尾暗挑,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似挑衅,似不屑,更似,在看一个不识水性的人掉入水里却为了活一口气而垂死挣扎着。
他是掌权者,高高在上的睥睨着众人,仿似,一切尽在掌握中。
然,总有那么几个人,会跳出这种禁锢,给他一个出其不意的致命一击。
很不幸的,她,就是这么一个人。
萧念弯唇,面对被告律师的质问,掀唇,一字一音,咬的清晰,“家丑不可外扬,如今,我和他闹到这个地步,索性,就当着大家的面把事情说清楚,感情破裂,分居六年,确实是官方理由,我上诉离婚的真正理由,是晏先生精神身体双双出轨,我手里有证据,请法官和陪审团过目。”
……
她精心拍下的视频,脸红心跳的响彻在庄严肃穆的法庭里。
女人的脸,被打上了马赛克,男人的脸,清晰可见,正是被告......晏夙锦。
原先,指责着萧念的矛头,转而对准了晏夙锦。
这个,表里不一的负心汉。
萧念攥紧了拳,任凭指甲深嵌进掌心,眸底,含泪,捂着心口哭诉,“我嫁给了他的时候,他和女明星何云汐打的火热,后来更因为维护何云汐而屡屡伤害于我。如今,我被媒体曝光,海城的女人,都羡慕我嫁给了晏夙锦,可又有谁知道,当年我远走他乡全因他亲自逼我离开,而这次回来,也是因为小三的步步紧逼,既然他心里没我,我又何必绑着他不放?离婚,是实属无奈,也是没得选择。”
话,一半真,一半假。
萧念泪眼涟涟,看的审判者和陪审团动容。
晏夙锦权势有多大,他们不会不知道,能逼得一个弱女子上诉法院跟他离婚,想必,也是走到了尽头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这个意外且铁证如山的视频,打得被告律师团措手不及。
庭审,陷入僵持。
一审,难判,二审,延至下周。
法院外,围满了记者,晏夙锦面无表情的被堵在车门边,面对着记者刁钻的提问,他只回答了四个字,“演技,很好。”
……
车,疾驰回公司。
通往会议室的长长走廊上,公关部经理紧跟在晏夙锦身后,“晏总,请您放心,我们会竭尽所能挽回您的形象。”
“不。”
晏夙锦冷静的驳回她的话,“控制舆论导向,将脏水全部往我头上泼,骂的越厉害越好。”
“呃?”
公关部经理怔住,默默的看着他走远,挠着头叹息,“总裁这是为了保全萧小姐的名声而牺牲自我吗?简直……真爱呀!”
……
会议室里,萧念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景色,听到门的开合声,转身,噙笑看向进来的晏夙锦,“晏总。”
语调平和的,仿似数分钟前对簿公堂的并不是她和他。
晏夙锦牵唇,脸部微显僵硬,迈步,走向她,缓缓抚掌道,“你安排的一手好戏,看来……是我低估你了。”
“生米已经煮成了熟饭,晏总何不干脆点,和我离婚娶了凯瑟琳?你不是不知道她一直喜欢你,而你,也并没有那么拒绝,不是吗?”
萧念笑得柔和,晏夙锦恨透了她这种表情,一步,一步,欺近她,将她,抵在了窗上,“萧念,你胆子够大,耍心眼耍到我头上来了?”
“我这胆子,晏总也不是第一次见识了,四年前我躲开了你,四年后,我照样能过回我想要的生活!”
唇边的笑,收住。
萧念冷眸,挑衅的凝着他,晏夙锦眼角抽动,薄唇,危险的抿成一条弧线,他抬手,挥拳,打向了她!
拳风,带着股凌厉,掀起了她的发丝。
萧念本能的偏过脸,眼睑,因为害怕,紧紧的闭着,连带着那黑睫,也不可抑制的颤动着。
许久,都没有声响。
更没有疼痛袭来。
眼睛,缓缓睁开。
入眼的,是一双猩红的眸子,带着伤心,失望,还有她看不明白的……痛苦。
他的拳,落在了她耳侧,砸在了窗玻璃上。
沿着拳心,裂开了道道碎缝。
嫣红的血,四散开来,触目惊心。
稀薄的空气里,弥漫着点点血腥味,混合着他的怒气,愈聚愈浓。
晏夙锦动了动唇,半晌,才哑着嗓子说出一句话,“萧念,我对你……很失望。”
“……”
满腔怒火,幽幽的化为这句低迷的话语。
他对她,很失望。
失望……
呵,又能怎样?
现在,她还顾得上他对她的看法吗?
萧念抿唇,面色平静的看着他摔门离开,身子,软软的顺着窗滑下,失神的跌坐在地。
心,一抽一抽的疼着。
在难过什么呢?
这些,不正是她想要的吗?
又何必假惺惺的伤心呢?
脸,埋在双膝间。
她蜷缩成一团,抱着身子哭了,不明所以的哭了。
晏氏集团的会议室,作为秦氏员工的她,霸占了很久,直到冲过来一个人影,揪着她的衣领狠狠的扇了她一巴掌,她才从痛心和愧疚中回神。
萧念怔怔的抬起头,只见站在她面前的妇人正是余明慧,晏夙锦的小姨,也是晏夙锦母系那边最重要的人。
对于晏夙锦,她护得紧,这点萧念清楚。
这迟来的耳光,终于受了。
那来自脸颊上火辣的疼,稍稍,抚平了她的内疚。
萧念捂着脸,缓了缓神,看向余明慧,轻声唤她,“慧姨。”
“萧念,我真是小瞧你了,你这张嘴,真是能把死人说成活的,就算小安和凯瑟琳发生了关系,你跟他离婚的理由,还不是因为秦九洲这个男人?现在把所有的责任都往他身上推,你够能耐啊!你知不知道现在外面的人都怎么说他!”
作为死去姐姐唯一的孩子,余明慧是见不得晏夙锦受一点委屈,更何况她早警告萧念离他远一点,如今被萧念这么一弄,晏夙锦的形象大受影响,连同风盛集团也受影响。
要她怎么吞得下这口气!
门外,七七八八的聚了许多人。
正伸着脑袋往里看。
不知被谁呵斥了句,立马缩了脖子做猢狲散,一下子,清静了不少。
来人,是晏夙锦。
他看了萧念一眼,神情晦暗不明,径自走向余明慧,扣住了她再次扬起的手,“慧姨,这事我会处理,你别插手。”
“她都这么对你了,你还护着她?”
余明慧蹙眉,悻悻的收回手,斜眼看向站在门口的凯瑟琳,“凯瑟琳,你给我进来!”
“……”
凯瑟琳颤了颤,扒着门的手缓缓松开,迈步,一点一点的挪到余明慧身侧,跟着叫了句:“慧姨......”
余明慧剜了她一眼,冷着脸将她往萧念身上推,“我是说过让你怎么乱怎么来,但没让你把晏家的脸丢到太平洋去了!你给我说说,这视频是怎么来的?!你又知不知情?”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凯瑟琳慌忙摆手,小心翼翼的觑着余明慧的神色,“慧姨,夙锦哥喝醉了,我就扶他回房间,你也知道的,孤男寡女独处一室,很容易就发生……那个的,何况,我又不是傻子,没事拍这种东西干什么……”
凯瑟琳委屈的红了眼眶,余明慧半信半疑,凯瑟琳这丫头心思没那么深,想必,这视频是萧念提供的。
鼻音,讥诮哼出。
余明慧看着萧念,那眸光,似在审一个无恶不作的犯人,“萧念,这视频,是你亲手拍的吧?”
萧念深吸了口气,迎上她咄人的目光,“是谁拍的,怎么拍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视频里的内容,慧姨,既然凯瑟琳喜欢晏夙锦,如今也跟他发生了关系,那么,烦请你劝劝他,让他同意离婚吧。”
“放心,这婚夙锦自然会离......”
“你就这么想离婚吗?”晏夙锦冷然的截了余明慧的话,深邃的眸,紧锁着她这张清清冷冷的小脸,“即使不择手段到这种地步也在所不惜?”
“是。”
回答,很利落。
一丝犹豫都没有。
也间接认了这桩罪。
萧念粉拳紧握,背脊,挺得笔直,而晏夙锦,那张精心雕琢的硬朗容颜,顷刻,煞白成灰。
薄凉的唇,紧抿,又松开。
那双漆如点墨的眸子,不再风平浪静的无波无澜,也没有惊涛骇浪的怒气,有的,只是暗沉心痛的失望,极力隐忍的哀伤。
许久,他才苦笑着勾唇,“萧念,我给过你很多次机会,是你不知道回头,那就别怪我。”
“……”
萧念挑眉,半知不解。
晏夙锦最后看了她一眼,那眸中,幽深如墨,仿佛有太多东西是萧念看不明白的,意味不明。
她转身离开。
......
萧念走后,余明慧支开了凯瑟琳,偌大的会议室里,只剩下了她和晏夙锦。
余明慧拉开椅子坐下,抬眸,看向晏夙锦,“这婚,你离不离?”
“离。”
晏夙锦靠着桌沿,动作利落的抽了支烟出来点上,深吸了口,那双眸子,垂着,看着脚尖出神。
听他这么说,余明慧压在胸口的那股气顺了不少,思忖了番,试探着问他,“那凯瑟琳......”
“没可能。”
三个字,轻轻吐出,却,坚定非常。
余明慧挑眉,“这几年你没碰过一个女人,现在,你碰了凯瑟琳,闹的全海城的人都知道,这事,你总得负个责任。”
晏夙锦抽着烟,神情,隐在烟雾下,晦暗不明。
良久,他才撩唇,凉凉开口,“既然她想离,那我就顺她的意把这婚离了,但是,这辈子,我就萧念一个老婆,我的晏太太,也只为她留着,别人,休想。”
“……那你是以后打算不娶了?”
余明慧蹙眉,晏夙锦瞥了她一眼,直起身,将只燃了一半的烟摁灭在水晶烟灰缸里,而后,迈步,径自出了会议室。
沉默,便是默认。
他这种态度,实在让她戳心窝子的很!
余明慧无奈的揉着眉心,“这小子,就是个缺心眼的!整天不知道在想什么!”
……
晏夙锦回到别墅的时候是下午六点,估摸着车程,这个时间点,是下了班就过来了。
晚饭,自然没吃。
玄关处,晏夙锦换上拖鞋,边往里走边脱着西服外套,顺手……很用力的甩到了坐在沙发上看着韩剧的萧念头上......
薯片,卡在齿间,清脆一声,断成了两片。
萧念眯了眯眼,将衣服从头上扒下来,边嚼着薯片边拧着眉开口,“我以为你不回来了,晚饭我们就先吃了,还有些剩菜,你要吃的话我去热一下。”
“不吃了。”
晏夙锦生硬的回了她一句,兀自抬步上了楼。
显然,是在发脾气。
萧念撇了撇嘴,小声的嘀咕了句,“不吃就不吃,那么大的人了,耍什么小孩子脾气……”
那沾着薯片调味粉的指尖,直接揩在晏夙锦那件昂贵的外套上,故意的。
......
耳畔,传来窸窣的水流声。
萧念坐在床尾,若有所思的凝着在浴室里洗澡的他......
以他这个脾气,想必她越是劝他去吃饭,他就越不肯吃饭,索性就给他备点胃药好了。
想着,萧念扫了眼四周,既然物品摆放与六年前无异,那么,储存药物的柜子,也应该......
起身,迈步过去,萧念拉开抽屉,果然,那胃药,就摆在那。
她牵唇,拿起,眸光,却被另一盒药吸引过去......
盐酸氯米帕明片。
安拿芬尼。
狐疑间,拿起,水眸,见清上面的小字时,蓦地睁大。
主治功能:恐惧症,抑郁症,强迫症,神经症。
这是……精神用药。
萧念不自禁的后退一步,那药,因她手的颤动,跌落回抽屉,也就在这个时候,浴室门开了,晏夙锦神情恹恹的擦着头发出来。
见着萧念,他怔了怔,下意识的拿擦头发的毛巾挡住下身,忽的,似乎想到什么,又别扭的拿开,浓眉,好看的皱了皱。
“你怎么在这里?”
“你怎么不穿衣服?!”
两道声音,交叠错落。
晏夙锦挑眉,眸底,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戏谑,而萧念,脸颊红的似能沁出血来,当即捂住眼睛背转过身。
长腿,迈开,他走到她身后,眸光,触到那打开着的抽屉时,沉了沉。
抬手,不动声色的,关好抽屉。
随手捞过衣架上的浴巾,晏夙锦边慢条斯理的围着,边开口堵她,“你是穿着衣服洗澡的?”
“……”
视觉被刺激,萧念此刻脑子乱的很,一时间也找不出话来反驳他,只犟着脸闷声说了句,“穿上衣服,下去吃饭了。”
“我说了不吃,听不懂?”
晏夙锦锁眉,心里,却觉得一股暖流淌过,正傲娇矜持着时,萧念淡淡的喔了声,复又来开抽屉取出胃药递给他,“既然不吃饭那就吃这个吧。”
“……”
萧念一句话,让刚漫步云端的他,瞬时,又跌入泥潭。
那股暖流,冷冻成冰,像把锥子,刺得他一疼一疼的。
晏夙锦黑了脸,夺过药扔回抽屉里,掀开被子就躺了进去,解了浴巾,泄愤似的,扔到萧念头上,“出去!”
“……”
这什么臭脾气!
他阖上眼,一幅不想再搭理的姿态,萧念无法,唇,动了动,不知道该说什么。
索性,就什么都不说。
寂静的空间,脚步声响起,渐行渐远。
门,轻轻的合上。
晏夙锦缓缓睁眸,唇色,苍白的厉害,他坐起身,捂着胃部挪到抽屉前,倒了几粒胃药,仰头,吞了下去。
待那几近扭曲的胃部疼痛散去后,他才拿起那盒盐酸氯米帕明片药盒蹙眉深思着......
心结,因人而系,自然,也因人而解。
这盒药,自美国回来后,他便没再服用。
也没有服用的必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