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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雪下得正大。
夜色浓重,万籁俱寂,簌簌的大雪积了一整夜,已经将整个皇宫装点的白茫茫一片。
北风拂过,大红色的宫灯随风摇动,此时离天亮还有几个时辰。
聂暻没能如愿以偿把骆心安这块“肥肉”整个吞进肚子里,当然也不会轻易的放过她,他有的是办法让骆心安给他解决下面的“大”问题。
骆心安被他折腾的气喘吁吁,像只死鱼一样瘫在床上,全身汗津津的一动都不想动,但聂暻还不像不知餍足似的缠上来,从背后搂住她,不断地啄吻她的脖子和耳垂。
骆心安想到方才两个人在浴室里胡闹的那一场,还有在这张床上险些擦枪走火的场面,她的脸又控制不住的泛红了,不由自主的把脑袋埋进被子里,却闻到被子里泛起的淡淡腥味儿,一时间僵在那里,藏也不是躲也不是。
这家伙哪里像个童子鸡,简直就是久经沙场的老手,虽然动作生疏可是无师自通,又蹭又摸的玩遍了花样,简直快要了她的老命。
这时炙热的呼吸喷到她的而后,一双有力结实的胳膊搂了上来,骆心安脸上冒热气,不自在的用手肘撞他一下小声嘟哝道,“你别赖在我身上了,赶紧起来,皇上不是宣你觐见了么,你还不抓紧时间?”
聂暻抗议似的从鼻腔里发出一声不轻不重的哼哼,不仅没有松开她的架势,反而双臂越收越紧,甚至一条腿还顶进她的两腿之间,大喇喇的横在其中,跟八爪鱼一样,把骆心安严丝合缝的搂在怀里,瘫着一张脸硬邦邦地说,“我的事你少操心,再躺一会儿。”
他的意思明明是:这是我应该关心的事情你不用替我担心,结果换成这么剪短的一句话,再配上硬邦邦的口气,跟不耐烦地呵斥没什么区别。
幸好骆心安早就摸清了他古怪的脾气,知道这家伙又在闹别扭了,忍不住想逗逗他,笑着说,“我可不是为你,我这是为我自己操心啊,皇上肯定知道我现在就在你这祥和殿里,你要是去晚了,他老人家不知道会怎么想我,万一嫌我带坏了他的儿子一怒之下把我给砍了,我岂不是要冤死了?”
“你怎么这么多话,在我床上还惦记着其他人,你眼里还有我吗?”聂暻一听骆心安的话,眉头一下子蹙了起来,没好气的说完话这话,一翻身压在骆心安身上,却把人搂得更紧了。
骆心安被他的话气得哭笑不得,这家伙的飞醋吃的也太远了点儿吧,怎么连自己的老爹都划入范围之内?
“现在不是我惦记皇上的问题,是他惦记你的问题好吧。”骆心安瞥了他一眼,没好气的抬腿踹了他一脚。
结果正好踢到聂暻的小腹,那里猛然一紧,他墨色的眼睛当即眯了起来,一只手掐住骆心安的后腰把她整个人往自己身上一撞,眉毛危险的一挑,“你还敢提,刚才放过你,现在你还想再来一次,嗯?”
骆心安头皮又要炸开了,赶紧摆手,“别别别,我肾虚……唔!”
话还没说完,聂暻就不由分说的堵住了她胡说八道的嘴巴,骆心安本来就快累掉半条命了,哪里还招架住这样的攻城略地,赶紧举白旗投降,闷哼着说,“等……嗯……等一下,你再胡闹……外、外面又要有人来催了……”
话音刚落,外面正好又响了起咚咚的敲门声。
“……王爷,皇上那边又派人来催了,您……您起了没?用不用奴才进去服侍您?”
这次小太监的声音都快哭了,站在门口害怕的两条腿都发软,来宣旨的可是皇上身边的福公公,万一左催右催没把王爷给等来,第一个掉脑袋的肯定就是他这个负责传话的,但要是把王爷给惹急了,他的脑袋同样是保不住,不论是皇上还是王爷他都惹不起,只能站在这里左右为难的干着急。
一听这话,聂暻的动作顿了一下,骆心安趁机推开他,顶着张大红脸说,“赶紧去吧,别惹皇上不痛快,万一他老人家一气之下把你给砍了,我不就要守寡了。”
“守寡”这两个字奇异的取悦了聂暻,他心不甘情不愿的坐起来,瞥了骆心安一眼就把视线挪到一边,“你死了这条心的吧,我不会让你有机会守寡去勾引别的野男人的。”
撂下这话他冲着门口说了一声“在外面候着,本王这就出来。”
接着就像真的已经预见到骆心安有野男人似的,一下子攫住她的下巴凑上来,赌气似的啃咬了一番,把骆心安原本就被他亲的红肿不堪的嘴唇咬的更是嫣红一片,两人嘴唇分开的一刹那,拉出一条透明的津液。
骆心安的嘴唇疼得要命,苦着脸瞪他一眼,下意识的舔了舔自己都快要被咬破的嘴唇。
这家伙是属狗的么,动不动就要咬人,而且这家伙要不要这么大的醋劲儿,总是脑补她跟别的男人有一腿,还总说她不知羞耻,问题是她到底干什么了,怎么什么到了这死瘸子眼里都变成了她在勾引别人。
她舔嘴唇的时候,聂暻突然把目光转到她身上,盯着她水光一片的嫣红嘴唇,呼吸陡然一窒,在心里暗骂一声,有些暴躁的开口,“不许再舔嘴唇了,你是诚心不想让我走了是不是,你简直……简直YIN荡!”
骆心安狠狠呛了一下,她又怎么了就又成了YIN荡,嘴唇疼舔一下也犯法啊?
她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知道再这样下去要没完没了了,反正她算是看出来了,无论她做什么估计落在这个男人眼里都会变成勾引,那她就干脆勾引个彻底。
她翻过身,绸缎锦被半遮半掩的盖在身上,修长的身形慵懒的靠在丝绸被单上,大部分皮肉都露在外面,她撑着脑袋打了个哈欠,慢悠悠的说,“你说对了,要不是皇上宣你,我还真就不想让你走,要不你再留下陪我一会儿,一个人睡这么大的床也怪冷的。”
说着她抬起脚趾,只是随便撩了撩聂暻的下摆,就见他的耳朵一下子全红了。
“你简直……简直不知羞耻!不守妇道!你……”
骆心安就知道他会这么说,一下子笑喷了,“说来说去你就这么几个词,能换个新鲜的我听听吗?要不你现在留下,我再偷偷的教你几个,比如……小SAOHUO,小表子,这几个你喜欢吗?”
聂暻的一张脸完全红了,随手扯了件衣服,跟逃似的转身就走,全程连脑袋都不敢往骆心安的方向偏一下。
他的王妃怎么能这么不知羞,一个姑娘家从哪里学来的这些YIN词LANG语!?床下端庄靖王妃,床上磨人小妖精什么的,本王怎么招架得住!
看着他落荒而逃的样子,骆心安哈哈大笑。
她可是从文明社会来的人,大马路上都敢短裙露大腿,你个封建糟粕思想灌输出来的小CHU男怎么可能是我的对手?
笑够了她披了件衣服,伸手把聂暻拉回来,“好了好了,跟你开个玩笑,别生气,瞧你这领子都没翻好,一会儿走出去再被人家笑话。”
聂暻的身体一绷,像是下一秒就要发脾气,结果当骆心安的手伸到他的脖子,认真的帮他整理衣领的时候,他的身体一下子僵住了,嘴唇抿了半天最终还是站在原地一动没动,任凭骆心安帮他上下收拾。
他这衣服刚才穿的匆忙,只是随手披在了身上,这会儿皱巴巴的搅成了一团,骆心安垂着视线,认真的帮他整理,没有注意到他神色的变化,嘴上调笑道,“说起来我总是见你一身白衣,都没见过你穿别的颜色,你堂堂一个王爷,不会从小到大只有这一种颜色的衣服吧?”
正好这时,门外的小太监听到里面传来了对话的声音,这才敢去召来几个使唤宫女,抱着一沓衣服走了进来。
“请王爷更衣。”
几个人跪在地上,手里端着各种款式的华服,还有腰扣、玉簪之类的配件,猛的看上去聆郎满目,一应俱全。
骆心安一看这架势,眼睛当即就亮了,起身仔细看了看这些衣服,每一件都是精挑细选,质地华美,她挑了几件中意的往聂暻身上比划了几下,最终选了一件素蓝色绣暗纹的长袍。
她把衣服抖开往聂暻身上一放,笑着说,“你别总是穿的一身死人白,又不耐脏还不吉利,这样多好啊,你很衬这个颜色。”
说着她就要亲手给聂暻穿上,旁边一直负责聂暻饮食起居的宫女当即就想开口,王爷自从加冠之后就再也没有穿过除白色以外的任何颜色,这件衣服也是以前他留在宫中的旧物,王爷多少年都没有穿过了,现在怎么可能穿?
可还没等她开口,聂暻就不动声色的瞥了她一眼,宫女当即闭上了嘴。
聂暻任由骆心安给他换上了这件素蓝色长袍,当最后一颗扣子系好的时候,骆心安不禁满意的点了点头,调笑着说,“王爷,您换上这身衣服真是帅出新高度了。”
聂暻没听懂什么叫“帅出新高度”,但还是从骆心安的表情中猜出是赞美的意思,他面色古怪的看了她一眼,接着耳朵又有些微微泛红。
撂下一句“多事”之后,他转身跨出了寝殿,不知道为什么步伐比刚才还要快上几分。
坐上轿撵之后,小太监看他始终低头看着自己长袍的下摆,又见他脸色罕见的愉快,忍不住小声问,“王爷,您似乎很喜欢这件长袍?”以前他怎么就没发现。
聂暻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可嘴角却勾起一抹肉眼不易察觉的弧度。
他的王妃竟然为他挑了这件衣服,肯定是没安好心,她到底知不知道这件长袍下摆上绣的暗纹是相思豆,不过是父王临时召见,只是分开这么短一小会儿的时间,就迫不及待的思念起本王,还用这么娇羞的方式表露出来,他的娘子还真是别扭的让人无可奈何啊。
***
“啪”
修长有力的手指夹着一枚黑色的棋子放在棋盘上,发出一声微微的脆响。
一道高大结实的身影坐在窗前,一身黑色的华衣上绣着几条暗龙,衬得他器宇轩昂,英武不凡,一顶金冠束在墨色的头发上,透露出他显赫的身份,这时他那张英俊的脸上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对旁边的下属说,“该你了。”
那人一看他的棋路,当即眼睛一亮,目光一下子锐利起来,接着又像是忌惮什么似的,笑着说,“殿下真是棋艺高明,小的自叹不如,佩服,佩服。”
说着他就要落子,这时那双修长的手指却一下子挡住了他,聂毅眯着眼睛看他一眼,“孙爱卿,你该下的是这里。”
说着他用指尖点了点棋盘中生死攸关的关键一点,“别以为本宫看不出你的本意是想下在这里,既然知道怎么走,就别玩这些虚的,本宫还不需要你的承让。”
对面的谋士孙栋额头上的汗一下子沁了出来,“殿下……属下并不是这个意思。”
“既然不是,就好好的下,爱卿你应该很清楚,本宫虽然从不言败,但还不至于输不起,这棋局就是天下,本宫的对手可不会因为本宫是太子就像你一样阿谀奉承。”
“……属下不敢,属下不敢……”孙栋赶紧认错,把自己的白子落在了关键之处。
虽说伴君如伴虎,可只是伴聂毅这位储君,他也时常胆战心惊,实在摸不透这位殿下的心思,本来他只是不敢想拍太子的马屁,谁知竟然把这马屁拍到了马腿上。
聂毅擒着棋子,一看如今这局面当即勾了勾嘴角,“先下手为强,抢占先机,本宫倒是失了有力局面,爱卿这一招主动出击甚是精妙,倒是本宫固步自封了。”
被戴上这样一顶高帽,孙栋哪里敢夸口应下,赶紧自谦道,“属下不过是在殿下面前班门弄斧,殿下既然看出属下的棋,相比早就有应对之法了吧?”
聂毅轻笑一声,没有回答,落下一枚黑子之后,反而突然转了话题,“爱卿可听说喀什国十日后要出访我大晟的消息?”
孙栋点了点头,“属下的确有所耳闻,这喀什国一直对我大晟广袤领土虎视眈眈,幸好这一次我们的探子提前十日探到了消息,给了我们充分的准备时间,殿下您得提前将此事禀报皇上,多加防范小心才是。”
“提前禀报?”聂毅呵了一声,啜了一口茶,眯起了眼睛,“如果本宫告诉你他们今日就已经秘密到了京城,这会儿怕是已经在我大晟天子脚下,爱卿又要作何感想?”
“……什么!?”孙栋先是一愣,接着倒吸一口凉气,“真有此事?”
“你自己看吧。”
聂毅将一根竹管里的密信递了过去,孙栋拿起来越看眉头越紧,之后冷汗都要出来了,“殿下这可如何是好,此事非同小可,我们必须立刻禀报皇上,可现在都三更天了,陛下肯定已经睡了,殿下您要立刻进宫面圣吗?”
“不忙。”聂毅倒是神色如常,摆了摆手说,“难得小年夜,也得给父王一个喘息的机会,再说喀什国今日刚潜入京城,不远千里跋涉而来,肯定精疲力尽,不会今晚就立刻采取行动,待明日探到更详细的内容本宫自然会上报给父王,这样才更有利于得到他老人家的信任。”
孙栋一听这话,的确如此,悬着的心也放下了几分,“是属下鲁莽了。”
聂毅落下一子,眼前的棋局他仍旧进退维谷,没有退路,他倒是一点也不着急,像是聊闲话一般问道,“六弟那边最近有什么动静吗?”
“靖王最近一直卧病在床,安分守己,如果一定要说出点什么,那最大的动静就是与洛家二小姐那一件子虚乌有的亲事了。”
聂毅嗤笑一声,“之前他这桩婚事闹得这么大也没见他出面打压,如今突然一点颜面也不留,估计是怕再拖下去会让骆心安误会吧,为了这块心头肉,我这个六弟倒是煞费亏心。”
“可不就是,最近靖王可是为了这个女人连进宫探望皇上都顾不上了,除了每日上朝他几乎不出现,据说以前跟他私交甚好的清虚道长现在都见不到他的面了,当真是和尚吃生肉,总算是开了荤了。”
孙栋的一句讥讽,却让聂毅嘴角的笑容一下子敛了起来,目光陡然一沉,“你说什么?”
孙栋不知道那句话又惹了太子的不痛快,下意识的重复,“属下说……和尚吃生肉……总、总算开了荤了……”
“之前那句。”聂毅的脸更加阴沉。
孙栋打了个寒战,哆哆嗦嗦的说,“靖王现在为了个女人连进宫都顾不上了,而且清虚道长也见不到他的面……”
聂毅的脸色彻底阴了下来,半响之后冷笑一声,“你这句话可比刚才那么多废话都有用的多。”
“殿下……?”孙栋一头雾水。
“你知不知道当年清虚道长为什么会被父王准许入宫?除了我朝信封道教以外,最重要的原因是他当年把病的快死的聂暻救了回来,这么多年一直都是他在用药吊着聂暻的命,如今聂暻突然不入宫,清虚道长也不经常见他,说明什么?”
孙栋愣了一下,接着陡然瞪大了眼睛,“您是说靖王的病……
聂毅点了点头,目光阴沉的落下一枚黑子,“没错,说明他的病在逐渐好转,已经不需要靠清虚道长的药来吊着,这对我们可不是一件好事。”
“这怎么会呢……这么多年连清虚道长都束手无策的病,这才几天功夫怎么可能说好转就好转?”孙栋不解的开口。
聂毅也慢慢的蹙起了眉头,接着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一挑眉毛,“从什么时候开始清虚道长不再经常入宫?”
孙栋苦想了许久,仔细回忆,“就在最近,大概是从殿下您从青云观回来之后吧,之前清虚道长日日都在宫中,现在三四日才会进宫给皇上诊一次脉。”
青云观……
聂毅的瞳孔骤然一缩,聂暻与骆心安在青云观后山拥吻的那一幅画面陡然跃入脑海,他只觉得心口突然一阵刺痛,接着紧紧攥住了拳头。
“难怪啊……”他冷笑一声,如果聂暻的病情从青云观开始才有了变数,那这个唯一的变数只可能是骆心安。
“我就奇怪我这个好六弟怎么突然对男女之事开了窍,原来还可能有这样一层原因在里面。孙栋,你给我再去盯紧一点,给我探明白,这个骆心安到底有何特别指出,能让聂暻一定非她不可。”
“是。”孙栋赶紧应下,连棋都顾不上下了,转身就要去办事。
窗外的风雪突然把窗子吹开了,凛冽的北方卷进屋里,把一旁的炉火吹得噼啪作响。
这时一个探子行色匆匆的突然敲门而入,跪地行礼之后凑到聂毅的耳边说了什么,让他的脸色瞬间一变,倏地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探子看了旁边的孙栋一眼,确认之后才低声开口,“靖王今日去洛府提亲之后,带着洛家大小姐直接入宫面圣,至今仍旧没有出来,恐怕……已经一起宿在了宫中。”
这个“一起宿在宫中”的意思颇耐人寻味,探子似乎斟酌了好几遍才说了出来,聂毅当然也明白这话代表了什么意思。
聂暻竟然如此不管不顾的带着骆心安面圣,分明就是下了娶她入门的决心,而皇上并没有让他们出宫反而留下了他们,就证明他或许已经默许了这两个人的关系!
聂暻为什么会这么急迫的要娶骆心安?如果骆心安真的是治愈他怪病的关键,那他这么做岂不是……
思及此处,聂毅的心里涌起一股说不出道不明的愤怒,他分不清这种陡然冲上脑袋的情绪到底是因为聂暻的主动出击,还是因为骆心安的不识好歹。
明明是毫不相干的两个人,但从第一眼见到这个女人,他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仅仅是她在青云观后山与聂暻的那一个吻,就让他记到了现在,当初他不是没有游说过这个女人,让她分清眼下的局势,择良木而栖,可她不仅辜负了他这份看重,甚至还要嫁给聂暻。
压下心里古怪的情绪,聂毅慢慢的勾起嘴角,短促的笑了一声,剑眉星目里一片阴厉。
他这个好六弟当真是好手段,为了保住自己这条命,倒是会走捷径。
病重的聂暻就已经是他这么多年的心腹大患,如果有朝一日他得以复原,就如猛虎出岫,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聂毅扫了一眼棋盘上的残局,孙栋那一枚本来不打算落下的白子,就如一把匕首,捅进了他严阵以待的黑子之中,主动出击,占据先机,而他易守难攻,却落于颓势,想要反败为胜根本是寸步难行。
这时,聂毅抬起了头,随手拿起一枚黑子落在棋盘之上,起身站了起来。
“更衣备马。”
孙栋和探子同时抬起头来,“殿下这么晚了是要去哪儿?”
“入宫。”聂毅勾起嘴角,顺手拿起了桌上那封喀什国潜入京城的密信塞进了袖口,似笑非笑的开口,“孙栋,你刚才说的很对,喀什国虎视眈眈,如今又不请自来,此事非同小可,本宫必须连夜入宫告知父王。”
他本不愿将这件事提早上报,可如今却非今夜不可了。
聂暻你既然先下手为强,本宫自然不能坐以待毙,这么大的国事捅到父王那里,怕是这一整夜大家都别想睡个安稳觉,你也就别想如愿以偿的过你的“洞房花烛夜”。
六弟啊六弟,你想抱得美人归,也得先问问本宫同不同意。
披上小厮拿来的斗篷,聂毅走出了大门,孙栋愣在原地一下子不知道如何是好,回过头往桌上一扫,却陡然发现那原本一直被他占尽先机的棋局,却因为聂毅最后落下的那一枚黑子而棋差一招,黑子长驱直入,绝处逢生,竟与白子分庭抗礼,成了龙虎相争之势。